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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带兵勤王

    沿途过来吃饭是个大问题,行军带的粮食只够吃一个月,还是吃的糟糠野菜,自己原来的二百两金子全花在沛山郡了,好在大公子给了五千两,沿途遇到城池乡镇,买了一些,但远远不够五千人吃的。没粮食吃的时候,士兵就不怎么肯干了,中途很多人偷偷的溜走了一部分,遇到村庄进入抢进入偷的,被陈孝奇发现赶走了一些,刚走到无为郡无功山的时候就只剩下三千号人了。这还没有开始就非战斗减员五分之二,让陈孝奇脑袋都大了,本想一走了之的,奈何被老兵黄中拉住了,苦心道:“陈将军,你将这些南境子弟带出来,就这么一走了之,是将他们往死里推啊?”

    陈孝奇苦着脸说道:“黄老啊,他们遇到村庄就抢就夺,管都管不住,你说怎么办,难道把他们都杀了啊?”

    “杀一儆百,为将者不能心慈手软。”

    “杀了他们容易,但是养活他们更难啊,随行的粮食快吃完了,五千两白银也花完了,哪里来钱粮养活这三千号人。”

    “陈将军,你带这些兵是去干什么的?”

    陈孝奇被黄老的话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说道:“不是去勤王么,赶走离国狼崽子。”

    “是啊,我们去勤王,去驱赶外敌,谁应该给我们钱粮呢?”

    “你这是要去找老百姓抢!”陈孝奇瞪着眼睛道。

    “陈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老百姓的咱不能抢,但是那些城里的老人,田庄里的地主人家,他们平时克扣百姓,吸民脂民膏,这个时候不应该出钱出粮吗?你把军队往城外,庄外一驻扎,更他们主事的说,我们吃不饱了,人要是吃不饱了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们能不给嘛。”

    “那这还不是一样的抢嘛?”

    “这不一样啊,抢老百姓的,是要他们命,他们本来就没多少钱粮,抢那些大老爷的,只是让他们少吃点而已。”

    “有道理,让人去探查一下前面有什么村庄。”

    很快就有探子来报,前面有个很大的庄子,里面还有很多人。陈孝奇立即带着大部队来到庄子外面驻扎,庄子果然很大,庄里的人见一股衣衫褴褛的士兵,面黄肌瘦,就驻扎在庄外,担心不已,早就关好了庄门,三四十来个汉子手持锄头砍刀站在围墙里面,一个衣着稍微光鲜的男子拄着拐杖,立在城头。

    陈孝奇让部队在离庄子三里地休息,只挖灶,不生火,自己一个来到庄外,表明并无恶意,只是拜访。庄里的人见只有一个人过来,便将陈孝奇放了进来,来到庄内,知道那男子就是庄子管事之人,庄子叫乔家堡,两百开户,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庄子。中年男子叫乔明,祖上是无为郡郡丞,世代耕读为家,攒了些家业,但如今战乱平发,家业也难保住了。

    陈孝奇当即说道:“庄主放心,我们此番北往,就是要将北离人赶出去的。”

    乔老爷子听陈孝奇这么一说心放下不少,可能也知道陈孝奇的来意当即便说要资助粮食一千石,白银五十两。

    陈孝奇一听可开心了,没想到乔老爷子这么上道,自己还没有说完,就主动送钱送粮,钱虽然没多少,但一千石粮食足够三千人吃上一两个月了。跟乔老爷子寒暄了一阵,就表示要离开了,乔老爷子也大方,走出来后就安排庄子里的人用车将一千石粮食送了出来,陈孝奇让刘一刀安排人手将钱粮收起来,又向乔老爷子道谢一番,宾客尽欢。

    但不是每次都能化到缘,也有一些硬扎的,陈孝奇恐吓一番就翻脸的,但一个月搞成了三四次,粮食已经足够吃两三个月了,有了吃的,士气好了很多,不到半个月就走到了无为郡边境,前面就是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圣山了。陈孝奇的部队也碰到了一些被离国军队打散的勤王部队,收编了一些有用武者和精壮的,其他老弱病残的一概不要,部队慢慢的增加到五千人。

    让黄中当军中参议,从沛山郡带过来的刘家三兄弟,刘一手,刘一腿三人,各自带一百有功夫底子的士兵,做个百夫长,归为亲兵。其他的仍分五营不变,其中有一营在途中走的士兵最多,把千夫长降职为百夫长,由刘一刀负责统领。

    等陈孝奇带着五千走到无为县边境时,已经是八月份,足足走了三个月,才勉强将五千人带过来。有了前面一些勤王部队的教训,陈孝奇没有急着傻傻的往离国大军面前冲,而是就在山头远远的观察,隔的太远只能看清圣山白雪皑皑,山下的天工城看不清,但城外三十万大军整整齐齐的,倒是把陈孝奇震撼了一把,再看看自己带的杂牌军,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带的是个啥,狗屁不是。

