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错
临安是天南十六国中唯一一座不是都城而人口却达百万的城市。临安一不是交通重镇，二不是军事要塞，更不是像都城安赛纳西那样拥有强大的政治号召力，然而却能人口达到百万之众，钟山寺功不可没。
钟山寺，一座因钟而闻名的寺庙，并且每个月只在初一和十五两日敲响。
钟山寺的钟楼高四丈九尺，寓意为七七之数；长三丈六，对应周天；宽一丈六，象征佛的金身。
钟身高一丈二，离地面七尺，口径八尺一寸，状若小山，固名钟山寺。
巨大的钟杵和铜钟接触，迸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响，周围的人群听到钟声，一个个闭上眼睛跪地祈福，虔诚的佛徒们更是远远的五体投地朝拜。
离洪钟四五丈远的的梧桐树上，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受惊，扑通一下从巢穴栽了下来，还没来及乘风御空，便死在跃跃欲试的人们的祈祷中。
“此钟是我寺初代高僧花三十六年时间，辗转天南十六国大小共四百八十一座城，用化缘所得的七万七千零四十九个铜板铸就，每敲一次，等于得到七万七千零四十九个有福之人的祝福、发下救济十六国所有穷苦之人的宏愿，如今檀越们只需要敲一次钟，便等同于师祖三十六年苦修，何愁百病不消，何愁子女孝顺，何愁儿孙满堂，何愁身体安康……”
钟楼东边台阶上，站着一位体格单薄，面容消瘦的光头和尚，因为说话太用力的缘故，他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经他这么一说，人们发现钟身之上果然附着有铜板，争先恐后往功德箱挤，箱子里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排队的队伍长龙一直排到寺庙外的街道中央。
“大师傅，我夫人久无子嗣，我今年也已经是三十七的人了，在下愿捐献一千个铜板，解救疾苦之人，只求夫人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好向祖宗有个交代。不瞒您说，我家路途遥远，来贵寺都已经三次了，结果每次都无缘敲钟，一次次与佛擦肩而过，实在遗憾，还请大师傅开方便之门。”
一人越过众人，走到瘦和尚身边，但见他头戴毡帽，红光满面，膀大腰圆，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个服软认命之人，倒像是街头恶霸，为何说起话来却这样谦恭有礼，瘦和尚心下啧啧称奇，答道：
“俗话说事不过三，檀越如此心诚，这次定让你如愿而归。”接着又有几人陆续找廋和尚搭话，和尚一一应承，把他们单独列到钟楼西侧，引起人群一阵争论。
“哈哈……真是可笑…”
一阵笑声盖过众人交头接耳之声，人们纷纷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洪钟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青袍人，头戴斗篷，看不清其面貌，听笑声应是个男子。
“你是哪个寺院的，还请先下来，趁你未犯众怒，走还来得及。”瘦和尚来到大钟旁好言劝慰。
“神佛如果真有慈悲之心，何需等到开光才能施救于人，如果神佛没接受香火便不能解救众生，与贪官污吏索要贿赂又有何区别！”
“大胆，竟然敢亵渎神佛，你不怕死后下地狱？”瘦和尚一改之前孱弱样子，大声呵斥。
声音才落，只见东面一群和尚越过不二法门，朝钟楼走来，足有一十九人，为首之人是个老僧，人虽看起来苍老，但身形高大，双眼炯炯有神，走起路来更是龙行虎步，路过众人身旁时人们明显感到一阵风。
身后十八个和尚赤裸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膀子，个个皆有八尺开外的身高，拿着禅杖对着青袍人怒目而视，看样子应是护院武僧。
为首老僧施了一礼，口诵佛号，开口道：“檀越，这里是清净之地，对于礼佛、向佛、敬佛、拜佛之人我们敞开法门，对毁佛、谤佛、蔑佛、亵佛之徒就算佛宽空大量不与计较，佛徒们也绝不答应。如果檀越真有什么冤屈和不满，还请到府衙去申诉，小僧愿做保举，切勿在佛堂口出妄言，否则干扰了佛事，檀越会有业报，还请速速下来！”
“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可我比佛还要难伺候，你们这帮光头要是真有本事就上来抓我，少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还没等武僧们出手，下面排队的人群就炸开了锅。
