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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拜师

    略微休息了两日,陈庄主就带着荇儿前去曲宁处拜师。

    卧龙山庄里,有农居错落,农田相交,家畜放牧,来往的农夫们看到陈庄主都会礼貌的打招呼,言语古朴,行为知礼。山谷亦有许多小的宅院坐落在各处,风格各异,都是山庄中的隐居的奇人按着自己喜好选的地方,每处都相隔较远。几百年的隔世,这个山谷格外有古风,朴实安宁,清幽淡雅。

    走了许久,荇儿远远见一个独门独院的宅子,青石砌成的院墙,木板门虚掩,陈庄主推门而入,庭院院石道通往主厅,旁边有一剑冢,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残剑。

    陈庄主立于院中朗声道:“曲姑娘,陈某求见。”

    正厅的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高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一身白衣,四十多岁的年纪,脸型颇长,颧骨外凸,面无表情。她对陈庄主也只是微微一点头以示行礼,然后目光落到荇儿身上。

    陈庄主便道:“这就是我说起的那位小姑娘。”

    曲宁上下打量了一番荇儿,语气淡然。“骨骼清奇,是好坯子,就是脸蛋儿太过好看,这千金小姐的长相,未必吃得了苦。”荇儿被她看得有点怯,闻言连忙辩解:“我,我吃得了苦。”。

    陈庄主也道:“这一路未见她娇纵懒散,想来青阳剑派管教有方。”

    曲宁嗯了一声,也不多话,只说:“使套剑法我来看看。”

    荇儿听命,持剑站到了庭院之中,向两位长辈微微一行礼,集中精神,认真的舞了一套青阳剑法。

    曲宁看完只是冷笑:“让小姑娘使这种气凝于剑的剑法,青阳那帮老头,当真不会教人。”荇儿连忙说:“是,是我学艺不精,不能怪师父师叔他们。”

    曲宁见她不愿意听人非议师门,便不再说什么,转头对陈庄主道:“即是庄主托我之事,我必当全力以赴,这孩子资质很好,也与我武功的路数相符,我一生没有收徒,能有个传承也是好的。”

    她言语中对陈庄主很是尊重,只是姿态仍旧是冷冷的,没有半分谦卑之感。

    陈庄主与他相交多年,知道曲宁性子古怪,并不介意,他已然引荐完毕,便转身离去,只剩了荇儿与曲宁两人。

    曲宁也不废话,便对荇儿道:“我的武功一为剑法,一为轻功,你身法轻盈,骨骼清奇,原是极其适合修炼我的武功,如今,你也叫我一声师父吧。”

    荇儿连忙双膝跪下,拜了三拜,恭敬的唤到:“师父。”

    曲宁又道:“外人只道我的武功为自创,其实也不全是,你若学我的功夫,便也拜一拜那个曾教我武功的人吧。”曲宁表情微动,仿佛因为往事而牵动。

    荇儿心中知道她所说必是玄清派的闲云子,却不知往何处拜。曲宁往厅中正墙上一指,上挂一把长剑,剑光如鸿,剑锋凛冽。

    “你便拜这把定光剑好了,他名讳为闲云子,你便也称师父好了。”

    荇儿依言而行,起身的时候见曲宁望着长剑,面无表情,眼光中却依稀流露温柔之色,只觉得这位师父冷面冷语,却仿佛也是一位伤心人。

    曲宁又转向内厅,半晌拿了一把长剑出来:“你既然习我武功,青阳剑重,以后用我这把绝红尘好了。”

    荇儿见这把绝红尘剑身轻灵细长,剑光清冽,知道是把好剑。连忙推辞道:“这剑名贵,荇儿不敢收。”

    曲宁眉头一皱:“青阳老头都迂腐的紧,怎么教的你个小女孩也这般罗嗦,剑不合适怎么练,一把好剑就如同你身体的一部分,既然要学我的剑法,自然也要用我的剑。”

    荇儿见惹她不快,只好赶紧收下,拿到手里掂量,确实比平日用的剑轻了几分,轻抖一下,剑身柔韧,甚是顺手,不由心生喜爱,亦觉得这剑的名称也是够悲戚。

    曲宁又说:“我这个人许多年未接触人群,不喜废话,以后你跟我学武,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好了。客套话我不会说,也不爱听。”

    荇儿隐隐觉得曲宁虽然性格孤僻,说话直接,却心无恶意,不是冷心肠之人,所以也不介意。当下朗声道:“弟子遵命。”

    曲宁自幼性子古怪,不善与人相处,因言语行为开罪许多人,在俗世间的日子过的很不愉快,遭遇坎坷后更加厌世。她收荇儿为徒本是在陈庄主的恩情上,此时见荇儿聪明知事,心中也多了几分喜欢。

