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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诸葛云照

    吃罢了晚饭,三个人围坐在炕头嗑瓜子,老道问道“今日收了徒弟,现在还不知我这爱徒姓字名谁。”

    “你瞧,光顾着和仙长聊天了,忘了说我们自己了。”老娘一脸歉意“我们家姓云,二柱子他父亲叫云旗,这孩子我生他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满天云彩遮蔽了日光,只有一束光从而下,照在我们这茅草屋上,于是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云照,乳名就还是按照我们当地的规矩,起了个贱名,叫做二柱子,乡里乡亲的都熟络的很,是以大家都叫他二柱子,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名叫做云照。”

    “云照,好名字。”老道略一沉吟“不过入得我门,师父得给赐名,我看你不如从此后叫做诸葛云照,如何?”

    “一切听仙长安排。”老娘对于老道已经到迷信的地步了,对云照说“快谢师父赐名之恩!”

    二柱子一苦脸“还得下地穿鞋啊?”

    老道一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多礼。”突然老道心念一动,说“今天看徒儿杀猪,那柄尖刀样式特别,不知道能否给为师一观?”

    二柱子顺手从怀里掏出杀猪尖刀交给老道。

    那刀黑黝黝的毫不显眼,拿在手里却发现虽然只有不到一尺长,但是却非常沉重,黑黝黝的刀茎,刀柄是枣木做成的,用时间长了竟也摩挲的黑中透红,隐隐的泛着油脂般温润的光泽,老道刚要把大拇指指肚放在刃口上,想试试刃口是否锋利。

    二柱子大叫“别”

    没想到还是晚了,老道手指已经被割破了,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果然是好刀!”老道心念一动,又看了几眼,便还给了诸葛云照,叮嘱道“好好保管。”

    云照默不作声的把刀收好,一侧身蒙上被,便要睡觉。此时夜已经深了,老娘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委屈仙长在隔壁屋就寝吧,老道也不推辞,便去了隔壁屋就寝。

    从此老道便在云照家里住了下来,约定到第二年开春,便和老道出去闯荡江湖,过了新年惊蛰之后,云照帮老娘在房前屋后中了些菜,和老道在山里做了个机关,竟然抓了一只狍子,云照杀了做了腊肉,封了起来,估计够老娘一年的吃用,这才放心。

    这两三个月里,老道除了教云照识字认字,便是让云照整日挑水打柴,云照虽然不愿意,但是想到此后要随老道出去历练,只剩老娘一人在家万事不便,不如多打一些柴,这么一想,云照便干劲十足,不曾想,老道尽然花招百出,非说三十里之外的摩天岭上的五十年老松树的松枝好,油脂丰富非常易燃,很少的一点点柴就能做一锅饭,冬天能热一宿,非要云照去那里砍,一个来回六十里地,就要小半天,再加上砍柴的时间,一天只能砍两担柴,云照贪多,每次两担柴足有二百斤才往回转。起初云照挑柴十分吃力,回到家倒头便睡,三天之后,老道笑着对云照说,你这么挑柴不对,这么走路不对,这么睡觉也不对。

    云照本就不屑老道装神弄鬼的样子,愤愤然道“我一下生就会睡觉,两岁就会走路,现今已经睡了十几年,走了十几年,要你来教?”

    老道微微一笑“你今日不妨按照我的方法走一次,睡一次。”

    云照道:“且看你如何装神弄鬼。”

    随机听老道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如何走路如何睡觉的如何呼吸,当说完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平时这个时候云照就快到摩天岭了,于是老道说完这些方法,云照挑起扁担,腰里别好斧头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一路上只是在想,快点,快点,都怨这老道,耽误时间,越走越快。走了半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猛然想起老道刚才讲的法门,于是便按照老道的法子走了起来,走了几步,也呼吸了几次之后,发现果然呼吸匀称很多,也不像刚才那般疲倦,于是脚下加快步子,很快就到了摩天岭,打完柴天眼见夕阳西垂,天色渐暗,云照心中暗骂,这老道真坑人,天黑了狼群就该出来了,若是不能到家,明天一早就变成狼粪了。

    想到此处,云照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仿佛身后真的有一匹狼在追自己一样,走不过十里便气息散乱,步履虚浮,猛得想起老道的呼吸法门,急忙调整呼吸,便觉的身体轻飘,疲惫一扫而空,抖擞精神大跨步向山下走去。

    从此云照对老道心里大是佩服,果然每日里按照老道所教导的法门调息走路、睡觉。只觉得一日比一日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脑中更是空明。