站在西面的几人率先指责青袍人，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敲钟的，如今有人捣乱，钱财暂且不说，岂不是又要他们再多等上半个月。
“你，为求子而来，可惜你命中注定无子，倒是有一女儿，赶紧回家去吧！你夫人正等着你呢！”青袍人指着膀大腰圆的男子，男子被他说中心事，脸红语塞。
“你，求官得官，求财得财，偏偏抚育你成才的伯父在你功成名就之后一病不起，你不尽快回去敬最后的孝，偏偏来此白白糟蹋十五天的光阴，你本是一片孝心，可惜老人无福消受已经离去，可叹啊！”那人被他一说，瞠目结舌，随即反应过来，掩面而泣。
“你祖传霉运，逢赌必输，不好好教育儿子让他不至重蹈覆辙，像你一样丢掉性命，反想靠在赌坊里光宗耀祖，真是可笑。”
最后被青袍人说的这人手戴金指环，嘴镶银牙，富商打扮，他见前面两人似被说中，因此不待对方说话他便反唇相讥，打算闭耳不听，先发制人。可偏偏却在不经意间听得一清二楚，结果越听越气，越听心里越吃惊，干脆死不承认，反而破口大骂对方是骗子，和前两人一起唱双簧。
人群之中议论声更大了，老和尚再次口宣佛号，众人只觉震耳欲聋，头晕目眩，不敢喧哗。
“出家人本该以慈悲为怀，解救每一个有困难需要我佛指引方能脱离苦海之人。可佛有三不渡，无缘者不度，无信者不度，无愿者不度。”
老和尚说完看向不二法门，众人跟着一起看去，只见法门两旁逐渐金光一闪，出现二十个字符，奇怪的是明明很多人见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符号，却能理解它的意思。“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宽不渡无缘之人。”
“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宽不渡无缘之人。”老和尚念完，指向那名膀大腰圆，头戴毡帽之人，说道：“檀越来寒寺三次，却始终没能敲钟，说明与佛无缘，还望檀越见谅，不过我佛慈悲，定会保佑一切诚心向佛之人，助他们消灾解难。”
然后指向富商打扮的人：“佛不渡无信之人，佛虽然能救檀越出苦海，却无法帮助檀越在赌桌上赢钱，檀越应该去求财神。”
最后指向哭泣之人，“我佛慈悲，檀越一家人诚心向佛，可喜可贺，奈何斯人已逝，檀越伯父定能超脱，前往极乐世界，若檀越不信，可往门外一看。”
那人没走两步，便听到有人从门外呼喊，一年轻小伙跌跌撞撞跑到其跟前，哭道：“老爷，可找着您了，老主人在你走后第三天便已归天，老人家走得很安详，临走之前叫老爷不要伤心。”主仆二人说完抱头痛哭。
“阿弥陀佛。”众僧一起口诵佛号。
“老秃驴，真有你的，要不是有强人正在赶过来，我非得拆了你的破庙不可。”青袍男子大骂一声，一个纵跳跳到地上，趁势一个翻身攀爬到一丈高的墙头，头一歪斜斜朝着墙外倒了下去。
众武僧提着禅杖，就要追赶，老和尚忙出声喝止：“出家人岂能妄动武力，凡事应当处处以慈悲为怀，罚你们抄三遍《八十诵律大毗尼藏》。”
众僧退下领罚，众人心悦诚服，皆称善。
“看，那是什么？”有孩童手指空中，有人看到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像点着了什么东西。而起火地方，正是寺庙的后院方向。
两个僧侣跑到后院去查看，并没有起火，可黑烟越来越粗，越来越浓，直达云霄，看上去像是墨河倒流。
偌大的天空很快被黑色占据大片，像一滴墨水滴到白布上，接着两滴，三滴，然后墨水由滴成线，最后由线成河，于是出现一个奇观，黑云推着白云倒退。
钟山寺附近方圆百里，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眨眼功夫便成了黄昏，天色越来越黑。
高空之中，两人相对，一人全身笼罩着黑气，另一人恰恰相反，他浑身白色，刚才是黑气主导，如今渐渐变成白气占据上方，向黎明驱散黑夜。
终于黑色和白色势均力敌，两人如同白天和黑夜，下方的人们也处在白昼和夜晚的交界。
“阁下好狠毒的心，薇娅只是个七岁的亡魂，为何要把她的魂魄拘走，让她迟迟不能转世。”说话之人正是齐怀善，
“额，原来是王宫的人，当时我就不该放那个小儿走，不过我很奇怪，以你的修为，怎么甘愿成为安南王室的走狗。”青袍人反唇相讥。
“如果阁下不把亡魂归还于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让你不得安宁。”
“看来你不是王宫的狗腿，如此在乎，应该是王后的情人，要你的私生女，早说嘛，给你……”青袍人做出抛物动作。
