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海棠红） 缘起
“是时候了......”每个人都在等待真相的揭开。
司占海用毫无生气的语调，缓缓地讲出了那些“过去”，这是司辰第一次听到父亲讲这么多话，尽管口气冷得如同在讲述陌生人的故事。
“当年，把画存入黄锋的金库，梁化呈答应得非常爽快，甚至还在一次饭局中透露了密码与女儿生日有关……”
“我的生日？”天佑打断了司占海的话。
“是的，你的生日，3月14日。”
天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生日，却是从眼前这个杀害父母的仇人口中得知，这么多年的酸楚化作一种刺痛，天佑的心在不停地流血。
司占海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一切时机已具备。哪成想……呵呵……”司占海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中带着恐怖的气息：“假的！假的！密码尝试了多少次……多少年……根本打不开！”
司占海瞥了一眼天佑：“这次你终于打开了保险柜，但那幅画……竟然也是……假的！”司占海不住地摇着头，突然咆哮了起来：“他俩根本没有相信我们……不！是冯依曼！一定是冯依曼的主意……她根本就没相信我，从来都没相信过我！这个女人毁了我！”
“到底是谁毁了谁？！”天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她的眼泪已经如滚烫的钢珠一颗颗滑过脸庞。她猛地一个转身，磕碎了几案上的一件瓷器，握住尖锐的瓷片，抵在了司占海的脖子上。
天佑非常激动，尽管瓷片已经割伤了她的手，血一滴滴流下，但她却握得更紧了。她抽泣着，颤抖着，即将用手中的瓷片刺进司占海的脖子。是的，刺进去吧，这是杀害她父母、毁了她人生、也害了那些无辜之人的凶手，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司占海没有做任何反抗，他一个冷笑，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
“天佑，冷静啊！”司辰焦急地喊道：“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但是……”司辰心如乱麻，他看看父亲、看看天佑，手足无措。
司占海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想刺就刺吧。当年飞机坠毁那一刻，我就应该坐在上面，一起毁掉。这十七年，这十七年……我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这幅画终于找到了……可找到了，我就会开心吗？她死了，他们都死了，我真的开心了吗？哈……哈......”司占海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表情扭曲得很恐怖。
司辰不惑地看着父亲，痛苦地说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我怎么感觉从未认识你！当年福利院外的那场车祸呢？你连一个侥幸逃生的小女孩都不肯放过？！那真的是你吗？”
司占海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看向天佑：“斩草就要除根！她长着和她妈妈一样的眼睛，我恨！我恨这双眼睛！”
司辰不住地摇头，强忍住眼泪，接着质问道：“那后面这一切……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悔过吗？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想再次伤害天佑？这也都是你的安排！？”
司占海叹了口气，低下眼，没有再说话。
司宇走上前，说道：“是黄锋！他从未放弃打开金库，从未放弃这幅画。自从他知道林天佑就是梁依诺……他逼迫父亲配合他……否则……否则就要鱼死网破……”
司辰心中的疑惑一一解开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地对天佑说道：“天佑，我无法请求你去原谅一个杀害你父母的罪人，甚至……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把你又拉回了这一切痛苦与危险中。但是……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我的父亲。而我……更不希望你因复仇而毁了自己……和我们的将来。”司辰慢慢走上前，扶住天佑的胳膊：“天佑，请放手……好吗？”
天佑迟疑了一刻，慢慢抬起头，“啊！”地大吼了一声，痛苦与纠结如同奔流的洪，一泄而出。抵在司占海颈间的手，终于放下了，天佑泪如雨下。司辰紧紧抱住了她。
司占海瘫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凶狠的撞门声。黄锋带着一伙黑衣人猛地冲了进来。
黄锋四处张望，看到墙上的那幅油画，疯一样地奔了过去：“啊……啊……找到了！找到了！”他激动地跺着脚，看着画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转身，冲着司占海吼道：“居然就在你家，居然就他妈的在你家！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玩儿我呢！”说着就掏出了一把刀。
司宇赶忙挡在了司占海面前，司占海轻轻推开司宇，直面对黄锋说道：“我们都输了，不是吗？”
