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风雨漂泊
“还有什么别的事么？没有的话我就挂断电话了，我已经整整在卡塞尔学院上了九年的课，好不容易得到了来古巴成为专员的机会，应该好好享受享受。”芬格尔说。
“很不巧，真的有。”汉高缓缓地说，“就在前几日，有一支来路不明的武装力量对卡塞尔学院发动了袭击，尽管校方已经在尽可能地掩盖这件事情，但还是透出了风声。”
“敢当着昂热的面对学院下手……这次的对手也不容小觑啊。”芬格尔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些许凝重，这件事他有所耳闻，也尝试过黑进学校的网络，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如果他还没有离开卡塞尔学院，这件事的调查会容易很多……直接把路明非灌醉然后从他嘴里撬出来行动细节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自他来到古巴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芬格尔只能通过学院中央控制室的超级计算机，诺玛，来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有什么头绪么？”汉高询问。
在这件事情上，北美混血种家族的情报网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他们和校董会向来不怎么对付。
家族中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的战斗，年轻人们总是更喜欢把精力放在华尔街的金融漩涡中，对看起来事不关己的东西置若罔闻。
更何况在蛇岐八家的战后重建问题上，他们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是片没有硝烟的战场，将彼此视作敌人的双方显然没有坐下来和谈的可能。
学校的立场主要由昂热和校董们决定，其中在许多没必要插手的事情上，昂热有着专断的权力。而不论是昂热还是校董，都不会把汉高当成自己人分享秘密，他们的交流仅限于生意上的往来，而更多的时候连这生意上的往来也剑拔弩张。
“学校的档案库里关于这次袭击的记载很少，昂热似乎对某个东西存在忌惮，导致根本就没有将其写进任务报告……也可能是他们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谁在作怪。”芬格尔回答。
“单纯的军队不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他们的真实身份很简单，只是群甚至不清楚雇主是谁的雇佣兵……慷慨的出价和看似简单的任务说明，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他们被骗到了战场上，然后才发现敌人是昂热……当然，也许他们直到死的时候都没能意识到敌人的恐怖，卡塞尔学院跟他们想象中的大学存在着不小的出入。”
“但是有证据显示……那个夜晚出现了成群的死侍。他们提前埋伏在半山腰，目标似乎是楚子航。”汉高皱着眉头，“关于如何操纵死侍，在学术界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几千年的时间里，炼金大师们为此做出了很多次实验。死侍是失去了理智的行尸走肉，因此这一度被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可是不久前有人成功了，”芬格尔接过话头，“一个来自于黑天鹅港的幽灵，赫尔佐格。他借助蛇岐八家的实验素材，硬生生完成了死侍的培养和控制。他掌握的技术已经远远地超越了这个时代，我们家族的精英科学家们在他面前，就像是山顶洞人之于现代人。”
“但是他已经死了，他巨大的威胁也随着死亡被带进了坟墓。这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好消息，可同时也是个不幸的信号……因为如果这些死侍并不是人为制造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汉高声音低沉。
“血统召唤。”芬格尔和汉高同时开口。
这会是一个令人颤栗的猜测。
历史上从来没有过混血种能令死侍下意识服从的例子，就算血统最高贵的混血种，也只会因为高纯度鲜血的诱惑力，而激发起死侍杀戮的欲望。
它们对待人类的态度与龙类截然不同，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游离在人和龙之间的族群。龙族视它们为炮灰，而混血种视它们为怪物。
当年白王苏醒的时候，就曾经引发过死侍潮的“朝圣”现象。从被埋葬的高天原涌出，向着红井的方向进发，并摧毁沿途的一切生命乃至建筑。
正是这汹涌而来的死侍潮拴住了卡塞尔学院的精锐力量，昂热带着楚子航和凯撒在它们登陆的岛上布下坚不可摧的防线，却在铺天盖地的敌人面前形同虚设。
仅凭本能行动的死侍，几乎无穷无尽的数量，对人类世界毁灭性的冲击力……它们的威胁绝对不会弱于前两次龙王的苏醒。
就连被认为是世界上现存最强混血种的昂热，都一度被逼到绝境。最终是那位荒废半生的黑道皇帝及时赶到，传闻称有人在战场上仿佛看见了一轮黑色的太阳。那就是数千年来，混血种所能抵达的巅峰极境，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他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有新的龙王苏醒了么？”芬格尔的眼神锋利，在大部分时间里习惯于佝偻着身子、用低头来隐藏自己眼神的男人，这一刻却放射出恐怖的气息。
