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漂浮在太空中的怪物
125秒，火箭一二级分离。
221秒，整流罩分离，火箭脱离大气层。
253秒，火箭二三级分离。
600秒整，三级发动机关机。
当发动机关机后，一直被安全绳拖拽着的胡杨就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重量，悬浮在了奶液中。
缓缓的向前漂浮，片刻后，胡杨轻轻撞在了前方的罐体上。
这是因为惯性，他被安全绳拉回到了罐体的顶部。
“三级发动机第一次关机，进入滑行阶段。”
“再次点火，调整姿态。”
“二次关机，开始进入轨道。”
胡杨在心中默念着，一边注视着身旁漂浮在奶液中的信息。
那是张十夜的生理机能可维持时间，也就是他剩余的寿命，胡杨在用他的命当参照，计算时间。
“到太空了吗？”
张硕颤抖的声音传来：“我好像撞到肋骨了，有点疼。”
“多少会受点伤的，这是货运火箭，又不是星舰，哪有那么好的条件？”
张十夜不以为意，随口解释了句。
“货运火箭和星舰哪个速度快？”
胡杨忽然开口问了句。
“当然是星舰快了。”
张十夜像是很享受这种失重的状态：“星舰燃料充足，变轨一次就能进地月转移轨道了，咱们得变三次才行。”
变轨三次，那就是要绕着地球飞三周。
胡杨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张十夜像是心情不错，饶有兴致的唠叨着：“星舰比咱们这可舒服多了，正儿八经的航空座椅，空间还宽敞，有免费的酒水和食物，还有厕所。
但你们俩不是黑户么？没法坐星舰，不然在星舰上看太空，那视野才叫棒呢！”
“登月航天器必须先进入同步轨道，调整速度与地球自转一致，也就是24小时一圈，再变轨进入对地静止轨道……”
胡杨口中在喃喃低语。
“什么？”
张十夜没听清楚。
胡杨依然在自顾自的念着：“变轨三次，意味着要绕地飞行三周，假设所用时间相同，需要72小时。
一个人每分钟的耗氧量是0.5L，每小时的耗氧量就是30L…”
这一次，张十夜听清了胡杨的自言自语。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胡杨计算，露出了一丝莫名复杂的笑意。
胡杨原本低垂的视线已经看向了他，口中继续计算着：“我记得老师说过，氧气瓶的储存量，可以大致按照1:120的比例粗略计算。
也就是说，10L的氧气瓶大概能装1200L氧气，能维持40个小时。
咱们背着的氧气包，目测容量最多也就15L，也就是1800L氧气，能维持60个小时的呼吸。
哪怕增加30%的使用时间，也只够咱们进入地月转移轨道而已。”
听着胡杨的计算，张硕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你在算什么？氧气不够了吗？咱们要飞多久啊？”
胡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计算着：“进入地月转移轨道以后，航天器飞往月球的速度会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缓慢衰减，一直到被月球引力捕获，进入月球轨道。
这个时间往往需要和绕地飞行同样的时长，也就是最少72小时。
所以……”
胡杨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看着张十夜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怎么算，咱们的氧气都是不够抵达月球的。
那么，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什么？真的假的？”
张硕惊了，赶忙问：“孙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的氧气不够？你带备用氧气了吗？”
张十夜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笑着，冲胡杨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登月是从我那个年代开始的。”
胡杨平静解释：“我老爸喜欢看新闻，我经常陪着他一起看，这只是基础常识而已。”
“厉害，到底是你啊！”
张十夜哈哈笑了声，才反问：“咱们现在的确是进入太空了，但等到了月球后，咱们怎么出来？而且还不被月面城市的接收方发现，这事儿你想过吗？月面城市的检测手段可比地面城市先进多了。”
“所以呢？”
胡杨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还给了他。
“所以咱们压根就不能跟着这个奶罐一起在月面降落！咱们要想别的办法！”
张十夜笑得得意。
“什么办法？”
胡杨继续追问。
“还记得浪民吗？”
张十夜的脸开始忽明忽暗，反射着屏幕的光，像是打开了其他的界面，但胡杨却看不到。
“记得。”
胡杨念头一动，脑海中回忆起了张十夜的话。
‘真正的浪民是没有身份，没有资产，不遵守任何法律的流浪者，破坏者，黑户，被到处通缉，只能躲在近地轨道的垃圾带里，苟延残喘。
我可是有正经工作，认认真真纳税的合法公民，千万别把我和那些浪民混为一谈。’
“你说过，你不是浪民。”
