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晨
“真是拉风啊，”路明非夸赞。
这倒不是他拍昂热校长的马屁，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入土的老头子，打起架来仍然是那么的潇洒和赏心悦目，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丝毫不影响他的英雄气概，反而衬托得他更像是浴血的战神。
可以想象在他年轻的时候，有多少少女会为他的英姿而倾心。他的确已经老迈不堪，可他仍然是对抗龙族的先锋。
看着他的背影就能够让追随其后的人们感到安心，尤其是背后那副雄浑壮阔的纹身，老流氓的痞气和绅士的儒雅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
力与美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古希腊雕塑艺术所塑造的神明形象也不过如此。
“干得漂亮我亲爱的年轻人们，你们同样在自己的战场上取得了珍贵的胜利……但是没有人愿意过来扶我一把么？”
只可惜昂热的英姿并没有维持住太长的时间，高负荷的战斗显然也已经抽干了他全部的体力，现在就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眼看老家伙就要毫不体面地倒在地上，路明非连忙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冲过去架起了昂热的胳膊。
“校长你还好吧？”路明非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这个老人就背过气去，好在昂热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啊……我说明非你真的有好好学过战场急救课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把双腿垫高来促进血液循环……我记得我有在第二堂课上讲过。”
昂热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这是爆血的后遗症，极度精炼后的血液纯度正在急剧消退，刚才不计代价的爆发的后果正在逐渐体现出来。如果换成别的混血种，很可能几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好在作为狮心会最初的成员，昂热在漫长的时光里早已经习惯了爆血的代价。
“这两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除了龙王级别的目标，竟然还有人能够伤到校长你么？”路明非还是惊魂未定。
“不多，但是总归是有的，”昂热说，“她们两个跟之前那些闲散的敌人不同，是真正有组织规划的对手。”
“她们进攻卡塞尔学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似乎并没有真正想要挑起战争的打算。”路明非问。
“大概是一种试探之类的行动吧？能够在美国人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多的死侍运送到这里，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将手伸到了军方……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这些死侍的来源，除了龙王之外，历史上只有赫尔佐格曾经在东京做到过大量制造死侍。”
“见鬼，我们需要通知学校尽快派人来处理遗体……这些被君焰烧得失去人形的东西绝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楚子航绷着脸，仿佛这些死侍的毁灭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现在的疲倦程度实际上不逊色于昂热，连续一整个夜晚的大战榨干了他的体力，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该不会又有新的龙王苏醒了吧？那两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其实是龙王的马前卒？龙王不是都喜欢独来独往的么？”
“从来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龙王没有手下，以目前人类对龙王的浅薄了解，只知道为了在人类社会中隐藏，尚未恢复力量的龙王总是在尽可能地掩盖自己存在的痕迹，因此显得他们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在历史的记载中龙王都有着忠诚于自己的龙侍，他们同样有着足以威胁整个人类社会的力量。”
“可是我们至今为止只见到过诺顿的龙侍，而且他们在三峡水库中融合，因为诺顿想要在短时间内向人类复仇。”路明非说。
“是啊，这是我们的幸运，如果他没有因为血亲的死而丧失理智的话，一旦通过茧化的方式重铸龙的身躯……无论是名为‘烛龙’的究极言灵，还是至高无上的炼金术，亦或是与生俱来的伟岸龙身，都不是区区一个暴风鱼雷能够应付的存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昂热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当然，也并非就一定是某位龙王的苏醒。这个世界上的混血种绝不仅仅有密党，在漫长的历史中，混血种形成了极为庞大而复杂的分支，他们并不直接参与到与龙类的战争中，而是专注于敛财，以及提高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影响力……”
“听起来就像是坐享其成的寄生虫？”楚子航突然说。
昂热耸耸肩：“你说的没错，我向来对这些躲在密党后面的虫子们感到厌倦……在我们与龙族浴血奋战、倒在战场上的尸体能够堆成一座山的时候，他们却永远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建立起奴役整个人类的社会体系。在我看来，比起混血种和人类，他们更像是新生的龙类，当有朝一日龙族真正灭绝的时候，他们自诩为新的统治者。”
“喂！等等，你到底是谁？”
一旁突然传来莫名其妙的叫声，路明非吓了一跳。事实上不仅仅是路明非，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每个人的精神都刚从紧绷中舒缓过来，脆弱的神经已经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
“呃……啊啊啊！”
路明非无语地看着罗兰的方向，他正在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和哀嚎声。紧闭着双眼，两只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毫无疑问正在做着噩梦。
“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的么？”路明非无语地想。
就连昂热都有些尴尬，他简单而粗暴的麻醉不见得能生效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每个人都怀疑这家伙是短暂地醒过来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下他不得不敬佩罗兰的这颗大心脏，能在与龙族的战场上安然入睡的人可不多见。
嘴里还一直说着梦话。
路明非走上去拍了拍罗兰的肩膀。被打扰了睡眠的罗兰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好不容易才睁开惺忪的双眼。
“嗯？路明非？”罗兰揉着眼睛，“都结束了？我记得有人当着昂热校长的面偷袭了我，把我打晕了过去……”
“任务圆满完成，准备返回。”路明非打断了他。
学校的增援很快到达，戴着墨镜的校工开着加长版路虎，正隔着车窗朝他们挥手。路明非一想到自己还要进行任务汇报，就觉得一阵头大，于是不情不愿地扯着罗兰坐上了车。
雨气空而迷幻，芳草的气息混杂在清晨的雾气中，有一点薄荷的香味。柔和的阳光洒落，路明非缓缓阖上眼睛。
