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机
桑吉镇外围的小屋里，金夫妇分别坐在室外晒着太阳，一旁的新式小木桌上放着一个空空的鸟笼，里面的鸟不知所踪。
温热的阳光把两人暖的略有倦意，便躺在椅子上慢慢睡着了。
金夫正憨憨地打着小鼾，忽地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
啪呀！
金夫跳起脚来，转身一拳就打在了什么东西上。
“哈卡卢尼嘛......”
金夫骂了一句，睁开眼睛一看，拳头被一个硕大的手掌包住，后面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是拜离司。
手掌一松，拜离司那一张大脸就突兀地进入他的视线里。
金夫虚力，又往椅子上一躺，嘴里碎碎念着，没好气地撇过头去，不去看那个令人心烦的大家伙儿。
“诶！金麦头，我找你们有点事儿......”拜离司没好意思地笑着，到他身边一搭手，手指呼呼地扇着金夫顶尖的头发丛。
“别烦，我睡着呢。有什么事，直接说......”金夫白了他一眼。
“那个，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嗯，治人的药？查本那货玩得太猛了，那样子可是一个狼狈。我特地过来问问，讨个药去给他吃吃......”
金夫听了又转过头去，看着那张怪惹人烦的脸，又是一哼，“就知道没啥好事......”
金夫起身，不管身后的拜离司，就往屋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金夫又从里面出来了，随手把一个小袋子丢到拜离司手里，“那，拿去。”
拜离司也没打开来看，就是笑着脸走向金夫，给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我替他谢谢你......”
金夫抬头刚想给他来个一拳，就被后边的动静吓住了。
房屋的门被微微打开，门缝间露出一个熟悉的银绿拐杖。
“你进来一下，拜离司。我有事情，跟你说。”
是金婆的声音。
拜离司愣了一下，又和金夫对视了一眼，最后金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没去管拜离司的安危。
拜离司缓缓进入那间屋子，顺着金婆进入了最里面的房间里。
漆黑的房间里仅有三道高顶对聚的横长缺口透着光线，透着一种神秘感。
“今年的阿莱穆苏，不简单。我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在其中的一角看到你了，拜离司。”
听着金婆的话，他有些呆住了，这样他回想起了上一次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拜离司难堪着脸看向金婆，见她微微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上次却实是意外。我对此很抱歉。但是这次，我想查本需要你的帮忙......”
“这关查本什么事？”拜离司很疑惑。
“他在这次的......他扮演着很关键的角色。他需要你，至少在我现在看到的。
是的，在我看见的未来中，他很需要你......”
拜离司看着金婆夭寿的面容，他知道，她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她是金婆，康佳托斯的使者，掌握天空与未来的神明的信徒。
“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会改变这个未来的走向，也许他就不怎么会牵连到你了。这个，我无法确定……”
许久的沉默接着时间的流逝，拜离司和金婆对视了一眼，转身准备要离开。
“嗯......明天，祭祀开始的时候，带一块布去吧，和梅苏她一起。会有用的到的时候的......”
拜离司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站住了，没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还是点点头，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温顺的阳光射入拜离司的眼中变得激烈。
他遮着光，看见金夫妇两人还在安然的睡着，自己默不作声地又进入了村子，准备去找查本。
......
黑夜。弗加的屋子里。
噔噔噔。
弗京丝从楼板上下来，看见书桌前在写什么的父亲，欲言又止。
“京丝，有什么事吗?”
弗加转过头来，手中的动作变得缓慢却没有停止。
“没。”弗京丝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想出去透个气，楼上，有点闷......”
他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衣服穿紧点，外面冷。”
沉默着，安静无声，弗京丝的“哒哒”脚步声在屋子里回荡。
最后在开门时的扭擦声下，屋内又变得异常地寂静了。
嘎嘎——。乌鸦的臭嗓子叫唤两声，摇摆着头，啄着铁门发出烦躁的声响。
铁门被悄然打开，露出弗加惨白恐怖的瘦脸。
“嘿，弗加先生看起来真精神。”阿萨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请问我能进去吗？”
弗加看向他脚边的乌鸦，它也看到了他，拍拍翅膀就往远处飞去了。
“哦，真的很抱歉，它的确很吵是吧。”
弗加回头看向他，缓缓地拉开门，自己往后退了退，让阿萨进入了屋子。
弗加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还在紧忙地写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嘶哑的声音有点难听。
“我和巴贺嘉先生，想从您这里，买几个东西......”
