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夏天的爱情
夏贝贝上大学后的第二年，哥哥夏天把一个女人带回了家，是杭州本地的一个女子，人看着聪明，说话也很得体，身上有那种专属于南方女子的细腻和柔情。即使温柔似水如夏贝贝，也难与之一较高下。
夏天从不家人面前谈起关于他的爱情，以至于父母一直都以为儿子不曾爱过。王秀芝自儿子步入社会后的几年就常叨叨关于他成家立业的事，在老辈人眼里好似从学校毕业再到成家立业本就该是连着的，夏天每次听母亲催婚都表现的很是抗拒，总是以一句心里有数便草草结束了与父母的对话。夏大海两口子本想着儿子未来成家立业会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往后多推迟几年，他们也没想到儿子第一次与之谈起爱情就到了要担起一家人家的地步。那一刻，也算尘埃落定了。
“妈，粥粥来了。”
王秀芝看着儿子带回的一个俊俏女人，脸上的褶子就没舒展开过。
“阿姨好，夏天常提起你。”初次见男友家长的粥粥表现的羞涩不少。
“哦，你好。”王秀芝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浓浓的北方碴子味儿，她已经好多年没用过正式官方语言与人交流，“来，吃橘子。”说着就把盛瓜果的盒子递到未来儿媳妇面前，拘谨的完全不像当家主的感觉。
腊月末的那几天，夏天告知了父母女友会过来老家过年的消息后，王秀芝两口子就特意准备了满满当当的吃食，往年舍不得花钱置办的新鲜玩意儿，干果零嘴儿也备了不少。锅炉的炭火自腊月二十起就烧的火旺，他们家房子多，占地大，以往的每年，王秀芝烧火炕都不会舍得加炭火，将将家里有点儿温度后就不再添了，屋子里勉强算不受冷冻。那年为了给南方吹惯了空调的新媳妇儿备好暖炕，属实浪费了王秀芝不少黑炭钱。至于院落，儿子毕业后的几年夏大海两口子就有在陆续拾缀，催儿子结婚的那几年，两口子基本已经把院子收拾妥当了。装潢吊顶，置买时新的装饰壁纸也早已准备便宜，也就家具家电还没有安置妥当。儿子通知到王秀芝女人来过年的那个年二十四，夏大海就把全新的沙发柜架拉了回来，那个家看着也就齐整了不少。
“闺女，家里几口人啊？”夏大海对粥粥客套的问话。
“还有一个父亲，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爸爸也没有再娶。”
“哦，那你爸这些年也不容易。”
“是，他挺疼我的。”
“上头姊妹几个？”
“就我一个独生女。”
“哦，独苗儿一个。”
“对，我们家那边儿独生子女居多。”
“......”
晚上吃过饭，临睡觉的功夫，夏大海把儿子唤到身前，“一会儿你去后间儿睡，没成家你俩住一个屋儿也不合适。”
“那有甚，人家女子都不说甚。”
“人家是女孩儿，都讲求个名声咧，咱不能失了礼数。”
“新社会咧。”
夏大海呵斥儿子，明显的他很在乎他的考虑，“你们在外头甚情况大不管，人到了咱家你就得规规矩矩的，不能乱咧分寸。
夏天见说不过父亲，便表示，“知道咧，俺一会儿跟她说一声。”
当晚夏天果真没去粥粥房间，当代年轻人未婚先同房的生活方式父母即然觉得不合适，夏天也就尊重父母的想法，再说父亲说的也在理。半夜两个心有所属的人就趴在各自被窝儿里拿着手机互发暧昧消息。
“我爸妈古板，这两天都得委屈老婆大人了。”
“你爸妈能不能看上我还两说呢....”
“哪儿能看不上，我们家粥粥多懂事儿，喜欢还来不及呢。”
“贫。”
“.......”
