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年快乐
即将敲响新年的钟声。
江挽岩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观看窗外阵阵冲向夜空的绚丽烟花。
在垂眸喝下一口咖啡时，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股画风。
陆煦洲正在楼下，靠着一辆黑色的小车，貌似已经望着江挽岩的方向许久。江挽岩与他对视的一刹那间，差点吓得将咖啡撒在自己的衣服上。
陆煦洲见江挽岩惊慌失措的模样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似乎在和江挽岩说：“下来。”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江挽岩立马将落地窗的窗帘给关上，发觉到自己穿的是一件厚重的珊瑚绒保暖家居套装，就连头发都没有梳理。
她立马躲进自己的被子里，抱紧脑袋，很是烦躁：“救命啊……他怎么又来了，我这副模样被他看见……丢死人了。”
陆煦洲见江挽岩落荒而逃的样子，更是乐的不行。却不知，那个女人此刻在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外貌。
江挽岩的化妆品七七八八的买了很多，可却并不经常用，只是简单地上了粉底擦个口红，她将自己的卷发快速梳理好，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刻意。
“……还是擦掉口红吧。”
口红并没有完全被擦掉，在她的嘴唇上留在淡淡一抹增加气色的颜色。
江挽岩快速跑下楼，又在快见到陆煦洲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更淡定些。她把尴尬的不行的手收进大衣口袋里，走到陆煦洲面前：“你怎么来了？”
陆煦洲的表情让人看不懂，他的衣服从来都是深色色调，今天不一样的是，他的穿着看起来并不淳朴。他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脸上又悬挂着一丝严肃：“上车。”
“去哪？”江挽岩问。
“跨年夜，想吃饺子吗？”陆煦洲面无表情询问。
“？？？”江挽岩先是一愣，“你特地过来找我，就是问我要不要吃饺子？”
“是啊。”
“……”
外头气温很冷，江挽岩只是单单穿了两件衣服。
“上车。”
江挽岩的脑海里又映入另外一个时空的声音……
“上车……”
大一暑假，也是江挽岩最后一次乘坐南沙到鹤祁的高铁，为的是参加于书棠的十八岁成人礼。而在那生日会结束后，江挽岩无处可去，只能等待所有人都散了之后自己悄悄在高铁站找一家酒店住下。
当她以为那片黑暗里只剩自己一人时，也是面前这个男人突然闯入自己原本计划好的世界中，扰乱她所有的思绪。江挽岩站在路边，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
“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陆煦洲的语气带些呵斥，就像军训时同学生讲话的语调。
那时的他似一只蛮横的孤狼，不等江挽岩说什么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送你回家。”
那时的他也和现在一样，每当开车都是一言不发。
陆煦洲开的这辆车很崭新，但并不像是刚买的。他一路上一语不言，将江挽岩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区内，四周的建筑和江挽岩家附近区别很大，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中年男女，穿着和陆煦洲平常一样质朴。这样一辆豪车开进这条小道内引来四周许多人的眼球，江挽岩并未多言，只是乖乖和陆煦洲一同下车。
陆煦洲的声音像冬日木屋内的篝火：“跟我来。”
江挽岩跟在他身后，任由四周的大叔大婶打量着自己。
他的住所只在三楼，陆煦洲只是先打开外边那层防盗门，再是从口袋掏出钥匙将里边的木门打开，整个屋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煦洲并没有说很多话：“不用换鞋。”
进去后，江挽岩四处查探，他的屋子并不大，卧室还不如厨房宽敞，地板上甚至还有几处裂痕，屋内的家具和物品也并不多，也可以说很不齐全，唯一的亮点是厨房的桌上放置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你一直都住在这吗？”江挽岩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并不带一丝一毫的惊讶。
陆煦洲只是回答“嗯”的一声，又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
屋子里除了卧室的床能坐，就只剩厨房的一个小方桌旁放置的三张木椅。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块的，似有似无。江挽岩走到陆煦洲身旁，看着他从红色塑料袋里拿出一包饺子，又忙活着往锅中倒水。
江挽岩坐在一张木椅上，盯着陆煦洲的背影询问：“我还没问过你，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陆煦洲往锅里倒好了水，把火打开之后也坐在江挽岩旁边的一张木椅上。看不出他任何表情，陆煦洲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桌上的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给江挽岩：“你看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看不出来。”江挽岩缓缓摇头。
他喝掉面前一杯水，又重新倒了一杯，淡淡回答：“我只是名司机。”
司机？江挽岩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爱送人回家。
