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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途幻境

    听到古河长老的喊话,广场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他们所在的风雨桥前,原本热热闹闹的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广场中央燃烧的熊熊篝火,还在呼呼的跳动着它那美丽的火焰。

    九黎老祖走到栏杆边,百姓们一见到他,纷纷下跪参拜。

    九黎老祖双手上抬,示意众人平身,众人站起身来,激荡起热烈的掌声,掌声一浪一浪的飘向未知的远方,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九黎老祖看着楼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眼神,他春风满面,一脸自豪,开始发表他那热情洋溢的讲话。

    “今天寡人很开心,看到大家这样高高兴兴的在这里欢度乞巧节,这说明我们不再被饥饿所困扰,也不再被疾病所威胁。

    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都能够开开心心的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已经衣食无忧,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年轻的小伙子们,年轻的姑娘们,他们可以在今天这个欢快的节日上,找到并带走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我们这些长者能在这里纵情愉悦,是因为我们终于拼搏出了我们想要的幸福的日子,开辟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说到这里,九黎老祖心情凝重地说道:“回想过去几十年前那困苦艰难的日子,我不禁潸然泪下,那是我们九黎族人永远的梦魇,九黎大陆上尸横累累,饿殍满地,几乎所有的人,家徒四壁,竟没有一粒米,一棵野菜充饥,那是一个老无所养,幼无所教的黑暗时代。”

    听到九黎老祖说到此处,所有上了年纪,和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都泪眼朦胧。

    九黎老祖接着道:“我,在老君主弥留之际,临危受命,发誓一定要带领九黎族人走出困境,给你们幸福的生活。自此,我带领大家不惧困难,迎难而上。经过我们君臣百姓几十年的齐心协力,我们终于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开创出了现在的这个美好的局面,如今,九黎所有的人都过上了衣食无忧,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的生活……。”

    九黎老祖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用激烈的掌声赞许了他那不朽的功绩。

    掌声过后九黎老祖接着道:“我之所以说这些,不是向大家邀功,也不是向大家索取功名。我是要告诉大家,我们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我们一定要守护好它,不要让它再被过去那头曾经给我们灾难的野兽再次把它叼走。我们一定要居安思危,切勿养尊处优,俗话说的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哪!’但是我相信在我们君臣百姓戮力同心的守护下,九黎的将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九黎老祖讲完后,广场上再次响起澎湃的掌声,同时伴着“九黎老祖万岁,大王万岁”的口号,响绝天地之间。

    九黎老祖的讲话,让所有的人心潮澎湃,再次将整个乞巧节推向高潮,九黎老祖话毕,整个乞巧节上的人们,又重新回到那载歌载舞的欢乐世界。

    ……

    第七层塔楼天花板上的气旋消失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弥陀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带到九黎大殿之上,九黎老祖一见到他,就向他迎面走来,向他亲切的问候,这是他从来没有在九黎老祖那里感受到的温暖。

    九黎老祖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似从前,九黎老祖一见到他,眼神就像跨越障碍物一样,直接从他的身上跳过,现在从九黎老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种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了。

    六大长老和朝中上下所有的人,对他也颇为敬重,不似从前,对他逢场作戏,虚情假意。

    他们一见到弥陀,全都不约而同的围上来和他寒暄,这种种突来的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为了验证虚实,他悄悄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腿上疼痛的感觉就像电流一样瞬间传到他的大脑,清楚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毋庸置疑。

    今天的朝议是他最开心的一天,没有人再用那种异样的余光扫视他,没有人再向他投射出那种鄙视的眼神,他在朝堂上的谏言,不再是言轻无用之语,虽然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对他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但是他很享受这一切,所以没有对此深究到底。

    退朝时,九黎老祖罕见的叫住他,亲切的将他带到后堂,命令内事准备了各种他喜欢的甜点茗茶,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在弥陀的记忆中,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和九黎老祖说过这么多的话。

