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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如此

    154.本该如此

    水流声消弭,整间厨房里安静地出奇,锃亮的皮鞋踩出细小水花,陆彧原本湿浊的裤脚如今已经湿透。

    疾步跨出两步,垂在腰间的手臂无声收紧,他猛地顿住了脚步,恍然像是想到什么,兀自轻牵了下唇。

    头顶的有白茫茫的光线蔓延,男人嗤笑一声,不带半分犹豫地,径直转过身子冲着料理台旁的那道背影走去。

    就在这悄无声息的瞬间,难以言说的冲动通体蔓延,他才终于意识到——

    对于姜宴,他好像是耐性过了头。

    白驹过隙,他已经熬过了八年,此刻他爱的人已经触手可及。

    他为什么还要等呢?

    将人禁锢在身前,看不见姜宴此时的表情,胸腔排山倒海般翻涌,鼻尖袭来一股清冷的香味,正无声将他蛊惑。

    垂眼望着姜宴脖颈处暴露出的肌肤,陆彧咽了咽口水,用力压下内心爆发的欲望,操着干哑的声线问道:“在一起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炙热的呼吸声萦绕耳边,姜宴顿觉如芒在背,耳尖正悄悄染上一抹殷红。

    两人方才明明都被浇成了落汤鸡,此刻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却像是两颗相融的火球。

    身后的压迫感太过于强烈,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她隅于角落,空气陡地变得稀薄。

    姜宴呆滞着眼神,本能地想要抬手挣脱,却发现浑身发软无力,只能由身后的人牢牢锁住臂弯。

    在外出抓犯人时,她可以轻而易举给对方来个过肩摔,此刻却对身后人的禁锢束手无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遭仍是说不出的岑寂,陆彧默默舔了舔唇,鬼使神差地附上姜宴的腰线,几乎半透明的肌肤恍若白瓷,慢动作地游移上去,出乎意料地软。

    感知到腰间突然袭来的力道,姜宴条件反射地颤栗,耳边再度落下声响。

    “要不要?”陆彧像是等地心急难耐,轻轻掐了一下手里的细腰,声线魅惑性感,近乎于耳语般低沉。

    他感觉自己现在如同正在接受审判的牢犯,而姜宴是那高高在上的判官,仅用只言片语就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依旧听不见声响,耐心正欲消磨殆尽,受不得这样无声的折磨,陆彧直接伸手将姜宴

    的脸掰向自己,似乎是不满于她此时的缄默,手臂穿过女人腰间,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上了料理台。

    改换为居高临下的姿势,他垂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眼神凛冽如冬。

    女人浑身湿淋淋的,头顶的秀发正淌着水光,将那张本就明艳的小脸映衬地愈是白皙诱人。

    陆彧滚了滚喉咙,正欲抬起手指压上姜宴的唇,就见那两片薄唇微微翕动,溢出的声线细若蚊蝇。

    “不要。”

    动作猝然停顿,男人眼里闪过几分诧异,心里的那股火彻底被浇去,咬了咬牙问道:“为什么?”

    他总得要一个受死的理由。

    姜宴埋着头,没敢抬头和眼前的人对上目光,只蠕动着唇,发出的嗓音颤抖。

    “不想。”

    不冷不热的字眼落定在耳边,听到姜宴拒绝地是如此的惜字如金,陆彧愣了愣眸,忽而勾唇冷笑出来,眸底灌入幽幽寒意。

    不知是恼是怒,男人猛地勾起姜宴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来,一双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将面前的人整个吸入。

    “为什么不想?”他努力克制着涌上胸腔的气流,躬身挡去女人眼底的所有光芒。

    如同一只吃人的兽,正要将她整个吞入腹中。

    眼神中一道精光乍然掠过,他像是想到什么,忽地冷笑一声,启唇换了个说法,“不喜欢我?”

    明明声含笑意,却听得人如坠冰窖,姜宴仰头捕捉到男人故作轻佻的眼神,胸口猛地泛起一阵刺痛。

    她强撑着气息,任凭心脏毫无章法地跳着,在陆彧的注视下低敛下眸,神情冷静又疏离,倔强地点了点头。

    “嗯,不喜欢。”

    她原本是想要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抬眼对上那双眸眼时却恍然发现自己如同当年一样,只要陆彧一个眼神,她便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变得气势全无。

    即使是说出这种决然的话时,没有底气的,反而是她这个拒绝者。

    话音落下,随之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姜宴坐在料理台上,终究是没鼓起抬头的勇气。

    沉默半晌,不知道维持这样的姿势究竟过去了多久,罩在头顶的黑影消失不见,那股逼人的男人气息也悉数飘散。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听着逐渐远走的脚步声。

    两秒过后,一道又重又响的关门声传来,预示着陆彧已经离开。

    “嘭”地一声,周身再度归于沉寂,人去楼空的瞬间,所有捱于心底的情绪瞬间无处可藏,像无数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挤压着本就脆弱的心脏。

    顾自愣了片刻,姜宴缓缓挪动身子,双脚落地。

    她安之若素地继续把散落的工具收进箱子,转身回到客厅重新放回电视柜里,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抄上拖把回到厨房里处理满地狼藉。

    来回三四次,地上的积水差不多汲光,又把厨房和客厅的地板悉数擦了一遍,直到看起来一尘不染,她才默默收回。

    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耗尽,肩膀和手脚顿时酸涩地厉害,收拾完这些姜宴才回到卧室里换衣服。

    身上的衬衫一点没干,只不过多半成了汗,抬手一颗颗解开扣子,沾着水的皮肤裸露出来,腰间的两道疤痕又顺势跳入眼底。

    她顿了顿神,默默抬手摩挲上去,指腹一寸寸略过,唇角扯开一抹苦笑。

    八年的时间,心间抹不去的记忆,就像是这两道永远都不会消褪的疤痕,一经入眼,没有所谓的释然,盈满心底仍旧只是绝望般的疼。

    指头轻轻按压下去,已经觉不到痛感,内心却荒凉地厉害。

    她想,她应该不会为今天的自己赶到惋惜。

    因为本该如此。

    她哪里配得上他的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