“什么东西？”
“人。我们需要一定量的，人......”
弗加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扭头看向站在那的身型笔直修长的黑衣男人，这一身可不便宜。
“不能买吗？”看着沉默的弗加，他徐徐问道。
弗加扭回头去，继续自己手上的活。
“你们要多少？”
“哈。我还以为......不多，五十。”
“五十？呵，你让我从那里去给你找人？”
“我们以每人五贝币的价格购买，另外您还会获得一些其他的对您有用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像上次那样的交易，会再高一倍的价格交易给你。
前提是我们要求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交易......
我们给钱，你们给货。”
“听起来很诱惑。”弗加说完这一句话就没再说了……
屋子里就传动着纸张上的摩挲声。
纸在这里可是稀缺货，包括劣等的墨和笔。
那些纸，可是连巴贺嘉都只会在记录重要商议时拿出来使用的珍贵消耗品。
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阿萨看着不说话。
“每人十贝币，我们也需要用人，不能给你们太多。
没有下一次。”
弗加默默说道，没有太多的感情掺合在里面。
阿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乌鸦叫给打断了。
“他在叫你回去。请回吧。下次带好钱再来......”
阿萨看着弗加的背影，随后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了上空正徘徊着的乌鸦。
回头。关门离开。
......
一段时间过后，弗京丝开门回来，弗加已经没有坐在桌边了，正在柜子里翻捣着什么。
弗京丝看着，准备回到楼上睡觉。
“弗京丝。过来一下。”
弗京丝止住上楼的脚步，又走向弗加。弗加转过身来，拿着弗京丝两头大的麻袋子，里面装着亮晶晶的翠石。
“你帮我把它送到商会去。这一袋，五百贝币。知道了吗？早去早回。”
弗京丝一把抱住麻袋，险些坐倒在地上。
弗加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他走向前，嘴里念叨着什么，在麻袋上蘸着东西画来画去。
收手的一瞬间，一阵微光闪过，原本沉重的袋子在弗京丝怀中突然失去了重量，轻若鸿毛。
“到那边，用水冲掉。”弗加看着他，最后提醒了一声，便把弗京丝送出门去......
镇中央的商行，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推开门进来，来回寻找着什么。
抱着的袋子，靠着翠石发出的微弱的光亮，弗京丝缓慢前进着。
呼~呼~
冷风透着窗户进来，弗京丝微微打颤，忽地脖颈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一步也不敢动了。
“走......”
弗京丝被押着，一步一步在黑暗中行进着。
推开一个个云里雾里的房门，火光渐渐丰润，这让弗京丝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却还是看不见身后的那个人。
手中袋子仍透着微莹的闪光，周围路过的人眼中频频透出商人的贪婪，却不知为何又不做声色般隐去。
外表陈旧的商行里面却是另一番模样，荒败无人的表像，在里面却隐藏着蜂拥景致的盛景。
这个商行，聚集了所有外来到这里经商生活的人。
巴贺嘉也是这里的一员，更是这里后生的老板。
令人敬佩的是：他在来到桑吉村的这一年里，就征服了这里的所有人。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现在里面的人都把他，当做首领。
巴贺嘉站在楼台处看着风景，萧瑟的风吹拂着，很安静。
弗京丝被压着推进入顶层房间，脖颈前抵着的刀没了，弗京丝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弗京丝眼前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阳台，缓缓转过身来的巴贺嘉。
“是谁教你偷偷进来的？”
“弗加。让我来，送货......”弗京丝看着他，抱着麻袋，嘴唇微微发白。
弗加走到他身前，抓住麻袋的领口，看着弗京丝，“小家伙，来，把它给我。
我们坐下来说......”
弗京丝咽了口唾沫，又想到上面的东西还没有洗去，又对着他摇头。
“等一下。有水吗？”
看着弗京丝的脸，巴贺嘉笑了一下，送出温柔的笑容，悄悄把手放开。
牵拉着，弗京丝被迫坐到了室里的最柔软的座位上。
巴贺嘉也坐了下来，两人正对着，隔着及胸的桌子，安静的看着对方。
很快，有侍卫把水端了进来。弗京丝接过来，把水往袋子上一洒，感到袋子一重，差点抱不住。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弗加的，儿子是么？他看起来起码老了三十来岁......”
