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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这个地方山水自然与原来的世界别无二致,除了令人惊奇的色调之外,高楼大厦也不无不同,但是这里没有什么手机,汽车之类的东西,这里的人,又或者说死去的人,不用吃食物,他们靠着游离在整个阴界的能量生存,称之为“灵”,阳世中一些死去的生物会化为灵,阴界中再度死去的人或生物也会化作灵,想要变得强大,与吸收灵的多少息息相关。

    随着阳世人口的增加,阴界灵的供给逐渐不足,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阴界成了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为了自己的饱腹感,为了自己对势力的渴望,阴界的人们开始互相残杀,以满足自己的需求,天合宗也就应运而生,一个自称是拯救阴界的组织,他们主张犯错的人不应该存在,并以神的姿态来审判一个人的对错,这种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教条却在这里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于是没过多久,天合宗就发扬壮大成了阴界第一宗门。虞沐被那一行人带到了天合宗的总部——首都紫禁城。由于阴界十分混乱,这里没有政府力量管制,所有人都不受约束,为所欲为,整个阴界形成了由多个宗门教派对峙的局面:首都的天合宗、龙虎山的道教、峨眉山的佛教、至圣林的仁宗、火焰山的火神宫、海上的水神宫,其他各门各派都在这六大宗门的庇佑之下。

    “恭迎少主!”

    等到虞沐到达紫禁城前,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虽然以前在电视、网络上无数次看过这宏伟的建筑群,但当他真实的站在它前面的时候还是不禁的感叹古人的伟大,虽然他看到与实际上的建筑有些许色差,深红的宫墙一望无际,幻彩的琉璃瓦精妙绝伦,从午门进入,诺大前庭道路中间列队整整齐齐的人,身穿铠甲,庄严肃穆,虞沐仿佛梦回明朝,文武百官列队两旁恭迎大明皇上的样子,往里走,又经过太和门,此时已经能够一窥太和殿的全貌,饱尽沧桑的地砖,沟壑都是时间的见证,白玉丹陛驼着太和殿横在眼前,宛如蛰伏的巨兽,就静静的趴在那里,令人心生敬畏,这可能就是古人智慧的魔力吧!

    天合宗,阴界最大的宗门,占据着这现世中最具份量的地位,不知道天合宗的宗主是崇尚古人,又或者本身就是古人,宗门弟子、长老皆是古装汉服打扮,不过款式却是多彩多样。

    虞沐抬头望去,白玉丹陛最上面站着一人,身穿红裳,背负双手,睥睨一切,俨然像一个皇帝,不像宗门之主,一抬手,台下护卫尽皆单膝跪地,声音整齐划一,恭迎少主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整整齐齐的用手中长枪敲击着地面,威武霸气有节奏的敲击声震人心魄,此情此景再抬头看站在丹陛上的那人,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虞沐只能低着头一步步的走上台阶,此种阵仗与其说是欢迎他,不如说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虞沐越往上走,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他感觉上面有一股气势压迫着他,不想他上去,更不想他不去,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他几番抬脚才终于踏了上去,一瞬间压力荡然无存,他静默的喘息着,视线渐渐从身前那人的脚向上抬,赤色蔽膝,素色长紃,红裳绛纱袍,黑纱皮弁,前后十二缝,各缀玉十二,缝及冠武并贯簪系缨处皆饰以金,玉簪,朱紘缨,玉以赤白青黄黑相次。皮弁之下竟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孔,虽然蓄着少许胡子凸现成熟,但是还是不难看出他才二十五六的样子,样貌还算俊俏,此时这样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容正稍稍低头低视着他,他比虞沐高上半头。

    “这,便是我们天合宗以后的少主!”

    那人傲慢的偏过头,对台阶下的人高声宣布到,随后给了虞沐一个玉佩,作为他天合宗少主的象征。

    “少主!少主!”

    台下气氛十分热烈,一声声整齐的声音响彻云霄。在这样的声音当中他转身离开,身后两三人跟着他离开,刚才带虞沐来的那个人示意他跟上他,两人绕来绕去,到了一处偏殿——毓庆宫,房子不大,是一座工字形的宫殿,里面的布置更是简单,古香古色可能就是它对虞沐来说最大的特点。

    虞沐进去打量了一番,不一会外面就进来一群女性,古时宫女打扮,统一服饰,大致看上去身材较好,容貌也十分养眼,年龄约莫都在十八左右的青春年华。

    “参见少主!参见左护法!”

