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灾
“咚咚…”敲门声响了两下后，大妈端着一碗泡面推开了房门。
“喏，小伙子，给你们泡好了。”大妈跟刚才一样热情，“我还拿了一床凉被给你们用，这可是我平时自己用的呢。”
“谢谢姐，对我们真好。”方言连忙弯腰致谢。
“别客气了，吃完早点儿休息。明天晚点儿退房也没关系的。”大妈笑呵呵地接过方言的钱，熟练地找零之后，麻利地退出了房间。
“吃点儿吧。”方言把泡面放在桌上，然后在床脚坐下，笑着对杨赛说，“只有这100现金，所以火锅是吃不到喽，这是哥现在最大的能力了。”
“哼！”杨赛使劲儿瞪了他一眼，挖苦道，“看不出来刚才嘴巴挺甜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努力了。”
“哈哈哈…”方言被逗笑了，但又忍不住反驳道，“要不是我，咱俩都流落街头了好不好，还不知足。”
“我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要被人说跟你是…”
“是什么？”听到她突然把话咽回去了，方言歪过头来问道。
不过当他看到杨赛通红的脸，瞬间就明白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浮上他的脸，大声说，“噢，是不是三个字啊？”
“你闭嘴！”女孩儿怒目圆睁，盯着方言喊道。
“啊，动力女神好可怕啊。”方言一边说着害怕，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你…！”见说不过方言，杨赛不甘心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泡面上，狠狠地说，“我要把这些都吃了，饿死你！哼！”
此刻正在房间斗嘴的两人都不知道，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白衣男子，正站在板楼下的小路上，盯着两人所在房间的窗户。
他眼神冷峻，面色阴沉，白色的长袖帽衫和长裤完全不是夏天的穿搭。
确认了两人一直呆在房间内，那人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随即双手结出一个手印，在原地缓缓消失了。
“早点睡吧。”见杨赛已经把泡面吃完，方言站起身来，把背包放在了桌子上，并掏出相机摆弄起来，“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你呢？”杨赛站在床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看着她羞赧的模样，方言忍不住又想捉弄她一下，故意拖长了声音说，“我也睡啊。要不明天怎么有精神去拯救世界呢！”
“我是问你睡哪儿！”杨赛恨不得咬他一口。
“哈哈哈…”方言没忍住，大笑了出来。见目的达到，他改口道，“我趴桌子上睡啊，这么热的天，连个风扇都没有，我躺下可睡不着，床就便宜你吧。”说完，他还故意装作嫌弃似的摆了摆手。
“那，不许关灯！”杨赛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知道啦，真麻烦。”方言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床，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相机。
见他挺规矩，杨赛放下心来，脱掉鞋子，揉了揉酸痛的脚踝，和衣躺下了。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有种恍惚的感觉，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明天醒来，她仍然是那个抱着愉悦的心情，第一天去上班的女孩儿。她的亲人都在，朋友也在，家里的小猫也在。
也许是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了，一股难以抵抗的睡意袭来，她还没感受到屋里的闷热，就睡了过去。
“睡得也太快了吧。”发觉杨赛没了动静，转过头来看到已经熟睡的她，方言小声嘀咕道，“果然没心没肺。”
“实在不行，明天只能把相机卖掉了。”他低声盘算着，“虽然是单位的财产，但是应该没人会追究吧。”
方言一边想着，一边又翻开了相机里的照片库，他怔怔地盯着他们和皆的那张合影，脑海里翻滚着跟杨赛一样的想法。
良久，他终于把相机放下，一天的经历也让他觉得身心俱疲，全然不顾身上汗如雨下，双手一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方言回到了小时候，正在帮妈妈打下手。妈妈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因为今天是爸爸回家的日子，小方言勤快地跑来跑去，一会儿帮妈妈拿工具，一会儿去院子里拿柴。炉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火光映照着妈妈年轻时的侧脸，让小方言的心里也暖暖的。
忽然，妈妈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飞快地向他跑来，边跑边喊：“言儿，快躲开，火。”
小方言懵懂地低头，才发现由于跟炉子挨得太近，迸出的火花已经引燃了裤子，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股刺鼻的浓烟把他熏得泪流满面。
“啊！”一声惊呼，方言惊醒了过来，“原来是梦。”
他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正打算换个姿势缓解一下被压酸的胳膊，就闻到了刺鼻的烟味。
猛然转头，他赫然看到一团火焰已经在床脚烧了起来，在狭小的屋里看着分外狰狞，浓黑的烟翻滚上升，马上就要把整个屋子填满。
“起来，起来！着火了！”方言猛烈的咳嗽着，连忙把还在熟睡的杨赛摇醒。
“啊！”女孩儿一声惊呼，鞋都没穿就跳了起来，马上也跟着一起咳嗽了起来。
