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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驰骑谕幽并(1)苍鹰搏兔天池狼

    “见过太守大人,”郭来一揖。

    老军正是临濠府太守阿布拉花。

    “却不知郭先生是从哪里认出是某家?”太守微笑看着郭来。

    郭來见问,抬起眼。也看着太守答道,“其實說也簡單,只因為郭某今天一整天都覺得不太自在。”

    “哦?”太守阿布看着他。

    天空依旧下着雨,风也依旧很大。店里柜台上沙漏,已是亥时。

    “大概是因为大人的气场太强,武功太高。”郭来淡淡的说道。

    太守阿布仍在盯着他的双眼,像一只站在在高岗上远远盯着山下雪地里奔跑狐狸的狼,又像一只盘旋在天空上只待俯冲搏兔的苍鹰。

    “众所周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气场,当气场足够强大的时候,自然会让周边的人感到压抑。

    “大人的武功之强,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也让在下不知不觉中时时刻刻紧张。都是练武之人,气息自然也是能有感应的。”郭来又接着说。

    阿布看着郭来,却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下去。

    “本来也还没有能够确定,待到刚才你们对的那一掌,看似随意普通,但转手翻腕之时的武功,却已经不是原来老军在所能做到的,毕竟我们已经共事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

    “何况,听闻大人来自长白山,当地有一个白山会,依山而名,练的便是白山掌法。刚刚大人与柳先生对出那一掌,用的正是白山掌法。”

    虽然掌法可以学来,但内力却是偷不了。大人出掌之时,似吸取周身之气集于手掌拍出。这种随时都可以借取周身自然之气的内力。却只有白山会的黑水之力。

    功夫随身,骗不了人。

    “所以在下便斗胆猜是太守大人,”郭来又作一礼,也静静地看着太守阿布。

    阿布盯着郭来的眼睛,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很深,很平静。如果自己的眼神像一把刀,那么郭来的眼睛就像是空气,刀再怎么锋利,也没有办法斩断空气。

    如果自己的眼神像暴风雨,那么郭来的眼睛就像大海,无论多大的风雨,也没有办法打破整个大海的的平静。

    郭来虽是已经在这里做了快一年的城门吏。但自己却完全不了解这个人。

    而一件事情的成败,变数往往在于人,在于人心的变化。

    阿布目光闪动,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乎略了某些细节,某些关于郭来的细节。

    大守转过眼睛看向柳长街,“我本来以为你会走,在城门认尸的时候。”

    柳长街见说起他,没有说话,只是抱拳笑了笑。

    太守阿布又转向郭来,“郭先生果是不简单,那么先回府,杀人之事明早再审吧!”说话就要带着几个黑衣男子走出大门。

    “大人自是可以走,但店是小人的店,东西是小店搜岀来,总有个交代吧。”众人看过去,说话的却是缓步走过来的白云边。

    白云边的这个理由既简单又老套,也很没有意思。

    但它又的确是一个理由。

    在很多时候,人们要去做一件事需要的就只是一个理由。无所谓它合不合逻辑,讲不讲道理。

    所以白云边说的,是一个理由,一个有没什么道理,却有用的理由。

    柳长街不由暗自低头笑了笑,在听完白云边的理由后,他突然想起了二婶柳月亮。

    “只因世上很多不讲道理的事情,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应该由女人来做。

    因为女人通常都不会太讲道理,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美丽的女人的时候,即使真的有些的不合逻辑不讲道理,却还是有人愿意去听一听的。”

    而白云边,又恰好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自己二婶也是,是个美女,也是不太喜欢讲道理。

    又或许,每一个理由都是合理的,只是在于你愿不愿意去接受。

    阿布尚未接话,桌旁方天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地上尸首。“既然太守大人在这里,那么他又是谁?”

    “何况通报太守府,来人太快,入内也不验正身便径自搜店。却似早已有备而来,莫不是大人早已安排好了?”

    很多事情,在桌子底下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就办完了,也没有人会再去说三道四。但若是若是摆上了桌面,就要按照桌面上的规矩去办了。

    美女的不讲理本来已经很难拒绝。而方天讲的却又是道理。于是阿布只能看了一眼方天,对着郭来又说道,

    “某家也是不得已,昨晚从城外归来,到得府衙时候,便发现此人假冒某家。本要当场拿下,却又看到这厮盗拿了太守府印信常服便要出城。”

    看了一眼地上尸首,又接着说道,“某家想要看他到底要如何?便也装作他的模样,从一早就在城门当职。暂不声张,只派出手下六名亲信暗中察访。却不曾想这厮竟然被同伙土方离所杀。无奈之下,只有将土方同伙先带回府衙,再另作查处。”

    “郭先生有功,明日自当论功行赏。”太守阿布接着又说道。

    说完这个很合理的解释,阿布便叫黑衣男子,要带朱五四出门。

    黑衣男子正要走向柴房,却听大门处一人问道,“既然失的是太守印信,又为何要凭着玉璋拿人?”众人看去,说话的却是柳长街。

    “太守想要拿的人或者原来就是朱五四?又或者想要找的东西,本来就是这块玉璋。”方天接着说道。

    “玉璋?”阿布拿起手中的玉璋看了一眼,对着郭来说道。“本来拿的是嫌犯,玉璋是嫌犯手中之物,自然也是要扣下。”

    “区区一块玉璋,想来几位还不至于跟某家为难。如若缺钱,明天早上我叫人抬一箱过店里,算是今晚得罪,如何?”阿布又道。

    说话间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

    “钱自然是缺的,区区一块玉璋,却还是不足以让我等冒着得罪太守的风险。但如果玉璋上刻有六条道,又或者这块玉璋的名字叫做“天轮六道”。即便是太守,大概也还是要得罪一下。”方天道。

    阿不一听,眼光不由一凛,看了一眼方天几人,见几人却也正盯着他的双眼。

    问方天问道,“何出此言?”

    方天听了,笑了笑不搭他的话。

    却看向郭来,“既然柳先生来自韭菜岭,不如请郭老板叫厨子先炒上一个韭菜炒鸡蛋,再请柳先生来讲一个故事,关于大人手中的玉璋的故事。”

    郭来听了一笑。

    却见柳长街在听到韭菜炒鸡蛋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变得很想笑。忙咳嗽了一声,看了一圈站着的众人,又看了一圈坐着喝酒吃油炸花生米的四人。

    “韭菜炒鸡蛋先不忙,我还是还是先讲一下玉璋的故事吧。”

    郭来又对太守行了一礼道,“白不来已经好久没有人讲故事,还请大人先入座,且先听完故事再走也不迟。”

    吹大牛的时候,自然要喝酒。而听说书讲故事,却应该是喝茶。

    笑嘻嘻店小二地很麻利地就上好了茶水,连四位独占一桌也上了茶水,只因柳长街要讲的故事,他们也一样听得见。

    柳长街见众人目光都看着他,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我师父少年时做过和尚!”

    注:1,亥时,21点到2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