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动机
兰斯似乎是刻意的将车引导到了慢车道上。
车内有些沉默，兰斯似乎并不着急说话，两眼略有些失焦。
也不知道兰斯在通过隐形眼镜呈像在翻阅什么。
就这样沉默着开出了几个街区。在一个个造型独特的建筑之间的缝隙中穿梭行驶，举头四顾，为了空间的利用效率，上方那投影出来的虚假天空也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缝隙。
这让鬼藤感觉有些压抑。
车辆很多，在预定的虚拟车道上行驶。
混乱中却又带有秩序感。
“我要说的很简单，就只有几点内容，这些记住了应该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
瞥了眼这辆公车车载系统控制台，兰斯率先开口了。
鬼藤和锤子二人看着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兰斯随手调低了车窗的透光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刻意的营造一种较为封闭的环境。
“第一点，是关于之后的工作，要说的不多，工作安排表大概会在明天发给你，应该是在非任务期间需要你们二位去参加各种专业性学习训练，毕竟你们这上岗的过于匆忙了。
我只对你们有一点要求，无论是调查小组还是调查期间，不要干涉我的工作，我不管你们事后怎么写报告，我他娘不在乎。
但是——千万不要干扰我的决策和行动，了解？”
兰斯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鬼藤从中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容置疑。
应了声“是”，就听兰斯接着往下说：
“第二点，是关于程序的问题，你们跟着我顺利完成一个事件就可以把那个‘实习’的名头摘掉了。”
鬼藤心脏不由漏跳一拍，其实一直在等这句话，这是他一整天一直想提起，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题。
对于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来往往都希望拥有一个真正具备各项权益的一等公民身份。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二者身份地位的高低贵贱，但所谓的无形群体壁垒不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各种因素促使着不同的人们去想要冲破它，抵达下一层，这似乎是个怪圈，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束缚着一切。
它一直贯穿在历史之中，一次或许会潜伏很久，然后再在某个特定的临界点爆发，挥出一拳，给予沉痛的一击。
而在这里，就有一条由二等公民升为一等公民的道路摆在眼前。
其有一个评判标准线。
其中包含有正式工作，纳税标准，行为记录，资产累计，有效居住期等等。
这看上去似乎合理，但反观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群特征，其多是由人造人，仿生人，黑户，前非法滞留者组成。
那么再回头去看以上条件，单单第一条，正式稳定且长久的企业工作，对于绝大多数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奢望。
鬼藤和众多人一样不能免俗，“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迈出这第一步。
一份工作。
“至于第三点，其实是一个忠告——不要和那些其余的二类工作人员有过多的交集，你们的身份本就有些不尴不尬的，别去和那些家伙们瞎掺乎，最近的那些家伙都不太安分。”
鬼藤总感觉这家伙的话里有话，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拉帮结派吗？安分的待在他的组里老实干活当牛马?
再说，什么叫“身份不尴不尬”？
不等鬼藤去琢磨这家伙究竟何意，车辆就已经接近了鬼藤二人所住的那公寓附近。
“最后，告诉我，驱动你们工作的动机是什么？”
在路程的最后，兰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鬼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兰斯，就见他用着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二人。
鬼藤心里骂娘，类似于这种上级领导等地位不等的人问出的问题，并不是想让你表达真心，而是想让你去猜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犹豫了几秒，鬼藤试探性的开口：
“呃，为了社会和平安定，为了单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这话一出口，鬼藤就后悔的直想拍腿，这种连自己听着都不自信的语气，扯大旗的做法，肯定不是兰斯想要的答案。
果然，对面兰斯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张口欲言，但被鬼藤这话搞得一时不知道该说啥了。
“我是说...我意思是...我指的不是这种...”
尴尬的气氛之中，鬼藤脑子忽然绕过弯了，他隐约猜到了那个回答的方向。
“我们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还有那张该死的一等公民的身份卡。”
兰斯闻言嘴角扬起，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斜着眼睛看了副驾的鬼藤一眼，就听兰斯道：
“这就对了，按我说的做，以上两个目标，我会让你们实现的。”
......
回到那个狭小的公寓之中，锤子二话不说就是一躺，抱怨道：
“这一天，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随手整理了下如鸡窝一般的房间，鬼藤长出口气。
“行了，明天正式上班，今晚就别玩你那破造梦机了。”
“得嘞，了解了解。”
那个虚假的天空茧幕投射模拟出来的虚假夜空逐渐变得深了下来。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必要的装置，就好比没有床也不耽误睡觉，没有鞋子也不耽误行走，整个时间模拟装置，不过是为了服务而衍生出来的技术而已。在鬼藤看来，对于生活在此的很多人来说，这个装置纯属有些多余了。
今晚锤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似乎习惯了天天晚上用廉价造梦机配合低剂量安眠药的他一时有点不适应。
真是让人想不到，几个月前还住着茅草屋穿着草裙的家伙在几个月后就能直接融入现代社会，并且还染上陋习。
这事情多少有点魔幻了。
“喂，鬼藤。”
鬼藤此时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嗯？“
“你说，我们的认同群体在哪里，以前我们有族人，现在呢？”
“你可以找一找和我们一样的生物科技人，也许他们能和你做朋友。”
“但兰斯刚才说，不让咱们去和单位里的那些人接触。”
鬼藤翻了个身，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嗯，你不用听他的鬼扯，他说的...”
