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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台风来袭

    夏侯琰期待此生只为一心人的婚姻,但她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美梦,梦境终究成不了真。

    现实中,男人哪个没有几房妾室?

    至于她的墨哥哥,立志复兴大齐,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赢得别人的信任,纳妾是早晚的事。

    她允许纳妾,但是希望墨哥哥仅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真正爱的只能是她。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她对简墨出入风月场所的事采取默许的态度,不哭不闹,微笑以对,可是这次不同,简墨竟然把女人带回了家。

    “未娶妻先纳妾。这叫怎么一回事?”夏侯琰想不明白,她不服,不服别的女人在她之前占有了她的情郎。

    夏侯琰委屈的哭了,她抹着泪回想及笄那年父亲的话:不许哭,哭鼻子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是大人了。

    “可是爹爹,我忍不住啊。”她灌了口茶,觉得好了许多,决定暂时把不开心的事暂时抛到脑后,四下打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时她无意间对上了铜镜中的自己,看到了头顶的簪。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扎簪子梳发髻的妆容,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原来更精神更漂亮了些。

    她摘下簪子把玩,心想:不知道萧玉这会儿在做什么?

    她想去看看萧玉,可是想到不久的将来对方会死在自己手上,觉得探望是自寻烦恼。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不去,让人把毋满招来问问情况,得到的结果却是毋满一大早陪萧玉去码头了。

    “又去码头?”夏侯琰发出了跟毋满相似的疑问,但思考的方向不同。她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稍作思量叹道:“不好,她要跑。”

    她挂上佩刀出门,走到门口,回想:“我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没防着这一手呢?亦或者……我压根就希望他跑。对啊,跑了就不用死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踟蹰着退回房间,将刀重新挂回刀架,坐在椅子上笑着想:“跑了好,跑得好呀。只可惜毋满得当替罪羊挨顿板子了,不过挨板子又不会死人,受的伤终归会好起来的。”

    她得意的捧起一本《大滕律》,哼着小曲思考进一步丰富琼州岛律令的事,专心致志时一声闷雷吓了她一哆嗦,紧接着屋外下起瓢泼大雨。

    她起身关窗,看清天色时脸色大变,暗道一声不好。

    她自幼生长在海岛,熟悉这里的气候,知道二月是容易起台风的时节,但今年的台风迟迟未到,她以为气候反常,没想到台风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距离琼州岛很近的地方。

    她连忙让人通知老师丁宁安排百姓抵御台风,她本人则顶着狂风暴雨直奔码头。

    台风下的月儿城,风雨飘摇,街上的树弯下骄傲的腰,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狂风扯断刚刚发芽的树枝,刮得到处都是,夏侯琰深一脚浅一脚,扶着墙根才能勉强行进。

    抵达码头时,她的伞早被狂风吹散,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在这儿她看到了徘徊找人的毋满。

    毋满用胳膊肘捂着脸,顶着狂风大喊:“萧玉,你在哪?起台风了,快回家咯。恁不走,老子走咯。”他东瞧瞧西看看不见回应,又换个地方喊:“萧玉,恁在哪?起台风了,快回家咯。恁不走,老子走咯。”

    夏侯琰迎了上去,揪着毋满的衣领仰头问:“萧玉呢?”

    毋满看清夏侯琰面貌,惊讶道:“大当家,恁咋来咧?”

    “我问你萧玉呢?”

    毋满像个做了错的孩子,支支吾吾说:“他不见了。”

    “怎么没的?”

    “他要来码头买珍珠,说要做珍珠粉膏送给你。俺觉得这个要求合理就陪他来咧。挑珍珠的时候他说俺挑的比他好,让俺来挑,俺觉得他说得对。可是过了一会儿,俺正认真挑珍珠,一转头发现他不见咧。恁说,他这是去哪咧?”

    “还能去哪?他跑了。”夏侯琰冲他翻个白眼。

    “啊?跑咧?”

    “少废话,跟我来。”夏侯琰跑到龟字营头领万年的营房,把声音抬到最高才压过风雨交加的噪音,问:“今天有船出港吗?”心想:千万别说有,千万别说有。萧玉躲在船上,等天好的时候才起锚。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万年的回答让他失望,“有!”

    “几搜?”

    “三艘。”

    “都是去哪的?”

    “一艘去尹吉亚,拉的是之前扣皇子那个佛郎机人。还有一艘去大滕……”

    “知不知道去滕国的是谁家的船。”

    “我都有记录,是张家的船。”

    “哪个张家?”

    “瞻州张庭卫家。”

    夏侯琰听说过张庭卫,此人是瞻州富商,时常走私茶叶到琼州来。她依稀记得张庭卫家中有人做官,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应该是他没错了。”

    她问万年,“船走了多久了。”

    “辰时三刻出的海,大概一个多时辰了。”

    夏侯琰看了看天,说:“还来得及。给我备一艘船,再给我安排些好手。”

    万年道:“您现在要出海?这样的天出海是找死。”

    “我的话听不懂吗?立刻,马上,安排我出海。”

    如果说和煦阳光照耀下的大海是一首慈祥的摇篮曲,那么疾风骤雨下的大海一定是一首战歌。

    乌云密布的天上,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火镰般的闪电射入大海,仿佛一刹那在天上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

    狂风如同发了怒的公牛,群魔乱舞,肆意的宣泄无尽的怒火。

    豆大的倾盆大雨,被狂风席卷,扭曲成不规则的曲线。雨滴砸的身上,给人麻痹的感觉,淋雨片刻周身一片麻木。

    海面上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最高时可达数十丈,再坚固的船只遇到这样的滔天巨浪,都会被击得粉碎。

    海面下暗流涌动,即便是最皎洁的游鱼卷入暗流也会沉入海底,被漩涡送到不知名的去处。

    在这样的海上行船,几十名水手只要一人出现失误,全船人都得葬身海底,可谓如履薄冰。

    三桅帆船青龙号上,夏侯琰一动不动的站在舵手身边,全神贯注指挥全船的人应对随时而来的危机,“左满舵。”

    “满舵左。”

    “副帆半。”

    “半副帆。”

    船只离岸不过一个时辰,她精疲力竭,感觉灵魂都被人抽空了。“萧玉,你去哪了?千万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