他笑着往脸上比划比划，又带着询问的意思往弗京丝那儿看了看。
“看来，这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吧。”
“石头......”弗京丝将麻袋放在地上，将领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翠石。
他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放在桌子上。
巴贺嘉看着他，又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让我看吗？”
弗京丝愣了一下，又将桌上的翠石滑了过去。
“五百贝币。爸爸说的。”
巴贺嘉端详着手中的翠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看着对面的孩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拘谨的孩子。
“你爸爸老得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了吧，你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
我在这里来来去去有了一年了，也没听闻，你妈妈。
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弗京丝低下头，他突然很讨厌眼前的这个男人。
“也许，他没告诉过你，对吗？”
“我看你，很眼熟，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一位好朋友。”
“五百贝币。我给你三百。剩下的，我将拿一个美丽的名字来替代它……”
“什么？”弗京丝感到一丝难得的愤怒。
他可不是一个傻子。
“安莉洁·玛索娜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妈妈。你们长得很像......”
巴贺嘉捏着石头，对着他比划了几下。
“也许，你爸爸会叫她，‘安娜莎’。”
弗京丝：“......”
他应该是看到过这个名字的，不过是在爸爸的账单里。
巴贺嘉只是看着他，随意地点点头，起身走到弗京丝身边，抓住了那袋翠石。
“我说的，只是个猜测。但这是个有价值的猜测。
把她告诉你爸爸吧。
我想，这个美丽的名字，应该值这个价钱。你说呢？......”
在弗京丝的注视下，巴贺嘉将袋子拿到桌子上。
“另外，再给你一袋钱……
这是人的价钱。
我们再加一百，算是礼尚往来......”
门忽的被打开，两个人一左一右来到弗京丝身边，分别递给他一袋贝币，并将他请出了房间。
走到阳台前，巴贺嘉对着寒冷的黑夜哈了一口气，
“她曾是我父亲给你的见面礼......没想到，现在你还留着她的孩子。
呼呜～～当一个商人坐上了这样的权位，谁又会不干坏事呢？”
巴贺嘉可想不到，弗加会像春雪那样清白，弗加也是一个商人，当然看得出来。
商人的心，多少都是有些黑的……一切都是买卖。
巴贺嘉望着窗外灯火欣隆的美景，撑着横杆微微一笑：
“呵呵，这样的交易……可不要气急败坏啊......”
温热的阳光把两人暖的略有倦意，便躺在椅子上慢慢睡着了。
金夫正憨憨地打着小鼾，忽地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
啪呀！
金夫跳起脚来，转身一拳就打在了什么东西上。
“哈卡卢尼嘛......”
金夫骂了一句，睁开眼睛一看，拳头被一个硕大的手掌包住，后面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是拜离司。
手掌一松，拜离司那一张大脸就突兀地进入他的视线里。
金夫虚力，又往椅子上一躺，嘴里碎碎念着，没好气地撇过头去，不去看那个令人心烦的大家伙儿。
“诶！金麦头，我找你们有点事儿......”拜离司没好意思地笑着，到他身边一搭手，手指呼呼地扇着金夫顶尖的头发丛。
“别烦，我睡着呢。有什么事，直接说......”金夫白了他一眼。
“那个，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嗯，治人的药？查本那货玩得太猛了，那样子可是一个狼狈。我特地过来问问，讨个药去给他吃吃......”
金夫听了又转过头去，看着那张怪惹人烦的脸，又是一哼，“就知道没啥好事......”
金夫起身，不管身后的拜离司，就往屋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金夫又从里面出来了，随手把一个小袋子丢到拜离司手里，“那，拿去。”
拜离司也没打开来看，就是笑着脸走向金夫，给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我替他谢谢你......”
金夫抬头刚想给他来个一拳，就被后边的动静吓住了。
房屋的门被微微打开，门缝间露出一个熟悉的银绿拐杖。
“你进来一下，拜离司。我有事情，跟你说。”
是金婆的声音。
拜离司愣了一下，又和金夫对视了一眼，最后金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没去管拜离司的安危。
拜离司缓缓进入那间屋子，顺着金婆进入了最里面的房间里。
漆黑的房间里仅有三道高顶对聚的横长缺口透着光线，透着一种神秘感。
“今年的阿莱穆苏，不简单。我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在其中的一角看到你了，拜离司。”
听着金婆的话，他有些呆住了，这样他回想起了上一次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拜离司难堪着脸看向金婆，见她微微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上次却实是意外。我对此很抱歉。但是这次，我想查本需要你的帮忙......”
