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下雨天
路明非伸手打开一罐可乐，这是他们维持生命的水分来源。仰头倒进嘴里，路明非满意地打了个嗝儿，顺便扯过一大块面包塞进去。穿过的衣服摆得到处都是，显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卫生方面的矜持，垃圾桶里堆满了不明物体，双人宿舍空旷的室内变成了杂物堆，如果换成偏南方的地区，大概早就被蟑螂侵占了。
他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罗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自己下次是不是要放水让他赢一次，不然老是被虐，万一失去了继续对抗的勇气怎么办……
“给我也来一瓶。”罗兰伸出手，从路明非那里接过可乐。房间里摆着成箱的可乐，足够他们喝到过年，保质期较短的面包倒是需要经常购买。按理说卡塞尔学院的食堂已经足够物美价廉，但是对追求极致性价比的路明非来说，黑麦面包是更廉价的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罗兰也对路明非同学良好的节俭意识表示认同……于是两个人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下雨天真烦人啊，”罗兰呆滞地昂起脸，“感觉我的身体都变得潮湿了起来……希望宿舍不要发霉。”
“潮湿可能是因为你把可乐倒进了衣领。”路明非善意地提醒，“哦对了，我要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两箱面包……”罗兰有气无力地说，“等等，出去？你没看见外面正下着大雨吗？”
路明非已经带上了门，开门的一瞬间冷风灌进来，罗兰被冻得哆嗦了一下，赶紧走过去把窗户也给关上。方才激情对决的时候只觉得热血沸腾，但当落败之后就只剩下了瑟瑟寒意……
“早知道就买把伞了……”路明非看着雷电交加的雨幕，叹息一声，好在他是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总是懂得如何使用工具……于是他脱下外套，把自己裹起来之后抱头狂奔，一头扎进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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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揉了揉眼睛，他有些疲倦。
他以极快的浏览速度翻阅了上百本古籍，仔细研究了其中所有关于“幻境”的记载，然而却一无所获。密党历史上确实有混血种陷入幻境的记录，但是无一例外都找不到破除的方法，并且连言灵的拥有者都语焉不详。
这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上百本古籍，其中记载的言灵几乎涵盖了整个言灵周期表，就算是高危言灵也经常出现，甚至能在初代狮心会成员的档案中找到关于“莱茵”的记载……
这个言灵的主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主动使用自己的言灵，因为它对精神力和躯体的要求达到了丧心病狂的高度，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混血种的承受极限，最终依靠爆血的加持才勉强放出，并且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楚子航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可是终究像是隔着一层幔纱。直觉让他对“幻境”这个概念有着莫名其妙的执着，不仅仅是因为几天前的中招，更重要的是……那幻境让他嗅到了一丝那个雨夜的气息。
那场匪夷所思的经历，就算放在龙族的世界里，也算得上是光怪陆离。他至今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现实的话，他看到的场面太过宏大，无论是诡异的零号高架桥，还是手执长矛的奥丁的身影……都充满了谜团；可若那是一场蒙蔽感知的幻境，他却再也没能找到父亲存在的痕迹。
胧轻灵的吟唱声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幻境和现实的界限只取决于释放言灵的人的构造。陷入其中的人只能自己找到幻境的“眼”，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森罗幻象”的效果就太过bug。它必然存在着致命的弱点……不能被人掌握的弱点，正因如此密党将它的情报封锁起来，像是为了隐藏某个秘密。
可他没能找出来。
楚子航活动了一下身体，长时间的静止让他的肌肉有些僵硬。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零，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并且阅读的速度远快过楚子航，简直像是扫描文字的机器……楚子航注意到零黄金瞳的异样，泛着冰冷而深邃的色泽，任何直视这双瞳子的人都会感到恐惧，但是楚子航显然不在此列。
她在发动自己的言灵，楚子航很快意识到了这点。能够提高阅读速度的言灵并不少，刹那、时间零、天衍……楚子航不能确定她的言灵是什么，他也没有询问的打算。
犹豫了很久，楚子航还是走了过去，打断了零伸向下一本古籍的手。零转头看向他，黄金瞳的颜色黯淡了少许。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楚子航淡淡地说。
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天生带着欠揍的属性，有种“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的感觉，更何况他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像是什么抓住了同学软肋、正在威胁要向老师告状的校园恶霸。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但是以他的说话水平，一时间还真组织不出更恰当的说辞……所以楚子航只能绷着脸，反正他觉得零不是那种在乎说话态度的人，既然他的想法传达出去了，而零也收到了，那么结局就皆大欢喜。
“哦。”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楚子航想她大概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略微有些遗憾，在与人交流这方面是他和凯撒最大的差距，不知道是天生缺陷还是后天教育的缺失……按理说从他爹妈的表现来看，自己应该遗传不到不会说话的基因，尤其是那个男人吹牛时的架势，简直是滔滔不绝，能用谎言编织出整个虚假的未来。
倒也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说话，有的女孩就是有能把石头讲开窍的本事，某段时间里他确实也曾研究过《孩子必须掌握的沟通技巧》《男孩你为何沉默寡言》《儿童社交第一课》等书籍……直到后来他把折刀捅进那女孩的胸膛，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那一丁点情商，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他无声地叹息。