    原来,老道教给云照的乃是正宗的道门气功调息之法,乃是一切武学的根基,云照虽是不知但是觉得自从学习之后打柴更有劲了,一天之内可以在摩天岭打两个来回,担回五百多斤的柴来,便更加勤学不辍,反倒对老道所教文字功夫不太在意,每日里读那些“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的,只是心头一过,字是认得了,却不求甚解,老道也不太在意。

    终于冰雪消融,春天逐渐萌发,眼看山路通了,云照和老道就要离开大山,云照娘开始忙碌起来,做衣服,纳鞋,绣鞋垫,做褡裢,云照也每日里照常上山打柴,待到出发的日子,依然将半座摩天岭的柴都打回家了,家门口立起了五个柴火垛,云照眼望这五个柴火垛呆呆的笑了。云照娘却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诸葛元聪叹了一口气道“总有别离,有今日的离别才有他日的重逢,不必太多伤感。”说罢背着双手迈开大步走出了家门,云照与云照娘握了一会儿手,一狠心,甩了老娘的手,咬咬牙跟上了老道的脚步。

    云照娘呆呆的站在家门口,眼见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小,最后消失在冰雪初融的林子里,只剩有那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的远方!

    诸葛元聪在前面背着手走稳稳的走着,不徐不疾,云照自忖自从学了老道的行走法门,加上这几个月的砍柴锻炼已经大有长进,竟然还是跟不上老道的脚步,不由得更佩服老道,心想果然是世外高人,心内暗喜,理了理肩上的褡裢,深吸一口气,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等等!”老道忽然停住脚步,云照收脚不住,一头撞在老道后背。

    老道瞥了他一眼“哼,不像话!”

    “那你突然停住,我没来及。”

    “你听。”老道没理云照

    只听山风吹动树枝发出尖利的啸声,在这风声之中竟然隐隐的听到有野兽低吼的声音,云照常驻山中,仔细一听不由得吓了一跳“不好,是豹子!”

    老道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野兽,这一下着实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之时,一阵腥风袭来,吹得老道肝胆欲裂。

    一头斑斓锦豹从一侧跳了出来,仰天大吼,一股腥气扑来,老道吓得两股战战,“云照怎么办?”

    云照知道在山中遇到猛兽大部分人无法逃生,但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它拼个死活,于是从怀中拽出杀猪刀擎在手里,定睛一瞧,那豹子腹部下垂,尚未干涸的血正一滴滴的留下,竟然是一匹受了伤的母豹,云照心内大喜,若是它尚未受伤自己与老道定然无法逃生,这一匹伤豹,或可一战。

    于是持刀比了个防守的架势,于那豹子对峙起来,那豹子万没想到云照竟然与其对峙,一时间竟也不敢前进,一人一豹便相峙起来,老道呆坐在地怕受到牵连,谁都不敢妄动一分。

    忽听树枝一摇,老道心念一动,哭道“我命休矣!”

    云照也是一惊,莫不是还有一豹?

    那母豹大吼一声,猛向前一冲,扑向云照,云照侧身一躲,躲过母豹一扑,不敢怠慢,扭身跟上,手上刀猛戳母豹脊背,那母豹还没扭头尾巴一甩,拦腰横扫,云照吓得不敢再攻急忙扭身躲开,忽见路旁有树,纵身一跳,便上了树上的枝桠,那母豹转过身来,见云照上树,便猛冲几步,只一跳便要随着上树,豹与虎不同,豹身体远比虎轻灵,上树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唰唰几步眼看要蹿上了树,云照站在枝桠上,那母豹一吼,满树震颤,枝桠摇摇,云照险些把握不住,眼见那豹子再有两步便要爬上来了。心想,若是让这豹子上来的话我就死定了!

    但居高临下眼看这豹子血口大张,夹杂着自身的血污的味道,腥臭一团直喷上来,让人几欲作呕,猛然脑中灵光一现,也只能如此了,不是它死便是我死,这一下便听天由命吧。

    云照掂了掂手里的杀猪刀,暗暗说道“就靠你了”随后大喝一声,“着”,用尽全身力气对准那母豹血盆大口激射而下,以云照绝大的力量加上刀本身向下的冲力,加之本就与豹相距不远,只见白光一闪即隐,那刀果然从口中插入,竟然从那豹子身下激射而出,将全部刀身插入地下土里,只留下刀柄沾着豹血,在微微颤动。

    那豹子猛地吞下刀,初时还不觉得如何,随后觉得体内一痛,大吼一声,后足用力一登,竟然直直的飞了起来几与云照齐平,云照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由得向后一仰,从树上栽了下去。那豹也堪堪力竭,也从树上掉了下来,那老道见云照掉下昏死过去,便以为云照死了,见那豹子也掉下,心想我命休矣,竟然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