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缪斯
不等李子龙和陈方再次开口，这个名叫“缪斯”的控制系统继续道：“我知道两位来此的目的。请两位顺着灯光指引的方向前进。”
“缪斯”的话音刚落，走廊内的灯光便开始变化，由近至远地一亮一灭，为李子龙和陈方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而后便顺着“缪斯”的指引，向走廊深处走去。
在走廊的尽头，一扇金属大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在大门旁，有一个显示屏，上面提示可通过显示屏录入进行指纹开门。
“这门咋开？”
陈方看了看李子龙，后者耸了耸肩。
“两位需要有足够的权限，方可开启通往会议室的大门。”
陈方有些恼火地盯着一旁的显示屏，对于这类高科技的东西，他除了感到厌恶，就是觉得烦躁。
“权限？你不是什么系统吗？你打不开门？”
“缪斯”没有丝毫迟疑，随即答道：
“很抱歉。为保密需要，实验室内各防护门的开启是实验室内的系统都需遵守的最高规则之一，我无权更改。”
陈方并没有听完“缪斯”的解释，直接将整个手掌放了上去。
显示屏随即做出了反应：
“解锁失败！权限过低！”
陈方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指着大门旁的一个摄像头，骂道：“我们又打不开这破门！你他妈把我们带过来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稀罕看你家的铁门啊？”
“叮”
陈放的话音刚落，便见这道合金大门应声开启。陈方惊异地向后窜了一大步，发现站在显示屏旁的李子龙也是挑了挑眉。显然，李子龙也没料到自己的指纹居然能开这道门。
“你为什么能开这扇门？”
“我和你一样，都是有编号的。”
李子龙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向门内走去。陈方微微眯起了双眼，盯着李子龙进门的背影，而后也缓缓跟了上去。
门后是一个大厅。随着李子龙和陈方的进入，这里的灯光也渐渐被“缪斯”打开。大厅的正前方又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是木质的门，应该就是具体到间的会议室了。大厅的右侧有一个前台，上面拜访着十几张卡片。这些卡片都被插在一个充电器上，看上去应该是打开每一个会议室门的钥匙。
李子龙和陈方将这十几张卡片全部取了出来，而后走入了更深处的走廊。他们走到离大厅最近的会议室门前，用相应的卡片打开了这扇木质的大门。
“嘀嘀嘀……”
打开门后，两人看见的是极其简单而普通的会议室。几张软凳，一张小圆桌和最靠内侧的一个大屏幕。李子龙接通了屏幕的电源，并打开了一旁操纵它的电脑。
“这上面有什么？”
陈方自然不懂怎么操纵电脑。他撑着脑袋，半是好奇，半是烦闷地盯着大屏幕上移动地光标，大声问道。
“一些研究资料，还是英文的，太专业了，我也看不懂。”
李子龙再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那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用？啥都看不懂这些破烂玩意儿！”
陈方能感受到自己头顶传来的各种电路的嗡嗡声，还有墙壁外的各类电磁辐射，让他觉得自己周身都像有蚊子一般，百般不适。
“‘缪斯’，我们能看看各个会议室的会议记录吗？”李子龙问道。
“当然。”
“缪斯”这次倒没有用权限什么的进行推诿，直接接管了电脑的操作权限，将前台电脑上的信息直接转移了过来。
李子龙和陈方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发现会议室的会议预定截止在了2210年的4月。在此之前，会议室几乎每天都有预约，且多数时候都是满的。这说明实验室可能在2210年4月之后便不再被使用了。
“为什么2210年4月后这里的人就搬走了？”
陈方虽说自己不识字，但也不是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何况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也能猜到这里显示的是会议室的使用日期。
“上级实验室于2210年4月17日正式终止了此地的一切研究。此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也因此全员撤出。”
“为什么？”陈方追问道。
“缪斯”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将一份通告书给调了出来，展示在了显示屏上。
陈方看了眼李子龙，后者会意地朗读了起来：
“由于计划需要与对现实情况的考虑，管理层决定停止一切与深褐实验室有关的研究与实验工作的开展。自4月17日起，深褐实验室内的所有研究人员需有序撤离，并在总部实验室进行医学观察。深褐实验室将进入休眠状态。重启实验室的具体日期根据实验与计划需要另行通知。2210年4月10日”
