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后的防线
“太阳还没下山呢，这九界办的前台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难不成今天又是利西值班？”沧歌拿起桌子上的铃铛摇了又摇，却只是飞了自己一鼻子的灰尘。
“沧歌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小爷只是去了一个厕所而已，我今天可是一点钟就起来了好不好？”利西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顺便伸了个大懒腰。“起太早了，就是困。”
长野看着面前这个四只翅膀的小堕天使，觉得他还是满可爱的，这么勤奋的工作一点也没有傲慢的样子，问道：“早上一点？”没想到利西只是翻了个白眼儿，用万分不屑的语气回应了“当然是下午。”
“……”长野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
“所以，你又来干什么？又要一百个通行证？”利西大摇大摆的坐上老板椅，双手放在头后，抬起脚架在桌子上。他来到这的第一天就看见沧歌管达万要了一百个通行证，而后者竟然真的给他了！不过相比那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已然成为老油条的利西觉得现在无论沧歌提出什么要求来他都可以平心静气的直视了。
“我看你们这通行证也没什么用么，八百年没有人申请过的样子。”扫了一眼同样布满尘土的登记册，沧歌摇摇头。“你们老大说了，五月初要在九界办开会，商讨九界贸易的合作事项，你着手准备一下。”
“啥？！”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是如何打算平心静气的，利西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怎么可能会参与神组织的九界贸易？！”一激动连翅膀都弹了出来，好大的气浪掀翻了满屋的东西。
“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是心怀天下的君主，当然不会因为自己和神的矛盾就损害魔界的利益。”对症下药，这是沧歌的强项。
利西眼珠一转，坐回刚刚被掀翻的椅子腿上，“你说得很有道理，哎，谁让我们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如此完美大度胸襟宽广呢╮(╯▽╰)╭”
“行了利西，对沧歌你最好还是客气点，他跟你们老大关系很好的，你对他好点改天让他要个签名给你。”达万也终于穿着妥当走上前台来，九界办终究还是他说了算的。而他身边的天使卡尔仍然是忽视了利西那个脑残粉，只是对着沧歌点了点头。
沧歌也微笑着点头回应卡尔，虽然他并不喜欢天使，但是毕竟这次天界算是雇主，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一个转头的功夫，利西却已经从椅子上跳过来，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笔挺的站在自己身边行了个魔界的军礼，“沧歌大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签名照要风衣款的，战袍款的，最好再来个展开羽翼的嘿嘿嘿。”
长野觉得这家伙变脸太快，一百个不满意，刚想怼他几句，不曾想沧歌竟然满脸笑容的欣然接受了！还宠溺的揉了揉利西的脑袋！一直被独宠的小狐狸立刻就不满意了：“你对魔界的人还真是好。”这一句话，隔着五米都闻得到醋味儿。
“当然咯，路西法的小弟们就是我的小弟，罩定了。”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偏颇的样子，自称中立于九界的沧歌其实明摆着就是向着神的对立面的。只是不知，到底为什么又要和神合作。
“我说沧歌，你说准备会议，不会到现在连议程安排都没出来吧？”眼看着利西小狼狗一样冲着沧歌摇翅膀，达万不得不再一次承认沧歌的手段高明。九界办这九个代表，其实就只有利西小孩子脾气，不好用讲理搞定而已。
“要什么议程安排？又不用你们出会议主持，九界界主九个位子，圆桌排齐不分主次，你摆好椅子不就得了？”沧歌不以为然。
“那具体的九界贸易条例呢？这玩意都没有拿什么开会？”达万不懂，既然要谈判，当然要有基础的框架和准则吧？
“那是米迦勒应该操心的事儿，你着什么急？”
“米迦勒……殿下，不是因为违逆神意被贬到人界吃苦去了？”这事儿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既然途经了九界办，达万还是清楚的。
沧歌则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能让他在人界继续浪了，赶紧回去工作才是。”
达万恨不得拿出三只手指来表达自己的尴尬了，“神要他历劫五十年，这时候不到，你想怎么让他回去……”他承认沧歌很厉害，所以厉害的人眼里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把他杀了，他就回去了。”沧歌甩甩刘海儿，露出一个万分邪气的笑。