    这些都是大公子零时招过来,连训练都没有,老兵只有不到几百个,都被陈孝奇分散到各个队伍里面去了,说是老兵,也就是前面牧伯侯招的一些,留下的能有什么好兵。经过三个月的行军,才有了些队伍的样子,陈孝奇清楚这样部队是打不了仗的,被离国的正规军一冲就会散掉,到时候还会连累自己,因为被正规军队缠上,若军中没有无垢境的武将还好,若有的话,武将凭借军阵,将自己与军阵融为一体,将做兵胆,兵做将魂,那就是法相境,而且是专主杀的法相,自己肯定会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但什么也不做也不行,不下水学不会游泳,必须带着这些兵去杀人,而且要专挑柿子捏。

    陈孝奇让刘一腿率领的一百人,作为哨兵,专门打探消息,军中仅有的五十多匹马,全部给他用,自己都没留。除却离国军队方向,将方圆三百里地形全部探查一遍,绘成一副明细的地图,标注好各个村庄乡镇,特别是适合藏人的地方,适合打埋伏的地方都标注出来,因为很快秋粮就要成熟了,离国军队的补给线很长,这多人要吃的,肯定会派部队出来打粮,这个时候就是陈孝奇的部队练兵的时候。

    离国军队围城三月不下,反而是在城下留下数万尸体,国师故技重施,以一百零八名雨师,连降三天暴雨,用水坝堵上游河水,待水漫山头,打开水坝,顿时水龙怒吼,咆哮着向天工城。西城墙上,负责此面防御的是护城军第三营,校尉祝明楼站在城墙上,看着河流上游水龙咆哮而来,嘴角上扬,笑道:“雕虫小技,今天就让天工城的排水渠告诉你们,为什么能屹立万年。”只见洪水夹杂着泥沙涌入护城河,经过天工城立即分成两道水流从两边流走,部分流入城内的洪水,全部通过排水渠流出城外,天工城就像一个漏水的筛子,洪水过后,依旧如故。反而是城外开阔地带淤泥堆积,使得天工城更加易守难攻。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到了九月上旬,离王下令派偏将金卓收割天工城外方圆千里的粮食以资军用。金卓本是残暴之人,天工城久攻不下,死去了不少兄弟,手下将士人心不免浮动,此番终于得了个肥差,哪还管什么仁义道德,准备带领手下三万士兵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不留活口,男的杀了,女的奸淫,所有财物粮草一律抢夺送回大本营,更是想着俘虏民女三千带回军营,充做军妓,给自己留二三十个,一个月每天都可以轮着享用。

    金卓带的三万士兵出营的时候正好是向陈孝奇的方向过来的,吓得陈孝奇赶紧将五千逃到山中一个藏身地点,只留下外围数十个警戒,远远的看着那支部队从山下走过,幸好没有被发现。

    三万士兵,所到之处真是鸡犬不留,不到一天时间附近的好几处村庄都燃起来大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看得陈孝奇青筋爆跳,特别有一个方向的村庄,正是前面他们经过的地方,村里的人听说陈孝奇他们是过来打离国人的,都很激动,每家每户都让他们睡到自己家,给士兵们打水洗澡,做饭,让离家几个月,风尘仆仆的战士倍感温暖。走的时候,还有七八个汉子请求加入了军中,家家户户都出来送行,把仅剩的一些粮食给了陈孝奇的军队,而如今被这群出来打粮的离国人烧杀抢掠,村中黑烟冲天,火光四溅。

    站在山坡上陈孝奇看着,气得直跳脚,五千将士也看到了那些烧起的黑烟,各个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那群离狼撕碎,特别是那七八个汉子,更是龇牙咧嘴,泣不成声,要不是战友拉着,早就冲了过去找那些离狼拼命了。

    等金卓的部队走远了,陈孝奇让部队原地驻扎休息,自己带着刘一腿和两个村里出来的汉子来到之前休息过的清河村,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有的话就都带回来。等四人回到山村时,火光还未熄灭,所有房屋都被烧毁,村民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撒满墙壁,除了火烧柴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连鸡狗猪羊都没了,两个汉子赶紧跑到自己家,发现家中无一活口,抱着亲人失声痛哭,撕心裂肺,男子都被杀的干净利落,女的基本上都是被折磨致死。看着眼前这一幕,陈孝奇不敢想象这群离狼杀到南境,会是怎样一种情形,确认村中无一活口后,几人将两名汉子打晕,带回了山中营地。

    喊上黄中,刘家三兄弟和其他四个千夫长一起商议,几人决定就在对方经过的一个路段设埋伏,对方出来打粮肯定会派人往回运,只要不是全部兵马就有一战之力。商议完后,第二天,派刘一腿紧紧的盯着那支打粮的队伍,决不能被发现。再派一队人马去山将村民埋葬,其余人全部到达埋伏地点,准备好滚石和陷阱,只等他们回来。

    可惜金卓领的部队,并不分散,都过来三四天了,也没有派部队将粮食回运大本营,一路走远了,没办法,陈孝奇再次召集几人商议,决定将埋伏地方后退到长板坡,坡上最好设置埋伏,于是五千人又赶到长坂坡,埋伏起来。

