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拒立后马容儿明心迹
马贵妃扭身抬脸看着汉明帝惊诧道：“陛下莫非还是戏言？臣妾和药贵妃向来亲如姐妹，并未半句挑唆之言，怎会导致陛下执门杠去打她的兄长？”
汉明帝轻轻一笑道：“爱妃想哪去了？朕郁闷身为九五之尊，大事小事朕却不能心想事成。叵耐那起顾命大臣，暗中猜测朕的心思，竟然一起上疏，要朕越过爱妃立他人为皇后。”
马容儿闻言蓦然坐起，少顷道：“听话听音，陛下属意立臣妾为皇后么？”
汉明帝坐起把马贵妃紧紧拥在怀里道：“在药贵妃家的药圃园，朕知道了丹桂、万寿菊、美人蕉等花卉的药用。朕还对药贵妃说过，好女儿当如入药花卉，可赏、可用、可亲、可敬，方为如花好女。天赐朕好女如花在怀，朕不立为皇后，岂不辜负天意？”
马贵妃听汉明帝坦露肺腑，心内百感交集许久，就汉明帝胸前蹭去溢出的热泪道：“臣妾得陛下如花好女的评品，已经很知足了。陛下欲立臣妾为皇后，臣妾却不敢忝居尊位。”
“爱妃何处此言？”
“臣妾虽得陛下宠爱，却不能为陛下生育皇子。上天若有意让臣妾立为皇后，就该让臣妾为陛下生出皇子。臣妾生不出皇子，就不配立为皇后。为了国祚传承，皇室安宁，恳请陛下打消此念。”
在浓情蜜意的销魂之夜，汉明帝不想就立后一事与马贵妃争执，说声“朕明白爱妃的心，那就从长计议”，便强按马贵妃睡下了。
第二天，马贵妃几乎纠结一整天。国母的尊贵，家族的荣耀，受之有愧，弃之有憾。想到父亲蒙受的不白之冤，想到爱弟泪尽夭亡，马容儿很想接受皇后的桂冠。再想到自己久不生育，觉得自己戴上皇后桂冠，也会心中有愧寝食难安。好在马容儿本性识大礼顾大体，在临近傍晚时，毅然决然草成一篇《马容儿表明心迹存照》。在存照中，马贵妃集中阐明两个理由，其一，皇后母仪天下辅佐皇帝，自己久不生育，无所母仪天下；其二，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自己无子，国储何在？为江山社稷和皇室安宁计，请陛下从其他已经生育皇子的嫔妃，选立皇后。为显至诚，立此存照。
当晚，马贵妃将汉明帝迎入居所，便将《马容儿表明心迹存照》呈给汉明帝道：“昨晚臣妾已经表明不愿被立为皇后的心迹，这是臣妾立下的文字凭据。”
汉明帝接过略看一遍道：“笔墨侍候。”
马贵妃去到外间，取来常备的御用笔墨。
汉明帝提朱笔就着及案，在马贵妃的“心迹存照”的最后御批道：不该有的争不到，人该有的推不掉。
马贵妃一见汉明帝带着幽默的御批，心下又有好一阵感动。马贵妃与汉明帝产生抵牾时，不在言语上争执，往往用执着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坚持。是夜，马贵妃再也没有提及立后的话题，用自己温顺温馨，让汉明帝身心俱爽的进入梦乡。
次日，汉明帝在自己的御案，看到了马贵妃的《辞让国母尊位疏》。汉明帝领教了马贵妃的执着坚持，会心一笑之后，也感觉到册立皇后的刻不容缓。凡是臣子和后宫的正式上疏，汉明帝可以留置不问，但不可以不存档。若太傅邓禹、梁松等顾命大臣知道马贵妃上疏推让后位，再次上疏请立贾贵妃，汉明帝将陷入十分被动地位。
经过一番准备，汉明帝带着邓禹、赵憙、梁松关于立后的上疏拜见阴太后。问安阴太后的衣食住行之后，汉明帝说明自己的来意，呈上邓禹等人及马贵妃的上疏。
阴太后游览过汉明帝呈过的上疏，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久久闭目不语。
