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假‘知情人’
“你们怎么又来？该交代的我早就交代了，还问什么问？你们还打算关我多久啊？再不出去我饭碗都得砸！到时候谁赔我，啊？！”
一大早被提进审讯室的苗青相当暴躁，胡子拉碴，整个人都透着股颓丧。
与骆忆和顾一维二人神清气爽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苗青，我们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占用太长时间，希望你能配合。”骆忆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审讯这件事她很擅长，这得归功于常年训练有素的心理素质和不会轻易上头的性格。
“你只有尽力配合，才可能尽快离开，关了这么些天，我想你应该明白怎样做会更明智。”说完，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急不躁。
顾一维在旁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貌似在说：哟，稳得住，不愧是你。
骆忆权当作没听见，她眼神虽犀利，表情却很柔和。
苗青盯着骆忆寻思了半天，没说话。骆忆也不急，于是两人就这样互看了好一会。
直到苗青终于再次开口道：“你们这地方的女警官都是这样的？”
顾一维闻言活动了下脖子，顺便拖了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下，随即手肘‘哐’的一声敲在眼前的桌面上：“苗青，是这样的，我们的时间也比较珍贵，所以能留给你的部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快速配合我们问询。那如果你不想配合呢？我也有办法让你配合，只是过程可能不会太愉快，也请你多见谅哈。”
苗青嗤了一声，完全不想搭理顾一维的威胁，转而道：“我配合呀，我当然会配合，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警官，我不配合她，岂不是傻子了？”
顾一维眯起眼睛刚想再动，就被骆忆一个眼神制止了：您要不先歇着，我来？
切~
“苗青，那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当时所运送的那个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苗青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道：“我当然不知道啊！知道了我怎么敢运这么个玩意儿到你们公安机关大门口啊？这不找死嘛？”
“请你务必想清楚再回答，在审讯室里所有的言论都必须保证是绝对真实的，这一点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骆忆转了一圈指尖的钢笔，轻轻点了两下桌面。
“警官，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大实话，请你们相信我。”
骆忆点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现在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吗？”
苗青愣了一下，眼神游移不定，看了看骆忆又转而看了看一旁的顾一维。
带着丝忌讳的表情，语气整个弱下来：“不是说，不是说，是个人手吗…？真他奶奶的瘆得慌…”
看到他的反应，二人对视了一下，顾一维给了她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继续试探。
“苗青，你现在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一截‘人类’断臂，但你知不知道这截断臂上面还有特殊之处呢？”她特意强调了‘人类’两个字。
“能有啥特殊之处呀？”苗青毛躁地薅了薅头发。
“有一个明显的齿痕。”骆忆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不欲错过任何信息。
“齿痕？”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牙齿印？“
骆忆点头。
苗青看着她，她也看着苗青，两人硬是愣愣地对看了好几秒…
直到苗青忍不住抹了把脸，把五官都挤变形了，才郁闷道：“美人警官，这……有个牙齿印就牙齿印呗，你们盯着我问，我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咬了这个倒霉催家伙的手臂吧？你们这不是为难我老苗嘛！”
骆忆：……
顾一维：……
罢了，先暂且忽略这茬。
“行，那第三个问题，能否形容一下你口中‘老板’的外貌特征，还有你们达成这起运送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问题好回答，我之前也早就交代过了。得，我就再讲一遍吧。”苗青面无表情道：“我是个跑车的嘛，整天就在大兴安岭那几条线上来回跑，送送货。完了就那天，好像是十一月初的那几天我记不清了，反正我经过一个离塔河不远的小镇子，叫瓦拉干。那儿正好有个休息站，我就下来喘口气，吃点东西顺便歇了会儿。然后那个人就主动找到我了，说是帮他送个小件儿，会先付我大头，送到后还会有人来付我尾款。我本来嫌麻烦不想理他的，结果人家给的确实不少，还是当场就给现金，那谁顶得住啊。我想了想，反正这两天也是要经过呼市的，倒不如就把这单私活顺便给做了吧，还能改善改善伙食。”