    等到第二日,那路兵马终于打了足够粮食,安排人马将回运粮食,刘一腿探查到,只有二千多人,运送足足两百多辆车的粮食,就是沿着走过的路回来的,正往这边走来,走得慢只有一日路程。明天中午能到。骑马过来只需要两个时辰,在他们反映之前必须逃走,还要扫除痕迹,所以部队必须在两个时辰内结束战斗,这么多东西肯定带不走,只能带一部分,就五千人就带十车的粮食,剩下的将对方的兵器和护甲全抢走,两个时辰后不管成不成功,立即撤退,往北撤退到横峰山脉支脉丛林中。

    注意已定,陈孝奇就在站在山坡上朝下面的弟兄说道:“弟兄们,看到那些离狼没有,这就是被他们侵虐家园的下场,我陈孝奇向你们承诺,一定会带着你们将离狼赶出去,乡亲们的血仇一定会带你报回来,一定会带着你们将那群狼崽子杀得一个不留。明天下午就有一队离狼从南边回来,报仇的时候到了。”

    “报仇,报仇,杀,杀,杀。”五千人一起怒吼,震耳欲聋,当晚所有人吃饱睡足,终于等到这天中午,一队离国士兵,推着两百多辆粮食,沿着长板坡的大路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进入了陈孝奇的埋伏,等到队伍末端也进入口袋的时候,陈孝奇一声怒吼,“杀。”震得对方带队统领一个趔趄,从马匹上摔下来,无数滚石尽数滚下山坡,两千人队伍人仰马翻,砸死了不少士兵,随即陈孝奇一马当先,冲到下面,朝对方统领杀去。中间几个士兵阻拦,都被陈孝奇一枪挑翻,那统领得到喘息,迅速发布了几条命令,两千士兵很快主动组织起来了。陈孝奇见状,知道自己的杂牌军是没法打硬仗的,游龙身法再现,几个闪身,穿过护卫阻拦,一枪直指对方统领,对方也发现了陈孝奇的杀意,想逃已经来不及,拿刀格挡,但才煅体三层的境界,怎么挡陈孝奇一枪之威,被陈孝奇一枪刺了个对穿。陈孝奇抽出长枪,将对方提在空中,吼道:“你们主将已死,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陈孝奇的部队一看自己都将军这么勇猛,一开场就将对方主将杀了,士气大震,以为自己也很厉害,不要命一般杀起来。此消彼长下,对方虽然士兵素质高,但很快就败下阵来,除逃了几百人,其他的都被杀死,想投降的都被愤怒的士兵撕碎,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陈孝奇迅速组织部队打扫战场,搜刮所有武器,带走十车粮食和两个受伤假死的离国士兵,立即撤退不敢停留。

    等到金卓收到消息,带领三千骑兵,立即赶到长板坡时,已经是晚上二更时候,陈孝奇早就跑得没影了,气得金卓暴跳如雷,只得先将这二百多辆车的粮食先带回去。

    陈孝奇带领五千弟兄,退回到之前的藏身地点,清点人数发现,这次真的是个大胜仗,自己人只死了二十来个,重伤三十个,缴获各类刀枪剑戟进两千把,还有皮甲一千多套。由参将黄中负责论功行赏,自己那一份也一样跟弟兄们一起按功劳分配,这让手下几个千夫长百夫长看到了陈孝奇的不一样,加上陈孝奇今天大发神威,一枪就将对方头领刺杀,让陈孝奇的威望在五千弟兄中达到了新高度。分配在战利品后,几个千夫长,到手的兵器、皮甲还有些银子,开心得带着弟兄一起喊:“陈将军,陈将军。”

    威望立起来后,陈孝奇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整顿队伍起来,首先就是整顿纪律,在看到离国军队整齐有序的三十万大军后,陈孝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用手示意大家停下,接着陈孝奇让刘一手将今天战场上畏惧后退的两个士兵揪了出来说道:“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两个人在今天的作战中怯弱不前,偷偷的藏在山坡上的草丛中,等到战斗打完了才被监军发现,都是二营四队的,畏战怯战者,初犯赏五十军棍,再犯者直接枭首以儆效尤,来人,带他俩下去吃五十军棍。”说完,刘一手安排了四个士兵将两人压了下去,一阵惨叫声传来,听得众人一阵胆寒,全都寂静无声。接着陈孝奇又说道:“有罪者追责三级,他俩的什长和百夫长自己站出来。”

    随即二营军中两个人低着头,走了出来,陈孝奇继续说道:“什长罚二十军棍,百夫长罚五军棍,带下去。”

    刘一手又安排了四人将两人带了下去。

    陈孝奇继续道:“张千夫长出列。”

    二营千夫长张开随即走了出来。

    “带兵不严,用兵不力,练兵不精,罚在全军将士面前做检讨。张千夫长,开始吧。”

    “我,我检讨,手底下里出了孬种,对。不。起弟兄们。”张千夫长低着头,哄着脸,憋出了几个字。

    陈孝奇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这时吃军棍的也打完了。陈孝奇继续说道:“刘一刀,将那些肉食搬上来,今天大获全胜,这些肉食全部分给大家,每个人都管饱。刘一刀,分肉。”听到每个人都能吃肉,这让吃了十几天粗粮弟兄们兴奋不已,又闹哄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