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扯旗造反的的姊妹花

    却说伏波将军马援，前年秋天率领三万王师远征万里之外的交趾郡（今越南河内市一带），山高水长一路坎坷。大军艰难跋涉四个月行进至合浦郡（今广西合浦），大军做了短暂的休整和谋划。正当马援和骠骑将军刘隆、楼船将军段志决定兵分两路进攻还在千里之外的交趾郡，楼船将军段志却突然因病去世。已经从陆路向交趾郡进攻的马援，不得不折回合浦处理段志后事。

    因段志是水师主将，马援暂缓进攻交趾郡，将段志病故后战略谋划、水师主将的选拔奏报光武帝。如此耽搁，加之大军越行越远粮草接济困难，骠骑将军刘隆直到建武十七年夏天，才到达交趾郡龙编城一带。

    马援此次远征的交趾郡反贼，是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姊妹花雒征侧、雒征贰。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平定独立九十余年的南越国。在原来的南越国的地盘上，设置了交趾、日南、九真三郡。至东汉，右交州刺史部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日南、九真七郡。其中日南郡（今越南平治省广治市）北距洛阳最远，达一万三千四百里。

    “交趾”一词来源于《礼·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雕题”，类似当代各国丛林特种兵在脸上额头画迷彩；“交趾”，即百越山民两足相交席地而坐。相对于中原内陆，当时百越之地开化较晚，部落土民大致分为雒王、雒将、雒民三个阶层。在交趾郡竖旗造反的雒征侧、雒征贰属于雒将阶层，其父雒洛，为一个中层部落的首领。

    雒征侧、雒征贰姊妹俩，是一对很超前的“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姊妹花。雒姐身长七尺八寸，雒妹七尺七寸九分。姐妹俩都是高额头，大颧骨；眉黑，眼大；挺鼻，红唇。二人区别在肤色，雒姐较为白净，雒妹略显黧黑。姊妹俩身材壮实，不会描花绣朵，唯喜舞刀弄枪。在未婚女子活动范围局限于绣楼和后花园的古代，雒家姐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联袂造反的并蒂姊妹花。

    交趾郡郡治设龙编县城，下辖麊冷（读音“秘令”）、苟漏、曲阳、北带、西于、朱载、封溪等十县。雒征侧自封为南越大王，把都城建在龙编。妹妹雒征贰被封为南越大将，率兵二万，驻守西于城。雒姐居龙编城号令天下，雒妹居西于城，是防备汉朝九真郡太守韩强对南越国的进攻。

    根据楼船将军段志病逝后的战略谋划，骠骑将军刘隆率领的万余王师距龙编城五十里的龙腊山扎营下寨。雒征侧早就得探马禀报光武帝派马援率三万大军征讨自己。大半年过去了，雒征侧以为陆路的汉军因不服水土被南国瘴疠染病死去大半，马援由海路来犯汉军主力也因遇到台风都葬身海底。左等右等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万余汉兵，雒征侧把功劳让给伏虎将军诗索，命他率兵二万荡平驻扎龙腊山的汉兵。

    当年雒征侧、雒征贰姊妹花拳打麊冷、苟漏二县无敌手时，家住苟漏县朱弋乡的肌肉男诗索，让寻上门比武的雒家姐妹吃了败仗。雒征侧看中壮如牯牛的诗索，出身于雒民阶层的诗索便成了雒家的倒插门女婿。诗索率兵到达龙腊山汉军营寨，选定开阔谷地列阵对战汉军。

    骠骑将军刘隆的副将虎雄迟延很久才打开寨门，率兵八千迎战南越国大军。

    诗索恼怒汉军应战太迟，不等其列阵完毕，便命鼓手擂响铜鼓。鼓声初起，诗索就挥舞着镔铁双刀率先杀入汉营，身后南越兵随后乱兵上阵冲击汉军。虎雄是刘隆手下第一战将，见诗索来势凶猛，催马挺枪迎战诗索。八千汉军在主将激励下，阵势不乱接战敌军。

    一边是二万乌合之众，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八千天朝汉军。刀枪并举，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声震天，稍有失误命归阴。一开始，远道而来的汉军和南越军战了个势均力敌，但南越军越战越多，汉军将士越战越少。诗索和虎雄酣斗半个时辰不分胜负，卖个破绽得空撤掉衣甲，露出浑身黑黢黢的疙瘩肉。他车轮般飞舞双刀正要和虎雄拼命，忽听背后战鼓响起，一支生力军从背后杀入。南越国士兵见被抄了后路，立即如鸟兽散遁入两旁山林逃命。

    刘隆、虎雄侥幸胜了诗索，自己也损失三千士卒。回到营寨不敢喘息，立即加固寨墻，做了长期固守的准备。

    此战南越军损失人马四千多，雒征侧没有怪罪丈夫，给他再添一万六千人马，凑成三万整数，定要他割下刘隆、虎雄的脑袋才能回龙编城缴令。诗索第一仗丢了面子，憋足劲儿要踏平龙腊山，谁知刘隆、虎雄固守山寨再也不走出营门交战。喜欢阵前厮杀的诗索无奈，只好就地伐木赶制攻寨器具。不料辛辛苦苦地制成的云梯耧车还没用上一回，就被汉军乘暗夜一把火烧个精光。

    南越大王雒征侧得知汉军固守龙腊山，传令诗索与他下寨对峙。汉军远道而来，困死他们只在数月之间。雒征侧把征讨的龙腊山的汉军抛在脑后，便在银安殿内设一个比武擂台，自己每天装束成拳师，从御林军中挑选三五个军士，命他们轮流上台和自己比武。那些牯牛般壮实的军士被自己打翻在地，是雒征侧最开心的时刻。若有当场胜了自己的军士，雒征侧当晚召幸胜者侍寝。其鱼水之欢的乐趣，大大胜于擂台取胜的乐趣。

    【第二十章章目预告】惜黎民马援察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