“那我问你，那个人的外貌你还有印象吗？”顾一维插话道。
“唉……”苗青叹了口气，“身形我是记得的，挺高大一个人，估计得有个一八零朝上。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看起来很年轻，二三十来岁的样子，气质也好，感觉不太像当地人。”
“脸呢？脸长什么样能形容得出吗？”
“就是这个脸看不见嘛…”苗青一急又开始薅起头发来，“我们这儿不是天寒地冻的嘛，那天风也大，大家基本上出门全头全脸都是一起招呼上的，只露俩眼睛在外头，你们让我咋描述？硬要描述，那我记得那双眼睛还挺好看的，跟老毛子似的眼窝挺深。还有么……这肯定是个男人没错，反正身形和说话声音至少都是，就这样没别的了。”
“除了这些，他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特征是你能够记住的？比如鞋子或者衣服样式的细节之类。”
苗青斜着眼睛想了想：“他那件外套吧……瞅着还挺时髦，总之不是像我这种整天干活儿的人爱穿的，有时能见到城里街上的小年轻会穿，就胸前有个圆圆的标牌儿那种。”
圆圆的标牌？
“颜色还记得吗？”骆忆追问道，同时快速掏出了手机。
“哎哟，我也没细看过，好像是红色的圈。”他挠挠头。
骆忆想了想，从手机上调出一张图片：“你看，是长这样的标牌吗？”
“是是是，就是这个没错儿！”苗青语气肯定。
加拿大鹅……？
骆忆默默看了一眼顾一维，点点头。
“除此之外，他当时身边有没有同伙？”
“不晓得，反正我是没看到。”
看来目前只能到这儿了。
……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却也没有感受到来自阳光格外热烈的馈赠。
然而今日没有雪，是个大晴天，是个天寒地冻的大晴天。
顾一维拉着骆忆随手找了个路边的羊肉面馆就进去了，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骆忆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大快朵颐的模样有点想笑，顾一维终归还是那个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生气了就骂，弄不明白就死命弄明白为止，若实在弄不明白，那便当它不存在的大男孩。
他的处世哲学，简单而直率。
在骆忆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活在当下的性子，有时让她相当羡慕。
“说说吧，什么想法？”骆忆一边盯着他碗里的葱花，一边随口问道。
“问我？”顾一维从面碗中抬头看她：“你一向比我更敏锐，如何？觉得这个苗青怎么样？”
又把重要问题抛给她？行吧……
“我感觉苗青的表现算得上是真实自然，说实话，的确不像是一个‘知情者’。”骆忆看着他平静道。
“但是？”顾某人立刻插了一句，表情相当欠揍。
“你又知道有‘但是’了？”骆忆白他一眼。
“难道没有吗？”
“有有有！闭上嘴吃你的面，再插话当心面条吃到鼻子里！”
“咳！”，骆忆试图重新正色道：“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就是这起事件背后的策划者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让一个‘非知情者’也就是普通人去做这件事情呢？万一运送途中他因为好奇而打开了那个木头盒子呢？整件事不就功亏一篑了？”
顾一维没搭腔，继续安静地吃面。
“苗青的背景调查我也看了，幼年丧母，有一个妹妹叫苗欢，父亲在多年前也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这些看上去都没毛病，确实不像一个‘知情者。’”骆忆一条一条捋着。
突然想到一点：“老顾，那只断臂的主人你们有头绪了吗？这部分不是归你们刑侦负责嘛？”
顾一维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把嘴：“这事儿哪那么容易啊？光一个断臂，连指纹信息都没有，这不大海捞针吗？”
“那DNA信息还是能提取到的吧，怎么能算是大海捞针呢？总还是有些办法的。”骆忆淡道。
她有一丝没来由的感觉，关于这截断臂，顾一维似乎知道的要比自己多一些，显然他并不愿多透露出来。
“咱全国多少人啊？你以为DNA信息库的完善程度像你们血族齿痕信息库似的能一一对应上吗？死者手臂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冷冻过的，上面的很多信息还得需要派专人来进行提取，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把你自己的工作负责好就行。现在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些野生的家伙呢，敢来主动挑衅国家安全部门，真是欠收拾。”
骆忆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不过发现了一个细节，她想了想，凑近了些顾一维轻声问道：“老顾啊，我发现一个问题，你好像就默认了那条断臂的主人已经死了。”
顾一维身形僵了僵，歪头看了眼骆忆，忽然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都这样了，你还觉得这还能是个活人？”
“那不一定啊？只断一截手臂，也未必就致命吧。之前遇到的绑架案，断指断脚的也不是没收到过。”骆忆嗓音软软的向上挑，带着一种微妙的挑衅。
顾一维心下大窘，背后隐隐有了丝冒汗的感觉。
这女人不愧是血族，实在是敏锐，简直克他！
“算啦，反正这也不归我管，我就不乱问了，省得你背后冒汗，这天寒地冻出门容易受凉。”见好就收一向是她的优良品质。
