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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憨人归明主,双姝遭恶人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国虽有令,庶民所居房舍,不过三间五架,但房屋从屋,虽十所、二十所,随所宜盖。岳天峰圈地极大,除去盖房,尚有余地可垦荒开地。

    这一日,岳天峰喊上四喜胜男出门散心,顺便去新房址查验施工进度,韩福无事也跟随而去。

    新房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岳天峰银钱丰富并不吝啬,韩成也学了个十足。村中青壮劳力被雇佣了大半,又请得城中能工巧匠施工。

    韩成得了岳天峰吩咐,不得对雇工苛刻,一来韩成仁厚,二来岳家工钱丰厚,所有雇工皆尽心而为。

    韩成确是能人,院内房屋定位统皆其一手操办,何处当大,何处当小,何处有路,何处有景,何处有树,何处有草,布置得体,岳天峰一行看后赞不绝口。

    想来再有月余便可完工。

    转得个把时辰,不觉已自中午,院内开饭,白面馒头和大锅炖菜,岳天峰看后还觉满意。

    且不说工钱丰厚,单这一天两顿的白面馒头又岂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岳家雇工以本村人优先,这让外村人皆狂叹不止。

    岳天峰见胜男面有尴尬之色,想来是因这些雇工袒胸露背粗俗谈吐所致,遂转身欲带二人离开此地。

    正行间,还未出得大院,听得院中忽起争吵之声,循声望去,却是一大个子被几人围在当中,

    “那是谁?”岳天峰问道。

    “石磨,咱们村里的傻人,今年应该有十八岁了,五岁时父母双双去世,村里看他可怜,东家一顿西家一顿把他养大,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一准到场,帮着忙活,不要工钱,管饭就行。”韩福说道。

    “嗯,有意思,大成你去看看何事争吵。”

    韩成过去止住众人,问过话后挥手遣散众人。

    “石磨抢了别人的馒头吃,众人愤怒,因此呱噪。”韩成回话道。

    “食物不够?”

    “本是够的,想来今天石磨干得多,想多吃些。”

    “此人瞧着却也憨厚,可有劣迹?”

    “何止憨厚,他是傻人,吃着百家饭长大,但还识得人和物什,村里人都给过他吃食,这是活命之恩,没忘。村里有大事小情他抢着帮忙,同龄的孩子骂他傻他也不计较,打他两下他憨憨一笑,他生得高大威猛、皮糙肉厚,也不觉得疼。只是这么大的身板需要的吃食便多,平常并无人愿意雇佣傻人,是以石磨能添饱肚子的日子并不多。”

    “你这庄子交工后,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嗯,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韩成过去把石磨拽了过来。

    待得石磨近至身前,岳天峰仰头张望,但见石磨身材魁梧,奇骨贯顶,岳天峰边看边点着头。

    “嗯,此人是你们村的守村人。”

    “守村人?”韩福不解地问道。

    “前世乃大凶之人,因死前觉悟,自愿来世三魂去一,七魄去二,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大多五弊三缺。”

    “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指钱、命、权。”岳天峰又道。

    “难怪,这小子任由本村人欺负,外村人却不行,也不知在哪里学了几样招式,寻常人近身不得,已打伤好几人了。”

    “呵呵,有意思,石磨,与我做个随从如何?”

    “少爷,你可想好了,这小子是个傻人。”韩成提醒道。

    “无妨,我自会教导他。”

    石磨低下头瞪着岳天峰。

    “管饭吗?”石磨的声音很大。

    “管够啊!”岳天峰哈哈大笑着回答。

    又过月余,新宅落成,较城中老宅大出五倍有余,屋虽民屋,恰筑得格外精雅,几处院子连在一起,各有小门勾通,又各有大门通向院外,院子一侧围出花园,中有一池,引来河水注入池中,池中架有虹梁藉通往来。园中又筑有亭台,满值喜树名花异卉,煞是好看。

    除前院大门余皆不开,众人从前院大门欣喜而入,岳天峰安排了众人房间,那后院特意留给刘胜男居住。

    又委托韩成寻了几个可靠之人做了仆役和丫环,自此韩成正式成了岳家的管家,韩福则被安排管了岳家的财库。

    又越数日,岳天峰带四喜入城。

    “公子,前面有人阻路。”四喜停住骡车回头说道。

    “何人阻路?”