“这关查本什么事？”拜离司很疑惑。
“他在这次的......他扮演着很关键的角色。他需要你，至少在我现在看到的。
是的，在我看见的未来中，他很需要你......”
拜离司看着金婆夭寿的面容，他知道，她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她是金婆，康佳托斯的使者，掌握天空与未来的神明的信徒。
“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会改变这个未来的走向，也许他就不怎么会牵连到你了。这个，我无法确定……”
许久的沉默接着时间的流逝，拜离司和金婆对视了一眼，转身准备要离开。
“嗯......明天，祭祀开始的时候，带一块布去吧，和梅苏她一起。会有用的到的时候的......”
拜离司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站住了，没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还是点点头，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温顺的阳光射入拜离司的眼中变得激烈。
他遮着光，看见金夫妇两人还在安然的睡着，自己默不作声地又进入了村子，准备去找查本。
......
黑夜。弗加的屋子里。
噔噔噔。
弗京丝从楼板上下来，看见书桌前在写什么的父亲，欲言又止。
“京丝，有什么事吗?”
弗加转过头来，手中的动作变得缓慢却没有停止。
“没。”弗京丝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想出去透个气，楼上，有点闷......”
他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衣服穿紧点，外面冷。”
沉默着，安静无声，弗京丝的“哒哒”脚步声在屋子里回荡。
最后在开门时的扭擦声下，屋内又变得异常地寂静了。
嘎嘎——。乌鸦的臭嗓子叫唤两声，摇摆着头，啄着铁门发出烦躁的声响。
铁门被悄然打开，露出弗加惨白恐怖的瘦脸。
“嘿，弗加先生看起来真精神。”阿萨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请问我能进去吗？”
弗加看向他脚边的乌鸦，它也看到了他，拍拍翅膀就往远处飞去了。
“哦，真的很抱歉，它的确很吵是吧。”
弗加回头看向他，缓缓地拉开门，自己往后退了退，让阿萨进入了屋子。
弗加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还在紧忙地写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嘶哑的声音有点难听。
“我和巴贺嘉先生，想从您这里，买几个东西......”
“什么东西？”
“人。我们需要一定量的，人......”
弗加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扭头看向站在那的身型笔直修长的黑衣男人，这一身可不便宜。
“不能买吗？”看着沉默的弗加，他徐徐问道。
弗加扭回头去，继续自己手上的活。
“你们要多少？”
“哈。我还以为......不多，五十。”
“五十？呵，你让我从那里去给你找人？”
“我们以每人五贝币的价格购买，另外您还会获得一些其他的对您有用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像上次那样的交易，会再高一倍的价格交易给你。
前提是我们要求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交易......
我们给钱，你们给货。”
“听起来很诱惑。”弗加说完这一句话就没再说了……
屋子里就传动着纸张上的摩挲声。
纸在这里可是稀缺货，包括劣等的墨和笔。
那些纸，可是连巴贺嘉都只会在记录重要商议时拿出来使用的珍贵消耗品。
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阿萨看着不说话。
“每人十贝币，我们也需要用人，不能给你们太多。
没有下一次。”
弗加默默说道，没有太多的感情掺合在里面。
阿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乌鸦叫给打断了。
“他在叫你回去。请回吧。下次带好钱再来......”
阿萨看着弗加的背影，随后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了上空正徘徊着的乌鸦。
回头。关门离开。
......
一段时间过后，弗京丝开门回来，弗加已经没有坐在桌边了，正在柜子里翻捣着什么。
弗京丝看着，准备回到楼上睡觉。
“弗京丝。过来一下。”
弗京丝止住上楼的脚步，又走向弗加。弗加转过身来，拿着弗京丝两头大的麻袋子，里面装着亮晶晶的翠石。
“你帮我把它送到商会去。这一袋，五百贝币。知道了吗？早去早回。”
弗京丝一把抱住麻袋，险些坐倒在地上。
弗加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他走向前，嘴里念叨着什么，在麻袋上蘸着东西画来画去。
收手的一瞬间，一阵微光闪过，原本沉重的袋子在弗京丝怀中突然失去了重量，轻若鸿毛。
“到那边，用水冲掉。”弗加看着他，最后提醒了一声，便把弗京丝送出门去......