“只是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明。”汉高淡淡地说，“但是这并不只是杞人忧天，预言中的末日正在临近，你有没有发现，龙王们苏醒的间隔正在越来越短？从青铜与火之王，到大地与山之王，再到白王，直到这次疑似的龙王苏醒……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龙王们是像记载那样的四大君王……那么留给我们的选择已经不多了呐。”芬格尔搓了搓手，说不清是在秋风中取暖……还是在跃跃欲试，“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谁知道呢？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定。我们至今还不知道那位白色的君王是否已经彻底陨灭，传说中黑色的主宰在扫平叛乱后，吃了她的肉，把她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再将那燃烧后遗留的灰烬吞食，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龙族的生命力真是强到不可思议啊，就连尼德霍格都没能彻底杀死她，如果说这样的存在会死于加图索家的‘天谴’……实在是缺乏可信度啊。”汉高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芬格尔哼哼着，“屠龙的大业就交给密党他们好了，我们这帮秃鹫就等着分食尸体，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这么做的么？”
“当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的时候，又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呢？”汉高幽幽地说。
芬格尔拿起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断。
汉高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这样，毫不拖泥带水，他把想说的话说完的时候，就意味着对话已经结束，甚至连句道别都懒得说。
“汉高老头，没人教过你要有礼貌么？”芬格尔嘟囔着。
天已经暗透了，无边繁星清晰可见。可是芬格尔没有抬头，他挠了挠头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旋即他蹲坐下来，把头埋进膝盖，像条蜷缩起来的刺猬。
孤苦伶仃。
“很不巧，真的有。”汉高缓缓地说，“就在前几日，有一支来路不明的武装力量对卡塞尔学院发动了袭击，尽管校方已经在尽可能地掩盖这件事情，但还是透出了风声。”
“敢当着昂热的面对学院下手……这次的对手也不容小觑啊。”芬格尔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些许凝重，这件事他有所耳闻，也尝试过黑进学校的网络，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如果他还没有离开卡塞尔学院，这件事的调查会容易很多……直接把路明非灌醉然后从他嘴里撬出来行动细节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自他来到古巴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芬格尔只能通过学院中央控制室的超级计算机，诺玛，来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有什么头绪么？”汉高询问。
在这件事情上，北美混血种家族的情报网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他们和校董会向来不怎么对付。
家族中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的战斗，年轻人们总是更喜欢把精力放在华尔街的金融漩涡中，对看起来事不关己的东西置若罔闻。
更何况在蛇岐八家的战后重建问题上，他们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是片没有硝烟的战场，将彼此视作敌人的双方显然没有坐下来和谈的可能。
学校的立场主要由昂热和校董们决定，其中在许多没必要插手的事情上，昂热有着专断的权力。而不论是昂热还是校董，都不会把汉高当成自己人分享秘密，他们的交流仅限于生意上的往来，而更多的时候连这生意上的往来也剑拔弩张。
“学校的档案库里关于这次袭击的记载很少，昂热似乎对某个东西存在忌惮，导致根本就没有将其写进任务报告……也可能是他们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谁在作怪。”芬格尔回答。
“单纯的军队不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他们的真实身份很简单，只是群甚至不清楚雇主是谁的雇佣兵……慷慨的出价和看似简单的任务说明，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他们被骗到了战场上，然后才发现敌人是昂热……当然，也许他们直到死的时候都没能意识到敌人的恐怖，卡塞尔学院跟他们想象中的大学存在着不小的出入。”
