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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蒋家灭门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外面泥泞纵横的石板路竟然没让马车感受到一丝的颠簸,里面香气缭绕,是她最喜欢的冷木松香。

    沈沥洲走在马车的一侧,时不时的抬头看她,眼底含着担忧,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他把她带出来以后,她的脸上就没再有什么表情了,就这样呆呆的,面无表情的坐着,她手里的那杯热茶也失去了温度,变得有些凉了。

    刚刚斩杀土匪头目的脑袋,苏家军就赶来支援,他们会出现在这儿,有些不合情理,但又在意料之中,也是在那一刻,沈沥洲明白了她以后的处境。

    蒋家的失败已经注定,连唯一有仰仗,可以放手一搏的苏家也在那个时候倒向了皇帝那边,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皇帝安排苏家军来助他剿匪,名义上是助,实际上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些土匪有多残暴,轩辕辰景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最后有活着回去的苏家军,也会被夺权,贬为庶人。

    他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走向了先皇的老路。

    沈沥洲闭了闭眼,把这些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急忙去土匪窝里寻找姜灵珺的身影,他十分担心没有自保能力的她。

    “伏云寨”上下都被他找遍了,终于在那个巨大的坑洞前找到了她,还看到了另外的身影。

    姜灵珺从他身边退开,那人好像顿了一下,随后举起双手,又狠狠的砸了下去,拼命的锤着地,他的两只手全是血,看起来就些可怕。

    姜灵珺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他提剑就冲了过去,姜灵珺似有所感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他飞过来的身影,方向只是跪在地上捶地的杜江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挡了过去。

    剑从她的耳边滑过,一阵剑风,割断了她的耳发。

    “你疯了吗!”收回剑,沈沥洲还有些后怕,顿时就气上心头,“你是不是傻了,如果刚刚我没能及时收剑怎么办?”

    他把双月剑扔到地上,刚刚的场景还让他心有余悸,一伸手就把她捞到了怀里,紧紧的禁锢着,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你真是……”他终究舍不得说重话了,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吓到了吧,对不起。”他道歉,一声声的,没有丝毫间歇。

    “佑之。”他抱得虽然紧,但还是能让她自由的呼吸,没有那种窒息感。

    跪在地上,差点被割头的杜江月愣住了:“……”

    捶地的动作也呆住了,看着那个抱着他们,呃……将军的人,怎么越看越像那无恶不作的郡王爷呢?

    他迷茫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山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火光四起的山寨,心里更加悲凉,“伏云寨没了。”

    “江……”姜灵珺连忙把他推开,看见那男人往后面退的动作,瞳孔一缩,连忙喊道,“你回来啊杜江月,你别做傻事。”

    殊不知,这个名字也让沈沥洲脸色微变。

    杜江月,好熟悉的名字。

    杜江月看着她,一步一步退到了坑洞旁边,用口型无声喊道,“将军。”

    这声将军,道尽了他的一生。

    “我真怀念,二十年前的日子。”

    “杜江月!”

    “不要!”

    男人的身形一跃而下,张开双手,头朝着地而下,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

    他痛苦而憋屈的一生。

    “将军啊,珍重!”

    山高路远,海阔天空,少年,珍重了!

    ——

    马车走过一段路后,姜灵珺突然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看着沈沥洲,很平静的看着他,“我们要去哪?”

    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京城,而是一条不知名的路。

    “禹州。”沈沥洲抬了抬头,眼含担忧,“阿珺。”

    “我要回去。”她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来,但她的状态看起来一点也不平静。

    沈沥洲不知道刚刚那人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合上书,他道,“阿珺,我们不回去了。”

    他说的是我们,姜灵珺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这个用词,重复道,“我说了,我要回去。”

    她和他对坐着,彼此身上散发着不可比抗的气势,谁也不肯服输。

    最后,还是沈沥洲先败下阵来,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抽痛,轻轻的哄着她,“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你不是说你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吗?以后我带你去……”

    “沈沥洲,”她冷冷打断他,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你告诉我,轩辕辰景是不是对蒋家动手了?”