汉明帝此前担心的正是阴太后阅过诸奏疏后的暧昧态度，于是凑近先入为主道：“太后喜欢马贵妃，朕也喜欢马贵妃，若母后对此犹豫不决，朕决意立马贵妃为皇后了。”
“既然这样，陛下何必多次一举，让哀家费心劳神地看这些奏疏？”
一听阴太后的话音，汉明帝忙陪笑解释道：“册立皇后是国朝大事，也是皇室大事，朕这不是和太后商量么？”
阴太后沉默一阵道：“陛下已经答应马贵妃么？”
“朕才和她透声息，最后钦定，还得听太后的意见。”
“马贵妃高兴么？”
“马贵妃……没显出很高兴。”
因阴太后态度不明，汉明帝没和慈爱的母后说实话。
阴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马贵妃没显出很高兴，陛下这话有意思。如果我是马贵妃，应该拒绝被立为皇后。当年哀家首拒皇后的尊位，便是考虑自己婚后数年并未生育。母以子贵，国祚传承，马贵妃现今也绕不过这坎子去。”
想到太后后来连生五子，汉明帝豁然开朗道：“太后说得对，马贵妃现在不生育，不等于明年、后年不生育。”
“不，哀家说的和陛下想的不是一回事儿，马贵妃的婚后不孕和哀家也不一样。哀家当年和先帝婚后一别数年，相隔几千里的提心吊胆牵肠挂肚。哀家当年不孕的原因，是担忧牵挂精血不调所致。立皇后，不能不考虑立太子。陛下若一意孤行，哀家也拦不住。既然陛下要听听哀家的意见，待我见过马贵妃之后，立即给陛下一个准话。”
汉明帝见阴太后话语中很在意马贵妃婚后不孕，心里很是郁闷。因还没到水穷山尽之际，不想和阴太后陡起争执，于是起身带笑道：“朕虽贵为人主，在太后面前永远是皇儿。不管太后最后如何决断，都是为朕好为了皇室好，朕这就告退了。”
汉明帝轻轻一笑道：“爱妃想哪去了？朕郁闷身为九五之尊，大事小事朕却不能心想事成。叵耐那起顾命大臣，暗中猜测朕的心思，竟然一起上疏，要朕越过爱妃立他人为皇后。”
马容儿闻言蓦然坐起，少顷道：“听话听音，陛下属意立臣妾为皇后么？”
汉明帝坐起把马贵妃紧紧拥在怀里道：“在药贵妃家的药圃园，朕知道了丹桂、万寿菊、美人蕉等花卉的药用。朕还对药贵妃说过，好女儿当如入药花卉，可赏、可用、可亲、可敬，方为如花好女。天赐朕好女如花在怀，朕不立为皇后，岂不辜负天意？”
马贵妃听汉明帝坦露肺腑，心内百感交集许久，就汉明帝胸前蹭去溢出的热泪道：“臣妾得陛下如花好女的评品，已经很知足了。陛下欲立臣妾为皇后，臣妾却不敢忝居尊位。”
“爱妃何处此言？”
“臣妾虽得陛下宠爱，却不能为陛下生育皇子。上天若有意让臣妾立为皇后，就该让臣妾为陛下生出皇子。臣妾生不出皇子，就不配立为皇后。为了国祚传承，皇室安宁，恳请陛下打消此念。”
在浓情蜜意的销魂之夜，汉明帝不想就立后一事与马贵妃争执，说声“朕明白爱妃的心，那就从长计议”，便强按马贵妃睡下了。
第二天，马贵妃几乎纠结一整天。国母的尊贵，家族的荣耀，受之有愧，弃之有憾。想到父亲蒙受的不白之冤，想到爱弟泪尽夭亡，马容儿很想接受皇后的桂冠。再想到自己久不生育，觉得自己戴上皇后桂冠，也会心中有愧寝食难安。好在马容儿本性识大礼顾大体，在临近傍晚时，毅然决然草成一篇《马容儿表明心迹存照》。在存照中，马贵妃集中阐明两个理由，其一，皇后母仪天下辅佐皇帝，自己久不生育，无所母仪天下；其二，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自己无子，国储何在？为江山社稷和皇室安宁计，请陛下从其他已经生育皇子的嫔妃，选立皇后。为显至诚，立此存照。