也不只送她一个人吧。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一个不满意的答案，江挽岩心中有些低落，她犹豫着，只是浅浅喝下一口水：“你还有职业病。”
江挽岩坐在椅子上发呆，等到陆煦洲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时，她又进入了另一段记忆。
在自己的房间被莫康安霸占之后，江挽岩孤身一人乘公交去找外婆。那样寒冷的天气，外婆也同样给江挽岩下了一碗饺子端到她面前。
“江江，让外婆看看，手怎么这么冷。”
是外婆用温暖的手捂热了她，那样宽厚炽热的手掌，是江挽岩这一辈子再也触不可及的。
在高中之前，江挽岩一直都住在外婆屋檐下，舅舅常年在外奔波，只有一个刻薄尖酸的舅妈“照顾”着外婆。随着江挽岩年龄增长，性格也逐渐叛逆，舅妈再冷嘲热讽时她会毫不客气地回怼，无奈之下，黎曼岩只好将江挽岩接回家去。
“发什么呆？”陆煦洲的声音在江挽岩耳边响起。
江挽岩回过神来，瞧着面前飘出淡淡清香的饺子：“有辣椒吗？”
陆煦洲浅笑说：“你爱吃辣？”
江挽岩看了一眼陆煦洲，又别过脸去，陆煦洲的屋子没有暖气，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此刻热的脸微微滚烫。
“抱歉。”陆煦洲想说，“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江挽岩拿起筷子，咬了一小口饺子。
陆煦洲轻笑一声，也开动碗里的饺子。
屋外传来阵阵喧闹声，是小孩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楼下放炮竹的响声。倒是仿佛让江挽岩回到了外婆家的模样，外婆的家并没有莫家那样豪华宽敞，陈旧的建筑气息至今都刻在她的记忆中，就连口中的饺子，也和那双温暖厚实的手煮出来的味道一样。
无法表达内心的亲切，江挽岩努力憋回自己的泪光，只是吃了几口便东张西望，好奇陆煦洲为什么突然把她带来和他吃饺子。
陆煦洲碗里的饺子很快就被他解决了，他瞧着江挽岩，问：“不好吃？”
江挽岩回答：“不是。”
见陆煦洲表情困惑不已，江挽岩又说：“我饱了。”
“……”
“我习惯吃的清淡。”陆煦洲说。
担心陆煦洲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她认真说道：“我外婆也吃的清淡，你下的饺子和她煮出来的很像。”
陆煦洲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和自己提起自己的家人，她提起自己的亲人时轻言软语酷似一块云朵。
“她说小孩子不能吃太辣，但我从小比较反骨，有一次我在碗里倒了快半碗的辣椒油被她好一番训斥。”
陆煦洲笑出了声，仿若一条冰天雪地的小路上，又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寒冷的人，这条小路，开始升温了。
“江挽岩。”
陆煦洲垂着头，问：“春节，想一起回家吗？”
江挽岩一怔，望着一旁像是在盯着桌子发呆的男人，许久后才说：“回……鹤祁？”
陆煦洲点点头，也看向江挽岩：“嗯。”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江挽岩垂着头让额间些许头发遮盖住自己的眼睛：“我……”
目光躲闪间，她又瞧着面前的饺子，此刻还是冒着热腾腾的白烟，她……也有很久没去看过外婆了吧……那个漫天飞雪的季节，张灯结彩的节日，她却痛失了至亲，那张白布仿佛几层大雪盖在外婆冰冷的身躯上。
江挽岩缓缓点头，又朝陆煦洲温和一笑：“好。”
江挽岩忽然觉着陆煦洲的目光让自己很不自在，想要站起来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下一秒却被陆煦洲扯回座位：“我来。”
这道身影又在江挽岩的面前忙活起来，习惯孤身一人独来独往的她，却又出现了一种习惯被这个男人呵护的错觉。江挽岩站起身，缓缓走到那户小窗口，她将自己的手缩回口袋里，窗外远处的烟花五彩斑斓，每一个冲击声都带有节奏。
新的一年……她就要25岁了。而他……31？
感觉到身后陆煦洲在向自己走来，江挽岩开口：“陆……”
也许是因为这个气氛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唤他的名字都像教育孩子一样的母亲，江挽岩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陆煦洲走到江挽岩身旁，此刻两人靠的很近。
只是这一瞬间，江挽岩面红耳赤，恍然间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要说什么。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和那群混混在一起？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巨朱？
原来已经有这么多疑问了。
想说的话太多，江挽岩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二人安静地观看窗外，她抬头发现落下几颗白羽般的雪花，江挽岩笑着别过头，发现陆煦洲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轻声说：“下雪了。”
面前的男人将原本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空中，支支吾吾说了几个字：“嗯。下……下的不大。”
陆煦洲把江挽岩送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左右，她故作淡定与陆煦洲挥手道别，下一秒又钻进被窝里捂着脸傻笑。
原来，她还是那样喜欢他，哪怕是在这个混浊的世界，他是那样温暖，永远站在阳光下。
“嗡嗡……”
手机里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
“新年快乐。”
江挽岩刻在嘴角的笑意再度加深，她缓缓打出四个字回复他。
“新年快乐！”
