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登基

    “报……左日逐王所部开始朝五王爷（右日逐王）移动。”

    “左日逐王看来准备站在二王叔那边了，他一参战，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小王子在不大的王帐里踱来踱去，心情差到极点。

    “殿下，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带着老汗王遗诏，到老汗王宫帐举行登基仪式。只有这样才能掌控直属军为你所用，才能扭转整个战局。”沈知远道。“我们护送你到老汗王宫帐，然后召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将军和一众文臣到宫帐议事，当众拿出老汗王遗诏，宣布登基，反对者格杀勿论。只要象征北狄和汗王的白马旗一出，还怕直属军不效忠吗？”

    小王子带着自己直属的千骑在沈知远和梅自芳的护卫下，马不停蹄地朝老汗王宫帐奔去。出发前，小王子已派出多名传令兵向汗庭的一众大臣传达旨意。

    位于汗庭最北端的老汗王宫帐，占地广阔，足有容得下十个小王子宫帐，里面铺着厚厚的布满各色各样纹饰的地毯，上百支手臂粗的巨大蜡烛把整个宫帐照耀的如同白昼。老汗王的巨大棺椁就停放在宫帐中央。

    小王子先领着文武群臣向老汗王棺椁行三叩九拜之礼。

    小王子坐在棺椁的前面，地面站着一众大臣，包括国师阿鲁迭不花、左右丞相、左右骨都侯和直属军的四位统帅，三位王爷在前线作战抽不了身。

    小王子沉声说道：“老汗王骤然驾崩，遗命小王继承大统。小王自知才疏学浅难掌大宝，亦是念及骨肉亲情，等待二王叔返回汗庭，共商大计。然二王叔一意孤行，先是率高车仆从军进入汗庭，后又欲处决左瀚海卫大将军哈尔泰，哈尔泰将军乃青石峪惨案我方唯一幸存者。他这样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又不念手足之情、骨肉亲情，联合外族外姓欲置我等汗王子孙于死地。是可忍孰不能忍。”

    “臣哈尔泰拥护右卢屠王殿下继承汗位荣登大宝，为我北狄开创百年未有之基业。”哈尔泰率先跪拜表示拥护。

    “臣拥护右卢屠王殿下继承汗位。”

    “臣拥护右卢屠王殿下继承汗位。”

    ......

    一众文臣武将纷纷表示愿意拥立小王子为新可汗。

    一名侍者把一个漆黑的狭长木盒递给国师阿鲁迭不花，国师接过木盒。拿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道：“右卢屠王阿什利下跪听旨。”

    小王子和文武群臣再次跪下，听国师宣读老汗王遗诏。宣读完毕，国师命人把老汗王的黄金宝座抬过来，扶着小王子坐下。

    阿什利汗顺利登基，改元“永昌”，这一天就是北狄历史上的永昌元年初日。

    群臣三呼“万岁”。

    一队队骑兵高举白马旗飞奔四面八方，离得老远就大声喊道：“新汗登基啦！阿什利可汗登基啦！”

    此时战场形势貌似呈现胶着态势，老王爷和七王爷在大王子联军的猛攻之下实则已渐渐不支，开始露出败像，只是在勉力支撑。

    在听到隐隐的呼喊声和越来越近的白马旗，他们知道事情终于成功了，士气为之一振。

    当阿什利汗亲率直属军到达战场时，在战场边缘仍按兵不动的左日逐王，不待新汗下令，当即指挥所部对大王子联军发起攻击。北狄军队的作战方式完全从狩猎行动中演化而来，几乎不需要太多的指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

    骑兵一拨接一拨地出发，左曰逐王也骑上马，他的身体因长时间的观望感到疲惫，心中却像在一场豪赌中押对了赌注一样充满兴奋。他向北遥望，慢慢地深吸一口气，猛的催动坐骑冲向战场。

    直属军随即加入战团。直属军将士们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他们，迫不急待地准备投入下一场拼杀。士兵们纷纷上马，补充箭矢，更换锋利的配刀，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啸，追随各自的将领，踏过狼籍的战场，向大王子联军杀去。追杀没有还手之力的目标，根本用不着冲进敌群，只需要在安全距离以外不停射击即可。

    此时大王子联军已被分割包围，胜负已分。

    最终，经过半个时辰的决战，大王子联军扔下三万多具尸体，带着一万余人的残部向西突围而去。

    阿什利汗这边也折损近2万人马，天还未亮，一切都已归于平静。若不是遍地的尸体和烧焦的废墟，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魏，天泰十年，北狄，永昌元年初日，年复一年，草原人都将记得这一天。

    诸王混战的消息传出，混乱的汗庭居民，一部分四散奔逃，一部分趁火打劫加入到杀伤抢掠的人群中，更多的人则成为混乱的丰盛大餐。

    这一天还特别热，从清晨开始，就令人感到憋闷焦躁，即使没有战乱，许多人也会骑马跑到郊外荒野中去。

    火焰迅速在干燥的帐篷上跳跃，从贵族区开始，南征北掠，吞噬整个龙庭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