他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罗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自己下次是不是要放水让他赢一次，不然老是被虐，万一失去了继续对抗的勇气怎么办……
“给我也来一瓶。”罗兰伸出手，从路明非那里接过可乐。房间里摆着成箱的可乐，足够他们喝到过年，保质期较短的面包倒是需要经常购买。按理说卡塞尔学院的食堂已经足够物美价廉，但是对追求极致性价比的路明非来说，黑麦面包是更廉价的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罗兰也对路明非同学良好的节俭意识表示认同……于是两个人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下雨天真烦人啊，”罗兰呆滞地昂起脸，“感觉我的身体都变得潮湿了起来……希望宿舍不要发霉。”
“潮湿可能是因为你把可乐倒进了衣领。”路明非善意地提醒，“哦对了，我要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两箱面包……”罗兰有气无力地说，“等等，出去？你没看见外面正下着大雨吗？”
路明非已经带上了门，开门的一瞬间冷风灌进来，罗兰被冻得哆嗦了一下，赶紧走过去把窗户也给关上。方才激情对决的时候只觉得热血沸腾，但当落败之后就只剩下了瑟瑟寒意……
“早知道就买把伞了……”路明非看着雷电交加的雨幕，叹息一声，好在他是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总是懂得如何使用工具……于是他脱下外套，把自己裹起来之后抱头狂奔，一头扎进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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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揉了揉眼睛，他有些疲倦。
他以极快的浏览速度翻阅了上百本古籍，仔细研究了其中所有关于“幻境”的记载，然而却一无所获。密党历史上确实有混血种陷入幻境的记录，但是无一例外都找不到破除的方法，并且连言灵的拥有者都语焉不详。
这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上百本古籍，其中记载的言灵几乎涵盖了整个言灵周期表，就算是高危言灵也经常出现，甚至能在初代狮心会成员的档案中找到关于“莱茵”的记载……
这个言灵的主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主动使用自己的言灵，因为它对精神力和躯体的要求达到了丧心病狂的高度，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混血种的承受极限，最终依靠爆血的加持才勉强放出，并且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楚子航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可是终究像是隔着一层幔纱。直觉让他对“幻境”这个概念有着莫名其妙的执着，不仅仅是因为几天前的中招，更重要的是……那幻境让他嗅到了一丝那个雨夜的气息。
那场匪夷所思的经历，就算放在龙族的世界里，也算得上是光怪陆离。他至今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现实的话，他看到的场面太过宏大，无论是诡异的零号高架桥，还是手执长矛的奥丁的身影……都充满了谜团；可若那是一场蒙蔽感知的幻境，他却再也没能找到父亲存在的痕迹。
胧轻灵的吟唱声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幻境和现实的界限只取决于释放言灵的人的构造。陷入其中的人只能自己找到幻境的“眼”，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森罗幻象”的效果就太过bug。它必然存在着致命的弱点……不能被人掌握的弱点，正因如此密党将它的情报封锁起来，像是为了隐藏某个秘密。
可他没能找出来。
楚子航活动了一下身体，长时间的静止让他的肌肉有些僵硬。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零，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并且阅读的速度远快过楚子航，简直像是扫描文字的机器……楚子航注意到零黄金瞳的异样，泛着冰冷而深邃的色泽，任何直视这双瞳子的人都会感到恐惧，但是楚子航显然不在此列。
她在发动自己的言灵，楚子航很快意识到了这点。能够提高阅读速度的言灵并不少，刹那、时间零、天衍……楚子航不能确定她的言灵是什么，他也没有询问的打算。
犹豫了很久，楚子航还是走了过去，打断了零伸向下一本古籍的手。零转头看向他，黄金瞳的颜色黯淡了少许。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楚子航淡淡地说。
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天生带着欠揍的属性，有种“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的感觉，更何况他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像是什么抓住了同学软肋、正在威胁要向老师告状的校园恶霸。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但是以他的说话水平，一时间还真组织不出更恰当的说辞……所以楚子航只能绷着脸，反正他觉得零不是那种在乎说话态度的人，既然他的想法传达出去了，而零也收到了，那么结局就皆大欢喜。
“哦。”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楚子航想她大概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略微有些遗憾，在与人交流这方面是他和凯撒最大的差距，不知道是天生缺陷还是后天教育的缺失……按理说从他爹妈的表现来看，自己应该遗传不到不会说话的基因，尤其是那个男人吹牛时的架势，简直是滔滔不绝，能用谎言编织出整个虚假的未来。
倒也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说话，有的女孩就是有能把石头讲开窍的本事，某段时间里他确实也曾研究过《孩子必须掌握的沟通技巧》《男孩你为何沉默寡言》《儿童社交第一课》等书籍……直到后来他把折刀捅进那女孩的胸膛，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那一丁点情商，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他无声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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