    不用沈沥洲回答,她都已经猜到了,冷笑一声,语气讽刺,“呵,不愧是那个人的孩子,骨子里就流着暴戾的血液。”

    “怪我,妄图感化他。”她自嘲的笑了笑,“那你告诉我,蒋家人的下场。”

    沈沥洲抿了抿唇,打量着她的神情,看着她脸色说话,但凡她挑一下眉,或者是皱一下眉,他就立马不说了。

    “蒋成安夫妇和蒋沂河几兄弟在午门斩首。”

    姜灵珺的手忍不住捏了一下,但她极力控制着,“蒋懿呢?”

    “还有我呢?”她抬起头,眼里满是嘲意,“他打算再杀我一次对吗?”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沈沥洲的心,他心疼的喊了一声,“阿珺。”

    “蒋懿我让人把他送了出去,但他,”他偏过头,不太敢看她眼里的失望,尽管那眼神不是对着他的,“他去看了蒋家人的斩首现场。”

    一个从小被蒋成安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没有受过什么人间疾苦,却在成年的那一天看到了双亲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他会崩溃是人之常情。

    但他最怕的,是姜灵珺会疯。

    “那然后呢?”姜灵珺追问道,“出了这样的事,蒋懿一定会去找轩辕辰景报仇的。”

    他虽然是个娇贵的小少爷,但心里的怨恨可能会让他做出错事来。

    先不说他能不能杀了他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单是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就不能靠近那个人。

    姜灵珺放在案上的手捏成了拳头,手上缠绕的那一圈白布沁出了斑斑血迹。

    “你……”沈沥洲眼尖看见了,下意识的把她的手握住了,心疼的看着她的手,“疼不疼?”

    她皱眉,不太懂他这个动作的含义,收回手,“我要回宫。”

    “我不会同意的。”在这个问题上,沈沥洲也不会退让半分。

    “好。”姜灵珺点头,“那你回去。”

    “什么?”沈沥洲有一瞬的错愕,但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

    “我猜,你被他贬了对吧。”姜灵珺嗤笑一声,“有意思,活了这么多年,哀家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毛小子手里吃亏。”

    她气场全开,身上的威严有一瞬间是直逼沈沥洲而去,棋盘被打翻,连累了周围的茶杯,朝着书的方向而去,茶水直接打湿了他的书。

    但他浑然不在意,只关心她,“没事吧?”

    “佑之啊。”她看着他笑,少女明目皓齿,弯弯的眼睛像只狡黠的狐狸,笑得那样明媚,话却有些刻薄了,“我竟不知道,你会这么天真?”

    “离开京城,你以为那孩子不会派人追杀你吗?”她笑了,揉了揉眉心,笑得有些无奈,“以前我不信,心里总觉得那孩子不坏的,他做出来的事只是一时间的糊涂罢了。”

    她撑着头,在沈沥洲没有丝毫疑惑的眼神中,了然一笑,“你应该也猜到了吧,或者是,这一次是他故意贬你的。”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禹州城里有什么,自然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了。

    沈沥洲神色一凝,看着她,一向淡然的脸色,竟然有一丝的狼狈,堪堪躲过她看透一切的眼神,“我……”

    姜灵珺伸手打断他的话,直言不讳道,“禹州,肯定有你和他想要的东西,对不对?让我猜猜,你是去找什么的?”

    “阿珺……”他迫切的想要打断她,但没用,她已经都知道了。

    “能让一国之君都在乎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吧?”

    她又笑了,笑得更加讽刺,“是云起军的作战图对不对?”

    “轩辕溟毁了云起军,又舍不得毁掉云起军的布置图,所以他想找回那个东西,建立起新的云起军。”

    她一掌拍断案几,木质的案几瞬间断裂,姜灵珺掌心运气,一掌将棋盘打出,“有我在,绝对不可能!”

