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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机一出忆过往 福禄飘忽不定人

    任決恺猛地摇了摇头,是自己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萧公公的可怕他是早已领教过的,虽然他在之后还找萧公公探讨了两次,结果虽然是都有进步,但从未坚持超过五个油烛的时间,在之后呢,因为升迁,面前的工作事物也多了,便约莫有个七八年未见面了。

    任副司倒掉了杯中的浑茶,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校练场。

    ……

    “天呐,那个叫颜之旋的也太惊人了,半油烛,这是人能做到的吗?”有的武生惊讶着。

    “是啊,不仅是在这半油烛的时间内跑完了,而且箭箭正中木人的眉心,这等实力,也太过……”那人挠着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可以形容颜在朔的能力。

    周盬稷也在一旁咂舌,他从未想到颜在朔居然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跑完这个骑射。

    颜在朔是第四个开跑的,他这一跑完,倒是给了其他考生不少心理负担。

    “下一个,曹思凯(名谓机)。”章武拿着名册,喊道。

    只见一个个子大概在一米六七,穿着一身贴体蓝衣的白净小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周围都是些粗犷的大汉,一见着了粉面玉郎都是起了疑惑的神色。

    “这样的家伙,真算是武人吗?”一个面色黢黑的人嘀咕道。

    “你也别说,刚才那颜举人不也挺白俊的吗?”一个头戴绿冠,腰佩宝刀的中等个子的男人回道。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那颜公子身姿挺拔高大,面骨棱角分明,指节粗大有力,可这小子手指纤细,确实真不像是一个武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形魁梧的人发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哟,你这人怎么观察别人看的如此仔细?”一个身着花袍的男人笑道。

    “唉,那是我的习惯,与一人为了对手,那就先要从外貌了解了开始,哪有一开始便是直接莽撞的上场?”那胡子壮汉笑着答道。

    “没想到你这糙汉子心还挺细。”

    “哈哈哈…”

    ……

    而周盬稷确实一脸惊讶,他在前年随师父乘坐着千里飞驹只花费了两日便到蜀山,参加前任长老的葬礼时,见过这人,当蜀山派很多弟子随着哀乐揽袖痛哭的时候,只有这个曹思凯面无表情的跪着,他似乎整个人都与这大环境毫不相干,只是,只是如同一个来人间游走的精灵。

    时间到了中午,头七的餐饮还是素食,高坐上的长老,掌门,还有前来悼唁的老友们都是哭丧着脸,面前的轻食也无法下咽。

    下座的弟子虽然腹中早已空空,但看长辈们还未动筷,只能安静地打坐,只有那个曹思凯左手端着饭碗,右手拿着筷子在面前的菜盘里发出交织的声响,安静的祠堂顿时就充满了古怪的气氛。

    周盬稷看着那掌门是头冒青筋,手中的木筷已经弯成了极限,但奈何外人在场不好动怒,只能微睁着眼盯着曹思凯,示意他要收敛,但曹思凯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只是细嚼慢咽,周盬稷看着他,吃饭的姿势倒是优雅,等到他放下碗筷,显然是吃饱了,于是起身向着上座鞠了一躬,便姗姗而退。

    周盬稷看着台上的掌门高升着怒须,一副无处宣泄怒气的模样很是想笑,但有奈于这个悲戚的氛围,他只能把眼中的笑意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

    但如今想来,自吃完那不相识的太上长老头七饭后便未曾去过巴蜀,登上蜀山去探寻那宗门的剑舞,也是可惜;也同样的,再没见过这个奇特的少年,但是出乎周盬稷的意外,居然能在此地看见这个不染尘世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跨上骏马,伸出左手的大拇指,闭上了右眼,用左眼对比了一下是个木人间的距离,便夹了夹马腹,那骏马飞奔出去,但又是让人觉得很慢,但又有一种一定可以完成的感觉。

    少年拉弓的速度很慢,但是十分精准,每一箭都落在了与颜在朔相同的位置,但总是给人一股平淡的气息,让周围的那群人没有高呼的冲动。

    颜在朔在另一边注视着,也感受到了这一奇怪的氛围,只是看着那如同幽灵般的人跑过了终点线,而那油烛还剩下五分之四,但管制油烛的官兵却像是走了神般没有所动。

    “抚司,这位少侠已经跑完了。”颜在朔拍了拍那位官兵,才似乎回过神来道:“呀,我忘记熄烛了,真是失责啊。”

    于是很快地灭了油烛,还剩下约十分之一,向曹思凯抱歉道:“不好意思,武举人,我刚才实在出神了,不过还剩下十分之一,这成绩也能上榜了,没关系吧?”说到后面,那官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若是这武举人上去举报,自己这种失职的错误必会让任副司给关入禁闭室,罚上个几月俸禄。

    可那曹思凯只是淡然地看了眼那官兵,便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安静地待在了原地,马匹被走来的工作人员牵回了马棚,只有那银电还乖乖地待在颜在朔的身旁,有其他人一上来,便怒着将其赶走,颜在朔也没有啥办法,只能说是等会自己将他送回马棚。

    “万物有灵,这白驰的命运算是牵挂在你身上了,但是你的命不好,它的命自然更是难言了。”颜在朔的身后传来了一句。

    颜在朔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发现正是刚才那白净的武生,他仍然是一脸淡然,但双手掐着指,摇头道。

    颜在朔不悦地回道:“我生在将侯之家,文武天下无双,何来命不好一言?”

    那曹思凯居然笑了,不过面部十分僵硬,笑得十分难以言喻,道:“我很少跟人说话,不过你身上的福禄色倒是奇特,我也多看了几眼,但是天机不可泄漏,我也只能讲那么多了。”

    “福禄色是什么?”颜在朔问道。

    只见那曹思凯又恢复了之前一样与世无争的姿态,没有理睬颜在朔,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