这倒不是他拍昂热校长的马屁，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入土的老头子，打起架来仍然是那么的潇洒和赏心悦目，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丝毫不影响他的英雄气概，反而衬托得他更像是浴血的战神。
可以想象在他年轻的时候，有多少少女会为他的英姿而倾心。他的确已经老迈不堪，可他仍然是对抗龙族的先锋。
看着他的背影就能够让追随其后的人们感到安心，尤其是背后那副雄浑壮阔的纹身，老流氓的痞气和绅士的儒雅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
力与美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古希腊雕塑艺术所塑造的神明形象也不过如此。
“干得漂亮我亲爱的年轻人们，你们同样在自己的战场上取得了珍贵的胜利……但是没有人愿意过来扶我一把么？”
只可惜昂热的英姿并没有维持住太长的时间，高负荷的战斗显然也已经抽干了他全部的体力，现在就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眼看老家伙就要毫不体面地倒在地上，路明非连忙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冲过去架起了昂热的胳膊。
“校长你还好吧？”路明非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这个老人就背过气去，好在昂热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啊……我说明非你真的有好好学过战场急救课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把双腿垫高来促进血液循环……我记得我有在第二堂课上讲过。”
昂热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这是爆血的后遗症，极度精炼后的血液纯度正在急剧消退，刚才不计代价的爆发的后果正在逐渐体现出来。如果换成别的混血种，很可能几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好在作为狮心会最初的成员，昂热在漫长的时光里早已经习惯了爆血的代价。
“这两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除了龙王级别的目标，竟然还有人能够伤到校长你么？”路明非还是惊魂未定。
“不多，但是总归是有的，”昂热说，“她们两个跟之前那些闲散的敌人不同，是真正有组织规划的对手。”
“她们进攻卡塞尔学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似乎并没有真正想要挑起战争的打算。”路明非问。
“大概是一种试探之类的行动吧？能够在美国人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多的死侍运送到这里，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将手伸到了军方……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这些死侍的来源，除了龙王之外，历史上只有赫尔佐格曾经在东京做到过大量制造死侍。”
“见鬼，我们需要通知学校尽快派人来处理遗体……这些被君焰烧得失去人形的东西绝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楚子航绷着脸，仿佛这些死侍的毁灭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现在的疲倦程度实际上不逊色于昂热，连续一整个夜晚的大战榨干了他的体力，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该不会又有新的龙王苏醒了吧？那两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其实是龙王的马前卒？龙王不是都喜欢独来独往的么？”
“从来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龙王没有手下，以目前人类对龙王的浅薄了解，只知道为了在人类社会中隐藏，尚未恢复力量的龙王总是在尽可能地掩盖自己存在的痕迹，因此显得他们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在历史的记载中龙王都有着忠诚于自己的龙侍，他们同样有着足以威胁整个人类社会的力量。”
“可是我们至今为止只见到过诺顿的龙侍，而且他们在三峡水库中融合，因为诺顿想要在短时间内向人类复仇。”路明非说。
“是啊，这是我们的幸运，如果他没有因为血亲的死而丧失理智的话，一旦通过茧化的方式重铸龙的身躯……无论是名为‘烛龙’的究极言灵，还是至高无上的炼金术，亦或是与生俱来的伟岸龙身，都不是区区一个暴风鱼雷能够应付的存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昂热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当然，也并非就一定是某位龙王的苏醒。这个世界上的混血种绝不仅仅有密党，在漫长的历史中，混血种形成了极为庞大而复杂的分支，他们并不直接参与到与龙类的战争中，而是专注于敛财，以及提高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影响力……”
“听起来就像是坐享其成的寄生虫？”楚子航突然说。
昂热耸耸肩：“你说的没错，我向来对这些躲在密党后面的虫子们感到厌倦……在我们与龙族浴血奋战、倒在战场上的尸体能够堆成一座山的时候，他们却永远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建立起奴役整个人类的社会体系。在我看来，比起混血种和人类，他们更像是新生的龙类，当有朝一日龙族真正灭绝的时候，他们自诩为新的统治者。”
“喂！等等，你到底是谁？”
一旁突然传来莫名其妙的叫声，路明非吓了一跳。事实上不仅仅是路明非，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每个人的精神都刚从紧绷中舒缓过来，脆弱的神经已经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
“呃……啊啊啊！”
路明非无语地看着罗兰的方向，他正在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和哀嚎声。紧闭着双眼，两只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毫无疑问正在做着噩梦。
“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的么？”路明非无语地想。
就连昂热都有些尴尬，他简单而粗暴的麻醉不见得能生效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每个人都怀疑这家伙是短暂地醒过来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下他不得不敬佩罗兰的这颗大心脏，能在与龙族的战场上安然入睡的人可不多见。
嘴里还一直说着梦话。
路明非走上去拍了拍罗兰的肩膀。被打扰了睡眠的罗兰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好不容易才睁开惺忪的双眼。
“嗯？路明非？”罗兰揉着眼睛，“都结束了？我记得有人当着昂热校长的面偷袭了我，把我打晕了过去……”
“任务圆满完成，准备返回。”路明非打断了他。
学校的增援很快到达，戴着墨镜的校工开着加长版路虎，正隔着车窗朝他们挥手。路明非一想到自己还要进行任务汇报，就觉得一阵头大，于是不情不愿地扯着罗兰坐上了车。
雨气空而迷幻，芳草的气息混杂在清晨的雾气中，有一点薄荷的香味。柔和的阳光洒落，路明非缓缓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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