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交易

    赵军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想要找出他的把柄却很难。我记得有一次，偶然知道他在交易的时候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警察，他却还能全身而退回到朝歌查找叛徒。

    不愧是混迹黑场几十年的老狐狸。

    不过，他还真当我没脾气。也是，毕竟老虎吃起素后，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老虎食肉的本性。

    “赵老板，你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吧。”

    “小顾，你怎么这样说？”

    “赵老板明知故问啊~”

    “那顾兄弟你考虑的怎么样？”

    “之前跟赵老板说过吧，做个交易，赵老板心也太急了。我还没看清您的诚意，您就匆匆把单子拿走了，这个才是我要跟您的交易，这次可别弄错了。”

    我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见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赵军就像是被打蔫的茄子。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赵老板别急，我这还有很多。”我扬扬手中的手机。

    赵军的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活像被打翻的调料。

    “顾云逸！”他瞪着一双小眼，朝我吼了声。尖锐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公鸭乱叫。

    真是刺耳。

    我简直想掏掏耳朵。

    “赵老板觉得，能给兄弟面子吗。”

    明明是问句，却像是陈述事实。

    “当然，当然。”

    果然是只老狐狸，自己内部的机密泄露了也就失态了下。我本来要知道，我可下了狠手，这东西要是流出去，即便是朝歌也估计要减半。死手我当然是不会下的，赵军绝对不是主谋，要真干起来，太麻烦。

    我不想做什么好人，只想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仅此而已。

    赵军死死盯着顾云逸渐渐远去的背影，不住喘气。，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阴了。

    顾云逸，我们走着瞧。

    满是油腻的男人用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下一秒，狠狠地按在被迫趴在他腿旁的女人身上。

    “啊!!!”

    凄厉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更加痛苦。

    赵军脸上闪过不耐，长着黄色老茧的粗糙大手捏起女人的下巴，看着泪水满面的女人。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笑了。

    沈秋荷看着逐渐向她凑近的男人，眼里尽是恐惧，单薄的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她就是这上等人的玩物，无论如何挣扎都挣不开所谓“下等”的牢笼。

    这个世界上啊，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这就是现实！但是上等人却对下等人造出“人人平等”的幻像，以此来维持他们的统治。

    可笑的是，她们这些下等人居然都想成为这样的人，坐到上等人的位置。

    然后呢？

    对着那些还在一步步往上走的下等人说：加油，我当年就是这样走来的！

    多么可笑！

    蝴蝶停止飞翔，鸟儿不再高唱。

    它们拖着染血残败的肢体苦苦挣扎，最后连哀求都发不出。只能躺在血泊中微弱的喘息。

    …………

    “小荷，你在里面吗？”

    满身青紫的女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慌乱的掩住身上的伤痕。

    “我在。”嘶哑的声音传出。

    “小荷，我知道你需要钱，你只要伺候好那位，哪用得着担心你爸的医药费！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她……

    沈秋荷垂下头，乌黑长发从雪白的肩头落下，晶莹的泪滴落在掌心。

    乌黑的眼瞳微缩，凉的！

    为什么，她的泪会是凉的？

    门外的女人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叫道：“沈秋荷，老娘跟你说，你爱干不干，想干的人多了去了，到时候你就跟你那瘫痪老爹一起等死吧！”

    女人冷哼一声，走了。

    17岁的沈秋荷知道，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会像儿时母亲给她讲的童话故事一样，有个王子来救她。那一抹白色衣衫夹着的温柔夜光，终归只是从她生命中路过。

    她不是华丽的公主，她只是个肮脏的小丑。

    这个世界的配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