陈方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才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这啥都没他妈的解释嘛！啥是计划需要，啥是现实情况，这上面都没说。藏藏掖掖的！典型臭老九似的娘们儿作态！一群龟儿子！”
李子龙自动忽略了陈方暴躁的嘲讽，又认真地读了一遍这份通知，而后问道：
“缪斯，这里此前在研究什么？”
“缪斯”再次调出一份文件。不过这一次的文件内容明显充实了许多。李子龙简单地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份文件是整个深褐实验室的简介，是由此处的总负责人写给管理层的官方文件。而这份文件正文的第二行，便赫然写出了建立这个深褐实验室的目的——“为躲避‘上级’审查并探索‘馁疾治疗仪’的深层次用途”。
“上面写了啥？这也太他妈的晃眼了！怪不得那群瞎子都喜欢戴个镜片子装深沉！”
陈方一看这么多字，立马放弃了阅读的打算。他现在瞅着这个屏幕就眼花，根本不想仔细打量。
李子龙没有回答陈方的问题，而后又对“缪斯”问道：“这上面提到的治疗仪还在这里吗？”
“缪斯”答道：“还在这里。它如今位于地下三层的实验室中，处于待机状态。”
“治疗仪？”陈方也来了兴趣，“那玩意儿是干啥的？”
“缪斯”答道：“‘馁疾治疗仪’是‘枢机医化’实验室的最新成果，可用于初步治疗‘症候性馁疾’。该疾病也被学术界公认为是常人转变为异人的最主要诱因。但截止目前，对于该治疗仪的研究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仍存在一定的问题，有待进一步地研究与实验。”
陈方不耐烦地总结道：“也就是还没研究出来呗。”
“缪斯”缓缓的答道：“就实验结果而言，确实如此。但就研究进展而言，目前的实验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攻关阶段。”
陈方不屑于和这台没什么感情的机器继续纠缠于细枝末节，于是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他的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李子龙倒是继续浏览着那份颇为正式的公文，希望从中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在这样的沉默氛围下，又是陈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在2210年4月之后，也就是实验室正式关闭之后，还有人进来过吗？”
“缪斯”答道：
“系统共监测到两次出入信息。一次为2214年9月，另一次为2224年5月。”
陈方再次追问道：
“这两次进来的是谁？又去了哪里？”
“缪斯”答道：
“2214年的到访者进入了图书馆和休息室。2224年的到问者进入了设备室、治疗仪实验室、办公一区、办公二区、会议室、休息室、器材室……”
“一次去了这么多地方？”陈方诧异地嚷道，“多半是钱正杰那个老东西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只来了两次。”
见李子龙还在研究着“缪斯”提供的资料，陈方撇了撇嘴，而后道：“你要在这里看多久？”
李子龙抬起头来瞟了眼坐得有些不耐烦的陈方，平静地道：“这里还有几份资料，里面大致记载了这个实验室的研究架构与研究方向，也有不少关于深褐实验室的历史记录。我觉得这些信息于你于我都很有用处。”
陈方翻了个白眼，而后道：“那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可不在这里陪你耍了。我要去看看那台传说中的治疗仪，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
说罢，陈方抬头看着天花板，问道：“喂，那个电脑，我的权限能去那个什么鬼治疗仪那儿吗？”
“缪斯”答道：“如果您指的是治疗仪实验室，您拥有前往该实验室的权限。我可以为您带路。”
陈方听罢立马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道：“对，就是那里。你带路。”
“好的。请离开会议室，跟随着灯光指引的方向前进。”
陈方打开了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子龙，颇为傲慢地道：“这里如今也算是我们蛮狼的地盘了。你就先在这里读你的资料，没有老子的允许，不准乱跑。”
说罢，也不管李子龙同不同意，陈方捎走了桌上的卡片，反手便锁上了房门。
