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造梦师
最后，云顼语重心长地总结道：
“所以，这第四次‘文化传承项目’不仅召集了各路学者，还有众多古巫、造梦师。甚至还有非人类亚种……核心旨在找到诅咒的根源。所以此次宏京龙蛇混杂，牵涉众多，你们到了那边，一定要小心！”
“那是当然！”虞尧和王衍拍胸脯保证道。
“我不是在和你们危言耸听，那些古巫非常危险。因为北方的离方威胁，那几个古巫越来越受重用，这些人都非常歹毒残忍，你们到了那边，很可能会遭受毒手。”
虞尧奇怪道：“为什么我们会遭到毒手，我们和那帮古巫又不认识？”
云顼有些不悦地回忆道：“几年前，那群古巫曾找过一群死刑罪犯，活剥了他们的皮，做成人皮书页。又取下了他们的脑子，然后用诡异的手段将人脑炼化成红墨，在人皮书上写字。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将人脑的思维作为墨水，以人为纸张，这样就能避开诅咒。结果竟然成功了，他们手写的人皮书版《法术大全》字迹清晰，能被人轻松抄录读取而不消失。现在，很多重要档案，为了防止遗失，都用这种造孽的法子做了正本，以备不测。
“但还不够，需要誊抄的书籍数量众多，他们还打算找更多“优质的原料”大批量制造那种血红墨。
“那些古巫说过，只要原主的脑子足够特别，记忆力强大，符合他们要求，那造出的血红墨效果会更好，不用写在人皮上，就算写在白纸上也能抵抗诅咒。
“你的记忆力和读写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他们肯定会找上你，你或许就是他们期待的材料。”
王衍听到这里，顿时不耐烦了，他对古巫没什么好感：“管他来什么鬼东西？敢动我们，直接把他们一窝老小全宰了！”
“王衍，冷静下来。”虞尧知道，因为钱塘的问题，王衍觉得自己丢了脸，所以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他立马打圆场道：
“云院长，不好意思，老王最近中毒刚刚恢复，性子有些烈。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古巫真想伤害我们，我们就不能还手吗？”
“难，现在很多军国大事都要倚仗那些古巫，有个家伙甚至当上了供奉的国师，陛下也管不得这么多。你们到时候尽量避免和他们起冲突吧。”
虞尧点头称是，王衍也跟着点头。
两人表面装怂，但他们俩心里都想着，如果古巫真有胆上门找茬，自己该怎么报复回去——巫盛搞出的事让他们非常记恨古巫，云顼的话更加剧了他们的厌恶。
“对了，既然古巫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那个什么‘造梦师’又是什么？他们也算旁门左道吗？”
云顼低头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像。我和很多造梦师都有往来，他们更像是一群隐士，很少关心时事，但他们对经典的理解和正派的读书人没有区别。唯一不同在于，他们对《招魂大全》里的‘魂’理解有些不同。
“我曾和一位姓孟的造梦师谈过，他觉得一个人思想和性格或许存在一种超然的本质，这种本质，就是“灵魂”，就算普通人感知不到，也可以通过锻炼形成。
“人类是很难有魂这种事物的，所谓《招魂大全》更应该理解为《造魂大全》，帮助人类在潜移默化中塑造出自己认为算是本质的本质。而这种潜移默化的手段，就包括梦。
“最普通的造梦师，能在夜晚控制自己的梦，在梦中可以造出万里高的楼阁，直冲天穹而不倒，可以下冥海，面见海底的妖魔而不惧，可以避生死，梦中度过百万年而苏醒后依然精神不衰；
“高一级的造梦师，不仅能控制自己的梦，还能看到他人的梦境，目光所及之处，他人梦中的事物一一浮现在眼前，真人和假人相互混杂，虚虚实实，他们也都能明辨划分；
“最高级的造梦师，能塑造出他们自称为灵魂的事物。在睡梦中，灵魂便能脱离身体，一夜间遨游千里，可随意进入他人的梦境，甚至改变他人梦中所见所感之物。
“我那朋友就到了这种程度，我在梦里，就被他带去参观了他塑造的各种梦里才有的珍奇异兽和亭台楼阁，真是如同仙境一般美丽。这种级别的造梦师，应该可以算作圣人了。”
这听上去还挺厉害的，虞尧立即联想到了自己脑子里的钱塘。
钱塘这种模因病毒般的存在，能够直接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甚至能改造他们的意识，其存在不需要凭借肉体，仅靠认知就能成型，这种怪物和造梦师的‘魂’就有些相似。
“听上去是和我有点像。”钱塘忽然在他脑子里来了一嘴：“不过我比什么造梦师高级得多，这位云顼副院长对灵魂和造梦师的了解浮于表面。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这家伙忽然又冒出头，让虞尧吓了一跳，还引得云顼看了他一眼。
虞尧假装无事发生，暗自皱起眉头，心中暗想：“你以后别忽然一惊一乍的……还有，你怎么懂的这么多？”
钱塘答道：“因为我也读过王衍的记忆。很多他都忘了，或者不在乎的事情，我都知道。”
虞尧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王衍，又看了看似乎有很多心思的云顼，知道这时候自己没人可以说话了，只能听这个钱塘继续唠叨。
