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条龙
一
“呼——”
卡洛恩从沉睡中醒来，白色的阳光从头顶的窗格里照进来，空气里的尘埃静静地漂浮着。一个人从光里向他走来，身后卷起的尘埃如波浪般起伏。
卡洛恩慢慢坐起身子，此时应该是清晨，远处教堂的钟声传入脑海，让他的思绪一下清晰了许多。
来的人正是罗宾。他在床边坐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卡洛恩。
“感觉如何？”
“还行，就是舌头有点疼。”卡洛恩用手揉着下巴，嘴里弥漫着一股苦涩。
“你可真是不要命啊，”罗宾笑着看着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成那样，幸好没咬到血管，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这美丽的世界了。”
“该死的，我当时……唉，你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卡洛恩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没事，我们现在时间多的是，我可以听你慢慢说。”罗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递给卡洛恩。
卡洛恩抬头猛灌了几口，他现在不仅头晕，还渴得要命。
清凉甘甜的露滴酒冲过干燥的喉咙，带来无比美妙的舒爽。痛饮完毕，卡洛恩擦了擦嘴角，开始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经历。
听完他的冒险故事，罗宾也是一脸惊讶。
“所以，你没有做出任何选择？”沉默了一会后，罗宾才慢慢回过神来。
“没有，我的选择就是不选择。”卡洛恩看着罗宾脸上诧异的神情，略微有点疑惑。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它可不是故事里吓唬小屁孩上床睡觉的怪物，它是深渊之眼，”罗宾突然严肃起来，“每一次出现都会给整个大陆带来灭顶之灾。没有人愿意提起它，但是也没有人敢忘记它。”
“是吗？深渊之眼？这名字听起来很酷，”卡洛恩却乐呵呵地笑起来，“我得多花点钱叫诗人着重描写这一段。”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数万人乃至全大陆人的生死，这种情况恐怕在历史上都没几个人有过。好在你当时没有意气用事。”
“那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你当时的表现并不算理智，但是这也不能怪你。这种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沉重，可能大部分人都没能像你一样勇敢。”
卡洛恩听完，又乐呵呵地笑起来，一股自豪感从他心底油然而生。
“不过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城里面的病人都痊愈了。如果你没有做出选择，那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实在记不起来，当时在我身边的只有坎伯兰，也许深渊之眼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而他做出了选择。”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罗宾点点头，“当时我们在你身边确实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他戴着头盔，我没认出来，就把那具尸体烧了。”
“这样啊……这样也好，他也算有了个归宿。”卡洛恩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么盛大的比武大会，来参加的最起码是一些像模像样的骑士，没想到还是少不了这种手段肮脏的混账。”
“坎伯兰的问题在于他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做出妥协。我猜有人出钱要让他打假赛，但是像他那样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有人就觉得他是个威胁，必须除之而后快。”
“威胁？威胁到谁了？”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晚点跟你讲。”罗宾抬头看了看窗外，“一会就是比武大会的最终一战了，来自你们亚特里的法比奥王子将会挑战来自布雷兰的飞龙，应该会是一场很有意思的决斗。”
卡洛恩从床上下来，活动活动身体，虽然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的酸胀感，但是无伤大雅。
“走吧，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位王子殿下的英勇身姿吧。”
二
此时，在比武会场的后方，一条黑色的飞龙正在一个方形大铁笼里奋力挣扎。手臂粗的黑铁栏杆将它牢牢困住，在笼子周围还有一大队负责看管的士兵。