胡杨看着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当然！”
张十夜露出了一丝略显疯狂的笑意：“但我可没说我和浪民没有联系啊！”
他话音刚落，罐体外就突然传来了一个撞击声。
咚！
像是有物体撞到了储奶罐。
听到撞击声，胡杨不由神色一凝。
这可是在太空里啊！
“来了！”
张十夜哈哈笑着，大声呼喊：“八爪！你可算来了！”
这时，对讲频道中，忽然传出了一个陌生的粗哑男声，也嘿嘿笑着，笑声像是快憋死的拖拉机一样难听：“等你好久了！”
跟着，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音就从罐体外传了进来。
没一会儿，那个粗哑男声就再次开口示意：“出来吧！”
“把安全扣解开，咱们走！”
张十夜在对讲频道中说了声，随即看了眼胡杨，挑了挑眉：“或者，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胡杨略一思索，就伸手解开了安全绳卡扣。
张硕紧张的绷着脸，但也还是跟着解开了卡扣。
“都解开了吗？”
张十夜问了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用力托着胡杨，用力一推。
跟着，胡杨就感觉自己穿透了牛奶，身体也随之一空。
凝聚成团的牛奶被一侧的光照得亮晶晶的，如同玉石一般。
胡杨身上的宇航服也蒙着一层光。
但他目之所及的前方，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邃得无与伦比。
循着光的方向，他看向了左前方，顿时就呆住了。
面前是一片他熟悉无比的蔚蓝色巨大星球，云层，陆地，海面，和梦幻般的大气层。
在星球的背后上方，是明亮的太阳，照亮了眼前的星球，和他周身的物体。
这是太空！
他漂浮在太空中！
意识到这点后，他急忙低头看去，却发现脚下是同样漂浮在太空中的箭体航天器。
但外层的保温层已经被切开了一个大窟窿，内部的奶液失重似的飘飞而出，变成了一个个奶球。
而在窟窿内部，张硕和张十夜刚刚钻出来，向着他的方向飘了过来。
看着他们空荡荡的脚下，胡杨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们身上没有安全绳！
他自己也没有！
霎时间，强烈的恐惧让胡杨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
但下一刻，他却感觉到腰间一沉，像是有东西拉住了他的腰。
向后看了眼，他惊愕发现，那是一个同样漂浮在太空中的……怪物！
221秒，整流罩分离，火箭脱离大气层。
253秒，火箭二三级分离。
600秒整，三级发动机关机。
当发动机关机后，一直被安全绳拖拽着的胡杨就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重量，悬浮在了奶液中。
缓缓的向前漂浮，片刻后，胡杨轻轻撞在了前方的罐体上。
这是因为惯性，他被安全绳拉回到了罐体的顶部。
“三级发动机第一次关机，进入滑行阶段。”
“再次点火，调整姿态。”
“二次关机，开始进入轨道。”
胡杨在心中默念着，一边注视着身旁漂浮在奶液中的信息。
那是张十夜的生理机能可维持时间，也就是他剩余的寿命，胡杨在用他的命当参照，计算时间。
“到太空了吗？”
张硕颤抖的声音传来：“我好像撞到肋骨了，有点疼。”
“多少会受点伤的，这是货运火箭，又不是星舰，哪有那么好的条件？”
张十夜不以为意，随口解释了句。
“货运火箭和星舰哪个速度快？”
胡杨忽然开口问了句。
“当然是星舰快了。”
张十夜像是很享受这种失重的状态：“星舰燃料充足，变轨一次就能进地月转移轨道了，咱们得变三次才行。”
变轨三次，那就是要绕着地球飞三周。
胡杨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张十夜像是心情不错，饶有兴致的唠叨着：“星舰比咱们这可舒服多了，正儿八经的航空座椅，空间还宽敞，有免费的酒水和食物，还有厕所。
但你们俩不是黑户么？没法坐星舰，不然在星舰上看太空，那视野才叫棒呢！”
“登月航天器必须先进入同步轨道，调整速度与地球自转一致，也就是24小时一圈，再变轨进入对地静止轨道……”
胡杨口中在喃喃低语。
“什么？”
张十夜没听清楚。
胡杨依然在自顾自的念着：“变轨三次，意味着要绕地飞行三周，假设所用时间相同，需要72小时。
一个人每分钟的耗氧量是0.5L，每小时的耗氧量就是30L…”
这一次，张十夜听清了胡杨的自言自语。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胡杨计算，露出了一丝莫名复杂的笑意。
胡杨原本低垂的视线已经看向了他，口中继续计算着：“我记得老师说过，氧气瓶的储存量，可以大致按照1:120的比例粗略计算。
也就是说，10L的氧气瓶大概能装1200L氧气，能维持40个小时。
咱们背着的氧气包，目测容量最多也就15L，也就是1800L氧气，能维持60个小时的呼吸。
哪怕增加30%的使用时间，也只够咱们进入地月转移轨道而已。”
听着胡杨的计算，张硕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你在算什么？氧气不够了吗？咱们要飞多久啊？”