镇中央的商行，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推开门进来，来回寻找着什么。
抱着的袋子，靠着翠石发出的微弱的光亮，弗京丝缓慢前进着。
呼~呼~
冷风透着窗户进来，弗京丝微微打颤，忽地脖颈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一步也不敢动了。
“走......”
弗京丝被押着，一步一步在黑暗中行进着。
推开一个个云里雾里的房门，火光渐渐丰润，这让弗京丝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却还是看不见身后的那个人。
手中袋子仍透着微莹的闪光，周围路过的人眼中频频透出商人的贪婪，却不知为何又不做声色般隐去。
外表陈旧的商行里面却是另一番模样，荒败无人的表像，在里面却隐藏着蜂拥景致的盛景。
这个商行，聚集了所有外来到这里经商生活的人。
巴贺嘉也是这里的一员，更是这里后生的老板。
令人敬佩的是：他在来到桑吉村的这一年里，就征服了这里的所有人。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现在里面的人都把他，当做首领。
巴贺嘉站在楼台处看着风景，萧瑟的风吹拂着，很安静。
弗京丝被压着推进入顶层房间，脖颈前抵着的刀没了，弗京丝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弗京丝眼前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阳台，缓缓转过身来的巴贺嘉。
“是谁教你偷偷进来的？”
“弗加。让我来，送货......”弗京丝看着他，抱着麻袋，嘴唇微微发白。
弗加走到他身前，抓住麻袋的领口，看着弗京丝，“小家伙，来，把它给我。
我们坐下来说......”
弗京丝咽了口唾沫，又想到上面的东西还没有洗去，又对着他摇头。
“等一下。有水吗？”
看着弗京丝的脸，巴贺嘉笑了一下，送出温柔的笑容，悄悄把手放开。
牵拉着，弗京丝被迫坐到了室里的最柔软的座位上。
巴贺嘉也坐了下来，两人正对着，隔着及胸的桌子，安静的看着对方。
很快，有侍卫把水端了进来。弗京丝接过来，把水往袋子上一洒，感到袋子一重，差点抱不住。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弗加的，儿子是么？他看起来起码老了三十来岁......”
他笑着往脸上比划比划，又带着询问的意思往弗京丝那儿看了看。
“看来，这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吧。”
“石头......”弗京丝将麻袋放在地上，将领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翠石。
他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放在桌子上。
巴贺嘉看着他，又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让我看吗？”
弗京丝愣了一下，又将桌上的翠石滑了过去。
“五百贝币。爸爸说的。”
巴贺嘉端详着手中的翠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看着对面的孩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拘谨的孩子。
“你爸爸老得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了吧，你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
我在这里来来去去有了一年了，也没听闻，你妈妈。
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弗京丝低下头，他突然很讨厌眼前的这个男人。
“也许，他没告诉过你，对吗？”
“我看你，很眼熟，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一位好朋友。”
“五百贝币。我给你三百。剩下的，我将拿一个美丽的名字来替代它……”
“什么？”弗京丝感到一丝难得的愤怒。
他可不是一个傻子。
“安莉洁·玛索娜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妈妈。你们长得很像......”
巴贺嘉捏着石头，对着他比划了几下。
“也许，你爸爸会叫她，‘安娜莎’。”
弗京丝：“......”
他应该是看到过这个名字的，不过是在爸爸的账单里。
巴贺嘉只是看着他，随意地点点头，起身走到弗京丝身边，抓住了那袋翠石。
“我说的，只是个猜测。但这是个有价值的猜测。
把她告诉你爸爸吧。
我想，这个美丽的名字，应该值这个价钱。你说呢？......”
在弗京丝的注视下，巴贺嘉将袋子拿到桌子上。
“另外，再给你一袋钱……
这是人的价钱。
我们再加一百，算是礼尚往来......”
门忽的被打开，两个人一左一右来到弗京丝身边，分别递给他一袋贝币，并将他请出了房间。
走到阳台前，巴贺嘉对着寒冷的黑夜哈了一口气，
“她曾是我父亲给你的见面礼......没想到，现在你还留着她的孩子。
呼呜～～当一个商人坐上了这样的权位，谁又会不干坏事呢？”
巴贺嘉可想不到，弗加会像春雪那样清白，弗加也是一个商人，当然看得出来。
商人的心，多少都是有些黑的……一切都是买卖。
巴贺嘉望着窗外灯火欣隆的美景，撑着横杆微微一笑：
“呵呵，这样的交易……可不要气急败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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