齐怀善闻言大喜，刚要伸手去接，青袍人身体化为黑烟，远遁而去，对方嘲笑之声却清晰传到耳边。
钟山寺，一座因钟而闻名的寺庙，并且每个月只在初一和十五两日敲响。
钟山寺的钟楼高四丈九尺，寓意为七七之数；长三丈六，对应周天；宽一丈六，象征佛的金身。
钟身高一丈二，离地面七尺，口径八尺一寸，状若小山，固名钟山寺。
巨大的钟杵和铜钟接触，迸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响，周围的人群听到钟声，一个个闭上眼睛跪地祈福，虔诚的佛徒们更是远远的五体投地朝拜。
离洪钟四五丈远的的梧桐树上，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受惊，扑通一下从巢穴栽了下来，还没来及乘风御空，便死在跃跃欲试的人们的祈祷中。
“此钟是我寺初代高僧花三十六年时间，辗转天南十六国大小共四百八十一座城，用化缘所得的七万七千零四十九个铜板铸就，每敲一次，等于得到七万七千零四十九个有福之人的祝福、发下救济十六国所有穷苦之人的宏愿，如今檀越们只需要敲一次钟，便等同于师祖三十六年苦修，何愁百病不消，何愁子女孝顺，何愁儿孙满堂，何愁身体安康……”
钟楼东边台阶上，站着一位体格单薄，面容消瘦的光头和尚，因为说话太用力的缘故，他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经他这么一说，人们发现钟身之上果然附着有铜板，争先恐后往功德箱挤，箱子里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排队的队伍长龙一直排到寺庙外的街道中央。
“大师傅，我夫人久无子嗣，我今年也已经是三十七的人了，在下愿捐献一千个铜板，解救疾苦之人，只求夫人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好向祖宗有个交代。不瞒您说，我家路途遥远，来贵寺都已经三次了，结果每次都无缘敲钟，一次次与佛擦肩而过，实在遗憾，还请大师傅开方便之门。”
一人越过众人，走到瘦和尚身边，但见他头戴毡帽，红光满面，膀大腰圆，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个服软认命之人，倒像是街头恶霸，为何说起话来却这样谦恭有礼，瘦和尚心下啧啧称奇，答道：
“俗话说事不过三，檀越如此心诚，这次定让你如愿而归。”接着又有几人陆续找廋和尚搭话，和尚一一应承，把他们单独列到钟楼西侧，引起人群一阵争论。
“哈哈……真是可笑…”
一阵笑声盖过众人交头接耳之声，人们纷纷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洪钟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青袍人，头戴斗篷，看不清其面貌，听笑声应是个男子。
“你是哪个寺院的，还请先下来，趁你未犯众怒，走还来得及。”瘦和尚来到大钟旁好言劝慰。
“神佛如果真有慈悲之心，何需等到开光才能施救于人，如果神佛没接受香火便不能解救众生，与贪官污吏索要贿赂又有何区别！”
“大胆，竟然敢亵渎神佛，你不怕死后下地狱？”瘦和尚一改之前孱弱样子，大声呵斥。
声音才落，只见东面一群和尚越过不二法门，朝钟楼走来，足有一十九人，为首之人是个老僧，人虽看起来苍老，但身形高大，双眼炯炯有神，走起路来更是龙行虎步，路过众人身旁时人们明显感到一阵风。
身后十八个和尚赤裸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膀子，个个皆有八尺开外的身高，拿着禅杖对着青袍人怒目而视，看样子应是护院武僧。
为首老僧施了一礼，口诵佛号，开口道：“檀越，这里是清净之地，对于礼佛、向佛、敬佛、拜佛之人我们敞开法门，对毁佛、谤佛、蔑佛、亵佛之徒就算佛宽空大量不与计较，佛徒们也绝不答应。如果檀越真有什么冤屈和不满，还请到府衙去申诉，小僧愿做保举，切勿在佛堂口出妄言，否则干扰了佛事，檀越会有业报，还请速速下来！”
“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可我比佛还要难伺候，你们这帮光头要是真有本事就上来抓我，少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还没等武僧们出手，下面排队的人群就炸开了锅。
站在西面的几人率先指责青袍人，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敲钟的，如今有人捣乱，钱财暂且不说，岂不是又要他们再多等上半个月。
