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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下的欺骗

    在那个勉强称得上是房子的废墟里,破旧的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板凳上,格格不入的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男人雪白而又笔挺的西装上,散发而出的光晕把男人衬托的宛若天神降临。

    衣衫褴褛的孩童被脖子上挂着某某电视台工作证的人领到男人面前。咔嚓咔嚓,闪光灯飞快的闪烁着,把孩童懵懂无知的脸照的惨白。

    而不远处站着一个打着遮阳伞的女人。

    “啧,这里真脏,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女人提着裙子站得离人群远远的,拿着一方丝巾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就好像看见了什么腌臜玩意儿似的。

    “昨日,本市最大的慈善家叶夙先生来到了我们贫民窟,给这里的人民送来了一批物资。下面我们将连线本台记者为您报道。”

    电视里主持人说的眉飞色舞,阳台上玫瑰浇着花一丝不苟。

    我随手划着手机上社交软件的消息,不出所料的,铺天盖地的都是对叶夙大慈善家的赞扬。

    大家好像对对待叶夙先生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叶夙先生是最近才定居于此的财富大亨。他名下的公司不计其数,在各个领域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而在他本人看来,做慈善似乎是比赚钱更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一栋栋以他的名义出资修建的医院拔地而起,一家家以他名义开设的学校人满为患。

    无数的孤儿和穷人的孩子被送进这一所所学校,人们欢呼着,赞赏着,扬着嘴角,鼓着掌,唱着歌儿,把这年轻的慈善家高高捧起。

    一时间叶夙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人,无数的媒体涌进了他的办公室,赞扬他的报道挤满了各大新闻头条。

    人们甚至开始猜测,叶夙就是耶稣转世的可能性。于是一场异常激烈且持久的讨论在互联网上展开了。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方胜出,但是这也无疑给叶夙先生增加了更多关注度。

    以至于人们开始自发的组织起了“叶夙粉丝后援会”一类的组织,其中不乏有诸多因叶夙先生帅气外表慕名而来的狂热粉丝。

    叶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想去写生,”玫瑰从花丛里抬起头来,“就去那。”她伸手指了指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叶夙的独家专访。

    玫瑰背着画板一蹦一蹦的在前面走着,看起来很激动。

    很快,玫瑰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打开画板画了起来,周围的孩子都为了过来,当然也有一些充满好奇心的大人。

    “小姑娘,这是在画的什么呢?”一个老者背着手问到。

    “未来。”玫瑰少见的回应了陌生人,但也只此一句。

    见玫瑰画的认真,众人也不再去打扰,看了一会儿后就纷纷散去了。

    直到夕阳的余晖把玫瑰的小脸照的通红,玫瑰才放下了画笔,好奇心驱使着我凑近了去看玫瑰的作品。

    如果说现在的平民窟勉强还能算是住房的话,那么玫瑰画的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那个老人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未来?”他指着玫瑰的画,大声的质问玫瑰。玫瑰看着自己的画,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老人见状更是气的跳脚,“你这个女娃娃你不学好,今天我就要代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说着就要去拉玫瑰的胳膊,企图把她拖走。我连忙上前阻挠,这下这老人家更加起劲了。

    动静很快吸引了附近喜欢凑热闹的人们。于是在老人添油加醋的叙述和玫瑰的默不作声之后,玫瑰被推搡着来到一个男人面前。此人正是叶夙。

    叶夙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竟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是拿着玫瑰的画端详了许久。

    “玫瑰小姐这幅画我甚是喜欢,不知玫瑰小姐可愿意开个价将它卖给我?”

    不单是我,就连玫瑰听到这话都微挑一下眉表示震惊。

    “叶夙先生若是喜欢,玫瑰赠与你便是了,就当做是一个警告好了。”玫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完背过身去拉着我就走。

    这下把我给整不会了。

    玫瑰拉着我走了很远,我才压低了声音问她:“警告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玫瑰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

    我只记得那一天,雨从天上灌下来,我站在公司门口等着雨小一点。一辆加长的豪车停在了我的面前,白色的车身一尘不染,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我透过厚重的雨幕去看,车门被打开,男一个人下了车,他优雅而又高贵,即使在这磅礴的大雨之中,也不见分毫的狼狈。

    周围的人们像是受了惊吓的羊群一般四散开来,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突兀的站着。

    男人撑着伞走到我的面前,人群里发出惊叫还有快门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一定是摄像头的海洋。

    怕是明天我就要上新闻头条咯,恋情,绯闻,旧情复燃,破镜重圆,什么都有。

    “不知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叶夙侧过了身子,示意我上车。

    我到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变了脸色。

    “你见过她了吧?”男人的脸上阴郁至极。

    “你说谁?”看样子今天是上了黑车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但是我有这样一种预感。

    “曾住在你对门的女人。”昏沉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男人愤怒到扭曲的脸。

    “你。。。你是谁?”我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怎么回事?能力没有发动,难道他只是个普通人类?我不解。

    男人狞笑着,拿出了一张照片,正是圣母的照片。“临死前让你死个人明白吧。照片上的人,是我的母亲。”

    “老板,条子来了。”沉默寡言的司机突然说话。

    “嘁,”男人一脸不悦,“停车配合。”话音刚落就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那这个女的。。。。”