    “不知,不像阻我们的。”

    岳天峰掀帘望去,见有三男二女阻在路中,二女徒步,三男骑马。

    但见二女一穿白衣一穿红衣,身材高挑,各背包袱,脸上蒙有轻纱,却是看不出面容。

    三男各骑马匹,一男马脸,一男方脸,一男三角脸,皆三十岁上下,三人异状,统是丑陋。

    五人正在争执,但见三男脸色轻佻,二女愤慨满面,虽听不清说的什么,但见此景定不是什么好事。

    “再不走开,休怪我剑下无情。”

    红衣女子声音忽高,岳天峰二人听得真切。

    “停在此地,休要向前。”岳天峰叮嘱四喜道。

    两女丢下包袱,红衣者擎出双短剑,白衣者撒出长鞭,三男见状翻身下马,各执兵刃上前。

    马脸男执铁棍,方脸男执铁叉,另一男子执双刀,围住二女动起手来。

    红衣女子敌住双刀,白衣女子以一鞭之长敌出其余二人,五人插招换式斗得尘土飞扬好不热闹。

    终是女子力短,双拳难敌四手,那三男又生得高大威猛,二女支撑盏茶功夫,竟香汗淋漓手忙脚乱起来。

    使铁叉之人忽地用叉尖缠住软鞭,使铁棍之人却猛地转身一棍向红衣女子头顶扫去,红衣女子正力敌双刀,一棍扫来无睱避开,只得用力荡开双刀,使得一个涮腰将将躲过铁棍。

    铁棍扫过,执棍之人却不追击,急唤其余二人。

    “老二,老八,住手。”

    其余二人飞身撤开。

    “老二,老八,这女子是丑陋之人,我等还与她争个什么,不如进城去寻快活。”

    红衣女子闻听,伸手竟向脸上去摸,只是轻纱已落,一只手竟摸了个空,原来那一棍扫过竟将她遮面轻纱带飞,她涮腰而起后竟没查觉。

    众人皆望向红衣女子,岳天峰二人竟也看得真切,那女子脸上有块红记,从眼下开始,竟遮了半个左脸去,那红记竟是一团丘疹,边缘锯齿狼牙、此起彼伏,让人看了混身一寒。

    白衣女子抢步上前拾起面纱,欲蒙住红衣女子面容。

    “杀了你。”红衣女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扑向马脸男。

    双剑齐出,竟是不管不顾两败俱伤的招式。

    “为此丑女拼命,却是不值。”

    马脸男用力荡开双剑说道。

    “老二,老八,我先去也。”

    说话间飞身上马,向城中疾驰而去。

    其余二人也不答话,各抢马匹抽身而走。

    红衣女子追赶不上,掷剑于地,大声痛哭。

    白衣女子上前劝慰,与其蒙上面纱,转身时竟见岳天峰二人正远远的瞧着二人。

    红衣女子拾起双剑,抢步过来,一剑竟向岳天峰刺来。

    岳天峰身子一缩躲过,这一剑竟刺在骡车上。

    “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刺我?”岳天峰忙问。

    “看见我面容者必死。”红衣女子用力拨出短剑。

    “难道看见你面容者都得去死?”

    “都得死。”

    “那三人你为何不去追赶杀死,却与我这书生为难。”

    白衣女子赶过阻住红衣女子。

    “哼,不杀死你也挖了你双眼去。”

    “挖了我双眼去我便不知?我有嘴去说,我有手去写,总要教别人知晓你是何等之人。”

    岳天峰恼她不问青红皂白地刺自己,嘴中发狠地说着。

    “你……”,红衣女子一时语咽。

    “割了舌头,斫去双手,刺瞎双眼,不杀死你便是。”

    嘴中发狠,手却停了下来,却看见攥着拳头怒目而视自己的四喜。

    “你发下誓来,不将此事说将出去,我便饶你。”

    岳天峰摇摇头。

    “你宁死也要说出去?”

    “非也,我的意思是可惜了这绝世容颜。”

    “你说什么?”

    “你容貌不恶,只是碍于有红记遮掩。”

    “你还要取笑于我?”红衣女子扬起短剑。

    “非也,是我有方法可治。”

    “当真?”二女对视一眼,齐声发问。

    岳天峰见红衣女子举止泼辣,却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又见白衣女子温文尔雅,遂有相助之心。

    “当真。我与你治好,你便如何报答?”