当晚，马贵妃将汉明帝迎入居所，便将《马容儿表明心迹存照》呈给汉明帝道：“昨晚臣妾已经表明不愿被立为皇后的心迹，这是臣妾立下的文字凭据。”
汉明帝接过略看一遍道：“笔墨侍候。”
马贵妃去到外间，取来常备的御用笔墨。
汉明帝提朱笔就着及案，在马贵妃的“心迹存照”的最后御批道：不该有的争不到，人该有的推不掉。
马贵妃一见汉明帝带着幽默的御批，心下又有好一阵感动。马贵妃与汉明帝产生抵牾时，不在言语上争执，往往用执着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坚持。是夜，马贵妃再也没有提及立后的话题，用自己温顺温馨，让汉明帝身心俱爽的进入梦乡。
次日，汉明帝在自己的御案，看到了马贵妃的《辞让国母尊位疏》。汉明帝领教了马贵妃的执着坚持，会心一笑之后，也感觉到册立皇后的刻不容缓。凡是臣子和后宫的正式上疏，汉明帝可以留置不问，但不可以不存档。若太傅邓禹、梁松等顾命大臣知道马贵妃上疏推让后位，再次上疏请立贾贵妃，汉明帝将陷入十分被动地位。
经过一番准备，汉明帝带着邓禹、赵憙、梁松关于立后的上疏拜见阴太后。问安阴太后的衣食住行之后，汉明帝说明自己的来意，呈上邓禹等人及马贵妃的上疏。
阴太后游览过汉明帝呈过的上疏，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久久闭目不语。
汉明帝此前担心的正是阴太后阅过诸奏疏后的暧昧态度，于是凑近先入为主道：“太后喜欢马贵妃，朕也喜欢马贵妃，若母后对此犹豫不决，朕决意立马贵妃为皇后了。”
“既然这样，陛下何必多次一举，让哀家费心劳神地看这些奏疏？”
一听阴太后的话音，汉明帝忙陪笑解释道：“册立皇后是国朝大事，也是皇室大事，朕这不是和太后商量么？”
阴太后沉默一阵道：“陛下已经答应马贵妃么？”
“朕才和她透声息，最后钦定，还得听太后的意见。”
“马贵妃高兴么？”
“马贵妃……没显出很高兴。”
因阴太后态度不明，汉明帝没和慈爱的母后说实话。
阴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马贵妃没显出很高兴，陛下这话有意思。如果我是马贵妃，应该拒绝被立为皇后。当年哀家首拒皇后的尊位，便是考虑自己婚后数年并未生育。母以子贵，国祚传承，马贵妃现今也绕不过这坎子去。”
想到太后后来连生五子，汉明帝豁然开朗道：“太后说得对，马贵妃现在不生育，不等于明年、后年不生育。”
“不，哀家说的和陛下想的不是一回事儿，马贵妃的婚后不孕和哀家也不一样。哀家当年和先帝婚后一别数年，相隔几千里的提心吊胆牵肠挂肚。哀家当年不孕的原因，是担忧牵挂精血不调所致。立皇后，不能不考虑立太子。陛下若一意孤行，哀家也拦不住。既然陛下要听听哀家的意见，待我见过马贵妃之后，立即给陛下一个准话。”
汉明帝见阴太后话语中很在意马贵妃婚后不孕，心里很是郁闷。因还没到水穷山尽之际，不想和阴太后陡起争执，于是起身带笑道：“朕虽贵为人主，在太后面前永远是皇儿。不管太后最后如何决断，都是为朕好为了皇室好，朕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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