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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古流杀人技

    夜幕低垂,斑驳的灯火栖息于错落楼市间。

    能看到街边张灯结彩的景象,酒馆里聚集着醉醺醺的男人女人,穿着暖和的棉袄,戴着毛绒绒的围巾,暖意随酒水涌进身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熟悉的朋友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但今天不同,2012年1月1日,元旦节。

    人们团聚起来欢庆新一年的到来,江城是座温馨的小城,相较于中国的大部分地区,人口密度不算大,很多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

    城市的上空已经汇聚起悚然的阴云,剧烈的元素乱流打碎了整个生态平衡,整座城像是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这些生活在和平面的人们看不见真相,笃定地认为明天清晨仍然能看见和熙的阳光,坐井观天,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

    “闻到血腥味了么?”张晨良淡淡地说。

    巷子深处,三道被黑暗笼罩的身影。没人注意到他们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像是游走在深夜的鬼魂。

    “死侍的腥味。”名为吕世全的老人回应,他浑浊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在黑夜中仿佛金色的油灯,“大概是这群被埋葬的恶鬼感受到血脉的牵引了吧?千百年的沉眠没能磨去它们生性的戾气,相反,他们只会对鲜血更加渴求。”

    “麻烦老爷子了,”张晨良抚摸着剑鞘,“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上战场。”

    “年纪大说明活的时间长,是好事。”

    “就在隔墙的那片田野里面对吧?”俊俏秀气的女孩抽了抽鼻子,“为什么我只闻见了隔壁的烤肉味?还有孜然粉的辛香,”甄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我们来得及先吃点东西不?”

    “来不及了,它们正在从土里爬出来。”张晨良握紧了剑柄,仅仅是露出一指寒芒,却已经有了渗入骨髓的恶寒,这不是博物馆里的观览品,而是饱饮过鲜血的杀人之剑,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杀别的东西,“把它们解决掉之后我会请你吃饭的。”

    “记得别加葱花。”甄竹笑笑。

    他们同时腾跃起来,三米高的高墙如若无物,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形,风撩起修长的衣角,像是从长空发起扑击的苍鹰!

    喧嚣的街道的另一面是空旷的田野,这么寒冷的时节并非收获的季节,因此田野里就连遮掩的作物都没有,映入眼帘的是拖着长尾的巨型生物。在三人翻越高墙的瞬间,几十双金色的瞳孔熊熊燃烧,他们同时转过头,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那是些人身蛇尾的怪物,有的长着瀑布般的黑长发,有的顶着光秃秃的脑袋,但无一例外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它们似乎要欢呼又似乎要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长牙,末端分岔的舌头像是小红蛇那样颤动。这些畸形的凶兽伏低了身形,像是巨蟒那样扭动,双目灼灼地盯着他们。这些东西体型小的也有三四米长,体型大的足有五六米,看起来最少也有两百斤以上,但它们绝不是臃肿的胖子,瞬间扑击的高速能媲美老式火枪铅弹!

    “见鬼,这不是普通的死侍……”张晨良握剑的手微微泌出冷汗,却仍然稳定如海中礁石,“它们不仅仅是受到了龙王的血脉牵引,而是被信息素唤醒的,蛇形的死侍!”

    死侍受到龙类的血统侵蚀,会分化成不同的外表,各种动物的特征都有可能出现在它们身上,最常见的是人形死侍。但他们今天面对是清一色的蛇形,仅次于龙形的蛇形死侍!

    婴儿的尖细哭声在旷野中回荡起来,无数张苍白的人脸在月光中浮现,从年轻人到老人。有些死侍的面孔已经扭曲变形,有些却仍然保留着生前的模样,简直能让人想到会在街头偶遇的路人,有羞涩的少年也有妩媚的熟女。可它们的颅骨打开,露出的却是荆棘般狰狞的利齿,这一刻地狱之门洞开,它们便是森罗的恶鬼!

    飘渺而悠扬的歌声响起,那是甄竹释放了自己的领域。她不是为了感化这群磨牙吮血的恶鬼,它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成为了只渴求杀戮和鲜血的怪物,歌声带来的幻觉不可能对它们产生阻碍。但是她必须防止这恶魔的哭泣声传出去,这是混血种共同遵循的底线,龙族的秘密绝不能被普通人知晓。

    “我的食欲已经不剩下多少了。”甄竹有些作呕,它们臃肿的腹部贴着地面蠕动,流下令人感到发自灵魂恶心的黏液。

    她说话的同时,手中的高爆手雷已经掷了出去,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飞溅起的碎片与死侍坚硬的鳞片擦出明亮的火花,巨大的冲击波在蛇群中掀起浪潮。从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内心是不准确的,甄竹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妹,但从流淌在体内的龙血来看,未必不是条人形的暴龙!

    爆炸发生的同一瞬,张辰良不假思索地暴起,那柄长剑终于展露出锋利至极的全貌,他的身形在高速中模糊,诡异的藏青色弧线掠过蛇形死侍的头顶,出鞘的瞬间宛如有惊雷在剑鞘中炸响,仿佛整片田野的温度都在骤降,那是死神降临时的刺骨寒意,散放的剑意便是空虚的寒气,他站在月轮的光芒中如同敦煌壁画中的飞天,贯出割碎夜空的长虹!

    寒冷的光从天而降,先落下的却是漆黑的长衣。那名身形最庞大的蛇形死侍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它下意识的地挥舞利刃将长衣撕裂,但那只是张辰良的障眼法,他巧妙地把衣服当作诱饵,下一刻长衣扯开的缝隙中,男人带着泰山压顶的威势碾来!

    张辰良沿着死侍的背脊降落,古剑从后颈处贴着脊椎切入,随着他的下坠脊椎骨一块块裂开,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声音。蛇形死侍的脊椎坚硬如生铁,但张辰良能轻易斩开最上等的钢铁,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回身撕咬,张辰良侧身闪过的同时一剑封喉!

    古流杀人技的完美表演,它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只是为了血腥的屠杀,不择手段,见则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