江挽岩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观看窗外阵阵冲向夜空的绚丽烟花。
在垂眸喝下一口咖啡时，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股画风。
陆煦洲正在楼下，靠着一辆黑色的小车，貌似已经望着江挽岩的方向许久。江挽岩与他对视的一刹那间，差点吓得将咖啡撒在自己的衣服上。
陆煦洲见江挽岩惊慌失措的模样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似乎在和江挽岩说：“下来。”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江挽岩立马将落地窗的窗帘给关上，发觉到自己穿的是一件厚重的珊瑚绒保暖家居套装，就连头发都没有梳理。
她立马躲进自己的被子里，抱紧脑袋，很是烦躁：“救命啊……他怎么又来了，我这副模样被他看见……丢死人了。”
陆煦洲见江挽岩落荒而逃的样子，更是乐的不行。却不知，那个女人此刻在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外貌。
江挽岩的化妆品七七八八的买了很多，可却并不经常用，只是简单地上了粉底擦个口红，她将自己的卷发快速梳理好，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刻意。
“……还是擦掉口红吧。”
口红并没有完全被擦掉，在她的嘴唇上留在淡淡一抹增加气色的颜色。
江挽岩快速跑下楼，又在快见到陆煦洲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更淡定些。她把尴尬的不行的手收进大衣口袋里，走到陆煦洲面前：“你怎么来了？”
陆煦洲的表情让人看不懂，他的衣服从来都是深色色调，今天不一样的是，他的穿着看起来并不淳朴。他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脸上又悬挂着一丝严肃：“上车。”
“去哪？”江挽岩问。
“跨年夜，想吃饺子吗？”陆煦洲面无表情询问。
“？？？”江挽岩先是一愣，“你特地过来找我，就是问我要不要吃饺子？”
“是啊。”
“……”
外头气温很冷，江挽岩只是单单穿了两件衣服。
“上车。”
江挽岩的脑海里又映入另外一个时空的声音……
“上车……”
大一暑假，也是江挽岩最后一次乘坐南沙到鹤祁的高铁，为的是参加于书棠的十八岁成人礼。而在那生日会结束后，江挽岩无处可去，只能等待所有人都散了之后自己悄悄在高铁站找一家酒店住下。
当她以为那片黑暗里只剩自己一人时，也是面前这个男人突然闯入自己原本计划好的世界中，扰乱她所有的思绪。江挽岩站在路边，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
“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陆煦洲的语气带些呵斥，就像军训时同学生讲话的语调。
那时的他似一只蛮横的孤狼，不等江挽岩说什么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送你回家。”
那时的他也和现在一样，每当开车都是一言不发。
陆煦洲开的这辆车很崭新，但并不像是刚买的。他一路上一语不言，将江挽岩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区内，四周的建筑和江挽岩家附近区别很大，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中年男女，穿着和陆煦洲平常一样质朴。这样一辆豪车开进这条小道内引来四周许多人的眼球，江挽岩并未多言，只是乖乖和陆煦洲一同下车。
陆煦洲的声音像冬日木屋内的篝火：“跟我来。”
江挽岩跟在他身后，任由四周的大叔大婶打量着自己。
他的住所只在三楼，陆煦洲只是先打开外边那层防盗门，再是从口袋掏出钥匙将里边的木门打开，整个屋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煦洲并没有说很多话：“不用换鞋。”
进去后，江挽岩四处查探，他的屋子并不大，卧室还不如厨房宽敞，地板上甚至还有几处裂痕，屋内的家具和物品也并不多，也可以说很不齐全，唯一的亮点是厨房的桌上放置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你一直都住在这吗？”江挽岩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并不带一丝一毫的惊讶。
陆煦洲只是回答“嗯”的一声，又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
屋子里除了卧室的床能坐，就只剩厨房的一个小方桌旁放置的三张木椅。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块的，似有似无。江挽岩走到陆煦洲身旁，看着他从红色塑料袋里拿出一包饺子，又忙活着往锅中倒水。
江挽岩坐在一张木椅上，盯着陆煦洲的背影询问：“我还没问过你，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陆煦洲往锅里倒好了水，把火打开之后也坐在江挽岩旁边的一张木椅上。看不出他任何表情，陆煦洲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桌上的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给江挽岩：“你看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看不出来。”江挽岩缓缓摇头。
他喝掉面前一杯水，又重新倒了一杯，淡淡回答：“我只是名司机。”
司机？江挽岩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爱送人回家。
也不只送她一个人吧。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一个不满意的答案，江挽岩心中有些低落，她犹豫着，只是浅浅喝下一口水：“你还有职业病。”
