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撞刀口上了
黑虎卫同属禁军，主要职责是监督其他皇宫侍卫，此刻徐来就被关在黑虎卫牢房里。
“刘老哥，能聊几句么？”徐来冲看守他的黑虎卫小头目招手。
这人叫刘明，虽只是个八品小旗官，但在黑虎卫混迹多年，路子野得很。
见刘明支开手下才凑上来，徐来会心一笑，主动递上一锭银子。
他父亲定远侯的名头很有威慑力，黑虎卫搜身时并没顺走他的私人物品。
“小侯爷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怎如此客气？”
刘明嘴上推辞，却麻溜地收下银子，满脸堆笑地道：“小侯爷是想打听消息吧？”
“等下值，我立马就去，保准把情况摸个一清二楚。”
“还得麻烦老哥给我家里递个消息。”徐来又摸出锭银子塞了过去。
他猜继母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耍心机，应该会把消息告诉他父亲。
刘明一拍胸脯，“我这就去，免得小侯爷着急……”
一个时辰后，刘明回来了。
“小侯爷，情况不妙啊！”
“昨夜宫中又闹刺客，听说人是从小侯爷镇守的净幽门潜入宫中的，如今上边要严厉追责啦！”
“昨夜的事我大概知道，不至于把我抓起来吧？”徐来纳闷。
自打女帝继位后，皇宫里闹刺客这事就没断过。
皇宫侍卫品级高的多是勋贵子弟，就算刺客闹得最凶的几次，当班领头的侍卫最多就被罚俸降职，从未受到重责。
听说昨夜也就两三个刺客摸进宫里，被侍卫发现就吓跑了，没捅出什么篓子，应该没多大事。
徐来猜这次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他们家可不是一般勋贵。
“今日早朝有数名大臣联袂上奏，力谏陛下，应严厉整饬禁军侍卫，方能遏制宫中刺客不断的势头。陛下准奏，着黑虎卫严查昨日刺客之事。”
“小侯爷这回怕是撞刀口上了！”
“点这么背啊？”徐来暗暗嘀咕。
这事应该不是专门针对他，女帝想要收拾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看样子真像刘明说的，他这回是撞刀口上了。
徐来又问：“我家中可有消息让刘老哥捎回来？”
这事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如果他被定罪，丟的可是整个定远侯府的脸，就算他父亲不待见他，也会出面干预。
“没。我找上了侯府总管，可他只轻飘飘说句知道了，便打发我离开。”
刘明尴尬地咧咧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来又掏出锭银子塞了过去。
刘明没接，反而把之前收下的两锭银子摸了出来，想还给徐来。
“老哥这是作甚？”
“依我看，小侯爷别指望家里了，还是另想法子吧！”
刘明左右看看，把嗓门又压低几分，神神秘秘地道：“听说今日第一个上奏折的人，是礼部左侍郎。”
徐来吸了口凉气。
礼部左侍郎是他继母的大哥。
这种事跟礼部八竿子打不着，平时礼部官员根本不会出头，肯定是他继母出面，说动她兄长上的奏折。
很明显，继母是瞅准机会下狠手了！
徐来还以为他继母也就敢在家里搞搞小动作，根本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不用说，他被拿问的消息肯定传不到镇守边塞的父亲那里了。
这下乐子大了！
还活出精彩人生呢？这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玩完啦？
“麻烦老哥再帮我递个消息。”徐来把银子推了回去。
“你去找陛下身边的贤人女官慕婉清，请她务必前来与我一见。但只能私下找她，不能让陛下知道。”
“找，找陛下身边的三品大官儿？还得是私底下找？”
“这，这，我，我办不到嘛！”
刘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弟知道老哥一定有法子。”
徐来把贴身玉佩都递了过去，诚恳地道：“若小弟能逃过此劫，事后定当重谢！”
侯府家传玉佩少说也价值千金，刘明咽了口吐沫，迟疑着道：“要不，我去试试？”
“老哥一定行！”徐来为他加油打气。
这都搞不定，对得起火钳刘明这称号吗？
“可没个理由，万一慕贤人不肯见小侯爷咋办？”刘明小心收起玉佩，还没忘记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就说，我知道昨夜刺客是什么人，她肯定会来。”徐来神色笃定。
“小侯爷真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刘明惊呼。
