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站着看
两人一开门，就见中山王想赶开守在净室门口差役，胡春来忙出言阻止：“王爷，您不能进手术室，会把病菌带进来的。”
“你谁啊？”
老王爷瞪着门里两个从头到脚裹着白布，连口鼻都遮起来的人，满脸茫然。
胡春来忙摘下口罩。
“嗐，是你小子啊，本王还以为大白天撞见无常鬼了呢！”
中山王笑骂一句，马上摆手道：“本王不跟你说，徐家那小子呢？”
徐来忙摘下口罩见礼：“晚辈徐来，见过中山王。”
中山王打量他两眼，点点头，微笑着问：“上次救了婉儿一命的是你小子？”
“晚辈侥幸，主要是慕贤人身体底子好。”
“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救了就是救了，本王承你的情。”
中山王摆摆手，直接了当地问：“你说你都要给本王宝贝孙女开膛破肚了，本王就进去看看，不过分吧？”
“王爷不是来阻止我们动手术的？”徐来大感意外。
“你小子当本王老糊涂啦？皇上亲自跑到我中山王府解释动手术的必要性，本王岂能阻止？”老王爷吹胡子瞪眼。
徐来下意识看向女帝，见她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王爷要进去倒也可以，但必须按晚辈的要求穿戴消毒。”徐来提条件。
“不就是打扮成白无常么，没问题，赶紧的！”老王爷急不可耐。
女帝听徐来松口，忙道：“朕也想进去看看。”
“还有我们夫妇。”慕婉清的母亲荣郡主也跟着开口。
反正放一个也是放，放一窝也是放，而且开口的人徐来一个都得罪不起，他只能同意。
还好手术服多做了几套备用，倒是够中山王四人穿戴，徐来又让守在门口的差役给他们做了一番消杀，才放他们进外间。
“几位只能在此观摩，不能进入内间，以免破坏手术室无菌环境，且手术过程中请务必保持安静。”
中山王见徐来如此郑重其事，且手术室的布置也给人一种严肃圣洁感，倒不再提什么要求，点头应下。
徐来也不再多话，微微致意，转身进了内间。
他戴上自己精心缝制的手套，让一位女太医帮他做最后一次消毒，然后举着双手走到手术台，冲众人点头，“开始吧！”
这句话一出口，他仿佛回到了后世熟悉的手术室，大医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陈太医，给病人麻醉。”
“林太医，留意脉搏。”
“手术开始时间，申时三刻。”
徐来伸手：“手术刀……”
已有准备的女太医啪一下把手术刀拍到他手上，挺像那么回事。
“李太医，拉钩……稍用点力，多拉开一寸……”
“止血钳……”
徐来每一条指令都清晰准确，没有任何多余词语，他每一个动手都干净利落，精准到位，没有丝毫犹豫纠结。
配台的女太医手也很稳，没出任何意外。
这个过程看得女帝和中山王几人赏心悦目，有种不明觉厉感，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手术。
而手术台边上的几名太医则是眉飞色舞，感觉徐来为他们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托盘。”
徐来把切下来的阑尾放入托盘，稍稍检视，开始关腹。
又是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眼晕。
“手术结束，时间，申时呃，四刻。”徐来习惯性举着双手宣布。
“这，这就结束啦？”胡春来失声呢喃。
从徐来下刀开始，到完成关腹缝合，也就半盏茶时间，连申时四刻都还不到。
“我说过，这只是台小手术，基操而已。”徐来耸肩，摘手套。
“可这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肠痈之症呀，治疗起来这么容易？”
“且这，这……”胡春来指着周围精心布置的一切，想不出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徐来笑道：“胡太医是不是想说，布置好几个时辰，手术还不到一刻钟，两者不匹配？”
“对，对！老夫正是此意。”胡春来连连点头。
“正因为准备充分，手术过程才更为简单，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很辩证。”
徐来高深莫测地晃了晃脑袋，端着托盘走向女帝四人。
“这就是慕贤人的病症所在，几位可以看看，阑尾脓肿程度很严重，若不及时切除，极可能会穿孔……”
徐来简单讲解了阑尾穿孔的危险性。
“这阑尾切掉了，会不会影响婉儿今后生活呀？”
“还有，婉儿何时能醒来？何时能康复？”荣郡主一脸担忧。
徐来拿出耐心，一项项解释。