江挽岩坐在椅子上发呆，等到陆煦洲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时，她又进入了另一段记忆。
在自己的房间被莫康安霸占之后，江挽岩孤身一人乘公交去找外婆。那样寒冷的天气，外婆也同样给江挽岩下了一碗饺子端到她面前。
“江江，让外婆看看，手怎么这么冷。”
是外婆用温暖的手捂热了她，那样宽厚炽热的手掌，是江挽岩这一辈子再也触不可及的。
在高中之前，江挽岩一直都住在外婆屋檐下，舅舅常年在外奔波，只有一个刻薄尖酸的舅妈“照顾”着外婆。随着江挽岩年龄增长，性格也逐渐叛逆，舅妈再冷嘲热讽时她会毫不客气地回怼，无奈之下，黎曼岩只好将江挽岩接回家去。
“发什么呆？”陆煦洲的声音在江挽岩耳边响起。
江挽岩回过神来，瞧着面前飘出淡淡清香的饺子：“有辣椒吗？”
陆煦洲浅笑说：“你爱吃辣？”
江挽岩看了一眼陆煦洲，又别过脸去，陆煦洲的屋子没有暖气，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此刻热的脸微微滚烫。
“抱歉。”陆煦洲想说，“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江挽岩拿起筷子，咬了一小口饺子。
陆煦洲轻笑一声，也开动碗里的饺子。
屋外传来阵阵喧闹声，是小孩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楼下放炮竹的响声。倒是仿佛让江挽岩回到了外婆家的模样，外婆的家并没有莫家那样豪华宽敞，陈旧的建筑气息至今都刻在她的记忆中，就连口中的饺子，也和那双温暖厚实的手煮出来的味道一样。
无法表达内心的亲切，江挽岩努力憋回自己的泪光，只是吃了几口便东张西望，好奇陆煦洲为什么突然把她带来和他吃饺子。
陆煦洲碗里的饺子很快就被他解决了，他瞧着江挽岩，问：“不好吃？”
江挽岩回答：“不是。”
见陆煦洲表情困惑不已，江挽岩又说：“我饱了。”
“……”
“我习惯吃的清淡。”陆煦洲说。
担心陆煦洲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她认真说道：“我外婆也吃的清淡，你下的饺子和她煮出来的很像。”
陆煦洲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和自己提起自己的家人，她提起自己的亲人时轻言软语酷似一块云朵。
“她说小孩子不能吃太辣，但我从小比较反骨，有一次我在碗里倒了快半碗的辣椒油被她好一番训斥。”
陆煦洲笑出了声，仿若一条冰天雪地的小路上，又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寒冷的人，这条小路，开始升温了。
“江挽岩。”
陆煦洲垂着头，问：“春节，想一起回家吗？”
江挽岩一怔，望着一旁像是在盯着桌子发呆的男人，许久后才说：“回……鹤祁？”
陆煦洲点点头，也看向江挽岩：“嗯。”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江挽岩垂着头让额间些许头发遮盖住自己的眼睛：“我……”
目光躲闪间，她又瞧着面前的饺子，此刻还是冒着热腾腾的白烟，她……也有很久没去看过外婆了吧……那个漫天飞雪的季节，张灯结彩的节日，她却痛失了至亲，那张白布仿佛几层大雪盖在外婆冰冷的身躯上。
江挽岩缓缓点头，又朝陆煦洲温和一笑：“好。”
江挽岩忽然觉着陆煦洲的目光让自己很不自在，想要站起来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下一秒却被陆煦洲扯回座位：“我来。”
这道身影又在江挽岩的面前忙活起来，习惯孤身一人独来独往的她，却又出现了一种习惯被这个男人呵护的错觉。江挽岩站起身，缓缓走到那户小窗口，她将自己的手缩回口袋里，窗外远处的烟花五彩斑斓，每一个冲击声都带有节奏。
新的一年……她就要25岁了。而他……31？
感觉到身后陆煦洲在向自己走来，江挽岩开口：“陆……”
也许是因为这个气氛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唤他的名字都像教育孩子一样的母亲，江挽岩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陆煦洲走到江挽岩身旁，此刻两人靠的很近。
只是这一瞬间，江挽岩面红耳赤，恍然间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要说什么。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和那群混混在一起？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巨朱？
原来已经有这么多疑问了。
想说的话太多，江挽岩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二人安静地观看窗外，她抬头发现落下几颗白羽般的雪花，江挽岩笑着别过头，发现陆煦洲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轻声说：“下雪了。”
面前的男人将原本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空中，支支吾吾说了几个字：“嗯。下……下的不大。”
陆煦洲把江挽岩送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左右，她故作淡定与陆煦洲挥手道别，下一秒又钻进被窝里捂着脸傻笑。
原来，她还是那样喜欢他，哪怕是在这个混浊的世界，他是那样温暖，永远站在阳光下。
“嗡嗡……”
手机里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
“新年快乐。”
江挽岩刻在嘴角的笑意再度加深，她缓缓打出四个字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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