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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御膳溲饼

    生理健康的侍中是皇帝身边的侍从,侍中任务繁杂要管理皇帝车轿衣物等,甚至包括倒夜香。多数由名儒与贵戚子弟担任,是上起列侯下到郎中的一种加官头衔,能出入宫禁是皇帝顾问负责出谋划策。

    汉武帝时期侍中马何罗意图行刺,此后侍中只能出居宫外。直到王莽改制才重居宫内,宇国延续侍中居宫内的制度。洛阳宫城的门禁由金甲黑羽军守卫,内殿由羽林郎守卫,宫禁森严旁人绝对无法接触到宫妃。

    ……

    琼楼玉宇的宙极殿偏殿,刘木仍在安慰后悔不已的孙余,忽然看见位形容枯槁的老宦官走来,腰挂青绶是两千石级别的高官。不过相由心生摆明就是坏太监,布满皱纹的阴渗渗笑容让人慎得慌,那音调就像值日生用指甲扣划黑板!如同毒蛇吐信一样能让人绷紧神经,战场中血溅刘木仍脸上都习以为常,现在却浑身鸡皮疙瘩汗毛竖立。

    中常侍张永非常好奇刘木仍这位狠人,印象中应该是项羽这样的无双猛将,结果见到斯文高瘦的精神小伙。能突破八扇盟围剿出城,能金蝉脱壳逃离影士抓捕,能率军守孤城全身而退。

    “陛下吩咐过少府汤局,特意送来水溲饼给诸位将校,两位将军请慢用。”中常侍张永笑盈盈道,能让两位将军不寒而栗。

    膳局汤官端来两碗精细面糊,御膳汤局厨艺是宇国最好的,御厨能做出国宴级别的膳食,色香味俱全无可挑剔。翡翠碗中赤红色汤汁漂浮着蛋黄面糊,汤底香浓醇厚回味无穷。碗沿铺有一圈褐红色牛肉薄片,夹杂有新鲜可口的韭黄,并撒有翠绿小葱进行点缀。

    “有劳中常侍送来汤饼。”偏将军孙余说完就风卷残云,一直提心吊胆难得吃点好东西,洛阳的冬天能吃到新鲜韭黄实属不易。

    “汤官留步,敢问这汤饼里为何会有韭黄与青葱?”刘木仍怀疑是南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这简直是浪费资源。

    “将军有所不知,这要在墙壁厚实的琉璃屋内才能种植出来,需要日夜不停的烧炭蕴火,才能吃到这口青葱韭黄。”膳局汤官颇为得意的说完,见将军没疑问才行礼随中常侍离去。

    汉代史料记载有冬天种植蔬菜的方法:“覆以屋庑,昼夜蕴火,待温而生。”当时没有大棚种植的反季节蔬果,只能用烧炭这种办法维持温度,能够种植出韭黄小葱这类蔬菜。

    “刘将军不饿吗?”偏将军孙余已经风卷残云吃完,把贪婪目光投向没动过的另一份水溲饼。

    “孙将军不用客气。”刘木仍担忧中常侍张永下毒,于是大方的示意孙余继续吃。

    “那本将军不客气了。”刘木仍面前孙余可顾不上吃相斯文,再次大快朵颐解决一份水溲饼,抚摸着圆咕隆咚的将军肚非常满足。吃饱喝足心情很好,暂时忘掉先前的提心吊胆,憨憨的孙余将军非常认同食色性也。

    “陛下传召刘将军。”黄侍中从御书房方向走来道,刘木仍稍微整理一下衣冠才随黄侍中离去。

    “刘将军,那个……”偏将军孙余摸着将军肚,因为黄侍中在场断断续续说不出口。

    “本将军知道。”刘木仍波澜不惊的说完,随黄侍中穿过极尽奢华的长廊,前往宽敞亮堂的御书房。

    ……

    “愿陛下千秋万岁,宇宙无极。”刘木仍走进御书房规规矩矩行礼,汉代还没复杂的三跪九叩,武周时期万岁才变成皇帝代称,只见霸道总裁赵鹰与冰块脸郑志相谈甚欢。

    “刘将军起,在北疆组建赤羽军检校与关校的提议甚好,不过这军屯改革马虎不得。”霸道总裁赵鹰很清楚田地问题有多棘手。

    “陛下所言甚是,末将驻守过的上谷郡广宁县,约有三成军屯被侵占,当地官吏占两成……”刘木仍把亲自调查过的军屯说一遍。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这五石散可是巫蛊邪物?”霸道总裁赵鹰听完觉得军屯问题很严重,这可不能学前车之鉴的王莽胡乱改革,只好先把话题引到五石散。

    “回禀陛下,药本身无过错,能救人同样能害人,五石散吸食过量会成瘾。北疆各郡有不少富家公子吸食,成瘾后忍不住用重金继续购买。北疆每年流入匈奴的铜铁绢帛还在持续增加……”刘木仍详细言明利害关系。好在五石散制作成本非常高,规模不至于像鸦片一样,造成中原几无可御敌之兵,尚无可充饷之银。

    “陛下,这五石散与巫蛊邪物无异,不查禁就会毒害豪族子弟,还会把铜铁绢帛送给匈奴。”北营校尉郑志总结道。

    “朕会下诏查禁五石散,刘将军可知道匈奴有何弱点?”霸道总裁赵鹰没有去过战场,通过上谷郡战局明白北疆问题严峻,县城被掳走大量平民百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匈奴骑兵能长途奔袭擅长骑射,现在装备布马蹬与盔甲铁器。最大软肋就是后勤粮草,上兵伐谋……”刘木仍把匈奴军粮问题深刻分析一遍,只要能限制匈奴获得粮食,就能无形削弱匈奴骑兵。

    “将军所言甚是,如今还无法限制匈奴获得粮食,我大宇国将士就不如那群蛮夷骑兵?”霸道总裁赵鹰希望听到宇国军队优势,可是刘将军总夸匈奴骑兵骑射灵活。

    ……

    “陛下,这些蛮夷骑兵不是大宇国司隶五军对手,可是北疆主要依靠郡兵屯卒防守缺少骑兵。”北营校尉郑志先扬后抑,这样说话比刘将军直来直去要好听。

    “陛下,师夷长技以制夷,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效果立竿见影,赵边骑能和齐技击、魏武卒、秦锐士并列。万里长城要万里布兵,扩建骑兵才不会被动防守……”刘木仍清楚北疆需要扩建骑兵部队,说话故意直来直去才符合武将形象,毕竟伴君如伴虎,可不能表现出张良陈平的老谋深算。

    “朕赐刘将军一座府邸,将军回府好生修养,改日朕还会传召将军商讨军务。”霸道总裁赵鹰主要是考察将军品行,虽然刘将军直来直去说话不算好听,但是对北疆战局见解深刻连国舅爷都夸赞。

    “谢陛下,末将告退。”刘木仍恭敬行礼退出御书房,深刻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现在低调谨慎些总没错。

    看到天色已晚,霸道总裁赵鹰还要摆驾司空府参加晚宴,只能让刘将军先回府休息。现在没时间当面训斥偏将军孙余御前失仪,暂时让他回府反省上表请罪。皇帝赵鹰可不会放国丈郑司空鸽子,接下来要沐浴梳洗才能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