“输？哈哈，我哪里输了，只是赢得晚了些而已。这不？画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回不会有假了吧！哈哈哈。”黄锋的笑带着毫无遮掩的狂妄，然后抬头对天喊道：“大呈啊，你们再怎么折腾，这最终还是我的！我赢了，哈哈。”
黄锋正大笑着，突然脸色一变，阴冷地对司占海说：“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要他们活命了吗？当然，你的俩儿子嘛，可以给你留下。为了留你的命，想必他们也不能怎么着。可是……这个丫头……”
黄锋恶狠狠地看向天佑：“我来处理吧！”说着，几个黑衣人便上前围住了天佑。
司辰死命抱住天佑，冲着黄锋怒吼道：“你答应过的，找到画，放过天佑！”
“放过她？哈哈。”黄锋邪恶地笑着：“我是答应过……可是……我反悔了呀！哈哈，留着她，我不放心！”黄锋走上前一步，凶狠地对司辰说：“包括留着你……”
这时，司占海蹭地站了起来，瞪着黄锋，吼道：“你敢动我儿子？！”
司辰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感觉到父亲的“保护”，一向冷酷无情的父亲在这一刹那竟触动了他的心。
黄锋冷笑一声，知趣地退后了两步：“好吧……你儿子，你自己看好了就行！”然后示意黑衣人向天佑冲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顷刻间，一队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都不许动！”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司占海、黄锋，因你二人涉嫌故意杀人等多项罪行，现依法对你们实施逮捕！”
黄锋大惊失色，连忙喊道：“说什么呢？你们……你们搞错了吧？！杀人？怎……怎么可能？”
“我们已搞清了所有事情，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跟我们走吧！”
黄锋浑身颤抖起来，疯了一样的叫喊：“不可能，不可能，我赢了，我赢了的……这么多年，我终于赢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用爆着血丝的眼睛一一扫视着天佑、司宇、司辰：“谁？是谁？是谁！是谁！”他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吃掉。当他看向司占海时，四目相对的一刹，黄锋愣住了，那眼神是......
警察走上前一步，黄锋突然像头疯牛一样往外冲，被警察们控制住了，“咔嚓”拷上了手铐，带了出去。
此时，司占海却显得格外平静，他看着黄锋被带走，深深地呼了口气，主动把两只手伸了出来，被带上了手铐。
司辰和司宇难过地看向司占海，唤了一声：“爸！”
司占海扭过头，给了他们一个久违的微笑。在司辰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笑过，这个笑如此从容，如此释然，像是沉抑在深海的鱼终于浮出水面，它看到了阳光，哪怕下一刻即将死去，也终于品到了阳光的温度，是暖的。隔在司辰与父亲之间的那道墙终于倒掉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懂了父亲！
司占海被带出了大门，在门口守候的警察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孙瞳，穿着警服的他更显得冷峻干练。
孙瞳正看着司占海，目光交汇之时，两人默契地点了下头……
尘埃落定。
天佑转身慢慢走向墙上的那幅画。这幅奇特的画作就像是天使与恶魔生下的孩子，它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承载了太多无可言表的情愫。
天佑默默地站在画前，她看到了爸爸妈妈正站在画旁微笑，她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裙、小白鞋的女孩在画中舞蹈，舞步轻盈，面带幸福的笑容……树叶和枝蔓在为她伴舞，天空化作绚烂的幕布，天阳投下暖暖的光……天佑的眼眶滚烫，两行眼泪默默滑下。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冲向天佑。眼前，画中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浓烈，那团深绿色的火焰燃烧得更为狂妄，黑色、锗红、灰绿、柠檬色……所有的颜色都浮出了画面，搅浑在一起，枝丫变成了条条巨蟒蜿蜒缠绕过来，天空的太阳突然刺出了尖锐的光，扎向天佑，她的眼前出现一片浓浓的黑红色，黑红色蔓延到全身，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打晃……司辰飞身上前，天佑倒在了司辰的怀抱里……
在司辰的怀里，天佑安静下来，睡着了……睡着了……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的头再也不会疼了，永远也不会疼了。
几个月后。
法国瓦兹河畔的鸢尾花正娇艳地盛开着，大块的色彩浓稠地涂抹在田地间，一座古老的教堂高高地矗立在小山坡上，尖尖的十字架似乎要刺破碧蓝的天空。白天鹅和野鸭们悠然在玉带般的河面上游戏。不远处，一道破败的矮墙前，两座低矮朴素的石灰石墓碑静静睡在墓园中，碑前一堆黄土上覆盖着长青的蕃藤和碧草，在风中摇弋着不屈的生命。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正挽手他挚爱的弟弟长长久久地在这里睡着……睡着……寂静无声。墓碑旁一束束向日葵告慰着沉睡者，传奇永远不会磨灭，伟大永将记怀。
与此同时，一幅惊艳所有人的油画被送到了荷兰梵高艺术馆，捐赠者写着三个名字——梁化呈、冯依曼、梁依诺。