胡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计算着：“进入地月转移轨道以后，航天器飞往月球的速度会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缓慢衰减，一直到被月球引力捕获，进入月球轨道。
这个时间往往需要和绕地飞行同样的时长，也就是最少72小时。
所以……”
胡杨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看着张十夜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怎么算，咱们的氧气都是不够抵达月球的。
那么，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什么？真的假的？”
张硕惊了，赶忙问：“孙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的氧气不够？你带备用氧气了吗？”
张十夜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笑着，冲胡杨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登月是从我那个年代开始的。”
胡杨平静解释：“我老爸喜欢看新闻，我经常陪着他一起看，这只是基础常识而已。”
“厉害，到底是你啊！”
张十夜哈哈笑了声，才反问：“咱们现在的确是进入太空了，但等到了月球后，咱们怎么出来？而且还不被月面城市的接收方发现，这事儿你想过吗？月面城市的检测手段可比地面城市先进多了。”
“所以呢？”
胡杨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还给了他。
“所以咱们压根就不能跟着这个奶罐一起在月面降落！咱们要想别的办法！”
张十夜笑得得意。
“什么办法？”
胡杨继续追问。
“还记得浪民吗？”
张十夜的脸开始忽明忽暗，反射着屏幕的光，像是打开了其他的界面，但胡杨却看不到。
“记得。”
胡杨念头一动，脑海中回忆起了张十夜的话。
‘真正的浪民是没有身份，没有资产，不遵守任何法律的流浪者，破坏者，黑户，被到处通缉，只能躲在近地轨道的垃圾带里，苟延残喘。
我可是有正经工作，认认真真纳税的合法公民，千万别把我和那些浪民混为一谈。’
“你说过，你不是浪民。”
胡杨看着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当然！”
张十夜露出了一丝略显疯狂的笑意：“但我可没说我和浪民没有联系啊！”
他话音刚落，罐体外就突然传来了一个撞击声。
咚！
像是有物体撞到了储奶罐。
听到撞击声，胡杨不由神色一凝。
这可是在太空里啊！
“来了！”
张十夜哈哈笑着，大声呼喊：“八爪！你可算来了！”
这时，对讲频道中，忽然传出了一个陌生的粗哑男声，也嘿嘿笑着，笑声像是快憋死的拖拉机一样难听：“等你好久了！”
跟着，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音就从罐体外传了进来。
没一会儿，那个粗哑男声就再次开口示意：“出来吧！”
“把安全扣解开，咱们走！”
张十夜在对讲频道中说了声，随即看了眼胡杨，挑了挑眉：“或者，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胡杨略一思索，就伸手解开了安全绳卡扣。
张硕紧张的绷着脸，但也还是跟着解开了卡扣。
“都解开了吗？”
张十夜问了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用力托着胡杨，用力一推。
跟着，胡杨就感觉自己穿透了牛奶，身体也随之一空。
凝聚成团的牛奶被一侧的光照得亮晶晶的，如同玉石一般。
胡杨身上的宇航服也蒙着一层光。
但他目之所及的前方，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邃得无与伦比。
循着光的方向，他看向了左前方，顿时就呆住了。
面前是一片他熟悉无比的蔚蓝色巨大星球，云层，陆地，海面，和梦幻般的大气层。
在星球的背后上方，是明亮的太阳，照亮了眼前的星球，和他周身的物体。
这是太空！
他漂浮在太空中！
意识到这点后，他急忙低头看去，却发现脚下是同样漂浮在太空中的箭体航天器。
但外层的保温层已经被切开了一个大窟窿，内部的奶液失重似的飘飞而出，变成了一个个奶球。
而在窟窿内部，张硕和张十夜刚刚钻出来，向着他的方向飘了过来。
看着他们空荡荡的脚下，胡杨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们身上没有安全绳！
他自己也没有！
霎时间，强烈的恐惧让胡杨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
但下一刻，他却感觉到腰间一沉，像是有东西拉住了他的腰。
向后看了眼，他惊愕发现，那是一个同样漂浮在太空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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