人界，中州皇城。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恶灵，浩浩荡荡的闯了异者联盟的皇城。新的人帝刚刚即位还在昏迷，留守帝都的四大皇家护卫率领两个联盟亲卫队死死抵抗。因为联盟皇城的背后，就是人界的入口。
这一批恶灵和以往流落人间的恶灵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有组织有实力，似乎还有残存的智慧。三大凶兽逃走之后，这个世界立刻混乱了不少。无数的邪恶体流窜人界，类似想进入人界的恶灵团体已经是第四波。
而且数量是以往的十倍。
两百人的亲卫队，对抗数以万计的恶灵。就算紧急召回了埃米尔这样的皇家护卫，也是杯水车薪。
又一次砍碎面前的恶灵，埃米尔再也站不住，那让妖兽闻风丧胆的灵剑拄在地上，只能担起拐棍的作用。他剧烈的喘息着，视野有些模糊，刚刚从埃及奋战数日赶回，又从傍晚战斗至凌晨，他的力气早已透支，身上数十道伤口，剑下已是数千亡灵。
但是敌人仍然多的望不到边界。
他是顶级的近战先锋，剑术的天赋在人界千年未得一见。他五岁就可以在一秒之内挥出三剑，九岁就已经在异能者剑术大赛中夺得包括成人组在内的联盟总冠军。十六岁他成为十二皇家护卫之一，这十年来，未尝败绩。
但是他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没有任何驾驭法术的能力。
拿着灵力手枪都打不出一发子弹的他只靠着一柄快如闪电的剑便取得今时今日的地位。以一敌十，以一当百他都毫不在乎，可是直到把他丢在这混乱的战场，他才明白自己终究不是无所不能。联盟护卫队已经死了上百人，余下的也早已精疲力竭，另外三个皇家护卫状况还不如他，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扛不住了。
“埃米尔！撤退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迸发出仅剩不多的灵力构造出一个范围的火魔法，皇家护卫伽马冲到埃米尔身边，看着后者满身上下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劝说到。
在伽马的帮助下得到片刻的喘息，埃米尔却只是冷漠的甩开了伽马援助的手，“我会死，皇家护卫会死，大门前的联盟军都会死，但是人类，不会灭亡。”
视野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气，埃米尔咬破嘴唇，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背后就是人界的大门，要是让这群恶灵闯过帝都进入人界内部，恐怕天下都难逃浩劫。
他的身体，是人界最后的防线。
埃米尔最初被发现在梵蒂冈圣城的主教堂，被视作神明的孩子。五岁在无意中拾起封存千百年的誓约胜利之剑，拥有着无人可比的剑术天赋。他自由受到教皇的亲自辅导，也一直以来充当着救世主的身份。若不是无法驾驭光魔法，埃米尔可能会作为人类牧师而为了神明服务。既然牧师一途走不通，埃米尔十六岁被教皇允准进入异者联盟，直接便扛起顶级皇家护卫的重担。生而虔诚，教堂教导他信仰神明，异者联盟则教会他热爱这个世界。他无父无母，却收获这世界最纯挚的善意，而今便要他以命偿还，只要能守护人界，他又何足为惧！
剑锋突进，又有十几只恶灵化为飞灰。埃米尔再一次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意识马上就要溃散，大批的恶灵却是悍不畏死的又一次合围上来，几十只充满恶意的利爪迎面劈来，埃米尔却是体力不支，来不及举起手中的灵剑格挡。
终归，还是不行了啊…
索命的利爪压向头顶，埃米尔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剑提起一半，最后一次向着周围横扫出去。即使是死，也要多带走几只恶灵再说。
“唉。”
一声遥远的轻叹将这一方的时间静止。高高举起的利爪停在半空。
眼看着地面的埃米尔纵是以身赴死也要守卫人界，沧歌万年冰封的心头莫名颤了颤，终于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即使神封印了他操纵光魔法的能力，也无法抹去他刻进灵魂的战斗的本能呢。冷笑一声，沧歌伸出右手，用灵力幻化出一柄晶莹的长剑。
“沧歌？”看清面前的人，几乎昏聩的埃米尔精神一振。他在十几岁便亲眼见过沧歌一个响指就降服一只流窜人界数千年的狼妖，后来更是因缘际会和他成为朋友，如果这个人在的话，结果可定！“不能让这群恶灵进入人界！”
“嗯，我知道。”沧歌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露出标准的商人微笑来，在人界偶然间遇见失去记忆的米迦勒，让他对自己几万年的认知都产生了怀疑。毕竟这十年间，失去记忆只剩本能的米迦勒，竟然没有一分他讨厌的样子，他没有盲目的崇拜神，也没有草率的排斥魔界，他重情重义，彬彬有礼，竟然还和自己成为了朋友。虽然他依旧凭着自己的思考成为神明的拥护者，但是却也能够理解魔界，体谅每一个堕落的灵魂。他以一己之身守护正义，守护和平，豪言自己的力量只为守护而使用。这种事，在遇见化成人类的米迦勒之前，沧歌从来不会去想。
毕竟他印象里的米迦勒，就只是那个手持光耀圣剑的，神的傀儡而已。“这些恶灵我会处理的，所以，你去死吧。”