“你，为求子而来，可惜你命中注定无子，倒是有一女儿，赶紧回家去吧！你夫人正等着你呢！”青袍人指着膀大腰圆的男子，男子被他说中心事，脸红语塞。
“你，求官得官，求财得财，偏偏抚育你成才的伯父在你功成名就之后一病不起，你不尽快回去敬最后的孝，偏偏来此白白糟蹋十五天的光阴，你本是一片孝心，可惜老人无福消受已经离去，可叹啊！”那人被他一说，瞠目结舌，随即反应过来，掩面而泣。
“你祖传霉运，逢赌必输，不好好教育儿子让他不至重蹈覆辙，像你一样丢掉性命，反想靠在赌坊里光宗耀祖，真是可笑。”
最后被青袍人说的这人手戴金指环，嘴镶银牙，富商打扮，他见前面两人似被说中，因此不待对方说话他便反唇相讥，打算闭耳不听，先发制人。可偏偏却在不经意间听得一清二楚，结果越听越气，越听心里越吃惊，干脆死不承认，反而破口大骂对方是骗子，和前两人一起唱双簧。
人群之中议论声更大了，老和尚再次口宣佛号，众人只觉震耳欲聋，头晕目眩，不敢喧哗。
“出家人本该以慈悲为怀，解救每一个有困难需要我佛指引方能脱离苦海之人。可佛有三不渡，无缘者不度，无信者不度，无愿者不度。”
老和尚说完看向不二法门，众人跟着一起看去，只见法门两旁逐渐金光一闪，出现二十个字符，奇怪的是明明很多人见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符号，却能理解它的意思。“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宽不渡无缘之人。”
“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宽不渡无缘之人。”老和尚念完，指向那名膀大腰圆，头戴毡帽之人，说道：“檀越来寒寺三次，却始终没能敲钟，说明与佛无缘，还望檀越见谅，不过我佛慈悲，定会保佑一切诚心向佛之人，助他们消灾解难。”
然后指向富商打扮的人：“佛不渡无信之人，佛虽然能救檀越出苦海，却无法帮助檀越在赌桌上赢钱，檀越应该去求财神。”
最后指向哭泣之人，“我佛慈悲，檀越一家人诚心向佛，可喜可贺，奈何斯人已逝，檀越伯父定能超脱，前往极乐世界，若檀越不信，可往门外一看。”
那人没走两步，便听到有人从门外呼喊，一年轻小伙跌跌撞撞跑到其跟前，哭道：“老爷，可找着您了，老主人在你走后第三天便已归天，老人家走得很安详，临走之前叫老爷不要伤心。”主仆二人说完抱头痛哭。
“阿弥陀佛。”众僧一起口诵佛号。
“老秃驴，真有你的，要不是有强人正在赶过来，我非得拆了你的破庙不可。”青袍男子大骂一声，一个纵跳跳到地上，趁势一个翻身攀爬到一丈高的墙头，头一歪斜斜朝着墙外倒了下去。
众武僧提着禅杖，就要追赶，老和尚忙出声喝止：“出家人岂能妄动武力，凡事应当处处以慈悲为怀，罚你们抄三遍《八十诵律大毗尼藏》。”
众僧退下领罚，众人心悦诚服，皆称善。
“看，那是什么？”有孩童手指空中，有人看到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像点着了什么东西。而起火地方，正是寺庙的后院方向。
两个僧侣跑到后院去查看，并没有起火，可黑烟越来越粗，越来越浓，直达云霄，看上去像是墨河倒流。
偌大的天空很快被黑色占据大片，像一滴墨水滴到白布上，接着两滴，三滴，然后墨水由滴成线，最后由线成河，于是出现一个奇观，黑云推着白云倒退。
钟山寺附近方圆百里，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眨眼功夫便成了黄昏，天色越来越黑。
高空之中，两人相对，一人全身笼罩着黑气，另一人恰恰相反，他浑身白色，刚才是黑气主导，如今渐渐变成白气占据上方，向黎明驱散黑夜。
终于黑色和白色势均力敌，两人如同白天和黑夜，下方的人们也处在白昼和夜晚的交界。
“阁下好狠毒的心，薇娅只是个七岁的亡魂，为何要把她的魂魄拘走，让她迟迟不能转世。”说话之人正是齐怀善，
“额，原来是王宫的人，当时我就不该放那个小儿走，不过我很奇怪，以你的修为，怎么甘愿成为安南王室的走狗。”青袍人反唇相讥。
“如果阁下不把亡魂归还于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让你不得安宁。”
“看来你不是王宫的狗腿，如此在乎，应该是王后的情人，要你的私生女，早说嘛，给你……”青袍人做出抛物动作。
齐怀善闻言大喜，刚要伸手去接，青袍人身体化为黑烟，远遁而去，对方嘲笑之声却清晰传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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