司占海用毫无生气的语调，缓缓地讲出了那些“过去”，这是司辰第一次听到父亲讲这么多话，尽管口气冷得如同在讲述陌生人的故事。
“当年，把画存入黄锋的金库，梁化呈答应得非常爽快，甚至还在一次饭局中透露了密码与女儿生日有关……”
“我的生日？”天佑打断了司占海的话。
“是的，你的生日，3月14日。”
天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生日，却是从眼前这个杀害父母的仇人口中得知，这么多年的酸楚化作一种刺痛，天佑的心在不停地流血。
司占海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一切时机已具备。哪成想……呵呵……”司占海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中带着恐怖的气息：“假的！假的！密码尝试了多少次……多少年……根本打不开！”
司占海瞥了一眼天佑：“这次你终于打开了保险柜，但那幅画……竟然也是……假的！”司占海不住地摇着头，突然咆哮了起来：“他俩根本没有相信我们……不！是冯依曼！一定是冯依曼的主意……她根本就没相信我，从来都没相信过我！这个女人毁了我！”
“到底是谁毁了谁？！”天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她的眼泪已经如滚烫的钢珠一颗颗滑过脸庞。她猛地一个转身，磕碎了几案上的一件瓷器，握住尖锐的瓷片，抵在了司占海的脖子上。
天佑非常激动，尽管瓷片已经割伤了她的手，血一滴滴流下，但她却握得更紧了。她抽泣着，颤抖着，即将用手中的瓷片刺进司占海的脖子。是的，刺进去吧，这是杀害她父母、毁了她人生、也害了那些无辜之人的凶手，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司占海没有做任何反抗，他一个冷笑，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
“天佑，冷静啊！”司辰焦急地喊道：“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但是……”司辰心如乱麻，他看看父亲、看看天佑，手足无措。
司占海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想刺就刺吧。当年飞机坠毁那一刻，我就应该坐在上面，一起毁掉。这十七年，这十七年……我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这幅画终于找到了……可找到了，我就会开心吗？她死了，他们都死了，我真的开心了吗？哈……哈......”司占海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表情扭曲得很恐怖。
司辰不惑地看着父亲，痛苦地说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我怎么感觉从未认识你！当年福利院外的那场车祸呢？你连一个侥幸逃生的小女孩都不肯放过？！那真的是你吗？”
司占海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看向天佑：“斩草就要除根！她长着和她妈妈一样的眼睛，我恨！我恨这双眼睛！”
司辰不住地摇头，强忍住眼泪，接着质问道：“那后面这一切……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悔过吗？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想再次伤害天佑？这也都是你的安排！？”
司占海叹了口气，低下眼，没有再说话。
司宇走上前，说道：“是黄锋！他从未放弃打开金库，从未放弃这幅画。自从他知道林天佑就是梁依诺……他逼迫父亲配合他……否则……否则就要鱼死网破……”
司辰心中的疑惑一一解开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地对天佑说道：“天佑，我无法请求你去原谅一个杀害你父母的罪人，甚至……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把你又拉回了这一切痛苦与危险中。但是……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我的父亲。而我……更不希望你因复仇而毁了自己……和我们的将来。”司辰慢慢走上前，扶住天佑的胳膊：“天佑，请放手……好吗？”
天佑迟疑了一刻，慢慢抬起头，“啊！”地大吼了一声，痛苦与纠结如同奔流的洪，一泄而出。抵在司占海颈间的手，终于放下了，天佑泪如雨下。司辰紧紧抱住了她。
司占海瘫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凶狠的撞门声。黄锋带着一伙黑衣人猛地冲了进来。
黄锋四处张望，看到墙上的那幅油画，疯一样地奔了过去：“啊……啊……找到了！找到了！”他激动地跺着脚，看着画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转身，冲着司占海吼道：“居然就在你家，居然就他妈的在你家！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玩儿我呢！”说着就掏出了一把刀。
司宇赶忙挡在了司占海面前，司占海轻轻推开司宇，直面对黄锋说道：“我们都输了，不是吗？”
“输？哈哈，我哪里输了，只是赢得晚了些而已。这不？画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回不会有假了吧！哈哈哈。”黄锋的笑带着毫无遮掩的狂妄，然后抬头对天喊道：“大呈啊，你们再怎么折腾，这最终还是我的！我赢了，哈哈。”