    “君子施恩,当不图报。”

    “我非君子,最喜图报。”岳天峰笑着说道。

    “我二人因面生丑陋,已覆面二十余载,本待老死山中,奈何师傅强令下山,每遇郎中大夫,便问此症,却无人治得,今遇公子言能治此症,心下窃喜,丹云鲁莽,望公子休要介怀,还请公子施以援手,我二人感恩不尽。”

    那白衣女子见岳天峰打趣,却也不似做伪,这才款款施礼温婉说道。

    岳天峰见此女不似彼女蛮横,是以收起顽痞之心,正色说道:

    “可随我回庄子,待我配齐药物,再为二位施为。”

    四人转向回庄,一路上岳天峰与那红衣女子搭话,两人聊得投契,混然忘了刚才发生之事。

    原来红衣女子名为丹云,白衣女子名为浮月,两人双生,自幼遭弃,被寻友到此的一位道姑所救,抚养长大并传授武艺,因言二人尘缘不净,只收为俗家弟子,并让二人下山历练,了结尘缘。

    二人艺成出山云游,行至此地,欲寻自己身世,还未入城,路遇那三个恶男,出言调戏,因此争斗,那三个恶男,却不知来历。

    回到庄子,引二女进入后宅,托胜男安排食宿。

    丹云性急,晚饭后寻了岳天峰便要他医治。

    “明日待我仔细瞧过,再与你配药医治。”

    打发了丹云,岳天峰略微思索药方,此症虽难,却也不是不能治愈。

    次日,仔细看了丹云面部那团丘疹症状,又把了把脉,心里有了数。

    着四喜进城买药,自己又去河边野林中寻了半日。吃过午饭,自己配了剂量,让四喜捣个粉碎用陈醋和成糊状。

    与丹云敷在脸上,用布缠好。

    “这药很清凉啊,都配了什么?”

    “嗯,此药有毒,贴肉会麻痒,加了冰片可缓解此症。其余你休要问,你知晓便不会要我医治了。”

    丹云听罢,知晓中药里有许多稀奇古怪之物,怕自己听后会恶心之极,这才闭口不言。

    岳天峰说完,又取了丸药,告知丹云内服方法。

    “一日两遍,如此内服外敷,大约半月左右,红记可退。”

    并与丹云说了禁忌之事。

    过了两三日,红记变浅,又过得四五日,丘疹已消,待到半月期至洗去药物之时,丹云面部肤色统一,已复如常人般,丹云喜不自胜。

    “你师傅是哪位名医?我二人一路到此,途中问遍名医郎中,从未遇到能治此症之人。”

    “小道而已,我师傅也不是什么名医,只是普通郎中,在江湖中并未有名。”

    丹云撇撇嘴,自是不信。

    “麻烦公子再配些药来。”丹云扭捏地说道。

    “你病已好,还要药来做什么?”

    “我恢复如常,浮月却也要医治。”回手摘下浮月脸上面纱。

    岳天峰抬眼观瞧,原来浮月脸上也有一块红记,却是在左脸,与丹云原先之状一般无二。

    岳天峰略一思索便即明白,想是自己与二女素昧平生,冒然出手医治,她二人怕中了什么圈套,遂丹云试药,浮月留手。

    岳天峰见浮月垂头不语,也不说破,吩咐四喜再去做半月之份,送与浮月。

    二女谢过,也不多言。

    又等得半月,浮月摘去面纱,与丹云同去拜谢岳天峰。

    二人在面前一站,仔细瞧着,眉不画而翠,唇不脂而红,颜不粉而白,发不膏而黑,秀骨天成,长短合度,除衣服颜色,宛如一人。一个恬静如水,一个张扬似火,虽粗衣布履,却也如画中仙子一般。

    “公子大恩,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不用报答,不知二位可有打算?”

    二女对望一眼,浮月说道。

    “我二人奉师命下山历练,到此地欲寻我二人身世,可在此地停留一月左右,如寻不到,便要去往他处了。”

    “既然如此,二位姑娘不妨在这一月间于此居住,此间大,住着方便些,另外此城我熟悉,左右无事也可与二位同去打探,二位意下如何?”

    岳天峰见此二女不似阔绰之人,是以委婉相留。

    丹云抚掌应允,浮月却似难言,以指捅了捅丹云。

    “没事,岳公子财大气粗,既然相留,自然无妨,是吗?岳公子。”

    “无妨。”

    浮月奈何岳天峰盛情难却,二女只得留住,岳天峰又寻了裁缝做了几套新衣送与二女,二女更似出尘仙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