整个小会议室重新回归了安静。李子龙对于陈方的决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房门，而后又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缪斯，来访者是钱正杰吗？”
“缪斯”的声音再次从天花板上方传来：“2224年的到访者是Ht.001钱正杰，他在实验室中停留了三个月。2214年的到访者不是钱正杰，而是一位蛇形异人，名叫余真。”
“余真？你还认识他？”李子龙有些惊讶地抬起了眉头，望向天花板。
这是他近期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枯背山上，从杨望山的口中得知余真想邀请荒枭一同去攻打锦城，分割锦城的利益。
“缪斯”解释道：
“在实验室的外来人物数据库中，我有权限调取有关他的身份信息，并以此判断出他的身份。”
“那这两人分别在实验室中干了些什么？”李子龙继续问道。
“余真没有进入实验室各房间的权限，只能以外来访问者的身份，在图书馆和休息室这样的公共区域内活动。他并没有在深褐实验室里停留过久，只停留了2小时47分钟。而Ht.001钱正杰则在实验室内停留了三个月。期间，他还打开了‘症候性馁疾’治疗仪。”
“他能打开治疗仪？”李子龙有些惊讶地问道。
“每一位实验室编制内的人员均有打开治疗仪的权限。”
“这个治疗仪能治好了他的病吗？”李子龙问道。
“不能。如我方才所言，这台治疗仪还处在研发阶段，并没有治疗‘症候性馁疾’的功能。”
“那他把它打开干什么？”李子龙不解地问道，但并没有得到“缪斯”的回答。
在短暂的沉默后，李子龙再次发问道：
“缪斯，你知道‘上级’吗？”
“如果您是指实验室总部，那我知道。它全名为‘旷安电子器件科技有限公司’……”
“不，我不是指这个‘上级’。我是说，整个‘旷安电科’的上级。”
“抱歉，数据库里没有关于此‘上级’的信息。”
李子龙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我的编号为什么是Ov.02吗？”
“抱歉，我不知道。”
李子龙没再说话，继续浏览着电脑中的资料。
“但我知道一件事。”
“缪斯”的声音从天花板上再度传来。
李子龙好奇地抬起头来，在他印象中，这是自“缪斯”给两人打招呼以来，这台颇为智能的控制系统第一次主动与人交流。
“Ov.01并不在锦城，而是在很遥远的远方。‘枢机医化’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建议您可以去那里问个究竟。”
李子龙震惊地望着天花板：“你怎么知道关于Ov.01的事？这也在你的数据库中？”
“缪斯”平静地答道：
“Ov.01并不在我的数据库中。但我在一则消息里筛选到了这个关键词。”
“什么消息？”李子龙急忙道，“我有权限调出来看看吗？”
“缪斯”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操纵了李子龙的电脑，将那则消息截图在了电脑上。
消息的发出者名叫“艾图兴”。这应该是他录入系统的一则备忘录。
“Ov.02是继Ov.01之后的第二个成功存活的实验体。虽然没人告诉我们任何关于1号的消息，但就和‘枢机医化’同志的交流讨论中，我们都一致认为，那样的个体更适合在西方的社会中去寻找。因此，Ov.01更可能在那些遥远的地方。看来，它的影响力是覆盖全球的，能量比我们想象中更大。”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息？”李子龙沉声问道。
“2210年3月28日，写于23时36分。”
李子龙陷入了思考。显然，他当然很在意这个Ov.01的情况，毕竟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奇葩个体，从对方身上，李子龙肯定能了解到更多真相。不过既然这个个体很有可能在遥远的他乡，那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还不是这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权限应该比陈方高吧？”李子龙问道。
“是的。”
“那我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监控陈方现在的动向吗？”
“当然可以。”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变，那个治疗仪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便出现在了李子龙眼前。此时的陈方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仪器偏下方的操作屏幕。能看得出，虽然陈方很反感屏幕的整体亮度，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在认着屏幕上的字。
“可以把操作界面的画面也传过来吗？”李子龙问道。