这是一条亚成年双翼龙，肩高三米，体长大约有八米，它的尾巴上长满了锋利的骨刺，前肢的翼膜上覆盖着羽毛状的薄鳞片，不过它的翅膀也被砍掉一半，已经无法支撑它飞行。在它的眼眶周围还有一层疣状突起，上颚前端还长着一根长角。
它朝着周围的卫兵大张着嘴，试图喷吐出龙焰，但是能让它喷火的相关腺体都已经被摘除，只能象征性地发出嘶嘶声。它的脖子上还被敲掉一大片龙鳞，深灰色的皮肉暴露在外。
一个学士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十字弩，往飞龙脖子上射了一箭，很快它就安静下来，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接着那个学士从一口木箱里取出一支玻璃注射器，往飞龙脖子里注射进一管橙色的药剂。
“这能让你没那么痛苦，伙计，很快就过去了。”学士轻轻拍了拍它，然后提起木箱，转身离去。
三
“各位观众朋友们，终于让我们等来这一天！”传令官站在高台上，用他那洪亮的嗓门大声喊道，“经过这么多天的对决，最终只有亚特里的王子殿下来到了我们最终的决斗，他的英勇将会被辛克莱的人们永远歌颂！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有请月之次子，法比奥·莱奥波德！”
正门缓缓升起，一位披身着海蓝色披风和新月纹饰铠甲的骑士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观众们的视野，他左手拿着一面鸢形盾牌，上面涂绘着蓝月花与圆月，分别代表魔法师学院与亚特里王室；右手则拿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剑身上浮现着两排浅蓝色符文，剑格上还镶嵌着一颗蓝宝石。
骑士高举着双手，他豪迈地呐喊着，观众们也情绪高涨，现场掌声欢呼声有如雷鸣。
紧接着，在场地的另一边，一扇沉重的铁门被吊起，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门后的黑暗里亮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飞龙的出现。
罗宾和卡洛恩坐在一个非常靠前的位置。此时的卡洛恩正焦急地探这头，他等不及要见识人生中的第一条大飞龙。
突然，从那宽大的门洞内传来了一声惨叫，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时，半截手臂被甩了出来，紧接着，那头恐怖的怪兽从黑暗里猛然冲出，它愤怒地咆哮着，一条长长的肠子挂在嘴角，身上的肌肉夸张地膨胀起来。
在场的观众还以为这是精心营造的节目效果，纷纷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只有罗宾看出了问题所在：“有人给它下毒了！”
飞龙痛苦地甩着头，它感觉到有一股野蛮而澎湃的力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所有的肌肉和愤怒都被这股力量所调动，不断刺激着它的神经，疯狂的杀意如野火般迸发。
“该死的，赶紧叫停！”此时，王子的叔叔，赫尔克里公爵也看出了不对，“赶紧叫停！”
但是生死总是在短短一瞬间，飞龙咆哮着冲向法比奥，锋利的爪子带起一片沙尘，好在那位王子身手矫捷，他迅速向右方跳出，在地上翻过一圈后，又马上举起盾牌，从盾牌上展开的蓝色光墙为他挡下了接踵而至的一次爪击。
飞龙接着它的攻势，它朝着骑士不断扑来，强有力的上下颚带着粉碎一切的力量，一次接着一次咬向法比奥，倘若没有魔力加持着盾牌，为他组成一面牢固的光墙，他早就命丧于龙嘴之下。
眼看着光墙即将碎裂，法比奥念动咒语，长剑上的符文像是听到了召唤，逐一亮起耀眼的蓝色光芒，下一秒，恶龙终于击溃了魔力组成的防御，在光墙碎裂的瞬间，法比恩横向挥出一剑，剑身上闪烁着的蓝色流光顺势飞出，一道巨大的半圆形弧光横扫出去，威力之大，甚至直接劈开了飞龙的下颚。
转瞬间，攻守易势，但是那条恶龙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般，尽管半截下颚无力地耷拉着，却丝毫没有退缩，又继续朝着法比恩冲来。
手里的盾牌已经跟随着光墙一同碎裂，法比恩扔掉了它，然后举起长剑，伴随着魔力的涌动，剑身上的符文再次闪烁起来。在飞龙的攻击到来之际，法比恩高高跃起，躲过它的血盆大口，同时扭转剑锋，然后如流星般落下，长剑划过一道长长的蓝光，砍在飞龙的眼眶上方，魔力加持着锋利的剑身，一下劈开了它的半边脸。
飞龙吃痛，被打的连连后退，然而法比恩也没占到便宜，灼热的龙血溅了他一身，烫得他直哆嗦。
“快啊，你们不是有弩车吗，快射死那畜生！”赫尔克里公爵愤怒地叫嚷着，在一旁的德尔林国王此时也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原本是让人给那条龙注射镇静剂，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时，一位将领急匆匆地前来汇报：“殿下，有人切断了弩车的弓弦，我已经派士兵进去帮忙了。”
德尔林没有说话，他揉着眉头，招手让他退下。
回到场地中，飞龙的嘴里不断流出滚烫鲜血，落在地上，竟然像热油一样滋滋冒泡。