    虞沐有点懵,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们口中的左护法。

    “这是安排服侍你的宫女,今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能吩咐他们。”

    虞沐也是受宠如惊,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就一个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事。”

    虞沐结结巴巴的拒绝,此时的他心情十分复杂,在他看来自己的死肯定和这些天合宗的人脱不了干系,可是见识到他们的实力以及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之后,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非得留下来不可了,他暗自决定,既然他们对自己毕恭毕敬,肯定是有什么企图,逃不出去,那就先在这里潜伏下来,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所以他并不希望他的住处留下太多人,毕竟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相信。

    “别急着拒绝,你年轻气盛的,肯定也有些……”

    左护法一幅你懂得的表情弄得虞沐羞红了脸,虽说他也活了有十八年了,但是认认真真的情感交流也就只有和张桐雨在一起,他们感情的程度也还没到那种程度,也就是说他就是个处男而已,听到左护法暗示性的话,他羞着脸扫视了一眼前面站的一排姑娘,这一扫,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脸,这张脸他十分熟悉,曾经这个人的身影时不时的扰动着他的心,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忘不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心中一阵感慨,如果是在这里相遇,那么说明她也已经不在人世。

    “非要留的话,那就留下她一个就好了。”

    虞沐不着痕迹的说。

    “少主,好眼光。”

    左护法打量了一下虞沐所指的那个侍女,年龄约莫十七,但是外表却显得开始成熟,媚眼如丝,腰似柳,低眉颔首,红云在颊,一颦一足都尽显妩媚,但绝不是水性杨花的那种妖娆,而是一种天生的气质,这还是十七八岁的她。

    “既然少主只要你一个,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好他,知道吗?要是让少主不满意,后果如何你应当知道!”

    左护法俯首,右手托着那人的下巴,直视着女人的眼睛说到,女人被迫含糊的嗯哼了几声便是知道。

    “少主,有什么事情你都吩咐她就好,既然你只要一个那其他的我就带走了。”

    虞沐点了点头,左护法带着其他侍女离开,只留刚才那一人,她还依旧保持着施礼的姿势,等到左护法走远,虞沐赶快扶起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主,您认识我?”

    虞沐看着眼前这个人,我感觉她变了好多,在他的印象当中,她曾是一个十分自信、阳光的少女,那么的光彩夺目,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感觉耀眼,让自己感到自卑,可是现在这个人,唯唯诺诺,说话没了底气,眼中没了光,像是一只被囚禁驯养了的黄鹂,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性。

    “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呀,虞沐!”

    她像是在思索很久远的一些记忆,最终终于在脑海里找到了那个面孔。

    “学长!”

    一声学长将虞沐拖回了孩童时的记忆,那是一段,怎么说,心酸中带着一丝甜蜜的回忆。她叫念夏,那年的她真的像一只黄鹂一样,是半夏里的一缕阳光,她比虞沐小上一届,不像虞沐,因为帮助朋友而被班上所有人孤立,她是“交际花”,不知道是因为那双月牙眼,还是因为略像男孩的性格,无论是班上还是其他年级的男女生都和她十分的要好,因为学校上的一些工作,虞沐也和她合作过,第一次见她便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她爽朗的伸出手说“初次见面,学长多照顾。”时的模样还深深地烙印在虞沐的脑海,也就是那个时候念夏眼中闪烁着光彩的样子在他的内心深处埋藏了了一颗种子,他们的家离的不远,往后的每一次回家时的偶遇一次一次的浇灌着这颗种子,最后生根发芽,只是对于这个在虞沐眼中无比完美的女孩他不敢靠的太近,生怕伤到他,他只是远远的,静静的看着她,小学毕业之后再见面便是高中,因为虞沐的矜持,两人已是形同陌路,她长的愈发漂亮,性格也还是十分阳光,不过整个人的感觉却是变了,变得,怎么说,有点“社会”,但这改变不了她在同龄中受欢迎的程度,身边更是因此多了许多追求者,也就是这个时候虞沐深深地埋藏了自己的情感,将那段明亮的时光定格在了小学的那个时候。

    或许有人会嘲笑,嘲笑一个乳臭未干,一个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得小学生懂什么感情,可往往不正是那小时候的纯真才能留下印象吗?念夏在虞沐心中便是阴暗时期的一缕光,给了一份快乐的勇气。