“但是有证据显示……那个夜晚出现了成群的死侍。他们提前埋伏在半山腰，目标似乎是楚子航。”汉高皱着眉头，“关于如何操纵死侍，在学术界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几千年的时间里，炼金大师们为此做出了很多次实验。死侍是失去了理智的行尸走肉，因此这一度被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可是不久前有人成功了，”芬格尔接过话头，“一个来自于黑天鹅港的幽灵，赫尔佐格。他借助蛇岐八家的实验素材，硬生生完成了死侍的培养和控制。他掌握的技术已经远远地超越了这个时代，我们家族的精英科学家们在他面前，就像是山顶洞人之于现代人。”
“但是他已经死了，他巨大的威胁也随着死亡被带进了坟墓。这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好消息，可同时也是个不幸的信号……因为如果这些死侍并不是人为制造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汉高声音低沉。
“血统召唤。”芬格尔和汉高同时开口。
这会是一个令人颤栗的猜测。
历史上从来没有过混血种能令死侍下意识服从的例子，就算血统最高贵的混血种，也只会因为高纯度鲜血的诱惑力，而激发起死侍杀戮的欲望。
它们对待人类的态度与龙类截然不同，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游离在人和龙之间的族群。龙族视它们为炮灰，而混血种视它们为怪物。
当年白王苏醒的时候，就曾经引发过死侍潮的“朝圣”现象。从被埋葬的高天原涌出，向着红井的方向进发，并摧毁沿途的一切生命乃至建筑。
正是这汹涌而来的死侍潮拴住了卡塞尔学院的精锐力量，昂热带着楚子航和凯撒在它们登陆的岛上布下坚不可摧的防线，却在铺天盖地的敌人面前形同虚设。
仅凭本能行动的死侍，几乎无穷无尽的数量，对人类世界毁灭性的冲击力……它们的威胁绝对不会弱于前两次龙王的苏醒。
就连被认为是世界上现存最强混血种的昂热，都一度被逼到绝境。最终是那位荒废半生的黑道皇帝及时赶到，传闻称有人在战场上仿佛看见了一轮黑色的太阳。那就是数千年来，混血种所能抵达的巅峰极境，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他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有新的龙王苏醒了么？”芬格尔的眼神锋利，在大部分时间里习惯于佝偻着身子、用低头来隐藏自己眼神的男人，这一刻却放射出恐怖的气息。
“只是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明。”汉高淡淡地说，“但是这并不只是杞人忧天，预言中的末日正在临近，你有没有发现，龙王们苏醒的间隔正在越来越短？从青铜与火之王，到大地与山之王，再到白王，直到这次疑似的龙王苏醒……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龙王们是像记载那样的四大君王……那么留给我们的选择已经不多了呐。”芬格尔搓了搓手，说不清是在秋风中取暖……还是在跃跃欲试，“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谁知道呢？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定。我们至今还不知道那位白色的君王是否已经彻底陨灭，传说中黑色的主宰在扫平叛乱后，吃了她的肉，把她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再将那燃烧后遗留的灰烬吞食，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龙族的生命力真是强到不可思议啊，就连尼德霍格都没能彻底杀死她，如果说这样的存在会死于加图索家的‘天谴’……实在是缺乏可信度啊。”汉高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芬格尔哼哼着，“屠龙的大业就交给密党他们好了，我们这帮秃鹫就等着分食尸体，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这么做的么？”
“当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的时候，又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呢？”汉高幽幽地说。
芬格尔拿起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断。
汉高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这样，毫不拖泥带水，他把想说的话说完的时候，就意味着对话已经结束，甚至连句道别都懒得说。
“汉高老头，没人教过你要有礼貌么？”芬格尔嘟囔着。
天已经暗透了，无边繁星清晰可见。可是芬格尔没有抬头，他挠了挠头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旋即他蹲坐下来，把头埋进膝盖，像条蜷缩起来的刺猬。
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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