“来哥儿医术如此精湛，婉儿肯定没事，咱回吧，等明日婉儿醒了再来看她。”老王爷彻底放心了，乐呵呵向女帝告辞。
徐来向陈醉庵反复确认过，使用麻沸散让人睡半个时辰和水一日影响相差无几，干脆决定让慕婉清睡上一日，免得醒来太快，她伤口疼没法给药。
女帝简单叮嘱几句，也走了。
徐来虽然对手术的卫生状况很有信心，不过还是决定留下来当管床医生，因为前面做得越好，他越不容许后面有闪失。
此举正中太医们下怀，等徐来安排好后续事务，从慕婉清病房中出来，一帮太医呼啦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提问。
“行吧，择日不如撞日，晚辈就给各位太医详细讲讲今日这台手术的各种环节……”
……
第二日，慕婉清刚醒，荣郡主就卡着点来太医院了。
慕婉清的状态让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在病房里待了半日，她终于告辞离开。
徐来送她离开时，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徐统领尚未婚配吧？”
啊，她要干嘛？
“郡主应该知晓，晚辈与南宫若雪有婚约。”
“那桩婚事不作数的。”荣郡主撇嘴评价一句，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来，道：“徐统领觉得我家婉儿如何？”
好家伙，说得越来越直接了！
“晚辈不好妄议上官。”徐来找托词。
荣郡主微微一笑，换了种方式道：“婉儿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徐统领，对你的救命之恩颇为感念呢！”
“如今你又救她一次，你二人的关系可就更加亲近了。”
“郡主言重了，晚辈不过是适逢其会，恰巧帮了慕贤人一点忙而已。”徐来装听不懂。
“嗐，这孩子，还脸嫩呢！”荣郡主笑着摇摇头，说：“也罢，待我去信与徐侯爷分说……”
“姨娘有何事要给定远侯去信呀？”
“皇上？”荣郡主吃惊回头，发现真是女帝出现在身后。
“呃，无事，无事，”荣郡主瞥了徐来一眼，说：“皇上是要寻徐统领吧，那臣妾告退。”
“姨娘慢走。”女帝并不挽留。
荣郡主又看了眼徐来，告辞离开。
“徐来，你怎么看？”女帝问得没头没脑，莫名其妙。
但徐来听懂了，耸耸肩，答道：“站着看。”
“你谁啊？”
老王爷瞪着门里两个从头到脚裹着白布，连口鼻都遮起来的人，满脸茫然。
胡春来忙摘下口罩。
“嗐，是你小子啊，本王还以为大白天撞见无常鬼了呢！”
中山王笑骂一句，马上摆手道：“本王不跟你说，徐家那小子呢？”
徐来忙摘下口罩见礼：“晚辈徐来，见过中山王。”
中山王打量他两眼，点点头，微笑着问：“上次救了婉儿一命的是你小子？”
“晚辈侥幸，主要是慕贤人身体底子好。”
“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救了就是救了，本王承你的情。”
中山王摆摆手，直接了当地问：“你说你都要给本王宝贝孙女开膛破肚了，本王就进去看看，不过分吧？”
“王爷不是来阻止我们动手术的？”徐来大感意外。
“你小子当本王老糊涂啦？皇上亲自跑到我中山王府解释动手术的必要性，本王岂能阻止？”老王爷吹胡子瞪眼。
徐来下意识看向女帝，见她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王爷要进去倒也可以，但必须按晚辈的要求穿戴消毒。”徐来提条件。
“不就是打扮成白无常么，没问题，赶紧的！”老王爷急不可耐。
女帝听徐来松口，忙道：“朕也想进去看看。”
“还有我们夫妇。”慕婉清的母亲荣郡主也跟着开口。
反正放一个也是放，放一窝也是放，而且开口的人徐来一个都得罪不起，他只能同意。
还好手术服多做了几套备用，倒是够中山王四人穿戴，徐来又让守在门口的差役给他们做了一番消杀，才放他们进外间。
“几位只能在此观摩，不能进入内间，以免破坏手术室无菌环境，且手术过程中请务必保持安静。”
中山王见徐来如此郑重其事，且手术室的布置也给人一种严肃圣洁感，倒不再提什么要求，点头应下。
徐来也不再多话，微微致意，转身进了内间。
他戴上自己精心缝制的手套，让一位女太医帮他做最后一次消毒，然后举着双手走到手术台，冲众人点头，“开始吧！”
这句话一出口，他仿佛回到了后世熟悉的手术室，大医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陈太医，给病人麻醉。”
“林太医，留意脉搏。”
“手术开始时间，申时三刻。”
徐来伸手：“手术刀……”
已有准备的女太医啪一下把手术刀拍到他手上，挺像那么回事。
“李太医，拉钩……稍用点力，多拉开一寸……”
