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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赶走阿三,谷倪端着一碗肉羹走进营帐。

    刘众在安排事情的时候,谷倪从来不打扰,总是在刘众安排完之后进来。

    羌地多草药,谷倪善于用草药,秀丽的长发在草药的滋润下,如同乌黑的瀑布一般明亮。

    淡红色的长裙,灰色的轻纱,衬托这,妙曼的身段,让人有着无限的遐想。

    俏皮的脸蛋上,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配合着明亮的眸子,让刘众糟乱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夫子的病情该如何告知谷倪?

    “羌地多寒,哥哥四处奔波,谷倪给哥哥用肉羹熬了碗参汤。”

    浅浅的语气,透着让人心暖的口吻,言语举止都透着无限的宠爱。

    “离开燕国许久,倒是有些想念夫子,妹妹与我来羌地,定也思念更甚。”

    刘众接过肉羹,有些蹉跎不定,只好用缓慢的语气打开谷倪的思念。

    “父亲虽然已经年迈,但想来为天下病者为大,谷倪倒是不挂念,有六扇门让父亲少行些路,父亲定然沉寂在为病者医治之中,谷倪在与不在,父亲都是如此。”

    话虽如此,但说起父亲孤苦一人留在燕国,谷倪的眼睛还是有些微红。

    “倒是伯父向来疼爱哥哥,如今离开燕国已有三载,伯父定然思念的紧。”

    谷倪的话半推半就,没有得知刘众的意思,总是怕给刘众添麻烦。

    “待邱琢回来,我们一起回燕国如何?”

    谷倪的性格刘众清楚,万事都以刘众为重,她即便想让刘众带她回去,也不会先开口。

    “谷倪乃是一介小女子,跟随哥哥虽有数载,却仍是愚钝,不知羌地战事,若哥哥想回,谷倪便随哥哥一起回燕国。”

    女人,想帮自己心爱之人,却又不知该怎么帮,只好旁敲侧击,让男人以事业为重。

    “有邱琢在,羌地自然无忧。”

    刘众自然懂谷倪的意思,但羌地算个毛?

    与自己老爹和夫子比起来,多少羌地也无法换来亲情。

    有邱琢和春姬在羌地,很稳,就算被子车嘉言夺权,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况且,这些时日,邱琢的一举一动皆得到了刘众的认可,他也相信邱琢的能力,只要稍加提点,定然不会出现大的差错。

    羌地不能丢,秦国不是要跟他作对吗?羌地正好能成为秦国的痛。

    他恨范雎,连带着秦国一起憎恨。

    可惜的是,他不是生在秦国,否者也不会跟秦国作对。

    但若他生在秦国,又如何得秦王嬴稷之情谊?

    “那谷倪这几日便收拾一下,羌地多草药,有些能治疗伯父的老伤疼。”

    说完便转身向营帐外行去,似乎回家的喜悦,步伐也轻盈了不少。

    男人有多大能量,取决于他身边的女人。

    女人能给他多大的包容和指引,女人的心有多大的容量,他的男人就能释放出多大的能量。

    刘众很幸运,他的心爱之人对他的爱,并非拘泥于男男女女的细枝末节。

    她能包容刘众,也能在刘众做决定之时,在细小之处给他提点,以免他的努力前功尽弃。

    环境影响情绪,情绪造就方向,也造就一个人的喜恶,而心爱之人,远大于外在幻境的影响,甚至能决定一个人的成败。

    若论幻境的影响,父母是先天因素,那妻子就是后天因素,先天因素无法逆转,但后天因素却能补缺。

    只是,量的多少,总是不好拿捏。

    邱琢的大军很快就回来了,刘众等得也是着急,他也急着离开羌地。

    只是在等邱琢回来之前,却先等来了秦王嬴稷派来的书信。

    “要为我践行?”

    看来蒲遂所言不虚,嬴稷是想掌控他了。

    远处,浩浩荡荡的大军向这边开赴,比离开时完全多了数十倍,而其中大部分,都是俘虏。

    “将军,邱琢回来了。”

    白色骏马,配上英俊的的将领,总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在草原微风吹起时,伴随着胜利的呼唤声,让人迷醉。

    “主人!”

    如果邱琢是英姿勃发,那子车嘉言就是颓废。

    他是羌人,羌的投降的一幕,自己父亲那苍老花白的乱发,在诺曼底城墙下屈膝下跪,像一记重锤,直击胸口。

    甚至,对刘众要刻画的伟大梦想,也在父亲那本是很高大的身影,屈膝下跪的那一刻,崩塌的一无是处。

    人生总会有迷茫,并非是他,只是这次的迷茫,是击碎了羌人的尊严之后,那无处安放的灵魂,那毫无安全感的失意。

    “嗯!很好!”

    刘众没有过多的表态。

    人心总是向野草一般,风吹响何处,便会摆向何方,这些回来的俘虏,人心并不在他这,他表态再多,也毫无用处。

    面对强硬的人,宝剑最有效,但若用宝剑对待这些人,那刘众曾经营造的为草原的生计而努力的形象,便会土崩瓦解。

    “主人,父亲想见您!”

    看到刘众并没有要召见白马种部族族长的样子,子车嘉言提醒到。

    “老族长能回来,我自然很高兴,但诺曼底到此,已是劳顿不堪,还请老族长先歇息,待日后我再去请见。”

    一个败将求见,能有什么好事儿?

    针锋相对?

    刘众向来不喜欢用言语互怼,有实力何必用言语?

    “主人...。”

    “子车嘉言,你也累了,散乱的发须需要水的滋润,疲惫的身躯需要睡眠,才能焕发往日的风采。”

    刘众打住子车嘉言的话。

    子车嘉言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刘众的话。

    “谢主人!”

    白马种部族族长,是需要颜面的,蓬头垢面,毫无精神,说任何话都会低人一等,刘众这是给他父亲的尊重。

    “子车嘉言,九层妖塔附近的大豆园,豆苗已经开始结果,老族长定会喜欢。”

    九层妖塔还没建设完成,刘众在塔的附近开辟了各种中原作物,包括羌地特有的青稞等作物。

    “子车嘉言明白,谢主人!”

    任何事情,都要先礼后兵,才能让人敬服,如果白马种部族老族长教导刘众为羌地所做的一切,还会对刘众无礼,那刘众不介意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