“抱歉，不可以。‘症候性馁疾’治疗仪不与整个实验室连通，其实验结果只能被该仪器记录。我无法调用它的数据。”
李子龙只得继续看着这个高清的监控画面。从这个角度，虽然李子龙无法看到显示屏，但能清晰地看出陈方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李子龙自然知道，陈方的突然离开肯定是因为他想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李子龙不了解蛮狼内部的信息，很难准确地猜出。不过从时间上看，2224这个时间点，再加上和钱正杰有关，那么李子龙能锁定的对象就只有一个了——那个平平无奇，十分内向的小男孩，渊升。
不过李子龙不明白的是，这个治疗仪还处于实验阶段，按理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甚至还可能有副作用。就算钱正杰让渊升使用了这台仪器，也不应该有什么作用才对。
“不对！”李子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目光严肃地再次将视线聚焦在自己头顶上的雪白天花板处，问道：
“缪斯，2224年5月的到访者中，只有钱正杰吗？”
“只有钱正杰。”
“没有渊升吗？”
“缪斯”罕见地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用它冰冷的语调缓缓答道：
“如果您是指Ov.03谭渊升，很抱歉，您的权限不够，我无法为您查看他的到访信息。”
“缪斯”的话音刚落，走廊内的灯光便开始变化，由近至远地一亮一灭，为李子龙和陈方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而后便顺着“缪斯”的指引，向走廊深处走去。
在走廊的尽头，一扇金属大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在大门旁，有一个显示屏，上面提示可通过显示屏录入进行指纹开门。
“这门咋开？”
陈方看了看李子龙，后者耸了耸肩。
“两位需要有足够的权限，方可开启通往会议室的大门。”
陈方有些恼火地盯着一旁的显示屏，对于这类高科技的东西，他除了感到厌恶，就是觉得烦躁。
“权限？你不是什么系统吗？你打不开门？”
“缪斯”没有丝毫迟疑，随即答道：
“很抱歉。为保密需要，实验室内各防护门的开启是实验室内的系统都需遵守的最高规则之一，我无权更改。”
陈方并没有听完“缪斯”的解释，直接将整个手掌放了上去。
显示屏随即做出了反应：
“解锁失败！权限过低！”
陈方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指着大门旁的一个摄像头，骂道：“我们又打不开这破门！你他妈把我们带过来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稀罕看你家的铁门啊？”
“叮”
陈放的话音刚落，便见这道合金大门应声开启。陈方惊异地向后窜了一大步，发现站在显示屏旁的李子龙也是挑了挑眉。显然，李子龙也没料到自己的指纹居然能开这道门。
“你为什么能开这扇门？”
“我和你一样，都是有编号的。”
李子龙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向门内走去。陈方微微眯起了双眼，盯着李子龙进门的背影，而后也缓缓跟了上去。
门后是一个大厅。随着李子龙和陈方的进入，这里的灯光也渐渐被“缪斯”打开。大厅的正前方又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是木质的门，应该就是具体到间的会议室了。大厅的右侧有一个前台，上面拜访着十几张卡片。这些卡片都被插在一个充电器上，看上去应该是打开每一个会议室门的钥匙。
李子龙和陈方将这十几张卡片全部取了出来，而后走入了更深处的走廊。他们走到离大厅最近的会议室门前，用相应的卡片打开了这扇木质的大门。
“嘀嘀嘀……”
打开门后，两人看见的是极其简单而普通的会议室。几张软凳，一张小圆桌和最靠内侧的一个大屏幕。李子龙接通了屏幕的电源，并打开了一旁操纵它的电脑。
“这上面有什么？”
陈方自然不懂怎么操纵电脑。他撑着脑袋，半是好奇，半是烦闷地盯着大屏幕上移动地光标，大声问道。
“一些研究资料，还是英文的，太专业了，我也看不懂。”
李子龙再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那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用？啥都看不懂这些破烂玩意儿！”
陈方能感受到自己头顶传来的各种电路的嗡嗡声，还有墙壁外的各类电磁辐射，让他觉得自己周身都像有蚊子一般，百般不适。
“‘缪斯’，我们能看看各个会议室的会议记录吗？”李子龙问道。
“当然。”
“缪斯”这次倒没有用权限什么的进行推诿，直接接管了电脑的操作权限，将前台电脑上的信息直接转移了过来。