“止血钳……”
徐来每一条指令都清晰准确，没有任何多余词语，他每一个动手都干净利落，精准到位，没有丝毫犹豫纠结。
配台的女太医手也很稳，没出任何意外。
这个过程看得女帝和中山王几人赏心悦目，有种不明觉厉感，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手术。
而手术台边上的几名太医则是眉飞色舞，感觉徐来为他们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托盘。”
徐来把切下来的阑尾放入托盘，稍稍检视，开始关腹。
又是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眼晕。
“手术结束，时间，申时呃，四刻。”徐来习惯性举着双手宣布。
“这，这就结束啦？”胡春来失声呢喃。
从徐来下刀开始，到完成关腹缝合，也就半盏茶时间，连申时四刻都还不到。
“我说过，这只是台小手术，基操而已。”徐来耸肩，摘手套。
“可这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肠痈之症呀，治疗起来这么容易？”
“且这，这……”胡春来指着周围精心布置的一切，想不出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徐来笑道：“胡太医是不是想说，布置好几个时辰，手术还不到一刻钟，两者不匹配？”
“对，对！老夫正是此意。”胡春来连连点头。
“正因为准备充分，手术过程才更为简单，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很辩证。”
徐来高深莫测地晃了晃脑袋，端着托盘走向女帝四人。
“这就是慕贤人的病症所在，几位可以看看，阑尾脓肿程度很严重，若不及时切除，极可能会穿孔……”
徐来简单讲解了阑尾穿孔的危险性。
“这阑尾切掉了，会不会影响婉儿今后生活呀？”
“还有，婉儿何时能醒来？何时能康复？”荣郡主一脸担忧。
徐来拿出耐心，一项项解释。
“来哥儿医术如此精湛，婉儿肯定没事，咱回吧，等明日婉儿醒了再来看她。”老王爷彻底放心了，乐呵呵向女帝告辞。
徐来向陈醉庵反复确认过，使用麻沸散让人睡半个时辰和水一日影响相差无几，干脆决定让慕婉清睡上一日，免得醒来太快，她伤口疼没法给药。
女帝简单叮嘱几句，也走了。
徐来虽然对手术的卫生状况很有信心，不过还是决定留下来当管床医生，因为前面做得越好，他越不容许后面有闪失。
此举正中太医们下怀，等徐来安排好后续事务，从慕婉清病房中出来，一帮太医呼啦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提问。
“行吧，择日不如撞日，晚辈就给各位太医详细讲讲今日这台手术的各种环节……”
……
第二日，慕婉清刚醒，荣郡主就卡着点来太医院了。
慕婉清的状态让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在病房里待了半日，她终于告辞离开。
徐来送她离开时，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徐统领尚未婚配吧？”
啊，她要干嘛？
“郡主应该知晓，晚辈与南宫若雪有婚约。”
“那桩婚事不作数的。”荣郡主撇嘴评价一句，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来，道：“徐统领觉得我家婉儿如何？”
好家伙，说得越来越直接了！
“晚辈不好妄议上官。”徐来找托词。
荣郡主微微一笑，换了种方式道：“婉儿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徐统领，对你的救命之恩颇为感念呢！”
“如今你又救她一次，你二人的关系可就更加亲近了。”
“郡主言重了，晚辈不过是适逢其会，恰巧帮了慕贤人一点忙而已。”徐来装听不懂。
“嗐，这孩子，还脸嫩呢！”荣郡主笑着摇摇头，说：“也罢，待我去信与徐侯爷分说……”
“姨娘有何事要给定远侯去信呀？”
“皇上？”荣郡主吃惊回头，发现真是女帝出现在身后。
“呃，无事，无事，”荣郡主瞥了徐来一眼，说：“皇上是要寻徐统领吧，那臣妾告退。”
“姨娘慢走。”女帝并不挽留。
荣郡主又看了眼徐来，告辞离开。
“徐来，你怎么看？”女帝问得没头没脑，莫名其妙。
但徐来听懂了，耸耸肩，答道：“站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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