“好吧，那你给我讲讲，这帮造梦师到底是什么一帮人，他们的‘灵魂’又是什么东西？”
“多数造梦师都是些天生精神力强悍的人，他们可以通过凝炼精神意志，使得自己的头脑变成个类似法器的东西，获得超出五感的感官，并且将意识投射到他人的脑子里，甚至改造别人的梦境。
“但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看似出窍，其实还是依靠大脑在那儿运行，才能进行思考的，只是个精神投影。消灭了他们的肉体，他们的灵魂照样会烟消云散。”
虞尧若有所思：“那这算是邪术吗？”
钱塘答道：“不算，顶多算是一种精神系法术而已。练成很辛苦，练出来之后也没啥大用，又不能梦中杀人。‘灵魂’出窍后，活动范围也有限。
“随便制作一些法器，也能预防这些造梦师入侵梦境……总之，造梦师限制多，而且用处少，很鸡肋的法术。
“根本没有云顼说的那么夸张，还上天下海，当他们是哪吒吗？但这法术用来自娱自乐倒是不错。要不是辉明洲这里人类势弱，也不至于把一群精神系术士当个宝了。”
“这种精神系法术，我们能学会吗？”
“按照云顼所说的标准，你已经算是初阶的造梦师了，毕竟你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梦境了。只要你确认自己的本心，认识到真正的自我，凝练出本质，那很快就可以‘灵魂出窍’了。”
自己的本质？
自己的魂，或者说自己认为算是本质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是自己过去，作为地球人类，被家人和朋友陪伴而经历的一生；还是自己期待在这个第二人生里做出的一番事业；抑或是无数已经遗忘的记忆构成的人格？
“那以后再说吧。”虞尧弹了弹自己的脑袋：“谈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没你的事了。”
按照钱塘所说，造梦师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但他们的法术也挺有意思。虽然无法让灵魂摆脱肉体存在，但魂魄出窍，超脱五感，听上去也足够特殊了。
但造梦师和钱塘还是没法比的，后者的存在至今无法解释。
“钱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虞尧不自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要多想了，等安定下来，你通过冥想，回到精神世界里，让时间继续流动，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钱塘便沉默了。
“所以，这第四次‘文化传承项目’不仅召集了各路学者，还有众多古巫、造梦师。甚至还有非人类亚种……核心旨在找到诅咒的根源。所以此次宏京龙蛇混杂，牵涉众多，你们到了那边，一定要小心！”
“那是当然！”虞尧和王衍拍胸脯保证道。
“我不是在和你们危言耸听，那些古巫非常危险。因为北方的离方威胁，那几个古巫越来越受重用，这些人都非常歹毒残忍，你们到了那边，很可能会遭受毒手。”
虞尧奇怪道：“为什么我们会遭到毒手，我们和那帮古巫又不认识？”
云顼有些不悦地回忆道：“几年前，那群古巫曾找过一群死刑罪犯，活剥了他们的皮，做成人皮书页。又取下了他们的脑子，然后用诡异的手段将人脑炼化成红墨，在人皮书上写字。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将人脑的思维作为墨水，以人为纸张，这样就能避开诅咒。结果竟然成功了，他们手写的人皮书版《法术大全》字迹清晰，能被人轻松抄录读取而不消失。现在，很多重要档案，为了防止遗失，都用这种造孽的法子做了正本，以备不测。
“但还不够，需要誊抄的书籍数量众多，他们还打算找更多“优质的原料”大批量制造那种血红墨。
“那些古巫说过，只要原主的脑子足够特别，记忆力强大，符合他们要求，那造出的血红墨效果会更好，不用写在人皮上，就算写在白纸上也能抵抗诅咒。
“你的记忆力和读写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他们肯定会找上你，你或许就是他们期待的材料。”
王衍听到这里，顿时不耐烦了，他对古巫没什么好感：“管他来什么鬼东西？敢动我们，直接把他们一窝老小全宰了！”
“王衍，冷静下来。”虞尧知道，因为钱塘的问题，王衍觉得自己丢了脸，所以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他立马打圆场道：
“云院长，不好意思，老王最近中毒刚刚恢复，性子有些烈。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古巫真想伤害我们，我们就不能还手吗？”
“难，现在很多军国大事都要倚仗那些古巫，有个家伙甚至当上了供奉的国师，陛下也管不得这么多。你们到时候尽量避免和他们起冲突吧。”
虞尧点头称是，王衍也跟着点头。
两人表面装怂，但他们俩心里都想着，如果古巫真有胆上门找茬，自己该怎么报复回去——巫盛搞出的事让他们非常记恨古巫，云顼的话更加剧了他们的厌恶。
“对了，既然古巫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那个什么‘造梦师’又是什么？他们也算旁门左道吗？”
