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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年永是少年

    天慢慢亮了起来,江挽岩并没有睡着,等她出了房间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陆煦洲靠在沙发上睡着。

    一听见江挽岩的动静,他立刻睁开眼睛。

    陆煦洲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往冰箱那拿一杯牛奶,又拿起几个鸡蛋转来转去,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的女人。

    陆煦洲清了下嗓子,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陆煦洲用的手机是江挽岩在高中时才用过的卡顿无比的机型,他站起身来,还没和江挽岩道别便走出她的家门。

    陆煦洲待到下了电梯,来到一个保证没有人的地方才接了那通电话。

    电话里头是一位男生恐慌万状的悄悄话:“喂?鲨鱼,你在哪呢?”

    “在宾馆,怎么了?”陆承洲语气淡然,丝毫听不出他在撒谎。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告诉你,胖哥他们都被抓了!!”尖子在强行让自己淡定着。

    陆煦洲故作吃惊:“什么??什么情况,胖哥被谁抓了?”

    “先别管他们什么情况,来救救我啊,我……我现在正躲在大仓库里头呢,外边都是条子,好像还来了武什么……就我逃出来了,亮子那都被抄完了,现在虎头哥那批货怕也是要完蛋。”

    “货在哪?”

    尖子是这帮犯罪团伙中又呆又傻的小男生,出来混时也不过二十出头。

    “这……胖哥说被运回去了啊,虎头哥把这任务都交给胖哥,我哪里清楚。”尖子说着说着又拉低了一层声音,“我先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小心点,好像来条子了。”

    电话被挂断了,陆煦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好,随后走到一个人少的电话亭里拨打一串电话。

    “喂?”电话里出现一个凶狠的男声。

    “虎头哥,胖哥出事了。”

    虎头沉默了几秒,忍住怒火说道:“鲨鱼?哦,那批货呢?”

    “被偷了。”

    电话里头终于爆发,好像出现了茶具被摔碎的声音:“一群废物,五百万的货,说没就没,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被谁偷了。”

    “虎头哥,我怀疑……有卧底!”

    虎头咬牙切齿:“那还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去给我揪卧底啊,一个个揪,我还就不信,他能把货藏到哪去。”

    “是!虎头哥。”

    虎头没有立即挂掉电话,最后强行淡定:“胖子都被抓了,你怎么没事?”

    “他们把我支开了,可能……是发现我是你安插的眼线?”

    虎头怒气再次上升:“TMD网吧单,马上给我去找那批货,让我知道是哪个G孙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聪明,老子宰了他。”

    虎头说完便将电话扔到一旁。

    江挽岩换好了衣服走出卧室时,发现陆煦洲已经不在客厅了,沙发上还放了一沓现金,数起来有二十张红色钞票。

    “???什么意思?”

    他还真把她当那种女人了?

    江挽岩把钱塞到衣帽间,想了想还是收回卧室里。

    吃完早餐不过一点,江挽岩的睡意来袭。

    白天睡觉还是会在潜意识里认为是晚上,她在床上沉沉睡去,深度睡眠许久,她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噩梦。

    江挽岩高考完的当天下午,所有人都在家长的迎接下回家庆祝,只有江挽岩,她独自一人前往临覃打暑假工。

    可是世事难料,到了临覃后的江挽岩被从前亲切近人的经理联合几个不法分子将她拐卖到了东南亚某国,那群人打算把她卖给一个老板做小老婆,好在江挽岩赶在老板回来前偷到手机给于书棠发出来求救,她的手机和身份证被一位叫红姐的人给抢走了,那天晚上,她躲在那块村庄的一个寺庙里,整个村庄枪林弹雨,在江挽岩即将被从天而降的炸弹吓瘫在地时,一个无比温暖的身躯迎面而来,周围若明若暗,江挽岩只看清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男人,他的脸上抹了迷彩,可依旧能看清楚是个五官端正,八面威风的男人,记忆犹新的是江挽岩的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只见他喉结上下流动。

    半睡半醒间,江挽岩发觉自己身体无法动弹,脑子又清醒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挽岩已经许久没有再梦到那个村庄,那个寺庙……

    “看来最近压力太大了……”江挽岩在梦中自言自语道。

    “嗡嗡嗡……”枕边的手机将江挽岩全然唤醒。

    她伸手接过电话:“喂?”

    “江律师,出事了,蒋蓝辉……”董希儿声音哽咽道。

    “他怎么了?”江挽岩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又干了傻事。

    “医生说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江挽岩立马下床来,有些心慌意乱:“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他的父母已经赶去医院了。”董希儿带些哭声说完。

    “我现在过去。”江挽岩快步走到衣帽间,“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已经去过了,江律师,不用去了……”董希儿的哭声愈发大声,“他的父母把他带回去准备下葬了。”

    江挽岩换鞋的动作停顿,一时全身无力:“什么……”

    董希儿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你说他父母怎么这样,人家活着的时候不关心,走了巴不得赶快送走他,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还被赶了出来。”

    江挽岩垂下头来,觉得自己的手机都变得重起来。

    做了几年的律师,接过很多奇葩案件,遇到许多自私狂人,唯独这个少年,这个和她的童年完全一致的少年案,足足困了江挽岩两个多月。

    这样对他来说,会不会是一种解脱呢?

    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孩子们也统统为开学赶起了作业,暑假是那样短暂而深刻。

    那个不曾触摸到学校的课桌和不曾闻过书香的小少年,也许今天已经在为成为即将进入幼儿班的小朋友做准备吧。

    江挽岩偶尔还会想起陆煦洲,那两千块钱还被存放在江挽岩的卧室抽屉内。

    也许江挽岩的猜测是对的,人选择的道路无法改变,可本性良善之辈,无论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千锤百炼,他还是那个会乐于帮忙搬行李,解救危难一刻小少年的人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