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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能让他知道

    白家……上京的大家族,前朝出过几任宰相,改朝换代后依旧屹立不倒。先皇不计前嫌信任白家,现在的白家家主白宜言在蒙州做知府。

    凌胧的父亲,靖国大将军,本不用南下抗倭,只因为白家抓住父亲的小错弹劾,父亲自尊甚高不愿先皇对他宽容处置,便自降身份带兵南下。

    如果没有白家弹劾,父亲也许就不会南下,就不会死,路贤的腿也不会留伤。

    “那便去吧。”凌胧漠然的眼神下丝丝凉意:“简装出行,莫要太多人知道,莫要打草惊蛇。”

    路遥遥半知半解的听着两人说着暗台词,凌胧一如慵懒,手肘靠着桌,半垂着眼睫毛犹如小扇,凝望着手中的双指卷动的手帕,明明是随散漫的姿态,可却给了路遥遥一种她抬眼便是风华绝代凌然天下的错觉。

    “娘亲,你要和爹爹一起去西洲吗?”

    路遥遥发现,自己和凌胧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弱下了,就跟大堂之下和女王说话一样,语气不自觉的放低,小心谨慎。

    “嗯。”

    路遥遥又问:“遥遥也可以去吗?”

    路贤抢着回答:“当然要和爹爹去了,爹爹可不放心把你一个留在家。”

    “那哥哥们呢?”

    路贤:“哥哥们在家好好和老师上课,爹爹回来要检查他们的功课。”

    听路贤和凌胧话里话外之意,这次出行是涉及了朝廷纷争,路遥遥心机没其他穿越者那样牛,自觉干不过土著,而且她在别人眼里就一个七岁小孩。

    所以明哲保身,为父母出谋献策没能力,她就不参活原地居民的战争了。

    她就去西洲看看严泽,顺带把他幼年的桃花都掐死了,回来和王大厨学好厨艺,回到现代偷摸开个私房菜厨赚小钱,等小郡主和严泽成亲,人生就圆满了。

    宫斗宅斗三十六计啥的,她一个十七岁才语文及格的混血儿,就不往火坑里跳了。

    听说西洲天气干燥寒冷,凌胧让宝华和绿依备好衣服,备好保湿防干裂的药膏。

    第二日,路遥遥在两个哥哥含泪告别中走上了马车。因为太激动,昨晚幻想着在西洲会遇到什么样的严泽,导致路遥遥睡得有点晚,一上马车就不停的打哈哈。

    有一个人比路遥遥还困。

    凌胧昨晚估计被路贤折腾得惨,眼皮底下浮紫,强忍着疲惫端坐在矮坐上喝了半杯茶,便在摇晃前行的马车里小瞌。

    路贤愧疚又心疼的把人扶到软榻上,给她盖上了薄被。

    凌胧嗔了路贤一眼,便闭眼睡去。

    路遥遥咂着小嘴的看着两人,觉得毛尖泡的小糖茶喝进嘴里一点甜味都没有,还觉得有点苦。

    她闷闷的走到马车窗,趴在窗沿。

    梁湖穿着黑色衣服,骑马时刻伴随在马车左右,刚硬的脸上有些愁云。

    路遥遥:“梁湖,绿依这次没随行呢。”

    梁湖脸一红,结结巴巴回答:“额,嗯……是,郡主。”

    西洲还的兵需要安抚妥置,梁湖为此忙忙前忙后,前几日凌胧让他去寻媒,梁湖红着脸和绿依的亲事定下。

    但现又遇到路贤出行他要保护左右,亲事推迟,凌胧这次又没有让绿依随行,梁湖现在正经历相思之苦,煎熬着。

    “梁湖,绿依有没有送什么平安的信物给你呀?可不能丢了。”

    绿依性子细,重感情,平时路遥遥失踪三两步就牵肠挂肚的,路遥遥猜,梁湖这次远行,绿依会送他个平安符什么的。

    路遥遥话才说完,梁湖便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摸到那装着绿依求的平安符的香囊还好好绑在腰带上,才双手抓回缰绳。

    “哈哈哈。”路遥遥看他单纯的样子,忍不住笑,揶揄道:“梁湖,香囊的鸳鸯图真好看。”

    “郡主,我去前面瞧瞧。”已经绕烫耳朵的梁湖踢着马肚,逃跑似的离开。

    小郡主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打趣解闷的对象走了,路遥遥意兴阑珊的看了会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霍州街道,等出了霍州城,大自然的美景又让她盎然。

    听着一路的鸟叫又开始犯困,路遥遥回头想到软榻上睡,可看到路贤依在凌胧身旁,一面翻着梁湖递来的折子,容不下第三人,路遥遥郁闷的靠着车墙。

    “过来,爹爹抱你睡。”

    路遥遥犹豫,费力的站起来,马车碾过石头摇晃,路遥遥趔趄要摔到,路贤半跪而起接住路遥遥。

    看小郡主在自己怀里困得直揉眼,路贤宠溺笑了笑。

    哭累之后睡醒似乎会留下后遗症,路遥遥醒来翻身,发现自己四肢百骸酸软无力,伸手去摸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她睡得太久了。

    旁边没人,楼下也没有人,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路遥遥的心也空得冒冷。

    昨晚陆泽州没回家吧?夜不归宿,和他的情人……

    科科满的午餐时间,头埋进盆里在吭哧吭哧吃着狗粮,看到主人下楼,抬头打了招呼又埋头于干饭。

    路遥遥蹲在科科满身边,问它:“科科满,你狗哥昨晚有没有回来?”

    科科满摇着尾巴:回了,我还帮你把他臭骂一顿!

    路遥遥深深叹息着,有些颓废的瘫倒在沙发上,接着想起了自己的计划,然后立马跟大了鸡血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回房间换衣服,一边打电话给陶桃。

    “喂。”陶桃似乎也和她一样才醒来,声音懒散沙哑:“来跟我哭诉你老公昨晚的绯闻?”

    “不是啦!他就那种狗,有什么好哭诉的!”路遥遥开免提把手机放到梳妆台上,不化妆,摸出一只口红描:“你有没有空呀?开车和我去一个地方呗?”

    “有空……是有空,但也不太愿意出门。你老公不是给你配了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吗?”

    “不能叫多叔,他就是陆泽州的眼线!”

    “去哪里呀?还不能让你老公知道,莫非……你寂寞了?”

    陶桃猜疑好奇的拉着尾音,路遥遥“啪”的把口红丢回盒子里:“我才不像陆泽州那样,我有原则有底线的好不?我就是去一个地方,总之不能让陆泽州知道。”

    “好吧……我起床。”

    被子掀动声,电话在挂断前,路遥遥还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音卑微的问陶桃“我可以去吗”。

    路遥遥带耳坠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老半会,才把耳坠戴好,然后下楼拿狗绳给科科满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