    “这次就放过她,下一次就不一定了。”男人看着我微微一笑,却令人毛骨悚然。

    “那她万一把秘密泄漏出去的话。”

    “我可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男人用手撑着头,淡然的看着我。

    车门被再次打开,雨已经停了,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妈!”玫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低头看了看对着我挤眉弄眼的玫瑰,又看了看跟着过来的警察,心中了然。估摸着是玫瑰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叫来了警察。

    叶夙下了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走到警察面前:“我想是小朋友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跟这位女士聊一些事情,所以耽误了她一点时间。”

    警察很明显是相信了,当然,公认的大慈善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种事任谁都不会信。

    “那么小朋友,叔叔把你和妈妈一起送回家好吗?”叶夙搓着手一脸歉意的对玫瑰说到。

    “不必了,我跟妈妈说好了要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家的。”玫瑰拉着我就走了,我不经意的回头,却看见了叶夙阴云密布的脸,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觉得跟恶魔的脸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早上,打着哈欠刚起床的我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玫瑰。

    “你怎么坐在这里,收拾收拾准备去学校吧。”我抓抓头发,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我请假了,还有,我帮你也请了假了,今天我们都不用出去了。”玫瑰一脸严肃的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

    我莫名奇妙的打开手机,一瞬间,上百条消息就占据了手机的消息栏。我敢肯定,在这么放任下去,我的手机随时会宕机。

    慌慌张张的打开了飞行模式,房间才再一次重新归于平静。我松了一口气。

    “贱人。”玫瑰坐在沙发上骂到。

    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看样子这是想让我们社会性死亡啊。”我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了上一个身份使用的手机,虽然旧一些,但是还勉强能用。

    我打开了某社交软件,首页头条上斗大几个字——《大慈善家妻儿首次曝光,疑似家庭不合。》

    粗略的读了一下文章内容真是把我气的火冒三丈。

    不过也难怪,丈夫白手起家辛辛苦苦的干出来一番事业只为养家糊口,却惨遭败家媳妇厌弃,带着女儿和大笔钱财离家出走。丈夫四处奔走只为找回妻子女儿一家团圆,结果却遭到女儿拒绝。这种戏码,任哪个不知情人士听了都要对丈夫心生怜悯之情,对败家妻女横加指责。

    但是,问题就出在,文中这败家娘们竟是我自己!这可把我给气的啊。绯闻,恋情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说我是一个孩子的妈!那要我以后怎么谈恋爱啊!这不是诽谤嘛!

    就在我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叶夙这个男人的时候。玫瑰拿着一本已经发黄但是依旧平整的书递到了我的面前。

    “姐,这是什么?”

    我接过书抚摸着,指尖划过一书面,拨乱了记忆的琴弦,“一段往事罢了。”

    总觉得心中一种压抑了很久的东西要溢出来,我慌忙把书塞回了书柜里。玫瑰识趣的找了另一本离开了。

    网络是没有记忆的,在家躺了一个星期之后,舆论平息了一下来。这对于我和玫瑰来说,算是多了一个假期吧。好久没有过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了,竟然还会有些怀念。

    玫瑰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吃过早饭就拉着我去了贫民窟。

    “那个老人不见了。”在平民窟找了一圈的玫瑰对我如是说。老人大概说的是之前看了玫瑰的画之后闹事的那个老人吧。

    “不单单是那个老人,你不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比我们上次来要少了很多吗?”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贫民好像对我异常警惕。

    玫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的身边,拉着我躲在一个围墙下面,“嘘,好像有人来了。”

    我正纳闷着,这里是平民窟有人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远处就看见一个打扮精致的红衣女人朝这边走来,女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票混混模样的人。

    “动手!”只见女人一声令下,混混们朝着穷人们扑去。穷人们嚎叫着四散奔逃,但是面黄肌瘦的穷人怎么跑得过身强体壮的混混。

    很快,贫民窟的人被抓的一个不剩。他们全都被混混们捆起来套上麻袋丢上了一辆大货车。

    女人带着混混和穷人们扬长而去后,一扇房屋的门被缓慢的推开。玫瑰大喘着气从里面走出来,“姐,你快把我捂死了。”玫瑰喘会儿气,站直了身体继续说到:“不过,姐你这轻功了得啊,改哪天教教我呗。”

    “行,有空一定。”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以防万一,我正在把刚刚录的证据备份了一份。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个女人是叶夙先生的秘书,跟我长得有五六分的相似啊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刚踏进贫民窟的时候有那么多人都对我格外警惕。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

    我盯着警察的脸看了好久好久,看得警察都不好意思了,我仍旧没有察觉,还是玫瑰给我来了一记一阳指我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没事吧?”警察略微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没事,就是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哈哈”我尴尬的笑了笑。

    做完笔录已是夜幕降临,我拉着玫瑰在无人的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今日的月光好像分外的亮一点。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停下了脚步,“玫瑰,我是不是好久没有去竹屋看看了。”

    “你总不会是想现在去吧?”玫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玫瑰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

    竹屋离这里不远,但是很偏僻,我们收拾好东西再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竹屋不大,在竹林中不仔细寻找就会找不到。竹屋是一位故人留下的,曾经是用来对月当歌,把酒言欢用的。

    只是到了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便也就闲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