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抬手给了自己嘴上一下。
“多嘴！”
“我这就去……”
时近黄昏，刘明真引着几个人来了。
来的确是个贤人女官，但不是慕婉清。
徐来微微皱眉，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刘明缩到人后，指了指上面，又摊了摊手，好像表示，这是上边的意思，他也没办法。
上边？他指的是女帝？
难道是慕婉清主动把此事禀告女帝，还是刘明找慕婉清的时候恰巧被女帝撞见了？
但这事没法当着这女官的面问，不然又会横生枝节。
徐来正琢磨，就听那女官冷冷说道：“徐来，你最好真知道刺客是什么人，且与你毫无干系。”
“若你只是诓骗本官前来，想让本官替你求情，那你可失算了！”
徐来心里一咯噔，他的目的被女官说中了。
他哪知道昨夜的刺客是什么人。
但他不能跟刘明说，慕婉清跟他关系很好吧？
那不是毁人家清白吗？
而且慕婉清是女帝身边人，熟悉女帝行事风格，也许能想到让他脱罪的法子。
谁料到他这为了让刘明放心去找慕婉清的托词，却引来了个不认识的女官。
但再想让人去找慕婉清已经不可能了，徐来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女官的话问：“贤人何出此言？”
“本官来前，陛下亲口交代，此事无论牵扯到任何人，均严惩不贷。”
女官冷笑道：“本官会严格按陛下的旨意秉公办事，你最好收起别的心思，老实配合本官，或许还有脱罪的机会。”
听这意思，女帝确实知道他让刘明去找慕婉清这事了，但女帝并不打算对他网开一面。
徐来想了想，试探着问：“敢问闲人，若追查不到刺客，会如何处置末将？”
女官还真摆出副秉公办事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经查证，昨夜刺客是在你当班之时，从你镇守的净幽门潜入宫中。”
“你是当班侍卫头领，私放刺客入宫的嫌疑最重。”
“若你不能洗脱嫌疑，按律当以刺客同谋论处，犯的可是死罪！”
“不至于吧？”徐来还真没想到情况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没听说过杀一儆百吗？”女官讥讽一笑，“谁让你撞刀口上了呢？”
“刘老哥，能聊几句么？”徐来冲看守他的黑虎卫小头目招手。
这人叫刘明，虽只是个八品小旗官，但在黑虎卫混迹多年，路子野得很。
见刘明支开手下才凑上来，徐来会心一笑，主动递上一锭银子。
他父亲定远侯的名头很有威慑力，黑虎卫搜身时并没顺走他的私人物品。
“小侯爷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怎如此客气？”
刘明嘴上推辞，却麻溜地收下银子，满脸堆笑地道：“小侯爷是想打听消息吧？”
“等下值，我立马就去，保准把情况摸个一清二楚。”
“还得麻烦老哥给我家里递个消息。”徐来又摸出锭银子塞了过去。
他猜继母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耍心机，应该会把消息告诉他父亲。
刘明一拍胸脯，“我这就去，免得小侯爷着急……”
一个时辰后，刘明回来了。
“小侯爷，情况不妙啊！”
“昨夜宫中又闹刺客，听说人是从小侯爷镇守的净幽门潜入宫中的，如今上边要严厉追责啦！”
“昨夜的事我大概知道，不至于把我抓起来吧？”徐来纳闷。
自打女帝继位后，皇宫里闹刺客这事就没断过。
皇宫侍卫品级高的多是勋贵子弟，就算刺客闹得最凶的几次，当班领头的侍卫最多就被罚俸降职，从未受到重责。
听说昨夜也就两三个刺客摸进宫里，被侍卫发现就吓跑了，没捅出什么篓子，应该没多大事。
徐来猜这次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他们家可不是一般勋贵。
“今日早朝有数名大臣联袂上奏，力谏陛下，应严厉整饬禁军侍卫，方能遏制宫中刺客不断的势头。陛下准奏，着黑虎卫严查昨日刺客之事。”
“小侯爷这回怕是撞刀口上了！”
“点这么背啊？”徐来暗暗嘀咕。
这事应该不是专门针对他，女帝想要收拾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看样子真像刘明说的，他这回是撞刀口上了。
徐来又问：“我家中可有消息让刘老哥捎回来？”
这事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如果他被定罪，丟的可是整个定远侯府的脸，就算他父亲不待见他，也会出面干预。
“没。我找上了侯府总管，可他只轻飘飘说句知道了，便打发我离开。”