后面鬼藤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似乎锤子又问了自己什么，他似乎随意回答了几句，然后便沉沉睡去。
车内有些沉默，兰斯似乎并不着急说话，两眼略有些失焦。
也不知道兰斯在通过隐形眼镜呈像在翻阅什么。
就这样沉默着开出了几个街区。在一个个造型独特的建筑之间的缝隙中穿梭行驶，举头四顾，为了空间的利用效率，上方那投影出来的虚假天空也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缝隙。
这让鬼藤感觉有些压抑。
车辆很多，在预定的虚拟车道上行驶。
混乱中却又带有秩序感。
“我要说的很简单，就只有几点内容，这些记住了应该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
瞥了眼这辆公车车载系统控制台，兰斯率先开口了。
鬼藤和锤子二人看着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兰斯随手调低了车窗的透光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刻意的营造一种较为封闭的环境。
“第一点，是关于之后的工作，要说的不多，工作安排表大概会在明天发给你，应该是在非任务期间需要你们二位去参加各种专业性学习训练，毕竟你们这上岗的过于匆忙了。
我只对你们有一点要求，无论是调查小组还是调查期间，不要干涉我的工作，我不管你们事后怎么写报告，我他娘不在乎。
但是——千万不要干扰我的决策和行动，了解？”
兰斯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鬼藤从中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容置疑。
应了声“是”，就听兰斯接着往下说：
“第二点，是关于程序的问题，你们跟着我顺利完成一个事件就可以把那个‘实习’的名头摘掉了。”
鬼藤心脏不由漏跳一拍，其实一直在等这句话，这是他一整天一直想提起，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题。
对于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来往往都希望拥有一个真正具备各项权益的一等公民身份。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二者身份地位的高低贵贱，但所谓的无形群体壁垒不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各种因素促使着不同的人们去想要冲破它，抵达下一层，这似乎是个怪圈，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束缚着一切。
它一直贯穿在历史之中，一次或许会潜伏很久，然后再在某个特定的临界点爆发，挥出一拳，给予沉痛的一击。
而在这里，就有一条由二等公民升为一等公民的道路摆在眼前。
其有一个评判标准线。
其中包含有正式工作，纳税标准，行为记录，资产累计，有效居住期等等。
这看上去似乎合理，但反观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群特征，其多是由人造人，仿生人，黑户，前非法滞留者组成。
那么再回头去看以上条件，单单第一条，正式稳定且长久的企业工作，对于绝大多数持有二级身份id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奢望。
鬼藤和众多人一样不能免俗，“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迈出这第一步。
一份工作。
“至于第三点，其实是一个忠告——不要和那些其余的二类工作人员有过多的交集，你们的身份本就有些不尴不尬的，别去和那些家伙们瞎掺乎，最近的那些家伙都不太安分。”
鬼藤总感觉这家伙的话里有话，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拉帮结派吗？安分的待在他的组里老实干活当牛马?
再说，什么叫“身份不尴不尬”？
不等鬼藤去琢磨这家伙究竟何意，车辆就已经接近了鬼藤二人所住的那公寓附近。
“最后，告诉我，驱动你们工作的动机是什么？”
在路程的最后，兰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鬼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兰斯，就见他用着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二人。
鬼藤心里骂娘，类似于这种上级领导等地位不等的人问出的问题，并不是想让你表达真心，而是想让你去猜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犹豫了几秒，鬼藤试探性的开口：
“呃，为了社会和平安定，为了单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这话一出口，鬼藤就后悔的直想拍腿，这种连自己听着都不自信的语气，扯大旗的做法，肯定不是兰斯想要的答案。
果然，对面兰斯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张口欲言，但被鬼藤这话搞得一时不知道该说啥了。
“我是说...我意思是...我指的不是这种...”
尴尬的气氛之中，鬼藤脑子忽然绕过弯了，他隐约猜到了那个回答的方向。
“我们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还有那张该死的一等公民的身份卡。”
兰斯闻言嘴角扬起，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斜着眼睛看了副驾的鬼藤一眼，就听兰斯道：
“这就对了，按我说的做，以上两个目标，我会让你们实现的。”
......
回到那个狭小的公寓之中，锤子二话不说就是一躺，抱怨道：
“这一天，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随手整理了下如鸡窝一般的房间，鬼藤长出口气。
“行了，明天正式上班，今晚就别玩你那破造梦机了。”
“得嘞，了解了解。”
那个虚假的天空茧幕投射模拟出来的虚假夜空逐渐变得深了下来。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必要的装置，就好比没有床也不耽误睡觉，没有鞋子也不耽误行走，整个时间模拟装置，不过是为了服务而衍生出来的技术而已。在鬼藤看来，对于生活在此的很多人来说，这个装置纯属有些多余了。
今晚锤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似乎习惯了天天晚上用廉价造梦机配合低剂量安眠药的他一时有点不适应。
真是让人想不到，几个月前还住着茅草屋穿着草裙的家伙在几个月后就能直接融入现代社会，并且还染上陋习。
这事情多少有点魔幻了。
“喂，鬼藤。”
鬼藤此时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嗯？“
“你说，我们的认同群体在哪里，以前我们有族人，现在呢？”
“你可以找一找和我们一样的生物科技人，也许他们能和你做朋友。”
“但兰斯刚才说，不让咱们去和单位里的那些人接触。”
鬼藤翻了个身，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嗯，你不用听他的鬼扯，他说的...”
后面鬼藤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似乎锤子又问了自己什么，他似乎随意回答了几句，然后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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