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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最没年味的年

    大年初一,除了防控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很冷清不光是靖城市如此,滨江市的大年初一,受到疫情的影响,也是异常得冷清。

    城市里的年味本就越来越淡了,现在百姓生活条件是好了,大家住在商品房里,一幢幢水泥砌成的房子,像一个个冰冷的格子,物理距离似乎把人心也隔离出来,住同一幢的人都不太认识,甚至有些同一层的邻居,住了好几年都互不认识,远不及农村人的人情浓厚。

    滨江市政府随省级启动一级响应之后,市民们也乖乖地待在家里,不串门拜年,也没有众聚集活动,以往热闹的商场里也是门可罗雀,大街上见不到几个行人。

    姜洋和姚芊排的是明天的白班,今天就在家休息。

    姜洋昨天奔波了一天,早上起的晚,姚芊也没什么事,干脆也窝在床上不起来。

    杨桂英是习惯起早的人,早早地做了早饭,叫了两口子起来吃早饭,可是却没人应。

    她想起应该给大哥拜个早年,于是拨通了杨桂军的电话,从电话里她得知村里都封路了,村村户户都不让拜年的消息,也开始庆幸昨天跟着儿子一起回滨江了,不然在老家不让出门还不憋死她啊。

    匆匆说了几句后她就挂电话了,他们这一辈,电话里都是有事说事,没几分钟就结束了,不像年轻人煲电话粥,能打一两小时的电话。

    打完电话,她又去催两口子起床吃饭,还是没人应。

    想想他们也是难得休息,干脆让他们好好睡个懒觉。

    于是杨桂英独自一个人吃早餐,她收拾好早饭的碗盘,正拿起扫把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老家的习俗是不能扫地,不然要扫走一年的财运。

    想到这,她又放下了扫把,庆幸没犯冲。

    可杨桂英闲不住,总得找点事干,她在厨房翻翻、冰箱翻翻,看看还缺点什么。冰箱里塞满了从老家带回来的吃食,似乎就是少些绿色蔬菜,厨房里的米桶也快见底了,本不打算在这过年的,家里再也没囤些干粮。

    于是,她就准备出去采购点食材,转又想到要买米买油,一个人提不动啊,下午叫姜洋一起去,让他开车去大超市逛逛。

    这么一想也没其他什么事,杨桂英干脆打开电视看,几个电视台要么播的都是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要么播的是关于YQ的新闻。

    杨桂英都不愿意看,又调着台,调来调去最终定格在都市频道,都市频道正播着一部抗日剧,这正是她的菜,于是进入追电视剧模式……

    他们这一家三口在大年初一的上午都没出过门,中饭过后,两口子都坐在沙发上休息、玩手机,手机里的各种微信群里,也没有往年过年的气氛,大家都在讨论YQ的信息。

    杨桂英洗完碗筷后厨房出来,喊道:

    “洋仔,家里没米没油了,我们去逛逛超市吧?顺便也买些蔬菜来。”

    “好啊,这形势越来越严峻,以后要少出门,我们得多备些粮食在家。”姜洋认同道,说着起身准备去换出门的衣服。

    “你就不要去了。”姜洋对也在准备换衣服的姚芊说道。

    姚芊肚子这么大,是不方便去逛超市了,超市密闭的空间,孕妇容易产生缺氧的感觉。再说这疫情期间,本就要少去人多的地方。

    杨桂英迟疑了一会,也回道:“是啊,芊芊你就不要去了,超市人多。”

    刚好穿戴好衣服的姚芊无奈地看了一眼丈夫和婆婆,然后又失落地把外套脱了。

    “行吧!不去就不去吧。”

    “欸!那你帮我带些水果来!”姚芊又笑眯眯朝姜洋说道。

    “我知道。”

    姚芊喜欢吃水果,说多吃水果皮肤好,一天不吃感觉少点什么。

    姜洋平时都是会给她备足这些,只是之前不打算在家过年,所以家里水果什么的也都没了。

    “妈,你也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这超市人多,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要买什么就告诉我好了。”

    “你哪里知道买什么啊,我还是跟着去吧,好多东西告诉你也会买错。”

    杨桂英不放心儿子。

    “嗨,妈要去就去呗,这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姚芊知道婆婆是个操心命,平时他们出去买的东西她总是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与其买回来让她说还不如让她去,省的到时候又是一顿牢骚。

    姜洋也知道妈妈一向强势,也说不过她,便同意了。

    于是,母子俩一起出门,杨桂英这次还主动提醒姜洋戴好口罩。

    姜洋听到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戴好口罩便出门了。

    下楼时,他们看见小区的物业正开展YQ防控工作,有的在挂宣传标语,有的在录宣传喇叭,有的正在对小区消杀处理……

    杨桂英母子出门不久,姚芊就给姚靖微信视频,一来是拜年,二来是因为刚在网上看到许多关于YQ的坏消息,不免有些担心姐姐一家人的安危。

    视频刚播出去,姚靖就接通了:

    “芊芊,新年好!”视频里露出姚靖一张大脸。

    姚靖正躺在沙发上,手机就立在胸口,从这个角度传到姚芊手机里,就是一张嘴大眼小的怪脸。

    “姐,拜年啦!新的一年,合家欢乐,百毒不侵!”

    “嗯嗯!百毒不侵!百毒不侵!”姚靖觉得百毒不侵真是应景,重复了两次,又习惯地问道,“吃饭了吧?”

    “吃啦!你们待在家干啥呢?”

    “嗯,你自己看……”说着,姚靖起身坐起来,转换了镜头。

    姚芊从的视频里看到,在姐姐家的客厅里,可馨把小胳膊背在身后,假装自己是一架飞机,在屋里跑来跑去,姐夫学着可馨的样子,跟她一起学飞机。

    可馨看着爸爸笨重的样子,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没有门牙的小嘴,一笑起来,就成了个豁牙巴,十分逗人,她还给爸爸鼓起掌来,表示赞许……

    “哈哈!”姚芊也乐了起来,“父女俩其乐融融啊!”

    姚芊倒挺欣慰的,外甥女完全不知道她在经历着历史性的重大YQ事件,可能在她看来,爸爸妈妈平常工作忙,现在能在家陪着她,是很满足的了。

    可不是嘛,姐姐跟姐夫似乎还跟昨天一样,并没有多少担忧,何且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呢。于是,姚芊也就不主动提起YQ的事了。

    “别看她平常乖巧,疯起来也跟个假小子一样!”视频又转到了姚靖。

    “我也想生个乖女儿,像可馨一样!”姚芊羡慕起姐姐来,“姐,你说我肚子里怀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要是生个女孩,你不还得二胎?”

    “为啥啊?一个就够累的!”

    “那你婆子能同意吗?姜洋家可是三代单传哪!”

    “我管她同意不同意,生女儿贴心!我就爱女孩!”

    “姜洋呢,他什么态度?”

    “他无所谓的,男孩女孩都一样!”姚芊想逗逗姐姐,“姐,你是不是想再生一个?”

    “我哪有时间啊,谁给我带娃?再说可馨都这么大了!”

    “请保姆给你带啊,赚那么多钱是来干嘛的?”

    “刚说你的,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地,贫起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