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锅头
徐来发现，招纳刘波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这位老哥十几年掮客不是白做的，三教九流都有本事打交道。
在刘波和他那几个兄弟的努力下，仅半个来月，徐来设计那套蒸馏装置就制造出来并安装成功。
搁后世，这效率肯定属于摸鱼了，可这是在制造业极其落后的时代，完全能算是“中国速度”了。
这日，徐来休沐，一出宫就赶往他的清风酒坊。
今天，他将会全程参与，亲眼见证酒坊蒸馏出第一锅高度白酒。
当下制酒工艺还是以酿造方式的低度酒为主，蒸馏造酒法虽已发明，但还处于初级阶段，造出的酒称为烧酒。
受限于设备工艺和制造成本，市面上最烈的烧酒也就三十度出头。
徐来之前给胖子商贾和丰腴宫女消毒，用的就是这种酒精含量堪忧的烧酒，因此他对消毒过程极不放心。
基于这个原因，徐来决定盘下一个酒坊，研制酒精。
他经过反复琢磨，确定用酒坊酿造出来的低度酒通过反复蒸馏的方式，获得七十五度左右，符合医用条件的酒精。
蒸馏设备安装在酒坊新辟出的区域，能进入这里的人只有刘波和他那几个兄弟，还有被称为“酒头”的酒坊大师傅和他两个徒弟。
徐来还指着造出高度酒赚上一笔，好有资本干更多事情，这远超当下水平的蒸馏工艺当然得严格保密。
此刻，徐来与一帮核心员工齐齐围在出酒口，等着经过二次蒸馏的高度酒出锅。
“出来了！”
麻酒头捧着个瓷盅，用微微颤抖的手接下了头酒，端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
“呼！”麻酒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凝神屏气的徐来等人齐声问道：“怎么样？”
“好烈，比俺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烈！”麻酒头眼眶有些微红。
自从新东家劝他留下，与他促膝长谈，说有秘法，能造出比如今最烈的烧酒还要列一倍的高度酒，他就期待着这一天。
此刻，他真喝到东家说的高度酒了。
“快，快，拿家伙事来！”刘波急忙吩咐手下兄弟。
小伙取来一勺一盆，将勺子递给麻酒头。
麻酒头把瓷盅里的酒倒了些进勺里，又将勺里的酒慢慢由高处向低处倒入盆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盆中溅起的酒花。
众人又凝神屏气，待麻酒头反复如此几次，停下手上动作，徐来才轻声问：“麻酒头，情况如何？”
这个时代没有检测酒精度的工具，全凭人为判断。
经验丰富的大师傅能靠观察落在接酒盆内的酒花大小、均匀程度、保持时间的长短，来确定酒精的含量。
不过这种纯靠经验判断的方式准确率差不多能有百分之九十，参考价值还是很高的。
“俺要是没看错，此酒醇度应该在七到八成之间。”麻酒头不但眼眶又红了，嘴角也微微颤抖。
他说的醇度七到八成，也就是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酒精含量。
“成了！”刘波一下就蹦了起来。
“嘘！不要声张。”
徐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也蹦了起来，小声欢呼：“成了！”
“成了，成了！”一帮人跟着他压抑地欢呼。
为防有误，麻酒头又用燃烧法再次测试酒的醇度，和之前的结果并无二致。
真的成了！
七八十度的烈酒都能造出来，那六十五十度的，随意勾兑就是。
用这种蒸馏法得到的高度原浆口感极佳，就算勾兑到三四十度，也比市面上现有的烧酒醇厚香浓得多，而且制造成本也远低于现在的烧酒。
这种酒一经面世，必然会引起轰动，打破现有市场格局。
毫无疑问，徐来的清风酒坊，掌握财富密码了！
而徐来心心念念的医用酒精也到手了。
至于以后用这种可以食用的酒精来消毒，会不会因味道太香浓而显得违和，就不是他当下要考虑的问题了。
酒坊掌柜刘波提议，众人干一杯这醇厚原浆，以示庆祝。
端着酒杯，麻酒头兴致盎然地建议：“东家，您得给俺们这宝贝起个响亮的名字！”
“要不就叫二锅头吧？”
徐来原本早就想好了叫茅台，但话到嘴边，他居然改口了，好像冥冥中有天意。
“二锅头？”刘波失声，手里酒杯差点没掉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尴尬神色。
东家也太没学问了，这也能叫响亮的名字？
“二锅头？”麻酒头稍稍琢磨，说：“嗯，这名字虽不算响亮，但架不住应景啊！”