黄锋正大笑着，突然脸色一变，阴冷地对司占海说：“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要他们活命了吗？当然，你的俩儿子嘛，可以给你留下。为了留你的命，想必他们也不能怎么着。可是……这个丫头……”
黄锋恶狠狠地看向天佑：“我来处理吧！”说着，几个黑衣人便上前围住了天佑。
司辰死命抱住天佑，冲着黄锋怒吼道：“你答应过的，找到画，放过天佑！”
“放过她？哈哈。”黄锋邪恶地笑着：“我是答应过……可是……我反悔了呀！哈哈，留着她，我不放心！”黄锋走上前一步，凶狠地对司辰说：“包括留着你……”
这时，司占海蹭地站了起来，瞪着黄锋，吼道：“你敢动我儿子？！”
司辰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感觉到父亲的“保护”，一向冷酷无情的父亲在这一刹那竟触动了他的心。
黄锋冷笑一声，知趣地退后了两步：“好吧……你儿子，你自己看好了就行！”然后示意黑衣人向天佑冲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顷刻间，一队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都不许动！”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司占海、黄锋，因你二人涉嫌故意杀人等多项罪行，现依法对你们实施逮捕！”
黄锋大惊失色，连忙喊道：“说什么呢？你们……你们搞错了吧？！杀人？怎……怎么可能？”
“我们已搞清了所有事情，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跟我们走吧！”
黄锋浑身颤抖起来，疯了一样的叫喊：“不可能，不可能，我赢了，我赢了的……这么多年，我终于赢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用爆着血丝的眼睛一一扫视着天佑、司宇、司辰：“谁？是谁？是谁！是谁！”他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吃掉。当他看向司占海时，四目相对的一刹，黄锋愣住了，那眼神是......
警察走上前一步，黄锋突然像头疯牛一样往外冲，被警察们控制住了，“咔嚓”拷上了手铐，带了出去。
此时，司占海却显得格外平静，他看着黄锋被带走，深深地呼了口气，主动把两只手伸了出来，被带上了手铐。
司辰和司宇难过地看向司占海，唤了一声：“爸！”
司占海扭过头，给了他们一个久违的微笑。在司辰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笑过，这个笑如此从容，如此释然，像是沉抑在深海的鱼终于浮出水面，它看到了阳光，哪怕下一刻即将死去，也终于品到了阳光的温度，是暖的。隔在司辰与父亲之间的那道墙终于倒掉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懂了父亲！
司占海被带出了大门，在门口守候的警察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孙瞳，穿着警服的他更显得冷峻干练。
孙瞳正看着司占海，目光交汇之时，两人默契地点了下头……
尘埃落定。
天佑转身慢慢走向墙上的那幅画。这幅奇特的画作就像是天使与恶魔生下的孩子，它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承载了太多无可言表的情愫。
天佑默默地站在画前，她看到了爸爸妈妈正站在画旁微笑，她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裙、小白鞋的女孩在画中舞蹈，舞步轻盈，面带幸福的笑容……树叶和枝蔓在为她伴舞，天空化作绚烂的幕布，天阳投下暖暖的光……天佑的眼眶滚烫，两行眼泪默默滑下。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冲向天佑。眼前，画中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浓烈，那团深绿色的火焰燃烧得更为狂妄，黑色、锗红、灰绿、柠檬色……所有的颜色都浮出了画面，搅浑在一起，枝丫变成了条条巨蟒蜿蜒缠绕过来，天空的太阳突然刺出了尖锐的光，扎向天佑，她的眼前出现一片浓浓的黑红色，黑红色蔓延到全身，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打晃……司辰飞身上前，天佑倒在了司辰的怀抱里……
在司辰的怀里，天佑安静下来，睡着了……睡着了……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的头再也不会疼了，永远也不会疼了。
几个月后。
法国瓦兹河畔的鸢尾花正娇艳地盛开着，大块的色彩浓稠地涂抹在田地间，一座古老的教堂高高地矗立在小山坡上，尖尖的十字架似乎要刺破碧蓝的天空。白天鹅和野鸭们悠然在玉带般的河面上游戏。不远处，一道破败的矮墙前，两座低矮朴素的石灰石墓碑静静睡在墓园中，碑前一堆黄土上覆盖着长青的蕃藤和碧草，在风中摇弋着不屈的生命。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正挽手他挚爱的弟弟长长久久地在这里睡着……睡着……寂静无声。墓碑旁一束束向日葵告慰着沉睡者，传奇永远不会磨灭，伟大永将记怀。
与此同时，一幅惊艳所有人的油画被送到了荷兰梵高艺术馆，捐赠者写着三个名字——梁化呈、冯依曼、梁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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