顾一维：“……”
一大早被提进审讯室的苗青相当暴躁，胡子拉碴，整个人都透着股颓丧。
与骆忆和顾一维二人神清气爽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苗青，我们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占用太长时间，希望你能配合。”骆忆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审讯这件事她很擅长，这得归功于常年训练有素的心理素质和不会轻易上头的性格。
“你只有尽力配合，才可能尽快离开，关了这么些天，我想你应该明白怎样做会更明智。”说完，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急不躁。
顾一维在旁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貌似在说：哟，稳得住，不愧是你。
骆忆权当作没听见，她眼神虽犀利，表情却很柔和。
苗青盯着骆忆寻思了半天，没说话。骆忆也不急，于是两人就这样互看了好一会。
直到苗青终于再次开口道：“你们这地方的女警官都是这样的？”
顾一维闻言活动了下脖子，顺便拖了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下，随即手肘‘哐’的一声敲在眼前的桌面上：“苗青，是这样的，我们的时间也比较珍贵，所以能留给你的部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快速配合我们问询。那如果你不想配合呢？我也有办法让你配合，只是过程可能不会太愉快，也请你多见谅哈。”
苗青嗤了一声，完全不想搭理顾一维的威胁，转而道：“我配合呀，我当然会配合，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警官，我不配合她，岂不是傻子了？”
顾一维眯起眼睛刚想再动，就被骆忆一个眼神制止了：您要不先歇着，我来？
切~
“苗青，那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当时所运送的那个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苗青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道：“我当然不知道啊！知道了我怎么敢运这么个玩意儿到你们公安机关大门口啊？这不找死嘛？”
“请你务必想清楚再回答，在审讯室里所有的言论都必须保证是绝对真实的，这一点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骆忆转了一圈指尖的钢笔，轻轻点了两下桌面。
“警官，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大实话，请你们相信我。”
骆忆点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现在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吗？”
苗青愣了一下，眼神游移不定，看了看骆忆又转而看了看一旁的顾一维。
带着丝忌讳的表情，语气整个弱下来：“不是说，不是说，是个人手吗…？真他奶奶的瘆得慌…”
看到他的反应，二人对视了一下，顾一维给了她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继续试探。
“苗青，你现在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一截‘人类’断臂，但你知不知道这截断臂上面还有特殊之处呢？”她特意强调了‘人类’两个字。
“能有啥特殊之处呀？”苗青毛躁地薅了薅头发。
“有一个明显的齿痕。”骆忆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不欲错过任何信息。
“齿痕？”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牙齿印？“
骆忆点头。
苗青看着她，她也看着苗青，两人硬是愣愣地对看了好几秒…
直到苗青忍不住抹了把脸，把五官都挤变形了，才郁闷道：“美人警官，这……有个牙齿印就牙齿印呗，你们盯着我问，我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咬了这个倒霉催家伙的手臂吧？你们这不是为难我老苗嘛！”
骆忆：……
顾一维：……
罢了，先暂且忽略这茬。
“行，那第三个问题，能否形容一下你口中‘老板’的外貌特征，还有你们达成这起运送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问题好回答，我之前也早就交代过了。得，我就再讲一遍吧。”苗青面无表情道：“我是个跑车的嘛，整天就在大兴安岭那几条线上来回跑，送送货。完了就那天，好像是十一月初的那几天我记不清了，反正我经过一个离塔河不远的小镇子，叫瓦拉干。那儿正好有个休息站，我就下来喘口气，吃点东西顺便歇了会儿。然后那个人就主动找到我了，说是帮他送个小件儿，会先付我大头，送到后还会有人来付我尾款。我本来嫌麻烦不想理他的，结果人家给的确实不少，还是当场就给现金，那谁顶得住啊。我想了想，反正这两天也是要经过呼市的，倒不如就把这单私活顺便给做了吧，还能改善改善伙食。”
“那我问你，那个人的外貌你还有印象吗？”顾一维插话道。
“唉……”苗青叹了口气，“身形我是记得的，挺高大一个人，估计得有个一八零朝上。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看起来很年轻，二三十来岁的样子，气质也好，感觉不太像当地人。”