一大队士兵涌入比武场地，他们将法比恩王子包在中间，同时手里的长矛和弩箭纷纷对准飞龙。
“退下！”法比恩大喊着，“退下！我能杀了它！都给我闪开！”
士兵们裹挟着王子，缓慢地向出口后退去，法比恩在人群之中，啥也看不见，他懊恼地推搡着身旁的士兵。突然，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从前方传来，飞龙甩出了它那凶悍的长尾，一队士兵瞬间被击倒一大片，连带着法比恩一起飞出去，他手里的长剑也脱了手。
好在前面的士兵为他挡下了致命的尾刺和大部分冲击，法比恩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刚起身，就被紧接而来的第二次甩尾击飞出去，砸在场地的墙上。
“妈的，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赫尔克里公爵脱下上身紧绷的外衣，他从侍从手里拿过一根长法杖，转身就跳下了高高的贵宾席，那灵活的胖身躯令人咋舌。
飞龙正在场地里大开杀戒，即便是辛克莱最精悍的卫队，在它那庞大而强悍的身躯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它接连甩出长长的尾巴，不断有人在它那锋利的尾刺下丧命。
赫尔克里跑到了它正后方，他快速吟唱起咒语，深蓝色的魔力从他脚下迸发而出，激起一阵强烈的旋风，魔力在他身前逐渐凝结成一轮蓝色的新月，冰冷的雾气从中不断翻腾而出，整个比武场的温度瞬间跌落，所有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飞龙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寒意，它猛然回过头，扑腾着翅膀，咆哮着朝着赫尔克里冲来。
赫尔克里将法杖向前一指，面前的新月骤然碎裂，同时引发了一串连锁效应，在他周围的空间都如同镜片般碎裂，
当飞龙一头撞上崩裂的空间碎片时，极端的低温瞬间蔓延到它的身上，灼热的血液、坚硬的鳞片和厚重的肌肉都被迅速冻结，整条龙瞬间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在赫尔克里面前缓缓停下。
赫尔克里捡起侄子的长剑，为其注入魔力，然后用力在飞龙身上砍出一道裂缝，接着他将法杖插进裂缝里，下一秒，整条龙崩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散落在地。
好在法比恩的铠甲相当坚固，他并无大碍。赫尔克里扶起法比恩，带着他离开了比武场。
“呼——”
卡洛恩从沉睡中醒来，白色的阳光从头顶的窗格里照进来，空气里的尘埃静静地漂浮着。一个人从光里向他走来，身后卷起的尘埃如波浪般起伏。
卡洛恩慢慢坐起身子，此时应该是清晨，远处教堂的钟声传入脑海，让他的思绪一下清晰了许多。
来的人正是罗宾。他在床边坐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卡洛恩。
“感觉如何？”
“还行，就是舌头有点疼。”卡洛恩用手揉着下巴，嘴里弥漫着一股苦涩。
“你可真是不要命啊，”罗宾笑着看着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成那样，幸好没咬到血管，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这美丽的世界了。”
“该死的，我当时……唉，你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卡洛恩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没事，我们现在时间多的是，我可以听你慢慢说。”罗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递给卡洛恩。
卡洛恩抬头猛灌了几口，他现在不仅头晕，还渴得要命。
清凉甘甜的露滴酒冲过干燥的喉咙，带来无比美妙的舒爽。痛饮完毕，卡洛恩擦了擦嘴角，开始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经历。
听完他的冒险故事，罗宾也是一脸惊讶。
“所以，你没有做出任何选择？”沉默了一会后，罗宾才慢慢回过神来。
“没有，我的选择就是不选择。”卡洛恩看着罗宾脸上诧异的神情，略微有点疑惑。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它可不是故事里吓唬小屁孩上床睡觉的怪物，它是深渊之眼，”罗宾突然严肃起来，“每一次出现都会给整个大陆带来灭顶之灾。没有人愿意提起它，但是也没有人敢忘记它。”
“是吗？深渊之眼？这名字听起来很酷，”卡洛恩却乐呵呵地笑起来，“我得多花点钱叫诗人着重描写这一段。”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数万人乃至全大陆人的生死，这种情况恐怕在历史上都没几个人有过。好在你当时没有意气用事。”
“那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你当时的表现并不算理智，但是这也不能怪你。这种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沉重，可能大部分人都没能像你一样勇敢。”