方言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胡乱把桌子上的东西塞进包里，一把拉开门，拽着杨赛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整个楼里的人都醒了过来。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方言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栋三层的板楼。看起来，这里除了日租的住户，还有很多长租的人。
但是蜗居在这里的人，显然对火灾更加忌惮。
有很多住户跑出了房间，在楼下的空地集中了起来。
有的男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却用全身的力量抱紧了怀里的包，里面应该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抱着孩子的妈妈远远地躲开人群，一边耐心地安抚着被吵醒的孩子，一边焦急地往人群里打量，想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孔确认家人的安危，顾不上拢一把已经纷乱的头发；还有腿脚不便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来到空地，眼里全是惋惜地看着自己的住处，满脸愁容。
“快报警啊，快打119啊！”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传来，方言注意到是带他们来的那个大妈。此刻她正大声招呼着还没出来的住户抓紧时间，还不忘对着空地上的其他人喊着。
杨赛显然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火场，她站在方言的身边，盯着已经冲出窗口的火焰，一言不发。
“咱们快走吧。”方言提醒道，“等会儿消防员就来了，应该很快就能扑灭了。”
“可是…”女孩儿站在原地，全身都在发抖，“躲得了这次，下次怎么办？”
“先躲了再说吧。”方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杨赛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很确定，虽然那个屋子很小，陈设也很简陋，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能把整个房间一览无余。他清楚的知道屋里没有易燃物，但是那团火却从床脚燃起，再加上浓烟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刺鼻味道，更让他确信这起事故是人为的。
“如果有警察一起来，咱们会很麻烦。”方言按下心头的疑惑，提醒道。
杨赛点了点头，把手里拎着的运动鞋放在地上，刚才只顾着往外跑，此刻她还光着脚。
她蹲下把鞋穿好，站起身后把眼镜扶好，跟方言一起往来时的那个胡同走去。
“喏，小伙子，给你们泡好了。”大妈跟刚才一样热情，“我还拿了一床凉被给你们用，这可是我平时自己用的呢。”
“谢谢姐，对我们真好。”方言连忙弯腰致谢。
“别客气了，吃完早点儿休息。明天晚点儿退房也没关系的。”大妈笑呵呵地接过方言的钱，熟练地找零之后，麻利地退出了房间。
“吃点儿吧。”方言把泡面放在桌上，然后在床脚坐下，笑着对杨赛说，“只有这100现金，所以火锅是吃不到喽，这是哥现在最大的能力了。”
“哼！”杨赛使劲儿瞪了他一眼，挖苦道，“看不出来刚才嘴巴挺甜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努力了。”
“哈哈哈…”方言被逗笑了，但又忍不住反驳道，“要不是我，咱俩都流落街头了好不好，还不知足。”
“我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要被人说跟你是…”
“是什么？”听到她突然把话咽回去了，方言歪过头来问道。
不过当他看到杨赛通红的脸，瞬间就明白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浮上他的脸，大声说，“噢，是不是三个字啊？”
“你闭嘴！”女孩儿怒目圆睁，盯着方言喊道。
“啊，动力女神好可怕啊。”方言一边说着害怕，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你…！”见说不过方言，杨赛不甘心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泡面上，狠狠地说，“我要把这些都吃了，饿死你！哼！”
此刻正在房间斗嘴的两人都不知道，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白衣男子，正站在板楼下的小路上，盯着两人所在房间的窗户。
他眼神冷峻，面色阴沉，白色的长袖帽衫和长裤完全不是夏天的穿搭。
确认了两人一直呆在房间内，那人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随即双手结出一个手印，在原地缓缓消失了。
“早点睡吧。”见杨赛已经把泡面吃完，方言站起身来，把背包放在了桌子上，并掏出相机摆弄起来，“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你呢？”杨赛站在床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看着她羞赧的模样，方言忍不住又想捉弄她一下，故意拖长了声音说，“我也睡啊。要不明天怎么有精神去拯救世界呢！”
“我是问你睡哪儿！”杨赛恨不得咬他一口。
“哈哈哈…”方言没忍住，大笑了出来。见目的达到，他改口道，“我趴桌子上睡啊，这么热的天，连个风扇都没有，我躺下可睡不着，床就便宜你吧。”说完，他还故意装作嫌弃似的摆了摆手。
“那，不许关灯！”杨赛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知道啦，真麻烦。”方言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床，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相机。