云顼低头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像。我和很多造梦师都有往来，他们更像是一群隐士，很少关心时事，但他们对经典的理解和正派的读书人没有区别。唯一不同在于，他们对《招魂大全》里的‘魂’理解有些不同。
“我曾和一位姓孟的造梦师谈过，他觉得一个人思想和性格或许存在一种超然的本质，这种本质，就是“灵魂”，就算普通人感知不到，也可以通过锻炼形成。
“人类是很难有魂这种事物的，所谓《招魂大全》更应该理解为《造魂大全》，帮助人类在潜移默化中塑造出自己认为算是本质的本质。而这种潜移默化的手段，就包括梦。
“最普通的造梦师，能在夜晚控制自己的梦，在梦中可以造出万里高的楼阁，直冲天穹而不倒，可以下冥海，面见海底的妖魔而不惧，可以避生死，梦中度过百万年而苏醒后依然精神不衰；
“高一级的造梦师，不仅能控制自己的梦，还能看到他人的梦境，目光所及之处，他人梦中的事物一一浮现在眼前，真人和假人相互混杂，虚虚实实，他们也都能明辨划分；
“最高级的造梦师，能塑造出他们自称为灵魂的事物。在睡梦中，灵魂便能脱离身体，一夜间遨游千里，可随意进入他人的梦境，甚至改变他人梦中所见所感之物。
“我那朋友就到了这种程度，我在梦里，就被他带去参观了他塑造的各种梦里才有的珍奇异兽和亭台楼阁，真是如同仙境一般美丽。这种级别的造梦师，应该可以算作圣人了。”
这听上去还挺厉害的，虞尧立即联想到了自己脑子里的钱塘。
钱塘这种模因病毒般的存在，能够直接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甚至能改造他们的意识，其存在不需要凭借肉体，仅靠认知就能成型，这种怪物和造梦师的‘魂’就有些相似。
“听上去是和我有点像。”钱塘忽然在他脑子里来了一嘴：“不过我比什么造梦师高级得多，这位云顼副院长对灵魂和造梦师的了解浮于表面。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这家伙忽然又冒出头，让虞尧吓了一跳，还引得云顼看了他一眼。
虞尧假装无事发生，暗自皱起眉头，心中暗想：“你以后别忽然一惊一乍的……还有，你怎么懂的这么多？”
钱塘答道：“因为我也读过王衍的记忆。很多他都忘了，或者不在乎的事情，我都知道。”
虞尧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王衍，又看了看似乎有很多心思的云顼，知道这时候自己没人可以说话了，只能听这个钱塘继续唠叨。
“好吧，那你给我讲讲，这帮造梦师到底是什么一帮人，他们的‘灵魂’又是什么东西？”
“多数造梦师都是些天生精神力强悍的人，他们可以通过凝炼精神意志，使得自己的头脑变成个类似法器的东西，获得超出五感的感官，并且将意识投射到他人的脑子里，甚至改造别人的梦境。
“但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看似出窍，其实还是依靠大脑在那儿运行，才能进行思考的，只是个精神投影。消灭了他们的肉体，他们的灵魂照样会烟消云散。”
虞尧若有所思：“那这算是邪术吗？”
钱塘答道：“不算，顶多算是一种精神系法术而已。练成很辛苦，练出来之后也没啥大用，又不能梦中杀人。‘灵魂’出窍后，活动范围也有限。
“随便制作一些法器，也能预防这些造梦师入侵梦境……总之，造梦师限制多，而且用处少，很鸡肋的法术。
“根本没有云顼说的那么夸张，还上天下海，当他们是哪吒吗？但这法术用来自娱自乐倒是不错。要不是辉明洲这里人类势弱，也不至于把一群精神系术士当个宝了。”
“这种精神系法术，我们能学会吗？”
“按照云顼所说的标准，你已经算是初阶的造梦师了，毕竟你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梦境了。只要你确认自己的本心，认识到真正的自我，凝练出本质，那很快就可以‘灵魂出窍’了。”
自己的本质？
自己的魂，或者说自己认为算是本质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是自己过去，作为地球人类，被家人和朋友陪伴而经历的一生；还是自己期待在这个第二人生里做出的一番事业；抑或是无数已经遗忘的记忆构成的人格？
“那以后再说吧。”虞尧弹了弹自己的脑袋：“谈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没你的事了。”
按照钱塘所说，造梦师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但他们的法术也挺有意思。虽然无法让灵魂摆脱肉体存在，但魂魄出窍，超脱五感，听上去也足够特殊了。
但造梦师和钱塘还是没法比的，后者的存在至今无法解释。
“钱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虞尧不自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要多想了，等安定下来，你通过冥想，回到精神世界里，让时间继续流动，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钱塘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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