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后一天
这是市区有名的商圈，人流量非常大，两人各要了一杯冰镇奶茶，在路边一个有树荫遮挡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四下打量，寻找合适的采访目标。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从远处走来。她穿着白色的软底运动鞋，黑色的热裤和白色的吊带，肩上搭着一个奶白色的针织衫，斜挎着一个暗红色的小包。针织衫的袖子垂在身前，随着她走路的节奏左右摆动着。
杨赛看了一眼方言，放下手里的饮料，迎着女孩儿走了过去。方言也赶快打开相机，跟了上去。
“小姐姐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有个街头采访，耽误您几分钟，方便吗？”杨赛礼貌地说着开场白，脸上的笑容真诚美好。
“好的，什么问题？”女孩儿看了看被方言捧在手里的相机，又转头看向杨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呢？”
“想见见我的爸爸。”女孩儿迟疑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然后垂下眼帘，神色里带着伤感。
“您的父亲，去世了吗？”杨赛小心地发问，担心自己的问题会再次引发女孩儿隐藏的情绪。
“不，他已经失踪一年了。”女孩儿背过脸去，眼里似乎已经泛起了泪光。
“对不起。”杨赛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女孩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头表示了一下歉意，就转身走了。
从背后能看出来，她擦了擦眼泪，再次抬起了头，挺拔的身影仍然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如果能知道她的故事，咱们明天的稿子可能就有着落了。”杨赛看着女孩儿走远的背影，舒了一口气说道。
“没事儿，下一位嘛。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方言打趣着说。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帽衫，并且还把帽子戴在头上的人，从方言身边快步擦过。就像是被什么未知的力量控制了一般，方言瞬间伸手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心想让他做下一个被采访的人。
那人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方言。
方言心里一阵紧张，连忙说道：“对不起朋友，我们是电视台的，在做一个街头采访，突然拍了您一下，抱歉啊。”
杨赛也跟着方言一起道歉，还不忘鞠躬，语气里透着慌乱。
男子转过身来，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良久，他开口说到：“你们，看得到我？”
路边的咖啡厅，地方不大，但是已经坐满了人。
黑衣小哥带着方言和杨赛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对儿情侣站起身来要走，他们顺势就坐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还没等坐定，小哥就发问：“你们真的看得到我？”
两人对视一眼，方言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们俩，其他人看不到你吗？”他的心里其实有一种想法，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在开玩笑，或者更过分一点儿，也许是脑子受到了什么刺激。
“当然了，我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从来没人看到过我。”黑衣小哥不依不饶。
杨赛斜过身，压低声音对方言说：“我看他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啊。”
看着端坐的黑衣小哥，方言暗暗做了个决定。
他喊住了从座位经过的另一个年轻男生，对他说：“你好小哥，麻烦你给我们拍张照吧。”说着就把相机递了过去。
“噢，好。”男孩儿很干脆，接过相机之后，就对着方言和杨赛举了起来。
“等一下，也要把他照进去啊。”方言眼看着男孩儿举相机的方向，连忙叫停。
“他？哪个他？”陌生小哥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对方言说，“你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吗？要把这个空椅子也拍进去吗？”听起来男孩儿应该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不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拍我俩就行。”方言连忙改口，但还是把黑衣小哥坐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黑衣小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很配合地跟着椅子一起靠近了方言。
但是，当方言和杨赛看到照片之后，只觉得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因为，照片里的椅子竟然真的是空的！
“啊！”看到照片的瞬间，杨赛双手捂嘴，惊叫了一声，引来了周围好几束好奇的目光。
方言发现自己拿相机的两手都在发抖，而且感觉胸口有股气息在疯狂膨胀，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他不得不使劲儿拍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良久，那股气息终于缓解了之后，他抬起头，看向了黑衣小哥。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言觉得自己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说完之后，他觉得脖子后面一阵酸胀，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我，不能算是你们定义的‘人’，也可以是任何‘人’。今天只是以这个形态出现而已。”黑衣小哥解释得云淡风轻，一点儿也没在意他对面的两个人：男孩儿僵坐着，瞪大了眼；女孩儿面色惨白，捂着嘴巴的手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未曾放下。
“你们能看到我，说不定也是缘分。”黑衣小哥继续说道，“之所以让你们来这里，也是打算跟你们说得更详细一些。”
方言这会儿才注意到，黑衣小哥说话时的语气变化非常小，他的语调一直都非常平静，就像无风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我是从你们所说的‘地狱’里来的，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30个月亮日。”
“外星人？”方言脱口而出。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吧。”黑衣小哥思忖了一下，给出了答复。“我刚才要去的地方，你们也一起来吧。”
“我们？”方言转头看了一眼杨赛，面露难色地说，“今天是我们俩第一天上班，领导还交代了很重要的工作要完成。遇到你，已经够离奇了，还要跟你走，没这个必要了吧。”说罢，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杨赛。
杨赛感受到了信号，忙不迭地点头。
“没有必要的，是你们的工作。”黑衣小哥接过了话茬。
“什么意思？”杨赛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似乎已经忘了害怕。
“因为今天。”黑衣小哥停顿了一下，继续缓缓说道，“是你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后一天。”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黑衣小哥的嘴里吐露了出来，却像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闪电一样，把方言和杨赛两人劈在原地。
他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咖啡厅里已经有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靠着门口位置的这一对儿年轻男女。有的好奇，有的诧异，有的嘲笑，还有的略带慌乱。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竟然一直在跟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对话。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从远处走来。她穿着白色的软底运动鞋，黑色的热裤和白色的吊带，肩上搭着一个奶白色的针织衫，斜挎着一个暗红色的小包。针织衫的袖子垂在身前，随着她走路的节奏左右摆动着。