见他挺规矩，杨赛放下心来，脱掉鞋子，揉了揉酸痛的脚踝，和衣躺下了。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有种恍惚的感觉，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明天醒来，她仍然是那个抱着愉悦的心情，第一天去上班的女孩儿。她的亲人都在，朋友也在，家里的小猫也在。
也许是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了，一股难以抵抗的睡意袭来，她还没感受到屋里的闷热，就睡了过去。
“睡得也太快了吧。”发觉杨赛没了动静，转过头来看到已经熟睡的她，方言小声嘀咕道，“果然没心没肺。”
“实在不行，明天只能把相机卖掉了。”他低声盘算着，“虽然是单位的财产，但是应该没人会追究吧。”
方言一边想着，一边又翻开了相机里的照片库，他怔怔地盯着他们和皆的那张合影，脑海里翻滚着跟杨赛一样的想法。
良久，他终于把相机放下，一天的经历也让他觉得身心俱疲，全然不顾身上汗如雨下，双手一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方言回到了小时候，正在帮妈妈打下手。妈妈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因为今天是爸爸回家的日子，小方言勤快地跑来跑去，一会儿帮妈妈拿工具，一会儿去院子里拿柴。炉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火光映照着妈妈年轻时的侧脸，让小方言的心里也暖暖的。
忽然，妈妈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飞快地向他跑来，边跑边喊：“言儿，快躲开，火。”
小方言懵懂地低头，才发现由于跟炉子挨得太近，迸出的火花已经引燃了裤子，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股刺鼻的浓烟把他熏得泪流满面。
“啊！”一声惊呼，方言惊醒了过来，“原来是梦。”
他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正打算换个姿势缓解一下被压酸的胳膊，就闻到了刺鼻的烟味。
猛然转头，他赫然看到一团火焰已经在床脚烧了起来，在狭小的屋里看着分外狰狞，浓黑的烟翻滚上升，马上就要把整个屋子填满。
“起来，起来！着火了！”方言猛烈的咳嗽着，连忙把还在熟睡的杨赛摇醒。
“啊！”女孩儿一声惊呼，鞋都没穿就跳了起来，马上也跟着一起咳嗽了起来。
方言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胡乱把桌子上的东西塞进包里，一把拉开门，拽着杨赛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整个楼里的人都醒了过来。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方言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栋三层的板楼。看起来，这里除了日租的住户，还有很多长租的人。
但是蜗居在这里的人，显然对火灾更加忌惮。
有很多住户跑出了房间，在楼下的空地集中了起来。
有的男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却用全身的力量抱紧了怀里的包，里面应该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抱着孩子的妈妈远远地躲开人群，一边耐心地安抚着被吵醒的孩子，一边焦急地往人群里打量，想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孔确认家人的安危，顾不上拢一把已经纷乱的头发；还有腿脚不便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来到空地，眼里全是惋惜地看着自己的住处，满脸愁容。
“快报警啊，快打119啊！”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传来，方言注意到是带他们来的那个大妈。此刻她正大声招呼着还没出来的住户抓紧时间，还不忘对着空地上的其他人喊着。
杨赛显然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火场，她站在方言的身边，盯着已经冲出窗口的火焰，一言不发。
“咱们快走吧。”方言提醒道，“等会儿消防员就来了，应该很快就能扑灭了。”
“可是…”女孩儿站在原地，全身都在发抖，“躲得了这次，下次怎么办？”
“先躲了再说吧。”方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杨赛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很确定，虽然那个屋子很小，陈设也很简陋，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能把整个房间一览无余。他清楚的知道屋里没有易燃物，但是那团火却从床脚燃起，再加上浓烟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刺鼻味道，更让他确信这起事故是人为的。
“如果有警察一起来，咱们会很麻烦。”方言按下心头的疑惑，提醒道。
杨赛点了点头，把手里拎着的运动鞋放在地上，刚才只顾着往外跑，此刻她还光着脚。
她蹲下把鞋穿好，站起身后把眼镜扶好，跟方言一起往来时的那个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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