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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佛像前

    西域阗国王王府内。

    “那些个邪僧竟又扰我西域百姓!苗金龙那群酒囊饭袋真是该死!”身披一狼毫披肩的男子将信件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桌子应声而碎,男子面上健硕的肌肉猛的一顿抽动。

    西域土地辽阔,尽是些平原,无险可守。

    阗国王寒霜雪与苗金龙各率兵马南北据守。

    西域佛国僧兵,时常穿插入大霜烧杀辱掠,明明手握三十万铁甲重兵的苗金龙,却依然还能让僧兵进入大霜!

    北部苦寒之地,寒霜雪只有区区十万兵马,那佛国邪僧却不曾入的关内。

    阗国王虽只有十万兵马,却拦的佛国百万僧兵进不了阗国关,只因阗国手中修士众多。

    西域北部常年厮杀不断,如同绞肉场一般,不知道多少大寒儿郎血洒疆土,

    阗国关自关口往外十里,原本黄沙滚滚的土地,竟以是深紫色,不知多少好儿郎魂断于此。

    “寒苍行,你带着你那伍哨子,去关外杀上一杀!顺便抓些舌头!”男子气愤不已。

    刚刚返回西域的寒苍行转身出了阗国府,招了招手,五个人早已迫不及待来到寒苍行身后。

    “大哥,阗王终于准我等出城啦?”见一男子身披轻甲,期待的搓着双手,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狗篮子,你可别说话了,若不是你说大哥不在,非要一同酗酒,阗王会让我等禁足三月?”说话的男子只穿了半身甲昼,愤愤不平。

    “岳二哥,你这话说的好生伤人,当日帐内,就数你喝的最凶,如今倒是我的错了。”狗篮子装模作样,看了眼身后三人。

    “岳二哥埋怨我,鸡腿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你们兄弟二人竟也不说上两句?”狗篮子看着身后面色高冷的鸡腿和同一副面孔的兄弟二人。蹬了蹬脚。文武兄弟二人也只是满脸憨笑。

    “别闹了。”寒苍行出声训斥,五人面容也严肃起来。

    “前些时日,僧兵入我大霜烧杀抢掠,掳走不少百姓,阗国拍我们去给他们上上眼药!”寒苍行一边说,一边往阗国关关口走去。

    “岳二哥,老弟说话你可别不服气,你已经老啦,不服气咱们比比谁割的耳朵多些。”狗篮子一边走,一边撞着身旁的岳岩。

    “怎得?要赌上一场?我何曾怕过你条狗,谁割的耳朵少,谁回关内掏钱去窑子喝花酒。”岳岩到也不惧,挑衅的看着狗篮子。

    “赌就赌,谁怕谁!”狗篮子搓了搓手,右手搭在吴钩上。

    狗篮子身后,两兄弟只是憨笑,走在最后的鸡腿,依旧是满脸高冷,眼神中有着些许嫌弃。

    待见一行六人出了关内,也不骑马,真气汹涌,奔着西方而去。

    六人奔袭十余里,有三百股僧兵斥候安营扎寨。

    寒苍行提剑便冲上前去,岳言刷了个枪花,将身后长枪置于手中,狗篮子抽出吴钩,身后憨厚老实的蛮一蛮二抓起腰间铁锤,鸡腿身型早已不见。

    “岳二哥,且看谁才是孬种!”

    六人杀至营帐,周遭僧兵一阵慌乱顿时四处逃窜,片刻之后终归宁静。

    “狗篮子,你也不行呐,果然不中用!”岳岩一边擦拭枪尖血迹,一边斜视瘫坐在地上的狗篮子。

    狗篮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比岳岩少了八只,要不是两个傻个儿跟在自己后面抢人头,自己也不至于受这憋屈气。蛮一和蛮二只是站在一旁傻笑。

    “行了,少说几句,休整一会儿。”寒苍行凝视远方。

    木子和盛此时已经走了半月,行囊里珑画给二人准备的笋干和熏肉已经吃完。

    盛蹲坐在地上刨着草根,木子已经饿的靠在树旁说不出话来。

    “木头,咱们下次还是一个一个村落的过去吧,这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也太难受了。”