“晚安喽，明天可不能睡懒觉。”
“毕竟是第一次见公婆，还是老婆大人考虑的周全。”
“嘻嘻。”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秀芝与夏大海唠叨起关于这个未来媳妇儿的事儿，“模样儿倒是么话说，人也不赖，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就是独生家庭，还是个女娃。”
夏大海接话：“人城里人都讲求个优生优育咧，一个也有一个的好。”
“那这以后成咧家咋弄？俺就不信他女方的大么个传宗接代的想法。城里人又咋？还能不想着给自家留个后？俺看闺女条件儿还不赖咧，那以后咱家牛儿娶咧她年底俩人去谁家过年咧？咱家是娶媳妇还是嫁儿子。生咧娃又跟谁家姓咧，咱家的还是人家的？可不能含糊，有些话还是说清些好。”
“新社会咧，不说个这。”
“明儿你好好问问你儿子，人女孩家是咋想的？咱家就是地道的农村家庭，旧社会的观念改不了，这要都遂了她家咱可不能应。”
第二天。
夏大海找了个没外人的机会询问起儿子自家老婆的交代。“大也是多嘴问一句，娶了媳妇儿你打算咋弄？就是要生咧娃，算谁家的？”
夏天知道父亲的考虑，“俺和粥粥商量过，她大也跟俺聊过。打算生俩，第一个就先姓她家的，老二跟咱家姓，毕竟人家大老远嫁给咱，上头也么兄弟姊妹。”
“那每年的年关你们咋计划咧？”
“各家轮着来呗，一家一年跑。”
“这咋算咧？咱家这算是把你招出去咧。”
“新社会咧，你咋老那股旧思想，再说，人家也只有一个女子，照你的说法，嫁给咱家人家就得和人娘家断咧？”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甚计划，甚时娶进门儿咧？好赖给大个准信儿。”
“开咧春儿。”
“女子应咧？”
夏天扭捏半晌后，回应道：“肚里有咧，不能再拖咧。”
夏大海回头露出了一抹喜色，他没想到儿子的进展会那么快，儿子也从没跟他说起过，心里虽开心，还是把更关键的娶媳妇该有的准备说道给儿子。
“双方家长也么见，彩礼，三金都么理，着急咧些。”
“她大说咧，婚车婚房都不用咱操心，他家都备好咧。”
夏大海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你都跟人说妥咧？俺还能说甚，这还是把你嫁出的咧。”说罢，夏大海进了屋门，脸上再没了半点方才的喜色。
农村人，老一辈的思想，招女婿不好听，总觉得会矮女方一头儿。
王秀芝听了夏大海的话后，脸色一下也沉了下去，后来的几天她虽尽量保持着平和，却也能看出不喜，她比丈夫传统多了，但一听女方已经有身孕，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人家也说了，一家一年，生了第二个孩子还是姓自家的姓，且人家也只有一个独生女，便更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正月初三夏天就和女友去了杭州，那一年两人约好了年关里就把夏天家这边关系近些的亲戚们都走动走动，来年婚后的第一年就留在女方那边儿过年，到时候粥粥也该生育了，来回跑着终归不方便。
出了正月十五，夏大海两口子第一次出了省城的地界儿，去拜访未来儿媳妇的父亲，那次，两口子的世界观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亲家公把俩人安排到一家超豪华的酒店接待，专车司机带着白手套给老两口儿开的车门儿，做了半辈子农民的俩人在某刻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别扭。俩人虽事先已穿了身儿得体的衣服，但与人家的相比却也逊色了不少。穿一身儿昂贵西服来接待俩人的亲家公出现在王秀芝夫妇面前的时候，夏大海两口子才知道儿子娶进门的是一户怎样的家庭，真真算的上是高攀，祖坟上冒青烟似的高攀。再想想人家女孩儿临走时两口子给包的两千块钱的见面红包儿，王秀芝就越觉得寒酸。
跟亲家吃过饭后，夏大海作势去结账，人家拦住了，“您来我这里，肯定是要我请的，老哥哥，下次，等我去您那边儿，再麻烦您招待，这次，就不要客气了。”
饭后，夏大海给儿子交代，“刚才那顿饭得不少钱，大知道上的是茅台酒，全下来总得三千块钱。你一会儿给你老丈人转个红包儿过去，没道理让人家破费。”
“不用咧。”夏天开着未来老丈人给自己配的车送父母回酒店，“那酒店就是他的。”