卡洛恩听完，又乐呵呵地笑起来，一股自豪感从他心底油然而生。
“不过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城里面的病人都痊愈了。如果你没有做出选择，那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实在记不起来，当时在我身边的只有坎伯兰，也许深渊之眼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而他做出了选择。”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罗宾点点头，“当时我们在你身边确实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他戴着头盔，我没认出来，就把那具尸体烧了。”
“这样啊……这样也好，他也算有了个归宿。”卡洛恩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么盛大的比武大会，来参加的最起码是一些像模像样的骑士，没想到还是少不了这种手段肮脏的混账。”
“坎伯兰的问题在于他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做出妥协。我猜有人出钱要让他打假赛，但是像他那样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有人就觉得他是个威胁，必须除之而后快。”
“威胁？威胁到谁了？”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晚点跟你讲。”罗宾抬头看了看窗外，“一会就是比武大会的最终一战了，来自你们亚特里的法比奥王子将会挑战来自布雷兰的飞龙，应该会是一场很有意思的决斗。”
卡洛恩从床上下来，活动活动身体，虽然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的酸胀感，但是无伤大雅。
“走吧，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位王子殿下的英勇身姿吧。”
二
此时，在比武会场的后方，一条黑色的飞龙正在一个方形大铁笼里奋力挣扎。手臂粗的黑铁栏杆将它牢牢困住，在笼子周围还有一大队负责看管的士兵。
这是一条亚成年双翼龙，肩高三米，体长大约有八米，它的尾巴上长满了锋利的骨刺，前肢的翼膜上覆盖着羽毛状的薄鳞片，不过它的翅膀也被砍掉一半，已经无法支撑它飞行。在它的眼眶周围还有一层疣状突起，上颚前端还长着一根长角。
它朝着周围的卫兵大张着嘴，试图喷吐出龙焰，但是能让它喷火的相关腺体都已经被摘除，只能象征性地发出嘶嘶声。它的脖子上还被敲掉一大片龙鳞，深灰色的皮肉暴露在外。
一个学士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十字弩，往飞龙脖子上射了一箭，很快它就安静下来，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接着那个学士从一口木箱里取出一支玻璃注射器，往飞龙脖子里注射进一管橙色的药剂。
“这能让你没那么痛苦，伙计，很快就过去了。”学士轻轻拍了拍它，然后提起木箱，转身离去。
三
“各位观众朋友们，终于让我们等来这一天！”传令官站在高台上，用他那洪亮的嗓门大声喊道，“经过这么多天的对决，最终只有亚特里的王子殿下来到了我们最终的决斗，他的英勇将会被辛克莱的人们永远歌颂！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有请月之次子，法比奥·莱奥波德！”
正门缓缓升起，一位披身着海蓝色披风和新月纹饰铠甲的骑士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观众们的视野，他左手拿着一面鸢形盾牌，上面涂绘着蓝月花与圆月，分别代表魔法师学院与亚特里王室；右手则拿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剑身上浮现着两排浅蓝色符文，剑格上还镶嵌着一颗蓝宝石。
骑士高举着双手，他豪迈地呐喊着，观众们也情绪高涨，现场掌声欢呼声有如雷鸣。
紧接着，在场地的另一边，一扇沉重的铁门被吊起，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门后的黑暗里亮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飞龙的出现。
罗宾和卡洛恩坐在一个非常靠前的位置。此时的卡洛恩正焦急地探这头，他等不及要见识人生中的第一条大飞龙。
突然，从那宽大的门洞内传来了一声惨叫，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时，半截手臂被甩了出来，紧接着，那头恐怖的怪兽从黑暗里猛然冲出，它愤怒地咆哮着，一条长长的肠子挂在嘴角，身上的肌肉夸张地膨胀起来。
在场的观众还以为这是精心营造的节目效果，纷纷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只有罗宾看出了问题所在：“有人给它下毒了！”