    盛实在是受够了连绵不断的雨和这一望无际的高山丛林。

    两人脚上血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如今脚底也结了厚厚的茧。

    木子靠在树边,摇晃着盛给他编制的草鞋。

    两人盘腿开始炼气。

    明明已经冲刷快要一个月了,木子手腕处的内关穴依旧阻塞。

    盛仿佛已经放弃了冲穴,一个多月时间,依旧是一穴未开。心中情绪难以言表。

    五脏六腑中不断的饥饿感已经难以忍受,二人只得四处觅食,看看能不能寻到野果。

    西域阗国关关外。

    “怎么一路上尽是些普通僧兵,一个红袍僧人也没有?真是奇怪。”狗篮子几人一路奔波,虽吊儿郎当,却也未曾忘记此行任务。

    “这些个邪僧,怕不是又想干什么大事。”寒苍行对着远处高山眺望。

    “我们回关。”寒苍行不再继续西进。转身便往来时方向走去。

    “岳二哥,手里有几只耳朵啊?”狗篮子到也不纠结,与岳岩一边并肩,一边问道。

    接连几场交战,给了狗篮子些许底气。

    “我注意到了,你割了三百二十四只,而我好巧不巧就割了三百二十五只呐!”岳岩用力撞了一下狗篮子。

    狗篮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眼中竟是悲色,只是又提紧了装着耳朵的布袋。

    一行六人此刻到也放下紧绷的心神。

    放眼望去尽是黄沙滚滚,一轮紫金色的落日似要融入大地。天地之中满是萧瑟,一行大雁划过天边,六道身影,或庄重严肃,或吊儿郎当的向阗国关走去。

    佛国。

    一赤裸上身,挺拔的身形,古铜色的肌肤,整个上身,肌肉如同包块一样,皮肤沿着肌肉见的缝隙,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整个轮廓。

    活佛高坐于佛殿门口,双手捏着佛印。

    活佛周围坐着一排各个寺庙的喇嘛。

    寺庙下方,空旷的广场上,一排排僧兵从大寒抓来的布衣百姓,被铁链拴住腿脚跪在地上。

    广场中央,十位头戴诡异面具,衣着各不相同的女子,正在跳着怪异的舞蹈。

    广场边上,摆放着各种器具。

    一柄银饰小斧,斧刃侧面勾画着祥云金龙,斧头后方,是一朵莲花,斧身雕刻着纹路。斧柄下方是一闪着寒光的尖角。

    半截盖骨,周遭镶嵌着绿色的宝石,盖骨顶上,雕刻着两只脚踏祥云,手持胫骨,微笑跳舞的骷髅。

    一个做工繁杂的银坐,上方拖起的竟是亦是颅骨!以银勾勒着祥云,牙齿眼睛以被改为纯银,眼睛位置是一块翠绿色的宝石。

    桌上还摆放着一些个双面鼓,一些骨制成的长号。

    广场上的百姓放眼望去,却见那佛殿门口坐着的喇叭门,胸前挂着的念珠,原来竟是由骨制成。

    跳着诡异舞蹈的十个罗刹,竟是环绕着一个雕刻着密密匝匝骷髅,四处镶嵌宝石的颅骨。

    周围僧兵持棍站立,骨鼓声,长号声不断更换节奏。

    位于西域最高的高山之上,离阳光最近的地方,如今却如此的惊人心魄。

    佛殿里,高数十丈巨型佛陀,此刻低眉善目。

    佛殿外,一张皮革旗子迎风招展,旗上画着一头戴骷髅冠,身披皮革,挂骨链,面上三只重瞳,青面獠牙的大黑天。

    却见旗子中,大黑天左手持头骨碗,右手将一长长降魔杵扎入被脚踏者的头颅。

    大黑天周身勾画着祥云业火,一时间恐怖和祥和竟同时出现,愈发诡异。

    鼓声,长笛声消散,原本盘坐佛殿门前的活佛,脚踏特意的步伐,来到中央头骨面前颂唱。

    待颂唱完毕,活佛挥了挥手,鼓声,长笛声又起,原本坐在佛殿门口的喇嘛,便拿出各种工具,朝着跪坐在广场上的百姓走去。

    小儿啼哭声,男子嘶吼声,妇女惊慌声,老人叹气声。

    与那鼓声,长笛声,共同构建了这地狱绘图。

    凄惨的声响直到半夜,众位喇嘛,便端东西站在活佛身后。

    活佛一边颂唱,一边将这些个物品供奉于那头骨前。

    十位女罗刹的舞步跳的更加急,一直到活佛颂唱完毕。

    广场上,忽然间一股狂风袭来,那旗子的嗤嗤作响。

    上方寺庙里,佛像依旧低眉善目,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曾见过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