    曲宁不多啰嗦,朗声道:“你资质不错,只是青阳重气剑,以内力辅剑,招招凝重迟缓,不是适合你的路数,这一年,我教你一套七星步,一套紫薇剑法,一套回风拂柳剑,再勤练清心诀,这些功夫皆是以身法变化为主,内功也旨在通经脉,清浊气,你先天质弱,内力定然有所限制,这些武功若勤加练习,一年内必有小成,江湖上一般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荇儿连忙点头领教,心神往之,曲宁当下先施展七星步,荇儿只见曲宁身影在厅中变化莫测,步法精妙,越看越是变化多端,不由心生叹服。

    不几日,陈庄主又带荇儿去见那位擅长舞蹈的前辈,荇儿一路随行,走到那前辈居所,只闻花香扑面,一进庭院果然种满了各色鲜花,屋舍华丽,与曲师傅的住所大相径庭。

    一位蒙面女子推门而出,便是银铃般的笑声:“哎呀陈庄主果然准时。”荇儿见那身材曼妙,姿态柔美,虽然面目用黑纱蒙住,只露出双眼,却是极美,透露着妩媚缠绵,仿佛要滴出水一样,面纱下仿佛有隐隐的伤痕,荇儿不看多看,怕触动别人的伤心事。

    那女子与陈庄主过完礼之后便拉过荇儿细看,连连赞叹:“好资质,好资质。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那女子名叫苏绮,是十余年前享誉京城的舞姬,后被毁了容貌,心灰意冷,后因机缘巧合便一直隐居在此,她一见荇儿模样娇俏便心生喜欢,又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般花一样的容貌,不禁又叹了口气。饶是她以前也是长袖善舞的人物,又立即收起了感慨,堆起了笑容,拉着荇儿不停的问:“好孩子,你叫什么。”荇儿便一一答了。

    陈庄主交代完毕离去之后,苏绮略微收了热情,又凝目打量了荇儿半天,突然道:“如你这般样貌,我年轻时心高气傲,那是断然不容你的。”

    荇儿不知她此言何意,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生怕她不喜欢自己。

    苏绮又自嘲的笑了笑:“后来遭遇大变,却再也没有那样的心气了,这一生又何必那么争强好胜,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好,只是我年轻时并不晓得。”荇儿见她言语中感触颇深,只想这山庄中住的人,果然各个都有段惨烈的过去,难怪人人都不愿意再入尘世。

    半晌,苏绮收了感慨,一双媚眼紧紧盯着荇儿,却透着厉色,她一字一字道:“小姑娘,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只不过这天下风起云涌,女人总是由男人主宰,学一身惊人的舞技,你又如此相貌,却未必能会带来好的命运。”她略停了停,声音多了几分苦涩:“我这一生,却也是因为舞蹈才落得如此境地,你可下定决心要学。”

    荇儿愣了,不想苏绮如此问她,她想起这些时日的经历,也是心有所感,她沉吟半晌,突然抬头对上了苏绮的目光,眼神清亮,慢慢道:“我想着世间本就是苦难多多,却不是舞蹈之错。每每我跳舞的时候,总觉得可以舒缓心情,书上说美丽的舞蹈能让人见而忘忧,美丽的事物又怎么是罪恶的呢,恶之源头总是自人心而起。”她又想了想“我不想一舞名扬,只是觉得那翩然起舞的感觉,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无论是福是祸,却是我的一部分。“

    苏绮一愣,不想着荇儿年幼,却是别有自己一番主意,她细细琢磨着荇儿的话,不由笑了:“你说的是,这么许多年,我竟然不似你这般看得开,舞蹈无错,罪在人心。纵然我落得今日情形,闲暇之时独舞一曲,却也是能够抚慰心情。”

    此后,荇儿跟着两人前辈学习剑法和舞蹈,苏绮和曲宁两人老师性格完全不同,也都不是易于相处之人,荇儿聪慧,又格外有一番赤忱之心,心中时时存了感激和珍惜,两人也都很喜爱她。

    陈子骞却事务繁忙,许多天也不得见一次,一直到大雪封了仙月谷,卧龙山庄暂时与世隔绝,不通信息,他才得些闲,却也是读书习武,与陈庄主议事,从不放松。荇儿见他如此勤奋,不由心中佩服,她心道:“我只知他一身武艺,智谋无双,虽天赋过人,但这般勤奋却是更加难得。”荇儿便也生出上进之心,每日勤奋练武之外,也经常翻阅书籍,卧龙山庄中的书馆藏书丰富,一时间武艺才情都精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