杨赛看了一眼方言，放下手里的饮料，迎着女孩儿走了过去。方言也赶快打开相机，跟了上去。
“小姐姐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有个街头采访，耽误您几分钟，方便吗？”杨赛礼貌地说着开场白，脸上的笑容真诚美好。
“好的，什么问题？”女孩儿看了看被方言捧在手里的相机，又转头看向杨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呢？”
“想见见我的爸爸。”女孩儿迟疑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然后垂下眼帘，神色里带着伤感。
“您的父亲，去世了吗？”杨赛小心地发问，担心自己的问题会再次引发女孩儿隐藏的情绪。
“不，他已经失踪一年了。”女孩儿背过脸去，眼里似乎已经泛起了泪光。
“对不起。”杨赛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女孩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头表示了一下歉意，就转身走了。
从背后能看出来，她擦了擦眼泪，再次抬起了头，挺拔的身影仍然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如果能知道她的故事，咱们明天的稿子可能就有着落了。”杨赛看着女孩儿走远的背影，舒了一口气说道。
“没事儿，下一位嘛。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方言打趣着说。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帽衫，并且还把帽子戴在头上的人，从方言身边快步擦过。就像是被什么未知的力量控制了一般，方言瞬间伸手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心想让他做下一个被采访的人。
那人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方言。
方言心里一阵紧张，连忙说道：“对不起朋友，我们是电视台的，在做一个街头采访，突然拍了您一下，抱歉啊。”
杨赛也跟着方言一起道歉，还不忘鞠躬，语气里透着慌乱。
男子转过身来，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良久，他开口说到：“你们，看得到我？”
路边的咖啡厅，地方不大，但是已经坐满了人。
黑衣小哥带着方言和杨赛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对儿情侣站起身来要走，他们顺势就坐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还没等坐定，小哥就发问：“你们真的看得到我？”
两人对视一眼，方言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们俩，其他人看不到你吗？”他的心里其实有一种想法，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在开玩笑，或者更过分一点儿，也许是脑子受到了什么刺激。
“当然了，我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从来没人看到过我。”黑衣小哥不依不饶。
杨赛斜过身，压低声音对方言说：“我看他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啊。”
看着端坐的黑衣小哥，方言暗暗做了个决定。
他喊住了从座位经过的另一个年轻男生，对他说：“你好小哥，麻烦你给我们拍张照吧。”说着就把相机递了过去。
“噢，好。”男孩儿很干脆，接过相机之后，就对着方言和杨赛举了起来。
“等一下，也要把他照进去啊。”方言眼看着男孩儿举相机的方向，连忙叫停。
“他？哪个他？”陌生小哥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对方言说，“你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吗？要把这个空椅子也拍进去吗？”听起来男孩儿应该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不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拍我俩就行。”方言连忙改口，但还是把黑衣小哥坐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黑衣小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很配合地跟着椅子一起靠近了方言。
但是，当方言和杨赛看到照片之后，只觉得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因为，照片里的椅子竟然真的是空的！
“啊！”看到照片的瞬间，杨赛双手捂嘴，惊叫了一声，引来了周围好几束好奇的目光。
方言发现自己拿相机的两手都在发抖，而且感觉胸口有股气息在疯狂膨胀，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他不得不使劲儿拍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良久，那股气息终于缓解了之后，他抬起头，看向了黑衣小哥。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言觉得自己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说完之后，他觉得脖子后面一阵酸胀，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我，不能算是你们定义的‘人’，也可以是任何‘人’。今天只是以这个形态出现而已。”黑衣小哥解释得云淡风轻，一点儿也没在意他对面的两个人：男孩儿僵坐着，瞪大了眼；女孩儿面色惨白，捂着嘴巴的手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未曾放下。
“你们能看到我，说不定也是缘分。”黑衣小哥继续说道，“之所以让你们来这里，也是打算跟你们说得更详细一些。”
方言这会儿才注意到，黑衣小哥说话时的语气变化非常小，他的语调一直都非常平静，就像无风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我是从你们所说的‘地狱’里来的，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30个月亮日。”
“外星人？”方言脱口而出。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吧。”黑衣小哥思忖了一下，给出了答复。“我刚才要去的地方，你们也一起来吧。”
“我们？”方言转头看了一眼杨赛，面露难色地说，“今天是我们俩第一天上班，领导还交代了很重要的工作要完成。遇到你，已经够离奇了，还要跟你走，没这个必要了吧。”说罢，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杨赛。
杨赛感受到了信号，忙不迭地点头。
“没有必要的，是你们的工作。”黑衣小哥接过了话茬。
“什么意思？”杨赛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似乎已经忘了害怕。
“因为今天。”黑衣小哥停顿了一下，继续缓缓说道，“是你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后一天。”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黑衣小哥的嘴里吐露了出来，却像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闪电一样，把方言和杨赛两人劈在原地。
他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咖啡厅里已经有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靠着门口位置的这一对儿年轻男女。有的好奇，有的诧异，有的嘲笑，还有的略带慌乱。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竟然一直在跟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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