身形未动，那把灵剑却陡然增长，在埃米尔惊诧的目光中，穿透了他的胸膛。“九界贸易洽谈在五月初九界办，在此之前把提纲和细则准备好。”
而在沧歌抽出剑后，米迦勒的幻影在埃米尔的尸体上升起，他默默地看了看沧歌，并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向天堂飞去。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是米迦勒？？”长野趴在沧歌的肩膀上，震惊的难以附加。上次看见埃米尔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人类！自从认识了沧歌，他竟然见到这么多传说中的大人物！！！米迦勒被神贬斥下到人界，连灵脉都封印起来，竟然还能被沧歌发现！他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好似没听见小狐狸的话，沧歌面无表情，在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
“沧歌，我觉得，你对米迦勒和对路西法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嘛。明明都是并列第一的大人物的。”长野有些不懂沧歌的态度，这大天使长，不应该万人敬仰的么？他作为人类的时候，沧歌和他不也很融洽的么？怎么这会儿……
“我和米迦勒以及他的主子都有着不小的过节，刚刚没有对着他的灵体补上一剑已经是很克制了，你还想要我有什么态度？”
“你与米迦勒，和他主子？”有过节？沧歌和神？？？？
“都是一群冷血的家伙，我最看不上他们那种无情的样子。”沧歌回应到。
神在创世之初，用真诚，执着，纯真，爱和忧伤的情感创造了天界，仙界，精灵界，人界和冥界。此后却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被禁锢在九重天之上。神是无情的，神所教导的天使们也是无情的，他曾经毫不怀疑这一点。米迦勒流落人界竟然会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一点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是，无情的米迦勒，又怎么会忤逆神呢……
在口袋中找出上次米迦勒借给他的皇家护卫袖标戴在身上，沧歌抖动剑锋迎向从身后涌上来的恶灵大军。
冰蓝的瞳孔透出荧光，剑光暴涨，肆意的剑气横扫西伯利亚平原，顷刻间四野无声，万里冰封，百里之内世间的一切，全部溃灭。
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小小的皇家护卫袖标反射着明亮的日光，亲手杀掉相处几年的好友的沧歌透着不明的情绪。
“沧歌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小爷只是去了一个厕所而已，我今天可是一点钟就起来了好不好？”利西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顺便伸了个大懒腰。“起太早了，就是困。”
长野看着面前这个四只翅膀的小堕天使，觉得他还是满可爱的，这么勤奋的工作一点也没有傲慢的样子，问道：“早上一点？”没想到利西只是翻了个白眼儿，用万分不屑的语气回应了“当然是下午。”
“……”长野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
“所以，你又来干什么？又要一百个通行证？”利西大摇大摆的坐上老板椅，双手放在头后，抬起脚架在桌子上。他来到这的第一天就看见沧歌管达万要了一百个通行证，而后者竟然真的给他了！不过相比那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已然成为老油条的利西觉得现在无论沧歌提出什么要求来他都可以平心静气的直视了。
“我看你们这通行证也没什么用么，八百年没有人申请过的样子。”扫了一眼同样布满尘土的登记册，沧歌摇摇头。“你们老大说了，五月初要在九界办开会，商讨九界贸易的合作事项，你着手准备一下。”
“啥？！”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是如何打算平心静气的，利西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怎么可能会参与神组织的九界贸易？！”一激动连翅膀都弹了出来，好大的气浪掀翻了满屋的东西。
“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是心怀天下的君主，当然不会因为自己和神的矛盾就损害魔界的利益。”对症下药，这是沧歌的强项。
利西眼珠一转，坐回刚刚被掀翻的椅子腿上，“你说得很有道理，哎，谁让我们英俊高贵的路西法陛下如此完美大度胸襟宽广呢╮(╯▽╰)╭”
“行了利西，对沧歌你最好还是客气点，他跟你们老大关系很好的，你对他好点改天让他要个签名给你。”达万也终于穿着妥当走上前台来，九界办终究还是他说了算的。而他身边的天使卡尔仍然是忽视了利西那个脑残粉，只是对着沧歌点了点头。
