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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四圣试了谁

    所谓观风之术,那就好似看人脸色,观人眼色一般。这孙猴子虽然是觉察了庄园的不一般,但是这也没有把人“弟兄伙”当成弟兄,也就完全没有显露一丁点儿风声。至于胆子,欺天的猴子从来不缺,怕什么胆子不够。

    既然看过了脸色平和祥瑞,确定了没有危险,那孙猴子一马当先,就要进去。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看不到自家兄弟,也看不到自家师傅了。

    唐三藏毕竟是人,哪里容得你个泼猴乱来,严肃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这一次那唐长老可是动了怒的,可这孙猴子会察言观色啊,立马一起久等起来。

    久坐无人,唐和尚的火气也就慢慢消了下来。那猴头见此眼色,立马就跳了进去,还真是看人脸色不吃亏。

    可这进门儿看了不久,就得寡妇问询。那猴子知道此处不好撒泼,自家师傅也是刚消了火气,少有的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宵。”

    所以说,牲口就要拿鞭子训斥,可惜那唐和尚却至今把那猴头当作个人。

    一番引路相邀,这才叙坐看茶,老和尚启手问询,俏寡妇却回了一堆坐山招夫的美事儿。那三藏推聋装哑,瞑目宁心,寂然不答。再问也只是如痴如蠢,默默无言。何也?

    想这一路行来,可有几人敢于对这猪八戒无视再三?更何况那孙猴子面善么?沙和尚更是凶狠之脸。可这俏寡妇全然等于没看见,反而还要招婿四人。唐和尚也就罢了,三个徒弟可有一点儿人样么。

    还记得那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能有所凭借的,也就是察言观色。

    可论到察言观色,唐和尚十世为人,更是苦难一生,能比孙猴子差么。三藏法师一路不言,放纵那孙猴子,不正是想要把这火儿拱起来,把那猴头丢出取经团去么。

    可这俏寡妇却一再戏弄,自言一家子的好处,堪堪的王婆卖瓜。

    但是那唐和尚坐在上面听了,却好便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虾蟆,只是呆呆挣挣,翻白眼儿打仰。何也?前面的资产人口什么的,那唐和尚其实还只在思考而已,毕竟破绽虽有,却不明显。但是这年岁一出,三藏法师已然是有了猜测。

    首先就是天上和人间的计年方式是不一样的,故丁亥年生人其年并非是四十五岁,更何况这夫比妻大三岁有何意义,更巧的是,服丧三年,正好那所谓的“莫老”死在了四十五岁。四十五这么重要,招赘唐僧,不是要这和尚也死在四十五岁么?

    这说的,其实就是唐僧的时间,只剩下十二年了。一天一卷经虽然越拖时间越好,但是显然玉帝心里面是不情愿的,直接把唐和尚的寿命给坐断,要么佛渡有缘,要么就去死。

    是以,那唐和尚虽然整不明白原因,但是却完全听明白了结果,得知自己只有十二年可活,岂不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虾蟆,呆呆挣挣,翻白眼儿打仰。

    那唐和尚哪里明白神仙手段,取尔之命只在朝夕。可猪八戒闻得,那是明白的,说你只有十二年可活,那就只有十二年的命。但是这暗中告诫,你得要把这戏演下去啊。

    于是那猪悟能心痒难挠,坐在那椅子上,一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走上前,扯了师父一把道:“师父!这娘子告诵你话,你怎么佯佯不睬?好道也做个理会是。”

    也是那黎山老母虽然身份尊贵,但是现在佛门起势,不好得罪。是以这谜底谜面儿都有,却就是没有由头。猪八戒这一扯,那长老方才自浑浑噩噩中醒来,你说我就取个西经,得罪谁了,何必把我做这撒气的对象。

    那师父猛抬头,咄的一声,喝退了八戒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甚么道理!”这就是在质问,上边儿的事,神仙打架,我这和尚遭殃,成得个什么道理。

    论了一番出家在家的好处,那唐和尚也只有一条小道走到底了,逼也给逼到了墙角旮旯,不到灵山誓不休,等死也要路上走。

    这一来,那俏寡妇就要选上一个人来,却不料这顶锅的,竟然不是那孙猴子。

    咿,这四圣试凡心,试的是谁?

    不是唐和尚,那法师自小做得和尚,懂得什么其他营生?也不是猪八戒,这就是个次要人物,卵二姐不死的话,就没他什么事儿。同理可证,天道轮回,替代黄毛貂鼠的沙和尚也没事儿。

    说实话,这真要试一试谁的凡心重的话,一门儿和尚,就不该是黎山老母来开场试一试。作为道教神仙,你去试佛派弟子,这像话么。又不是友好交流,黎山老母这儿没弟子不说,这唐僧以为还都算是道门送到佛门去的。

    这不合适也就罢了,关键谁有心谁无心,实在是观音招聘的时候,已经谈了待遇的。沙悟净铁定要跟着,否者那流沙河过了九次为何过不去;猪八戒只承诺了些基本工资,路上的待遇那是一个糟糕,定然难以坚持。至于唐僧,没必要,唯有孙猴子,需要看三藏法师的意见。

    可这三藏法师看不上孙猴子,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早先还处罚了那猴头,可这后来,就是一路放任,由得他去,哪里再有教授之心啊。

    既然摇摆不定的是孙猴子,那选在这里试探,是何道理?这里这地方,正是那孙猴子学艺之所,如来授艺的幻化之地。

    可惜的却是,菩萨们虽学得化身真术,那猴头定然看不出破绽,但是这些仙人却甚少在凡间生活,懂不得凡间常理,给那猴儿精的家伙一眼看出了“脸色”的不对。

    这从一开始就结束的试探,虽然完结,但是好歹这演戏演完,总归要继续下去啊。更何况,孙猴子心里明白,脸上可是装着糊涂的。

    如此一来,沙和尚根本不管,唐长老自怨自艾,剩下的,也就只有猪八戒了嘛。既如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集火了,皮张厚实,好歹也要过一夜。

    演戏演戏,情到深处犹自然,更何况这猪八戒乃是妖怪之身,甚是情绪化。这一投入,慨然把正事儿给忘记了,一片真心付出,回报的却是莫门贾氏的“莫真、莫爱、莫怜”和一片“贾”了。

    次日早起,遍观四围,众人皆是心惊,唯有那猴子笑道:“昨日这家子娘女们,不知是那里菩萨,在此显化我等,想是半夜里去了,只苦了猪八戒受罪。”直等那悟能求助之时,却与那沙悟净说:“兄弟,莫睬他,我们去罢。”

    这哪有一点儿兄弟怜爱之心,唯有唐和尚明白趟雷的是谁,出力的是谁,辩解道:“那呆子虽是心性愚顽,却只是一味-直,倒也有些膂力,挑得行李,还看当日菩萨之念,救他随我们去罢,料他以后再不敢了。”

    那沙和尚依然不开口站队,而这曾经的学艺之地,没有了幻化,也让那猴头错过了一次心理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