    棋盘从车窗飞出去,砸在树干上,珠玉做的棋盘立马四分五裂。

    她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滔天恨意。

    赶马的墨风吓得额头一跳,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倒吸一口气。

    这蒋家小姐,这么刚的吗?

    而他眼里这么刚的蒋小姐,坐在他家主子面前,脸色的怒气隐隐不灭,垂在一侧的手死捏着已经沁出了血,沈沥洲连忙抓起她的手,也不管她的反抗,第一次有些强硬的拽着她,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放开!”姜灵珺反抗的有些激烈,但她的力气却远不及常年练功的沈沥洲,自然被他拽的死紧,甩不开。

    “停车!”恰巧路过一个驿站,赶马车的墨风立马拉紧了缰绳,问候的话还没出声,沈沥洲已经抱起姜灵珺跳出了马车,嘴里吩咐道,:“去找大夫。”

    墨风:“……”

    他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职责了,到底是杀手还是跑腿的了。

    不过不让他犹豫多久,前面一个巴掌声吓到了他,他都不敢回头,生怕郡王杀了他泄愤,只能快马加鞭的去找大夫。

    离开前夕,他还听到了沈沥洲哄她的声音,“抱歉,是我的错。”

    “手打痛了吧,换样东西打。”

    耳力极佳的墨风听到这话,脚底一滑,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

    谁能告诉他,里面那个说话卑微的男人是谁?

    郡王是被人给夺舍了吗?

    一刀咔嚓了她这才符合他们郡王的性格啊。

    墨风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然后加快脚步去寻找大夫,蒋小姐会不会被咔嚓他不知道,但他速度不够快的话,一定会被咔嚓的!

    一刻钟后——

    墨风马不停蹄的拽着人家大夫的衣领,连楼梯都是几阶几阶的跨了上去,一点也不带停留的。

    叩门,里面传来一阵威严的嗓音,他低着眉把身边的人带了进去,里面的场景如何他一点都不敢多看。

    “慢了。”沈沥洲没有感情的嗓音响起。

    墨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忐忑的跪下认罪,“属下知错。”

    一边的姜灵珺咳了一声,对他奴役下属的行为很是不满,“过了。”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咳了一声。

    听到她咳得声音沈沥洲立马就紧张了,连墨风的罪也不问了,直接摆了摆手让他离开,然后招那大夫上前。

    被拽上来的老者本是极其不愿意的,就冲刚刚那小子的行为,就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哪有人求救还生拉硬拽的啊。

    老者本就是一个医术高,自身也有些傲气的资本在,而他在心情不虞的情况下,自然摆起了谱,“老夫救不了。”双手一甩,动作也有些傲然。

    姜灵珺皱眉,连她都不太舒服的模样,更别说是沈沥洲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怕死的人呢。

    双月出鞘,直接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衣服,沈沥洲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你确定?”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不救的,如果不是姜灵珺的情况危急,他还真像一剑杀了他。

    老者在他充满杀意的眼神中咽了口唾沫,剑锋刚刚就从他的脖子边走过,现在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触意。

    “佑之。”姜灵珺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妥。

    出行在外,加上她现在的特殊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引起别人的注意。

    制止了沈沥洲,她又看向老者,上下一打量,老人的脸上也没刻意的掩饰不满,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衫显得他傲骨一身。

    “那老先生想要如何?”姜灵珺问,语气还算平淡,没有沈沥洲那样刺冷。

    沈沥洲看向她,在她摇头的示意中没有说话,收回了双月。

    失去了随时可能会致命的武器,老者的神情一下就放松了,看了看姜灵珺,瞧她身上还算华贵的布料,沈沥洲他不敢看,但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的心里大概也有了底。

    双手一揣,高傲的模样就竖起来了,“也不是救不了,只要你付得起老夫的诊金,老夫倒可以一试。”

    “老先生要多少?”她拦住快要发作的沈沥洲,笑意晏晏,只是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三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