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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哇,好香”。阿鸢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拉着翊炀,像游鱼般穿梭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烧饼炉子。

    “烧饼,烧饼,比脸还大的烧饼!”老板仍如昨日般卖力吆喝,可阿鸢的心境天翻地覆。一夜之间经历生死险象环生,现在仍能安然无事,完全是因为身边这位见义勇为的少侠。阿鸢不禁去看翊炀。竟是发现翊炀正瞬息不眨的盯着自己状似痴迷,这样的眼神灼的阿鸢有些不知所措。

    “翊炀,你为何总这样盯着我?”

    “没……没什么。”翊炀像是被抓住了的窃贼,惶惶不知所措,说话也是答非所问。

    “哟,您二位这烧饼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不买可别挡在我这儿,影响我做生意呀”。

    “买买买,来一块。

    “好嘞!老板勤快烙起饼来。

    阿鸢知道自己现下身无分文,身旁之人又是囊中羞涩,这烧饼虽是便宜,绝对是个不二选择。

    在阿鸢的殷切目光中,老板在烤熟的饼面上,撒上一层密密的白芝麻。

    趴在摊位前的阿鸢欣喜接过烧饼的同时,翊炀递上了五个铜钱。

    “好烫好烫。”阿鸢撕开面饼,一阵清甜的麦香,混着浓浓芝麻香萦绕二人鼻尖。

    “喏!一人一半。”阿鸢说着,便示意翊炀随他一道去角落阴凉处吃饼。

    阿鸢专心致志啃着手中的口粮,明显是饿坏了,同时是比脸还大的烧饼,昨日是吃两口便直接扔给小安小夏,今日这烧饼得到了太子殿下格外的垂青。

    “真是好吃,简直胜过宫中佳肴。”阿鸢吃的正香,眼角间或一撇,一碗清洌洌的凉白开递到自己面前,不知翊炀是何时去摊位上要了碗水。阿鸢还是噎得慌,此刻也是不遑多让,接过凉白开一饮而尽。

    再看时,翊炀仍旧捧着那半块烧饼,似乎没有下嘴的意思。

    “咦,翊炀你为何不吃?”

    翊炀小声嘟囔道“你吃吧,你的食量我好歹也是见识过的……”

    “啊什么??”

    翊炀忙改口道。“我……我…不饿……。”

    “那好吧,我就一个人吃了。”

    “翊炀你还别说,这饼简直胜过宫中糕点”。

    “不过到了宫中,我哪可能这般大快朵颐,必得处处注意仪态。”

    李翊炀凝望着吃饼太子,嘴角微微勾起,瞳子里流转出无限柔光,像是在欣赏一道风景。

    “翊炀,你此番功不可没,待我回宫后必……”

    吁——

    骏马长嘶终结了闹市的喧嚣,众人不约而同闻声望去,马上之人几乎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禁军武袍,剑眉斜飞入鬓上身绷得笔直,整个人似一支引而不发的箭,周身散发着桀骜凌人之势,目光炯炯在闹市中搜寻着什么,状似焦虑至极。

    此人一看便知官位不低,身后跟着百来号皇室禁军,不知他在对余众呼喝着什么。

    阿鸢一阵风似的冲出阴暗角落。

    “陈琛!”

    陈琛双耳一动,这声音不大,却熟悉无比。

    看到那一张稚气面容的刹那,陈琛面上的寒霜冰雪,瞬间化为一江滚滚涌动的春水。

    陈琛飞身跃下马来,排开挡在面前的一众闲杂人等,拜服在她脚边。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琛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震的闹市中布衣百姓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陈琛所率皇室禁军们也围了过来,三呼千岁。

    布衣们见以少年为圆心跪了一地官老爷们,自然也行跪拜大礼,惊讶之余又是惊喜,原来这模样出尘的小少年竟是当朝太子,不少摊贩老板暗自窃喜,自个儿不仅见过太子殿下真容。殿下还来自家摊位上买过东西,这至少能吹一年。

    阿鸢无视闹市中跪了一地的人群,只是径直奔向陈琛,双手将他扶起,好一副君明臣贤的画面,可少年展露欢颜的刹那,分明给人一种幼弟见了兄长的错觉。

    “陈琛,你总算回来了。”

    “殿下,臣不过回乡祭母几日,殿下怎就偷溜出宫,还穿成了这副样子。”陈琛眼中俱是心疼,不禁用手抚去阿鸢嘴角的饼屑“还弄得这么狼狈。”

    “说来话长。”阿鸢说着,压低声音附上陈琛耳畔。“本宫此番出宫遇上了刺客。”

    “什么?!”陈琛眼神骤变。

    “刺客?!天子脚下,竟敢有人行刺太子殿下,臣定要让他们挫骨扬灰。”陈琛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双手紧握成拳咔咔作响。

    “此番得以化险为夷,全杖一位江湖侠士出手相救。”阿鸢顿时想起,方才在身旁的翊炀,立马回头,却只看到跪了一地的陌生身影。

    “人呢?翊炀呢?”

    阿鸢便想去寻,尚未走出一步,便被陈琛一把拉回,牢牢箍在面前。

    “殿下可有受伤,伤在何处?”陈琛万分焦急,若非大庭广众,陈琛这架势恐是要亲自细细检查几遍,直至阿鸢明确告诉他自己并无大碍的事实,陈琛才能稍稍平静些。

    而此刻,翊炀并未离去,他只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陈琛与阿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从陈琛的动作和气息判断,这个太子贴身侍卫的内力未必会在他之下。

    尽管翊炀从一开始就知道阿鸢身份成谜,可直到他亲眼看见跪在她身边一地的皇家禁卫军,他才明白,在众人眼中,眼前少年就是如假包换的东宫王储。

    “她为何要女扮男装?”

    “为何能够瞒天过海?”

    “真太子又身在何方!?”

    ……

    这一系列疑惑已经不是翊炀所能思考的了,他只知道纵然昨夜她那般柔弱无力在他怀中那样的需要他,那也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是受众人保护拥戴的太子,阿鸢在宫中多的是保护她的人,上天垂怜自己,让他们有了一夜温存,还敢奢求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遥远。

    “殿下随臣速速回宫,得把行刺之事禀告皇上,查明幕后指使。”陈琛说罢便随众人簇拥着阿鸢上了马车,阿鸢这时还不住地回望。

    “等一等,等一下本宫要去寻那位侠士。”

    陈琛眉宇紧蹙“江湖之人素来,来去无踪,殿下若要赏赐他,臣派人去寻便是。”

    陈琛又故意提高嗓音道。“臣作为殿下贴身侍卫,今后定形影不离,保护殿下。”

    “可……可是翊炀。”

    陈琛已是不由分说的拉着阿鸢进入马车。

    遥遥的,

    翊炀看到那不断回头的阿鸢,内心已是十分感动欣慰了。

    这次的际遇就像是上苍对自己的一丝丝垂怜。

    她就像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受众人仰望。

    我就是入云峰上的贱役,卑微到尘土里。

    殿下回宫后,政务繁忙也许不要几天就将我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而我会将那一夜的温存冰封在内心深处,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