    九黎老祖带着亲切而惭愧的口吻道:“王弟,虽然我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是这些年来,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交过心,我一直听信旁言非语,视你为邪恶的化身,认为你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对你的所做的一切,我都看不顺眼,还屡屡对你多加责罚,还请王弟不要记恨。”

    九离老祖和弥陀的谈话,并没有让他敞开心扉,因为九黎老祖对他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不得不让他心存芥蒂,在他心里,始终认为这是九黎老祖对他的试探,所以他还是和刚才在朝堂上一样,尽量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惹祸上身。

    他试探道:“大王言重了,我知道大王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如果没有大王对我的约束,以我暴躁的性格,不知道要闯下弥多少天大祸。”

    “王弟你不必多虑,今天我所说的,全都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我最近才明白过来的东西。事实证明,这么多年,我都错了,是我对你的偏见,蒙蔽了我的双眼,才令我对你有那些不公的想法,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们是亲兄弟啊!”

    弥陀还是不敢轻易的相信九黎老祖的话,在他心里,九黎老祖没有理由对他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尽管九黎老祖说出了他这么多年的心声,但弥陀并没有表现出喜悦的心情。

    “经过这么多年,我算是明白,要想管理好九黎,光有一颗仁慈的心来治理九黎是没有用的,自古以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和一切敌对之人谈条件,说“不”字,从来没有哪个弱者能向强者提要求而被接受。要想使九黎变得更加强大,以我软弱的性格难以做到,只有像你这样,性格刚强果敢的人,才能带领九黎的百姓走得更远,才能让九黎百姓永远不受他族的贱掠。”

    九黎老祖的这些话,让弥陀内心对过去那些委屈化成一股热泪,朦胧了他的双眼,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所有人对他的误解已经化解。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一切似乎来得这么突然,他们的变化十分不寻常,但是他又说不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他心里一直期待的,想要的,今天总算得以实现了。

    黎老祖接着哀叹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已年近过百,精力大不如前,对九黎的管治,已是力不从心……。”

    听到这里,弥陀打断安慰道:“大王,你不要这么说,你还硬朗着哩,九黎上下还有很多大事正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王弟,我自己的身体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要再宽慰我了,九黎的将来,就全靠你了,我打算将九黎的王位传授给你。”

    九黎老祖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着实令弥陀大吃一惊,虽然他一直觊觎九黎王位,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这个王位会来的如此容易。

    他暗自思忖道,“退位让贤”莫不是九黎老祖再次对我试探,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

    尽管他很想坐上九黎的王位,但是他不敢轻易的在九黎老祖的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他故作惊慌,小心提防的回道:“大王,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以我的能力,怎么能够担起治理好九黎的重担,九黎百姓离不开你。”

    九黎老祖急切道:“王弟,你可千万不要再推辞,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完全可以胜任九黎大王这个位置,这也是众望所归。”

    弥陀天生多疑的性格,令他不敢草率的接受九黎老祖的禅让,他再次委婉的拒绝了九黎老祖。

    九黎老祖对他的回答很恼火,“王弟,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过去对你所做的种种,所以才不愿意接受‘大王’这个位置。”

    弥陀慌忙回道:“大王多虑了,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会因为你出于对我的关爱所做的事而记恨大王你您呢?再说,大王过去对我的严厉,那是对我恨铁不成钢,我又怎么会记恨大王您呢?”

    弥陀的话让九黎老祖刚才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毅然的对弥陀说道:“那好,王弟我已经和六大长老商量了,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我准备在那天将大王之位传为于你,你且回去做好准备,切莫辜负我的嘱托。”

    弥陀正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九黎老祖打断道:“你勿再多言,就这定了。”

    九黎老祖坚定的语气,令弥陀暂时放松了他对九黎老祖的芥蒂之心,但是他依然坚持不肯接受九黎王位,他尽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拒绝面前这十分诱人的诱惑,为的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不至于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绝路和深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会不知。

    “我暂且回去等着,九黎老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是不是真的有意把王位传授给我,三天后一切就可揭晓。”弥陀暗自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