杭州之行下来，夏大海夫妇再没了未见来人前的兴奋，虽坐了飞机，住了酒店，游了西湖，喝了龙井，心里却一直堵着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气色。
回到村里后，村里的人问起夏大海去杭州见亲家感觉怎么样。夏大海和乡民们侃侃而谈，说吃的菜摆盘是如何讲究，胡萝卜雕的是怎样的生动，光是茅台酒人家就给上了三瓶。
见过些世面的人说：“那牌面儿光是酒钱就得大几千，一顿饭下来一万块都打不住。”夏大海那时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人家吃一顿饭都快抵上自家一年的开销了。
在女方那边儿办婚礼前，夏天回了老家一趟。大体上有些事项他还得和父母商量。在那个略显孤寂的夜晚，夏大海给了儿子一张卡。
“这几年你挣下的你妈都给你攒着咧，贝贝还得念大学，家里留着些也够使咧。拢共给你备咧三十万，你拿着，以后花着也不受罪。”
“俺手头够花。你就留着吧。”
“你的是你的，”夏大海罕见发了脾气，“给你拿着就是咧。”
夏天接了卡，再说不出一句话。
“人这一辈子，无非娶妻生子，养儿防老，娶咧人家姑娘就得负责咧，可得好好闹你一家人家。”
夏天从不家人面前谈起关于他的爱情，以至于父母一直都以为儿子不曾爱过。王秀芝自儿子步入社会后的几年就常叨叨关于他成家立业的事，在老辈人眼里好似从学校毕业再到成家立业本就该是连着的，夏天每次听母亲催婚都表现的很是抗拒，总是以一句心里有数便草草结束了与父母的对话。夏大海两口子本想着儿子未来成家立业会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往后多推迟几年，他们也没想到儿子第一次与之谈起爱情就到了要担起一家人家的地步。那一刻，也算尘埃落定了。
“妈，粥粥来了。”
王秀芝看着儿子带回的一个俊俏女人，脸上的褶子就没舒展开过。
“阿姨好，夏天常提起你。”初次见男友家长的粥粥表现的羞涩不少。
“哦，你好。”王秀芝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浓浓的北方碴子味儿，她已经好多年没用过正式官方语言与人交流，“来，吃橘子。”说着就把盛瓜果的盒子递到未来儿媳妇面前，拘谨的完全不像当家主的感觉。
腊月末的那几天，夏天告知了父母女友会过来老家过年的消息后，王秀芝两口子就特意准备了满满当当的吃食，往年舍不得花钱置办的新鲜玩意儿，干果零嘴儿也备了不少。锅炉的炭火自腊月二十起就烧的火旺，他们家房子多，占地大，以往的每年，王秀芝烧火炕都不会舍得加炭火，将将家里有点儿温度后就不再添了，屋子里勉强算不受冷冻。那年为了给南方吹惯了空调的新媳妇儿备好暖炕，属实浪费了王秀芝不少黑炭钱。至于院落，儿子毕业后的几年夏大海两口子就有在陆续拾缀，催儿子结婚的那几年，两口子基本已经把院子收拾妥当了。装潢吊顶，置买时新的装饰壁纸也早已准备便宜，也就家具家电还没有安置妥当。儿子通知到王秀芝女人来过年的那个年二十四，夏大海就把全新的沙发柜架拉了回来，那个家看着也就齐整了不少。
“闺女，家里几口人啊？”夏大海对粥粥客套的问话。
“还有一个父亲，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爸爸也没有再娶。”
“哦，那你爸这些年也不容易。”
“是，他挺疼我的。”
“上头姊妹几个？”
“就我一个独生女。”
“哦，独苗儿一个。”
“对，我们家那边儿独生子女居多。”
“......”
晚上吃过饭，临睡觉的功夫，夏大海把儿子唤到身前，“一会儿你去后间儿睡，没成家你俩住一个屋儿也不合适。”
“那有甚，人家女子都不说甚。”
“人家是女孩儿，都讲求个名声咧，咱不能失了礼数。”
“新社会咧。”
夏大海呵斥儿子，明显的他很在乎他的考虑，“你们在外头甚情况大不管，人到了咱家你就得规规矩矩的，不能乱咧分寸。
夏天见说不过父亲，便表示，“知道咧，俺一会儿跟她说一声。”
当晚夏天果真没去粥粥房间，当代年轻人未婚先同房的生活方式父母即然觉得不合适，夏天也就尊重父母的想法，再说父亲说的也在理。半夜两个心有所属的人就趴在各自被窝儿里拿着手机互发暧昧消息。
“我爸妈古板，这两天都得委屈老婆大人了。”
“你爸妈能不能看上我还两说呢....”
“哪儿能看不上，我们家粥粥多懂事儿，喜欢还来不及呢。”
“贫。”
“.......”