飞龙痛苦地甩着头，它感觉到有一股野蛮而澎湃的力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所有的肌肉和愤怒都被这股力量所调动，不断刺激着它的神经，疯狂的杀意如野火般迸发。
“该死的，赶紧叫停！”此时，王子的叔叔，赫尔克里公爵也看出了不对，“赶紧叫停！”
但是生死总是在短短一瞬间，飞龙咆哮着冲向法比奥，锋利的爪子带起一片沙尘，好在那位王子身手矫捷，他迅速向右方跳出，在地上翻过一圈后，又马上举起盾牌，从盾牌上展开的蓝色光墙为他挡下了接踵而至的一次爪击。
飞龙接着它的攻势，它朝着骑士不断扑来，强有力的上下颚带着粉碎一切的力量，一次接着一次咬向法比奥，倘若没有魔力加持着盾牌，为他组成一面牢固的光墙，他早就命丧于龙嘴之下。
眼看着光墙即将碎裂，法比奥念动咒语，长剑上的符文像是听到了召唤，逐一亮起耀眼的蓝色光芒，下一秒，恶龙终于击溃了魔力组成的防御，在光墙碎裂的瞬间，法比恩横向挥出一剑，剑身上闪烁着的蓝色流光顺势飞出，一道巨大的半圆形弧光横扫出去，威力之大，甚至直接劈开了飞龙的下颚。
转瞬间，攻守易势，但是那条恶龙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般，尽管半截下颚无力地耷拉着，却丝毫没有退缩，又继续朝着法比恩冲来。
手里的盾牌已经跟随着光墙一同碎裂，法比恩扔掉了它，然后举起长剑，伴随着魔力的涌动，剑身上的符文再次闪烁起来。在飞龙的攻击到来之际，法比恩高高跃起，躲过它的血盆大口，同时扭转剑锋，然后如流星般落下，长剑划过一道长长的蓝光，砍在飞龙的眼眶上方，魔力加持着锋利的剑身，一下劈开了它的半边脸。
飞龙吃痛，被打的连连后退，然而法比恩也没占到便宜，灼热的龙血溅了他一身，烫得他直哆嗦。
“快啊，你们不是有弩车吗，快射死那畜生！”赫尔克里公爵愤怒地叫嚷着，在一旁的德尔林国王此时也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原本是让人给那条龙注射镇静剂，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时，一位将领急匆匆地前来汇报：“殿下，有人切断了弩车的弓弦，我已经派士兵进去帮忙了。”
德尔林没有说话，他揉着眉头，招手让他退下。
回到场地中，飞龙的嘴里不断流出滚烫鲜血，落在地上，竟然像热油一样滋滋冒泡。
一大队士兵涌入比武场地，他们将法比恩王子包在中间，同时手里的长矛和弩箭纷纷对准飞龙。
“退下！”法比恩大喊着，“退下！我能杀了它！都给我闪开！”
士兵们裹挟着王子，缓慢地向出口后退去，法比恩在人群之中，啥也看不见，他懊恼地推搡着身旁的士兵。突然，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从前方传来，飞龙甩出了它那凶悍的长尾，一队士兵瞬间被击倒一大片，连带着法比恩一起飞出去，他手里的长剑也脱了手。
好在前面的士兵为他挡下了致命的尾刺和大部分冲击，法比恩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刚起身，就被紧接而来的第二次甩尾击飞出去，砸在场地的墙上。
“妈的，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赫尔克里公爵脱下上身紧绷的外衣，他从侍从手里拿过一根长法杖，转身就跳下了高高的贵宾席，那灵活的胖身躯令人咋舌。
飞龙正在场地里大开杀戒，即便是辛克莱最精悍的卫队，在它那庞大而强悍的身躯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它接连甩出长长的尾巴，不断有人在它那锋利的尾刺下丧命。
赫尔克里跑到了它正后方，他快速吟唱起咒语，深蓝色的魔力从他脚下迸发而出，激起一阵强烈的旋风，魔力在他身前逐渐凝结成一轮蓝色的新月，冰冷的雾气从中不断翻腾而出，整个比武场的温度瞬间跌落，所有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飞龙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寒意，它猛然回过头，扑腾着翅膀，咆哮着朝着赫尔克里冲来。
赫尔克里将法杖向前一指，面前的新月骤然碎裂，同时引发了一串连锁效应，在他周围的空间都如同镜片般碎裂，
当飞龙一头撞上崩裂的空间碎片时，极端的低温瞬间蔓延到它的身上，灼热的血液、坚硬的鳞片和厚重的肌肉都被迅速冻结，整条龙瞬间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在赫尔克里面前缓缓停下。
赫尔克里捡起侄子的长剑，为其注入魔力，然后用力在飞龙身上砍出一道裂缝，接着他将法杖插进裂缝里，下一秒，整条龙崩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散落在地。
好在法比恩的铠甲相当坚固，他并无大碍。赫尔克里扶起法比恩，带着他离开了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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