“俺们这酒是两锅蒸出来的，且头酒就能喝，还贼好喝，俺觉得叫二锅头，好！”
“听麻酒头这么一说，小的也觉得二锅头这名儿起的好。”刘波这墙头草也改口了。
徐来才不管他们是真觉得好，还是纯为拍他马屁，乐呵呵地道：“诸位，干了此杯！”
“预祝咱们的清风二锅头天下畅销！”
众人齐齐举杯：“清风二锅头，天下畅销，干！”
……
人说好事成双，徐来觉得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清风二锅头才推出，便一炮而红，闻名京师。
太皇太后身体康复后，他破天荒获得封赏，晋升为从五品副统领，并从慈恩宫调离，转去勤政殿当差。
用徐来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多年媳妇熬成婆，事业终于走上正轨了。
其实满打满算，他穿越到这世界也就仨月。
到新岗位第一天，徐来就见到了女帝。
盛朝规矩，只有每旬一次小朝会和每月一次的大朝会在皇宫正殿盛天殿举行，平时皇帝都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而大小朝会才有点卯之说，日常皇帝无须卯时上朝，只用辰时到勤政殿，如无官员有特殊事务觐见，只有内阁辅臣和六部九卿会入殿奏事。
刚过午时，杵在勤政殿外的徐来就见朝中大佬们鱼贯离开，不一会儿，女帝也抻着懒腰走了出来。
女帝径直走向徐来，面无表情地撂下句“陪朕走走”，便信步往御花园方向而去。
咦，传说女帝每日进入勤政殿，不到酉时都不会出来吗？有时还会待到戌时，甚至亥时，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出来遛达？
看样子女帝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勤勉辛劳嘛！
他正腹诽着，就见女帝回头，冷冷道：“缩在后面干嘛？还不跟上来？”
呃，他是跟着呢，只不过是和其他随行侍卫一起，和女帝保持一定距离。
瞅这意思，女帝要他去身边。
“是。”徐来挠了挠鼻子，忙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在其他侍卫羡慕的眼神中，跟到了又信步前行的女帝身后三尺远。
女帝没回头，却又出声：“还缩在后面？怕朕吃了你么？”
这位老哥十几年掮客不是白做的，三教九流都有本事打交道。
在刘波和他那几个兄弟的努力下，仅半个来月，徐来设计那套蒸馏装置就制造出来并安装成功。
搁后世，这效率肯定属于摸鱼了，可这是在制造业极其落后的时代，完全能算是“中国速度”了。
这日，徐来休沐，一出宫就赶往他的清风酒坊。
今天，他将会全程参与，亲眼见证酒坊蒸馏出第一锅高度白酒。
当下制酒工艺还是以酿造方式的低度酒为主，蒸馏造酒法虽已发明，但还处于初级阶段，造出的酒称为烧酒。
受限于设备工艺和制造成本，市面上最烈的烧酒也就三十度出头。
徐来之前给胖子商贾和丰腴宫女消毒，用的就是这种酒精含量堪忧的烧酒，因此他对消毒过程极不放心。
基于这个原因，徐来决定盘下一个酒坊，研制酒精。
他经过反复琢磨，确定用酒坊酿造出来的低度酒通过反复蒸馏的方式，获得七十五度左右，符合医用条件的酒精。
蒸馏设备安装在酒坊新辟出的区域，能进入这里的人只有刘波和他那几个兄弟，还有被称为“酒头”的酒坊大师傅和他两个徒弟。
徐来还指着造出高度酒赚上一笔，好有资本干更多事情，这远超当下水平的蒸馏工艺当然得严格保密。
此刻，徐来与一帮核心员工齐齐围在出酒口，等着经过二次蒸馏的高度酒出锅。
“出来了！”
麻酒头捧着个瓷盅，用微微颤抖的手接下了头酒，端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
“呼！”麻酒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凝神屏气的徐来等人齐声问道：“怎么样？”
“好烈，比俺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烈！”麻酒头眼眶有些微红。
自从新东家劝他留下，与他促膝长谈，说有秘法，能造出比如今最烈的烧酒还要列一倍的高度酒，他就期待着这一天。
此刻，他真喝到东家说的高度酒了。
“快，快，拿家伙事来！”刘波急忙吩咐手下兄弟。
小伙取来一勺一盆，将勺子递给麻酒头。
麻酒头把瓷盅里的酒倒了些进勺里，又将勺里的酒慢慢由高处向低处倒入盆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盆中溅起的酒花。