    “你怎么也……”

    两人倾诉了很长一段时间,虞沐将他到了龙虎山上修炼的事情,又怎么来到这的事情全告诉了念夏,包括自己还有幸结识了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只是说到这个的时候虞沐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理,他并没有看向念夏,如果看着她,或许虞沐能够看到念夏眼中竟流露出了一丝失落。

    从念夏口中虞沐也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原来小学毕业那会,念夏家中便发什么了变故,她的父亲出轨,最后父母离异,失去经济支柱的母亲就将她送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学校继续学习,初中三年她都过得浑浑噩噩,跟着学校里面的不良混,无言的反抗着命运的不公,她想不明白,自己曾经有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却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上天收回,母女两人相依为命,贫苦相依,这才熬过那段艰难的时光,一切都开始好转的时候一场车祸却夺走了自己的性命,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抓来为奴为婢。

    虞沐看着眼前这个笑着说出这一切的时候莫名的有种心酸,念夏的笑不是乐观的笑,是嘲笑,嘲笑自己,是嘲讽,嘲讽命运,虞沐想抱抱她,安慰这个故作坚强的女生,不过脑海中浮现了张桐雨的模样,所以他还是放弃了。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吗?”

    虞沐听到念夏所说的话突然感觉十分诧异,为什么,为什么念夏会这么问?

    “你不想离开吗?”

    “我啊,我曾经想离开,不过既然学长是少主的话,我就不想离开了。”

    “为什么?”

    “因为学长不会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把我当成下人,肯定会对我好的吧?会的吧?”

    念夏开心的说着,小心的问着。

    “当然。”

    听到虞沐的回答,念夏更加开心,笑的有点像那个时候。

    “不过……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也跟学长一起离开。”

    念夏自然也听得出来虞沐不想待在这里,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的虞沐知道了,自己可能成为了照进念夏黑暗生活中的那缕光,能够留下来可能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吧,虞沐点了点头。

    “不过以后你不要叫我学长了,听着怪别扭,就叫我的名字吧。”

    “我叫你哥吧!”

    “行,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虞沐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宠溺的揉了揉念夏的头发。

    “既然这样,你别回耳房了,你就睡这里吧,收拾间书房出来我睡。”

    “那怎么能行,要是别人看到可不好了。”

    “那这样,你住书房,我睡房间。”

    耳房的条件自然不如书房,虞沐既然认了念夏这个妹妹,也就自然不会再让她睡在耳房,两人不再多说什么,便一起去将书房收拾收拾去了。

    左护法推门而入,见两人正坐在书房小憩,他身后还跟了一人,衣着朴素,倒还算整洁,脸上胡子拉碴,眼睛满是疲惫,一脸的颓废,跟在左护法的身后,脚步无声,大大咧咧的打着哈欠。

    “少主,这种事你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左护法看着念夏,眼睛中带着一丝恶意,好像是在责怪念夏收拾房间这种事竟然还让虞沐动手。

    “哦,她不是下人,是我认下的妹妹,帮妹妹收拾收拾房间自然是正常的事。”

    虞沐表明了自己对念夏的态度,意在告诉他不要对念夏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下人吧。”

    左护法略感诧异,眼神中还有着一点看不起虞沐的意思,在这个世界最不该有的就是善心,对他人的慈悲只会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拉低自己的地位。

    “不用了,我们两个人在这挺好。请问护法此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左护法别过头,转身介绍起了身后那人。

    “此人武功高强,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师父了,他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你,我们将他安排在了你的配房,少主日后的任务便是跟他学习武艺,争取早日破除封印。”

    虞沐本以为他身后那个其貌不扬的人在天合宗应该不低,没想到待遇竟然和下人一样,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一定要破除封印?”

    “在这个世界,实力便是一切,你贵为天合宗少主自然要有一定的实力。”

    虞沐本来想看看能不能问出一点什么,左护法这样回答他也不好再多问,加上自己还不是很熟悉这里,也不敢跟这些人有过多的接触,想要了解他们,还是得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去了解。

    “我知道了,要是没事了你就走吧。”

    “是!”

    左护法临走前瞟了虞沐一眼,然后看向念夏,虞沐将念夏护在身后,直视着左护法。

    “让你好好伺候,没想到你的进展倒挺快呀,好好保持。”

    左护法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