“脸呢？脸长什么样能形容得出吗？”
“就是这个脸看不见嘛…”苗青一急又开始薅起头发来，“我们这儿不是天寒地冻的嘛，那天风也大，大家基本上出门全头全脸都是一起招呼上的，只露俩眼睛在外头，你们让我咋描述？硬要描述，那我记得那双眼睛还挺好看的，跟老毛子似的眼窝挺深。还有么……这肯定是个男人没错，反正身形和说话声音至少都是，就这样没别的了。”
“除了这些，他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特征是你能够记住的？比如鞋子或者衣服样式的细节之类。”
苗青斜着眼睛想了想：“他那件外套吧……瞅着还挺时髦，总之不是像我这种整天干活儿的人爱穿的，有时能见到城里街上的小年轻会穿，就胸前有个圆圆的标牌儿那种。”
圆圆的标牌？
“颜色还记得吗？”骆忆追问道，同时快速掏出了手机。
“哎哟，我也没细看过，好像是红色的圈。”他挠挠头。
骆忆想了想，从手机上调出一张图片：“你看，是长这样的标牌吗？”
“是是是，就是这个没错儿！”苗青语气肯定。
加拿大鹅……？
骆忆默默看了一眼顾一维，点点头。
“除此之外，他当时身边有没有同伙？”
“不晓得，反正我是没看到。”
看来目前只能到这儿了。
……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却也没有感受到来自阳光格外热烈的馈赠。
然而今日没有雪，是个大晴天，是个天寒地冻的大晴天。
顾一维拉着骆忆随手找了个路边的羊肉面馆就进去了，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骆忆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大快朵颐的模样有点想笑，顾一维终归还是那个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生气了就骂，弄不明白就死命弄明白为止，若实在弄不明白，那便当它不存在的大男孩。
他的处世哲学，简单而直率。
在骆忆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活在当下的性子，有时让她相当羡慕。
“说说吧，什么想法？”骆忆一边盯着他碗里的葱花，一边随口问道。
“问我？”顾一维从面碗中抬头看她：“你一向比我更敏锐，如何？觉得这个苗青怎么样？”
又把重要问题抛给她？行吧……
“我感觉苗青的表现算得上是真实自然，说实话，的确不像是一个‘知情者’。”骆忆看着他平静道。
“但是？”顾某人立刻插了一句，表情相当欠揍。
“你又知道有‘但是’了？”骆忆白他一眼。
“难道没有吗？”
“有有有！闭上嘴吃你的面，再插话当心面条吃到鼻子里！”
“咳！”，骆忆试图重新正色道：“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就是这起事件背后的策划者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让一个‘非知情者’也就是普通人去做这件事情呢？万一运送途中他因为好奇而打开了那个木头盒子呢？整件事不就功亏一篑了？”
顾一维没搭腔，继续安静地吃面。
“苗青的背景调查我也看了，幼年丧母，有一个妹妹叫苗欢，父亲在多年前也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这些看上去都没毛病，确实不像一个‘知情者。’”骆忆一条一条捋着。
突然想到一点：“老顾，那只断臂的主人你们有头绪了吗？这部分不是归你们刑侦负责嘛？”
顾一维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把嘴：“这事儿哪那么容易啊？光一个断臂，连指纹信息都没有，这不大海捞针吗？”
“那DNA信息还是能提取到的吧，怎么能算是大海捞针呢？总还是有些办法的。”骆忆淡道。
她有一丝没来由的感觉，关于这截断臂，顾一维似乎知道的要比自己多一些，显然他并不愿多透露出来。
“咱全国多少人啊？你以为DNA信息库的完善程度像你们血族齿痕信息库似的能一一对应上吗？死者手臂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冷冻过的，上面的很多信息还得需要派专人来进行提取，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把你自己的工作负责好就行。现在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些野生的家伙呢，敢来主动挑衅国家安全部门，真是欠收拾。”
骆忆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不过发现了一个细节，她想了想，凑近了些顾一维轻声问道：“老顾啊，我发现一个问题，你好像就默认了那条断臂的主人已经死了。”
顾一维身形僵了僵，歪头看了眼骆忆，忽然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都这样了，你还觉得这还能是个活人？”
“那不一定啊？只断一截手臂，也未必就致命吧。之前遇到的绑架案，断指断脚的也不是没收到过。”骆忆嗓音软软的向上挑，带着一种微妙的挑衅。
顾一维心下大窘，背后隐隐有了丝冒汗的感觉。
这女人不愧是血族，实在是敏锐，简直克他！
“算啦，反正这也不归我管，我就不乱问了，省得你背后冒汗，这天寒地冻出门容易受凉。”见好就收一向是她的优良品质。
顾一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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