众人又凝神屏气，待麻酒头反复如此几次，停下手上动作，徐来才轻声问：“麻酒头，情况如何？”
这个时代没有检测酒精度的工具，全凭人为判断。
经验丰富的大师傅能靠观察落在接酒盆内的酒花大小、均匀程度、保持时间的长短，来确定酒精的含量。
不过这种纯靠经验判断的方式准确率差不多能有百分之九十，参考价值还是很高的。
“俺要是没看错，此酒醇度应该在七到八成之间。”麻酒头不但眼眶又红了，嘴角也微微颤抖。
他说的醇度七到八成，也就是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酒精含量。
“成了！”刘波一下就蹦了起来。
“嘘！不要声张。”
徐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也蹦了起来，小声欢呼：“成了！”
“成了，成了！”一帮人跟着他压抑地欢呼。
为防有误，麻酒头又用燃烧法再次测试酒的醇度，和之前的结果并无二致。
真的成了！
七八十度的烈酒都能造出来，那六十五十度的，随意勾兑就是。
用这种蒸馏法得到的高度原浆口感极佳，就算勾兑到三四十度，也比市面上现有的烧酒醇厚香浓得多，而且制造成本也远低于现在的烧酒。
这种酒一经面世，必然会引起轰动，打破现有市场格局。
毫无疑问，徐来的清风酒坊，掌握财富密码了！
而徐来心心念念的医用酒精也到手了。
至于以后用这种可以食用的酒精来消毒，会不会因味道太香浓而显得违和，就不是他当下要考虑的问题了。
酒坊掌柜刘波提议，众人干一杯这醇厚原浆，以示庆祝。
端着酒杯，麻酒头兴致盎然地建议：“东家，您得给俺们这宝贝起个响亮的名字！”
“要不就叫二锅头吧？”
徐来原本早就想好了叫茅台，但话到嘴边，他居然改口了，好像冥冥中有天意。
“二锅头？”刘波失声，手里酒杯差点没掉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尴尬神色。
东家也太没学问了，这也能叫响亮的名字？
“二锅头？”麻酒头稍稍琢磨，说：“嗯，这名字虽不算响亮，但架不住应景啊！”
“俺们这酒是两锅蒸出来的，且头酒就能喝，还贼好喝，俺觉得叫二锅头，好！”
“听麻酒头这么一说，小的也觉得二锅头这名儿起的好。”刘波这墙头草也改口了。
徐来才不管他们是真觉得好，还是纯为拍他马屁，乐呵呵地道：“诸位，干了此杯！”
“预祝咱们的清风二锅头天下畅销！”
众人齐齐举杯：“清风二锅头，天下畅销，干！”
……
人说好事成双，徐来觉得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清风二锅头才推出，便一炮而红，闻名京师。
太皇太后身体康复后，他破天荒获得封赏，晋升为从五品副统领，并从慈恩宫调离，转去勤政殿当差。
用徐来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多年媳妇熬成婆，事业终于走上正轨了。
其实满打满算，他穿越到这世界也就仨月。
到新岗位第一天，徐来就见到了女帝。
盛朝规矩，只有每旬一次小朝会和每月一次的大朝会在皇宫正殿盛天殿举行，平时皇帝都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而大小朝会才有点卯之说，日常皇帝无须卯时上朝，只用辰时到勤政殿，如无官员有特殊事务觐见，只有内阁辅臣和六部九卿会入殿奏事。
刚过午时，杵在勤政殿外的徐来就见朝中大佬们鱼贯离开，不一会儿，女帝也抻着懒腰走了出来。
女帝径直走向徐来，面无表情地撂下句“陪朕走走”，便信步往御花园方向而去。
咦，传说女帝每日进入勤政殿，不到酉时都不会出来吗？有时还会待到戌时，甚至亥时，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出来遛达？
看样子女帝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勤勉辛劳嘛！
他正腹诽着，就见女帝回头，冷冷道：“缩在后面干嘛？还不跟上来？”
呃，他是跟着呢，只不过是和其他随行侍卫一起，和女帝保持一定距离。
瞅这意思，女帝要他去身边。
“是。”徐来挠了挠鼻子，忙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在其他侍卫羡慕的眼神中，跟到了又信步前行的女帝身后三尺远。
女帝没回头，却又出声：“还缩在后面？怕朕吃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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