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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番外)一梦十年 (六)

    窥探一个人内心的最好方式。

    就是安排一场以假乱真的梦境。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晚上睡觉的时候,往往一个梦结束了,也依然还是继续睡着,或者不知不觉进入了下一个梦里。

    这个梦,在没有任何惊慌难过的催化前提下,梦一结束,人就突然醒来,梦里的一切记忆都还是热乎乎的,记忆都还来不及被现实抹去,无比清晰。

    初入梦里面,一群同学,围着户外的草坪,聚在一起玩。

    三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中间还点了一堆篝火。

    梦境不会给人过多的清醒,去分析每一个画面。

    贺少庆很快就融入了梦境塑造的情景之中。

    她没有去仔细看,这里的同学都是谁,也不关系认识不认识,快速扫一眼过去,只有一个念头。

    同学里面没有林暮年,他不来了吗?还是又迟到了?

    贺少庆有些心急,想走回去叫上林暮年来参加聚会。

    走着正好经过自己家门,之前的老房子,看见妈正在家门口。

    远处的场景并不十分清晰,贺少庆又不想走远,总感觉走远了,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站在自家门口,犹犹豫豫,不敢喊出林暮年的名字。

    有趣的是,她之所以不敢喊林暮年的名字,是怕自己在做梦都在喊林暮年的名字......

    身在梦里的她,竟然也没有觉得,这奇怪的思路有什么问题。

    毕竟,就像之前说的,梦境留给人的理智和清醒并不多。

    就在她无可奈何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

    等那人呼哧一下子,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林暮年!

    那一刻,贺少庆心中欢喜极了。

    就默默跟在林暮年身后,一起往同学们聚会的方向走。

    到了草地,贺少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群同学围了两桌,在玩游戏。

    两人也参与其中,分别坐在两桌。

    贺少庆不敢抬头多看林暮年,怕被别人发现她的举动。

    但是大家好像又有所察觉了,最后谨慎的连看都不敢看林暮年了。

    有个同学突然问贺少庆,她现在是坐在谁的对面。

    贺少庆看了眼对面桌正对着自己的林暮年,特意将凳子挪动开,以免太明显。

    又冒出个同学,不知怎么非要让贺少庆拨打电话。

    贺少庆不敢打,怕打过去会是林暮年的电话。

    毫无逻辑的剧情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留着这份坚持。

    她还没拨打,手里的电话却突然想起来了。

    贺少庆看了一眼,虚惊一场,原来只是妈妈找她。

    说有人来家里找她拿书。

    贺少庆挂了电话,感觉还没走几步,就到家了,拿了书给别人后,发现墙上有许多云南酸角果。

    想着带些回去分给同学们,就装了一袋子。

    等她回到同学聚会的地方,拿出袋子时,里面装进去的酸角果,拿出来变成了玉米,贺少庆怀疑了下,但并不影响梦境继续发展。

    贺少庆拿着一袋子玉米,还专门问了句,“大家吃玉米吗?我肚子都饿了,大家吃个玉米填下肚子吧。”

    贺少庆先分给了林暮年一根,然后一人一根,分下去,发现同学太多了。

    手里还剩最后一根玉米。

    林暮年突然开口,“最后一根,你自己留着吃吧。”

    贺少庆笑了笑,“没事,分给大家,我再回家看看还有没有。”

    将手中最后一根玉米分了同学。

    大家都停下来玩游戏了,也并没有看见有人啃玉米,就像刚才分了个空气......

    草地后面,突然多了座房子。

    林暮年站起来,朝房子走去,还回头看了眼贺少庆,“走吧,一起进去。”

    贺少庆有些犹豫,这突然冒出来的房子,就像临时搭建的剧场一样,有点生硬想将人往下一个梦境里面推去。

    一个同学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跟在林暮年后面,往屋子走去。

    贺少庆也不再迟疑,跟了过去。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起来,往房子里走。

    林暮年站在门口,让同学们先进去,耐心的等着贺少庆过来。

    “走吧。”

    “嗯。”

    林暮年走在前面,贺少庆跟在身后。

    走近屋子,其它的同学都不知道哪去了,只有最开始进来的那个同学还在,屋里有一扇门,打开那扇门,三人发现了一台机器。

    三人便站在机器上面,手扶着机器两边,机器自动缓缓往下降。

    就像一台升降机。

    不同的是,脚下的机器一边缓缓往下降,头顶上缓缓出现个盖子。

    那盖子往下落的间隙,升降机里也发生了变化,分成了三个空间。

    就像是三个铁笼一样,将三人分开困住。

    升降机一边下降,上面的盖子一边挤压他们头顶上方的空间,逐步逼近,以至于他们三个最后只能慢慢弯下腰。

    贺少庆仔细一望,头上还是有两层盖子!

    身边突然有人问。

    “你难受吗?”

    贺少庆毫不犹豫回答,“难受!”

    那声音继续问,“以前难受还是现在难受?”

    贺少庆被这盖子压迫着,没了耐心,直接回答道,“不用再问了,现在难受。”

    没有人再问了。

    头顶下降的盖子也变慢了。

    空间被挤压到一定的程度,突然右边落下来一把钥匙和一把锁。

    刚才还是一把锁,靠近眼前又变成了三把锁,从大到小不一样。

    林暮年困在贺少庆前面的囚笼里,他伸手拿了最大的锁。

    贺少庆拿了中间的锁,顺捞走了一把钥匙。

    摸到钥匙一看,心下却觉得自己手里的钥匙,是可以打开林暮年的锁,试了一下,真的打开了。

    林暮年走出来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有种莫名的淡定和从容。

    贺少庆困在中间,后面是另一位同学。

    她心下正想着自己的钥匙应该也是在后面那个人手里。

    林暮年走到她的囚笼前,伸手往贺少庆的笼中一模,直接找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了贺少庆的锁。

    原来这是一个答题游戏。

    别人的钥匙在下一个人手里。

    而贺少庆的钥匙,却在她自己的笼子里。

    还没等贺少庆明白过来。

    随着林暮年扭动钥匙,打开门锁的那一刻,贺少庆还没来得及走出囚笼,就突然睁开眼睛,清醒了。

    翻看了下床头柜的手机,才凌晨四点多。

    这场梦,醒的莫名其妙......

    不是被尿憋醒,也没有在梦里受到突然的刺激。

    只是在开锁的那一刻,多了一份清醒,多了一份理智,开始分析梦境......

    就被梦境直接甩出来了......

    一场梦下来,尤其是看不见任何人,却听见空中问出的那两个问题的时候。

    贺少庆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像是有人在窥探她的内心,而特意安排的一场梦。

    而当她开始觉察并有所思索的时候。

    梦境戛然而止。

    不让她在梦里多逗留片刻。

    以至于在还没该醒的时辰,提前就醒来了。

    不是那种懵懵懂懂的大梦初醒状态。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仿佛还保留着敏锐的思考状态,双目炯炯有神,精神抖擞的盯着黑夜,要是她也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穿梦境了。

    仔细回想。

    问出梦里那样的问题。

    更像是内心深处的独白。

    生活就是这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一个人在碌碌无为的生活里累极了,又极力不想承认自己累了半天,依然碌碌无为。

    潜意识里的那个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都忍不住从心底深处冒出来,潜入梦境里,只为了问一句。

    你难受吗?

    为了逼迫自己认清承认现实,还加问了一句。

    以前难受还是现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