沧歌也微笑着点头回应卡尔，虽然他并不喜欢天使，但是毕竟这次天界算是雇主，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一个转头的功夫，利西却已经从椅子上跳过来，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笔挺的站在自己身边行了个魔界的军礼，“沧歌大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签名照要风衣款的，战袍款的，最好再来个展开羽翼的嘿嘿嘿。”
长野觉得这家伙变脸太快，一百个不满意，刚想怼他几句，不曾想沧歌竟然满脸笑容的欣然接受了！还宠溺的揉了揉利西的脑袋！一直被独宠的小狐狸立刻就不满意了：“你对魔界的人还真是好。”这一句话，隔着五米都闻得到醋味儿。
“当然咯，路西法的小弟们就是我的小弟，罩定了。”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偏颇的样子，自称中立于九界的沧歌其实明摆着就是向着神的对立面的。只是不知，到底为什么又要和神合作。
“我说沧歌，你说准备会议，不会到现在连议程安排都没出来吧？”眼看着利西小狼狗一样冲着沧歌摇翅膀，达万不得不再一次承认沧歌的手段高明。九界办这九个代表，其实就只有利西小孩子脾气，不好用讲理搞定而已。
“要什么议程安排？又不用你们出会议主持，九界界主九个位子，圆桌排齐不分主次，你摆好椅子不就得了？”沧歌不以为然。
“那具体的九界贸易条例呢？这玩意都没有拿什么开会？”达万不懂，既然要谈判，当然要有基础的框架和准则吧？
“那是米迦勒应该操心的事儿，你着什么急？”
“米迦勒……殿下，不是因为违逆神意被贬到人界吃苦去了？”这事儿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既然途经了九界办，达万还是清楚的。
沧歌则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能让他在人界继续浪了，赶紧回去工作才是。”
达万恨不得拿出三只手指来表达自己的尴尬了，“神要他历劫五十年，这时候不到，你想怎么让他回去……”他承认沧歌很厉害，所以厉害的人眼里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把他杀了，他就回去了。”沧歌甩甩刘海儿，露出一个万分邪气的笑。
人界，中州皇城。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恶灵，浩浩荡荡的闯了异者联盟的皇城。新的人帝刚刚即位还在昏迷，留守帝都的四大皇家护卫率领两个联盟亲卫队死死抵抗。因为联盟皇城的背后，就是人界的入口。
这一批恶灵和以往流落人间的恶灵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有组织有实力，似乎还有残存的智慧。三大凶兽逃走之后，这个世界立刻混乱了不少。无数的邪恶体流窜人界，类似想进入人界的恶灵团体已经是第四波。
而且数量是以往的十倍。
两百人的亲卫队，对抗数以万计的恶灵。就算紧急召回了埃米尔这样的皇家护卫，也是杯水车薪。
又一次砍碎面前的恶灵，埃米尔再也站不住，那让妖兽闻风丧胆的灵剑拄在地上，只能担起拐棍的作用。他剧烈的喘息着，视野有些模糊，刚刚从埃及奋战数日赶回，又从傍晚战斗至凌晨，他的力气早已透支，身上数十道伤口，剑下已是数千亡灵。
但是敌人仍然多的望不到边界。
他是顶级的近战先锋，剑术的天赋在人界千年未得一见。他五岁就可以在一秒之内挥出三剑，九岁就已经在异能者剑术大赛中夺得包括成人组在内的联盟总冠军。十六岁他成为十二皇家护卫之一，这十年来，未尝败绩。
但是他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没有任何驾驭法术的能力。
拿着灵力手枪都打不出一发子弹的他只靠着一柄快如闪电的剑便取得今时今日的地位。以一敌十，以一当百他都毫不在乎，可是直到把他丢在这混乱的战场，他才明白自己终究不是无所不能。联盟护卫队已经死了上百人，余下的也早已精疲力竭，另外三个皇家护卫状况还不如他，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扛不住了。
“埃米尔！撤退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迸发出仅剩不多的灵力构造出一个范围的火魔法，皇家护卫伽马冲到埃米尔身边，看着后者满身上下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劝说到。
在伽马的帮助下得到片刻的喘息，埃米尔却只是冷漠的甩开了伽马援助的手，“我会死，皇家护卫会死，大门前的联盟军都会死，但是人类，不会灭亡。”
视野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气，埃米尔咬破嘴唇，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背后就是人界的大门，要是让这群恶灵闯过帝都进入人界内部，恐怕天下都难逃浩劫。
他的身体，是人界最后的防线。
埃米尔最初被发现在梵蒂冈圣城的主教堂，被视作神明的孩子。五岁在无意中拾起封存千百年的誓约胜利之剑，拥有着无人可比的剑术天赋。他自由受到教皇的亲自辅导，也一直以来充当着救世主的身份。若不是无法驾驭光魔法，埃米尔可能会作为人类牧师而为了神明服务。既然牧师一途走不通，埃米尔十六岁被教皇允准进入异者联盟，直接便扛起顶级皇家护卫的重担。生而虔诚，教堂教导他信仰神明，异者联盟则教会他热爱这个世界。他无父无母，却收获这世界最纯挚的善意，而今便要他以命偿还，只要能守护人界，他又何足为惧！