“晚安喽，明天可不能睡懒觉。”
“毕竟是第一次见公婆，还是老婆大人考虑的周全。”
“嘻嘻。”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秀芝与夏大海唠叨起关于这个未来媳妇儿的事儿，“模样儿倒是么话说，人也不赖，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就是独生家庭，还是个女娃。”
夏大海接话：“人城里人都讲求个优生优育咧，一个也有一个的好。”
“那这以后成咧家咋弄？俺就不信他女方的大么个传宗接代的想法。城里人又咋？还能不想着给自家留个后？俺看闺女条件儿还不赖咧，那以后咱家牛儿娶咧她年底俩人去谁家过年咧？咱家是娶媳妇还是嫁儿子。生咧娃又跟谁家姓咧，咱家的还是人家的？可不能含糊，有些话还是说清些好。”
“新社会咧，不说个这。”
“明儿你好好问问你儿子，人女孩家是咋想的？咱家就是地道的农村家庭，旧社会的观念改不了，这要都遂了她家咱可不能应。”
第二天。
夏大海找了个没外人的机会询问起儿子自家老婆的交代。“大也是多嘴问一句，娶了媳妇儿你打算咋弄？就是要生咧娃，算谁家的？”
夏天知道父亲的考虑，“俺和粥粥商量过，她大也跟俺聊过。打算生俩，第一个就先姓她家的，老二跟咱家姓，毕竟人家大老远嫁给咱，上头也么兄弟姊妹。”
“那每年的年关你们咋计划咧？”
“各家轮着来呗，一家一年跑。”
“这咋算咧？咱家这算是把你招出去咧。”
“新社会咧，你咋老那股旧思想，再说，人家也只有一个女子，照你的说法，嫁给咱家人家就得和人娘家断咧？”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甚计划，甚时娶进门儿咧？好赖给大个准信儿。”
“开咧春儿。”
“女子应咧？”
夏天扭捏半晌后，回应道：“肚里有咧，不能再拖咧。”
夏大海回头露出了一抹喜色，他没想到儿子的进展会那么快，儿子也从没跟他说起过，心里虽开心，还是把更关键的娶媳妇该有的准备说道给儿子。
“双方家长也么见，彩礼，三金都么理，着急咧些。”
“她大说咧，婚车婚房都不用咱操心，他家都备好咧。”
夏大海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你都跟人说妥咧？俺还能说甚，这还是把你嫁出的咧。”说罢，夏大海进了屋门，脸上再没了半点方才的喜色。
农村人，老一辈的思想，招女婿不好听，总觉得会矮女方一头儿。
王秀芝听了夏大海的话后，脸色一下也沉了下去，后来的几天她虽尽量保持着平和，却也能看出不喜，她比丈夫传统多了，但一听女方已经有身孕，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人家也说了，一家一年，生了第二个孩子还是姓自家的姓，且人家也只有一个独生女，便更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正月初三夏天就和女友去了杭州，那一年两人约好了年关里就把夏天家这边关系近些的亲戚们都走动走动，来年婚后的第一年就留在女方那边儿过年，到时候粥粥也该生育了，来回跑着终归不方便。
出了正月十五，夏大海两口子第一次出了省城的地界儿，去拜访未来儿媳妇的父亲，那次，两口子的世界观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亲家公把俩人安排到一家超豪华的酒店接待，专车司机带着白手套给老两口儿开的车门儿，做了半辈子农民的俩人在某刻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别扭。俩人虽事先已穿了身儿得体的衣服，但与人家的相比却也逊色了不少。穿一身儿昂贵西服来接待俩人的亲家公出现在王秀芝夫妇面前的时候，夏大海两口子才知道儿子娶进门的是一户怎样的家庭，真真算的上是高攀，祖坟上冒青烟似的高攀。再想想人家女孩儿临走时两口子给包的两千块钱的见面红包儿，王秀芝就越觉得寒酸。
跟亲家吃过饭后，夏大海作势去结账，人家拦住了，“您来我这里，肯定是要我请的，老哥哥，下次，等我去您那边儿，再麻烦您招待，这次，就不要客气了。”
饭后，夏大海给儿子交代，“刚才那顿饭得不少钱，大知道上的是茅台酒，全下来总得三千块钱。你一会儿给你老丈人转个红包儿过去，没道理让人家破费。”
“不用咧。”夏天开着未来老丈人给自己配的车送父母回酒店，“那酒店就是他的。”
杭州之行下来，夏大海夫妇再没了未见来人前的兴奋，虽坐了飞机，住了酒店，游了西湖，喝了龙井，心里却一直堵着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气色。
回到村里后，村里的人问起夏大海去杭州见亲家感觉怎么样。夏大海和乡民们侃侃而谈，说吃的菜摆盘是如何讲究，胡萝卜雕的是怎样的生动，光是茅台酒人家就给上了三瓶。
见过些世面的人说：“那牌面儿光是酒钱就得大几千，一顿饭下来一万块都打不住。”夏大海那时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人家吃一顿饭都快抵上自家一年的开销了。
在女方那边儿办婚礼前，夏天回了老家一趟。大体上有些事项他还得和父母商量。在那个略显孤寂的夜晚，夏大海给了儿子一张卡。
“这几年你挣下的你妈都给你攒着咧，贝贝还得念大学，家里留着些也够使咧。拢共给你备咧三十万，你拿着，以后花着也不受罪。”
“俺手头够花。你就留着吧。”
“你的是你的，”夏大海罕见发了脾气，“给你拿着就是咧。”
夏天接了卡，再说不出一句话。
“人这一辈子，无非娶妻生子，养儿防老，娶咧人家姑娘就得负责咧，可得好好闹你一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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