刘明尴尬地咧咧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来又掏出锭银子塞了过去。
刘明没接，反而把之前收下的两锭银子摸了出来，想还给徐来。
“老哥这是作甚？”
“依我看，小侯爷别指望家里了，还是另想法子吧！”
刘明左右看看，把嗓门又压低几分，神神秘秘地道：“听说今日第一个上奏折的人，是礼部左侍郎。”
徐来吸了口凉气。
礼部左侍郎是他继母的大哥。
这种事跟礼部八竿子打不着，平时礼部官员根本不会出头，肯定是他继母出面，说动她兄长上的奏折。
很明显，继母是瞅准机会下狠手了！
徐来还以为他继母也就敢在家里搞搞小动作，根本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不用说，他被拿问的消息肯定传不到镇守边塞的父亲那里了。
这下乐子大了！
还活出精彩人生呢？这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玩完啦？
“麻烦老哥再帮我递个消息。”徐来把银子推了回去。
“你去找陛下身边的贤人女官慕婉清，请她务必前来与我一见。但只能私下找她，不能让陛下知道。”
“找，找陛下身边的三品大官儿？还得是私底下找？”
“这，这，我，我办不到嘛！”
刘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弟知道老哥一定有法子。”
徐来把贴身玉佩都递了过去，诚恳地道：“若小弟能逃过此劫，事后定当重谢！”
侯府家传玉佩少说也价值千金，刘明咽了口吐沫，迟疑着道：“要不，我去试试？”
“老哥一定行！”徐来为他加油打气。
这都搞不定，对得起火钳刘明这称号吗？
“可没个理由，万一慕贤人不肯见小侯爷咋办？”刘明小心收起玉佩，还没忘记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就说，我知道昨夜刺客是什么人，她肯定会来。”徐来神色笃定。
“小侯爷真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刘明惊呼。
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抬手给了自己嘴上一下。
“多嘴！”
“我这就去……”
时近黄昏，刘明真引着几个人来了。
来的确是个贤人女官，但不是慕婉清。
徐来微微皱眉，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刘明缩到人后，指了指上面，又摊了摊手，好像表示，这是上边的意思，他也没办法。
上边？他指的是女帝？
难道是慕婉清主动把此事禀告女帝，还是刘明找慕婉清的时候恰巧被女帝撞见了？
但这事没法当着这女官的面问，不然又会横生枝节。
徐来正琢磨，就听那女官冷冷说道：“徐来，你最好真知道刺客是什么人，且与你毫无干系。”
“若你只是诓骗本官前来，想让本官替你求情，那你可失算了！”
徐来心里一咯噔，他的目的被女官说中了。
他哪知道昨夜的刺客是什么人。
但他不能跟刘明说，慕婉清跟他关系很好吧？
那不是毁人家清白吗？
而且慕婉清是女帝身边人，熟悉女帝行事风格，也许能想到让他脱罪的法子。
谁料到他这为了让刘明放心去找慕婉清的托词，却引来了个不认识的女官。
但再想让人去找慕婉清已经不可能了，徐来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女官的话问：“贤人何出此言？”
“本官来前，陛下亲口交代，此事无论牵扯到任何人，均严惩不贷。”
女官冷笑道：“本官会严格按陛下的旨意秉公办事，你最好收起别的心思，老实配合本官，或许还有脱罪的机会。”
听这意思，女帝确实知道他让刘明去找慕婉清这事了，但女帝并不打算对他网开一面。
徐来想了想，试探着问：“敢问闲人，若追查不到刺客，会如何处置末将？”
女官还真摆出副秉公办事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经查证，昨夜刺客是在你当班之时，从你镇守的净幽门潜入宫中。”
“你是当班侍卫头领，私放刺客入宫的嫌疑最重。”
“若你不能洗脱嫌疑，按律当以刺客同谋论处，犯的可是死罪！”
“不至于吧？”徐来还真没想到情况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没听说过杀一儆百吗？”女官讥讽一笑，“谁让你撞刀口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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