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灰色

    世界突然变成了灰色。

    泠棽伤心地等着，要守着颜回渊屋子，固执地拒绝了母亲李萍接他回家。

    街上的传言版本很多。

    “肖芳包养颜回渊多年，被查出来了。”

    包养，这个词太侮辱人了。颜回渊基本是个宅男，除了忙工作、授课和参加这个会那个会，养颜如玉，没别的能花钱的兴趣。余焱那样个名角，效仿他，买来同款衣服确实成了月光一族。时尚衣服是花不少钱，可谓件件值钱。但按颜回渊的收入是付得起。他的画有很多收藏家关注，每年来‘育美园’争抢要。要是搞搞竞拍标价，一幅画也不止一二万吧。就算这个是意外之财不算。他兼职设计钻石设计费。还有家业实验室继承三分之一的表哥天天玩游艇，他继承三分之二靠这买点衣裳，不是毛毛雨么。他需要一个月3千元工资的肖芳包养么？比他大专兼职工资少多了。再说了，每次去小二楼，要么AA制，要么颜回渊全款。肖芳哪里帮他付过钱。

    这样的传言太胡诌了。也令他呕心到了，那就是放狗屁。泠棽想到了颜回渊曾经的话，认真了就输。冷静下来，松开勒紧的拳头。

    “肖芳被人诬告了……”

    “肖芳被人检举证据不足还在调查中……”

    “驺小騶，在之前就被省里带回去，现在跟没事人一样。颜回渊这事不知道有没关系….”

    驺小騶确实对颜回渊不待见，因为他回答不了颜回渊问过的那个问题。驺小騶是个34岁还未结婚的男子，是性情好，说话温柔，事情到那总给个答复，认真办事的人。

    可就是碰到颜回渊的事，语气就硬。两个人跟辩论赛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各不相让。外面盛传这俩人是仇人分外眼红。

    其实不是。两人争吵是事实，但内容基本围着问题怎么解决。比如，‘育美园’的资金问题，张角、肖芳妈等工资额度，小幼堂的安全演习等。

    这里交代一下，所有资金是驺小騶这边统一支付，但是资金来源都是法国一个知名珠宝商无偿捐赠的，那是颜回渊兼职老东家。具体数据驺小騶那有清晰的账目，不怕万年查。

    他们之间这层透明和信任是这么多年合作默契基础。驺小騶与颜回渊关系不能用好不好来概括。泠棽认为驺小騶还是可信之人，对这个言论‘呵呵’飘过。

    “前些年几个贪污进山里，也只是市出的马，这会子是省里，事情真不小呀….”

    “肖芳全家都进去了。余焱被他舅舅余海洋关家里了，他舅舅在市里。不小的官，肯定有消息。这是准备分了么….”

    四天后，肖芳回来了。很忙很忙，忙不见人影，不仅仅是她一人，是整个镇。还有市几组小队，包括余海洋。

    那些天的传言不攻自破。

    2月结束了，‘育美园’的牌子换省牌了，资金由省里出了，颜回渊成了挂牌名誉校长。他这个校长不在，张角在。

    张角十年前是镇长，是最短任职时间的镇长，仅仅三个月。他之前几任先后各种花式贪，进了山。那段时间是没有人愿意出来干这职，钱都贪没了多少，还剩一堆债。他是被推上任的。他对传统技艺痴狂的人，一上任就寻了老手艺人，仅剩一点资金全部投在这上面，弄得铁饭碗的职工发不了工资，还鼓励公职人员无私奉献，捐款捐物。可是谁都要吃饭的，都有孩子要吞金呀。他很快被拉下来了，同时传来了三位传承人离世的消息。悲愤之下，五年不开口，在家务农种甜薯。

    前面提到过，颜回渊把第一任解放英雄画像当家祖祭，正式跪拜九叩，就是在张角家发生的事。这个举动不知道为什么，感动了张角，张角来了。

    颜回渊不在，肖芳妈不在，张角在。‘育美园’还是热闹，有序。

    在小树林的马路对面盖了两栋大楼，准备进驻了两个国际团队，一个团队是运用鱼骨设计成扬戏人物的烤瓷娃娃，另一个是全息投影团队。来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个个眼里都有坚定，有梦想有理想的一群活力十足的人。

    肖芳的人才库是爆棚的存在。

    这是大业政绩，是可持续多元发展的里程碑。小孙爷爷待的那个‘当然有劲’的专题讨论会评价的。‘当然有劲’的成员都是已经退休的老人，他们关心镇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们不是怕事的人，年轻时候都是在建设小镇有贡献的人。有些尖锐的社会情境，他们有不怕死的精神，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敬重建设小镇的年轻人，他们用感知、标记、沟通、解释和应对证状，解读结构症絮乱。

    这些泠棽都不懂，更不关心，只想等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