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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莺迁

    这趟皇宫之行让我愈发深刻地理解了一个道理,eastandwest,homeisthebest

    回想宫中的日子,简直是一场噩梦,以至很长一段时间内总是忍不住对月唏嘘,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娘的悲伤,回府之后的几天里,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涅磐重生的兴奋,我整日在府中东游西荡,招猫逗狗,拈花惹草,上蹿下跳,大有当家作主庆农奴翻身解放的劲头,恨不得扎上三尺红绸子扭上一段大秧歌。

    鸡飞狗跳的日子持续到开春,一日大哥转交一纸请帖,楼思源二月十五乔迁新邸,广宴亲朋,扫花以待,恭候驾临。

    宫宴一别之后,一直想找时间见见他,自从知道他是帅爹暗自栽培的水家白衣,我便藏了个私心,这是一支潜力股,绝对要下本投入。

    二月十五那日和煦风微,昨夜抄抄写写到丑时,醒来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索性用过了午饭,磨磨蹭蹭直到下午才出门。

    楼思源的老巢座落在东城康宁大街上,大门两边蹲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簇新的匾额上题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楼府,不用说,自然是韩大学士的墨宝。

    筵席设在午时,此刻筵席散去,宾客渐渐告辞离去,楼府的大门车水马龙,衣香鬓影,一眼扫过,嘿,不得了,男的搁在现代都是只能在七点的新闻联播上才能瞻仰瞻仰的高官权贵,至于女的……家鸡野鹜齐飞,无盐西施并存。

    楼思源正在门口恭送宾客,从容地倾身抱拳,寒暄致谢,脸上挂着勤勉谦和的笑容,星眸中漾着三分薄醉,淡青春衫在风中轻轻摇摆,好一棵玉树。

    楼思源的皮囊也是极品啊,攻受皆宜,大爱无疆……支着下巴坐在街角的下马石墩上,脑中勾勒出一幅美男玉体横陈的不良画面,口水欲滴,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某某人的招牌动作,我啥时候偷师也学了来?

    最后一尊大神的宝马香车起驾而去,楼思源轻轻舒了口气,笑容淡去,倦怠一点点显露出来。

    “大人,门口风硬,请回去吧。”门房行头上下一新,很是殷勤。

    楼思源却立在门口迟迟未动,望着马路的尽头,眼神有点落寞,然而又闪动着微弱的期待。

    “莺迁仁里,燕贺德邻,楼大人,恭喜恭喜。”见状我掸掸灰尘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请帖,笑着走出街角。

    循声望来,楼思源眼睛顿时一亮,唇边绽开由衷的笑容,一扫才刚的寂然,大步走下台阶,径直朝我迎来。

    “水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斜眼觑了他一眼,我嗤笑,“得了吧,楼大人这套说辞重复多少回了,还说一遍不累得慌啊。”

    楼思源一怔,随即会心的笑了,洁白的牙齿闪耀着真珠的光泽,“累,今天说了那么多遍,全是客套话……除了刚才这句。”

    “嘿嘿。”我乐了,“这么欢迎我啊,早知道我就再晚点来蹭晚饭了,不过啊楼大人您不请我进去参观参观你的宅邸吗,让我干杵在门口算是什么待客之道?”我咬着舌头笑眯眯抱怨着。

    楼思源一拍脑门,一脸恍然歉意,“思源不周,水小姐里面请。”

    一迈进大门我就愣了,这花里胡哨的影壁墙上是虾米东西?!

    狐疑地看向楼思源,楼思源脸色微微红了红,嗫嚅道:“未经水小姐亲允遍擅将小姐的妙思录在此处,思源惭愧,思源只希望每次出入都能敦促学无止境,任重道远,还望水小姐原谅。”

    真呆啊,陈景润也不会把哥德巴赫猜想写题板上挂在门口吧,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怕吐了,撇撇嘴,我不置可否,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盒递给他,“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楼思源又是惊喜又是无措,搓手半天才战战兢兢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嘱咐管家收好,回过头朝我一脸憨笑,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张臭豆腐制作的配方吗,至于如此诚惶诚恐。

    楼思源的新宅很是不俗,五进五出的大院,并一个精巧的花园,朱红的高墙配着青绿的砖瓦,处处透着洋洋喜气。

    楼思源一路引我到花厅,经过一个月亮门时止住了步子,指着门上空置的匾额,吞吞吐吐地请我赐名,见院中杏花正开得红火喜庆,我轻轻吐出两个字,春闹,美得楼思源傻笑了半天,连称回头必求恩师墨宝。

    花厅中已然摆下茶点,其中两道便是豆乳茯苓羹和马蹄豆花糕,想起楼二夫妇,我不由笑道:“楼老爷和夫人还好?”

    “多谢水小姐记挂,家父家慈身体康泰,就是……”楼思源皱皱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见状我不再多问,心中大概了然,拈起一块豆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唇齿之间豆香醇厚回甘,不禁交口称赞。

    闻言楼思源苦了脸,“多谢小姐谬赞,此糕正是家父家慈的店中所制。”

    “贵府这份产业现在归谁打理啊。”好像漫不经心一般,我随口问道。

    “哎。”楼思源叹口气,低头抓抓脑袋,垂头丧气道:“不瞒小姐,思源正为此事发愁,以前二老多亏了那家豆腐店将思源抚养成人,如今年事已高,思源虽不才,却享朝廷俸禄,本应让二老安度晚年,可是无论如何劝请,二老执意不肯搬,仍旧起早贪黑的经营豆腐店,为此思源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一想到二老辛苦操劳,便五内焚心。”

    “大人真是孝贤。”我口不对心道,如果楼思源是帅爹的人,那么楼二夫妇恐怕也逃不出是帅爹安插的眼线,一朝帅爹不放人,楼二两口子就甭想退休。

    “人各有志。”我温言劝道,“除了培养大人成才为栋,二老一生的心血都灌注在豆腐店上了,当然舍不得放下,再说有时候老人家太过清闲反而无趣平淡,倒不如忙忙碌碌,日子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