剑锋突进，又有十几只恶灵化为飞灰。埃米尔再一次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意识马上就要溃散，大批的恶灵却是悍不畏死的又一次合围上来，几十只充满恶意的利爪迎面劈来，埃米尔却是体力不支，来不及举起手中的灵剑格挡。
终归，还是不行了啊…
索命的利爪压向头顶，埃米尔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剑提起一半，最后一次向着周围横扫出去。即使是死，也要多带走几只恶灵再说。
“唉。”
一声遥远的轻叹将这一方的时间静止。高高举起的利爪停在半空。
眼看着地面的埃米尔纵是以身赴死也要守卫人界，沧歌万年冰封的心头莫名颤了颤，终于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即使神封印了他操纵光魔法的能力，也无法抹去他刻进灵魂的战斗的本能呢。冷笑一声，沧歌伸出右手，用灵力幻化出一柄晶莹的长剑。
“沧歌？”看清面前的人，几乎昏聩的埃米尔精神一振。他在十几岁便亲眼见过沧歌一个响指就降服一只流窜人界数千年的狼妖，后来更是因缘际会和他成为朋友，如果这个人在的话，结果可定！“不能让这群恶灵进入人界！”
“嗯，我知道。”沧歌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露出标准的商人微笑来，在人界偶然间遇见失去记忆的米迦勒，让他对自己几万年的认知都产生了怀疑。毕竟这十年间，失去记忆只剩本能的米迦勒，竟然没有一分他讨厌的样子，他没有盲目的崇拜神，也没有草率的排斥魔界，他重情重义，彬彬有礼，竟然还和自己成为了朋友。虽然他依旧凭着自己的思考成为神明的拥护者，但是却也能够理解魔界，体谅每一个堕落的灵魂。他以一己之身守护正义，守护和平，豪言自己的力量只为守护而使用。这种事，在遇见化成人类的米迦勒之前，沧歌从来不会去想。
毕竟他印象里的米迦勒，就只是那个手持光耀圣剑的，神的傀儡而已。“这些恶灵我会处理的，所以，你去死吧。”
身形未动，那把灵剑却陡然增长，在埃米尔惊诧的目光中，穿透了他的胸膛。“九界贸易洽谈在五月初九界办，在此之前把提纲和细则准备好。”
而在沧歌抽出剑后，米迦勒的幻影在埃米尔的尸体上升起，他默默地看了看沧歌，并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向天堂飞去。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是米迦勒？？”长野趴在沧歌的肩膀上，震惊的难以附加。上次看见埃米尔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人类！自从认识了沧歌，他竟然见到这么多传说中的大人物！！！米迦勒被神贬斥下到人界，连灵脉都封印起来，竟然还能被沧歌发现！他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好似没听见小狐狸的话，沧歌面无表情，在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
“沧歌，我觉得，你对米迦勒和对路西法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嘛。明明都是并列第一的大人物的。”长野有些不懂沧歌的态度，这大天使长，不应该万人敬仰的么？他作为人类的时候，沧歌和他不也很融洽的么？怎么这会儿……
“我和米迦勒以及他的主子都有着不小的过节，刚刚没有对着他的灵体补上一剑已经是很克制了，你还想要我有什么态度？”
“你与米迦勒，和他主子？”有过节？沧歌和神？？？？
“都是一群冷血的家伙，我最看不上他们那种无情的样子。”沧歌回应到。
神在创世之初，用真诚，执着，纯真，爱和忧伤的情感创造了天界，仙界，精灵界，人界和冥界。此后却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被禁锢在九重天之上。神是无情的，神所教导的天使们也是无情的，他曾经毫不怀疑这一点。米迦勒流落人界竟然会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一点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是，无情的米迦勒，又怎么会忤逆神呢……
在口袋中找出上次米迦勒借给他的皇家护卫袖标戴在身上，沧歌抖动剑锋迎向从身后涌上来的恶灵大军。
冰蓝的瞳孔透出荧光，剑光暴涨，肆意的剑气横扫西伯利亚平原，顷刻间四野无声，万里冰封，百里之内世间的一切，全部溃灭。
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小小的皇家护卫袖标反射着明亮的日光，亲手杀掉相处几年的好友的沧歌透着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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