李子龙和陈方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发现会议室的会议预定截止在了2210年的4月。在此之前，会议室几乎每天都有预约，且多数时候都是满的。这说明实验室可能在2210年4月之后便不再被使用了。
“为什么2210年4月后这里的人就搬走了？”
陈方虽说自己不识字，但也不是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何况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也能猜到这里显示的是会议室的使用日期。
“上级实验室于2210年4月17日正式终止了此地的一切研究。此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也因此全员撤出。”
“为什么？”陈方追问道。
“缪斯”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将一份通告书给调了出来，展示在了显示屏上。
陈方看了眼李子龙，后者会意地朗读了起来：
“由于计划需要与对现实情况的考虑，管理层决定停止一切与深褐实验室有关的研究与实验工作的开展。自4月17日起，深褐实验室内的所有研究人员需有序撤离，并在总部实验室进行医学观察。深褐实验室将进入休眠状态。重启实验室的具体日期根据实验与计划需要另行通知。2210年4月10日”
陈方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才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这啥都没他妈的解释嘛！啥是计划需要，啥是现实情况，这上面都没说。藏藏掖掖的！典型臭老九似的娘们儿作态！一群龟儿子！”
李子龙自动忽略了陈方暴躁的嘲讽，又认真地读了一遍这份通知，而后问道：
“缪斯，这里此前在研究什么？”
“缪斯”再次调出一份文件。不过这一次的文件内容明显充实了许多。李子龙简单地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份文件是整个深褐实验室的简介，是由此处的总负责人写给管理层的官方文件。而这份文件正文的第二行，便赫然写出了建立这个深褐实验室的目的——“为躲避‘上级’审查并探索‘馁疾治疗仪’的深层次用途”。
“上面写了啥？这也太他妈的晃眼了！怪不得那群瞎子都喜欢戴个镜片子装深沉！”
陈方一看这么多字，立马放弃了阅读的打算。他现在瞅着这个屏幕就眼花，根本不想仔细打量。
李子龙没有回答陈方的问题，而后又对“缪斯”问道：“这上面提到的治疗仪还在这里吗？”
“缪斯”答道：“还在这里。它如今位于地下三层的实验室中，处于待机状态。”
“治疗仪？”陈方也来了兴趣，“那玩意儿是干啥的？”
“缪斯”答道：“‘馁疾治疗仪’是‘枢机医化’实验室的最新成果，可用于初步治疗‘症候性馁疾’。该疾病也被学术界公认为是常人转变为异人的最主要诱因。但截止目前，对于该治疗仪的研究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仍存在一定的问题，有待进一步地研究与实验。”
陈方不耐烦地总结道：“也就是还没研究出来呗。”
“缪斯”缓缓的答道：“就实验结果而言，确实如此。但就研究进展而言，目前的实验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攻关阶段。”
陈方不屑于和这台没什么感情的机器继续纠缠于细枝末节，于是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他的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李子龙倒是继续浏览着那份颇为正式的公文，希望从中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在这样的沉默氛围下，又是陈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在2210年4月之后，也就是实验室正式关闭之后，还有人进来过吗？”
“缪斯”答道：
“系统共监测到两次出入信息。一次为2214年9月，另一次为2224年5月。”
陈方再次追问道：
“这两次进来的是谁？又去了哪里？”
“缪斯”答道：
“2214年的到访者进入了图书馆和休息室。2224年的到问者进入了设备室、治疗仪实验室、办公一区、办公二区、会议室、休息室、器材室……”
“一次去了这么多地方？”陈方诧异地嚷道，“多半是钱正杰那个老东西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只来了两次。”
见李子龙还在研究着“缪斯”提供的资料，陈方撇了撇嘴，而后道：“你要在这里看多久？”
李子龙抬起头来瞟了眼坐得有些不耐烦的陈方，平静地道：“这里还有几份资料，里面大致记载了这个实验室的研究架构与研究方向，也有不少关于深褐实验室的历史记录。我觉得这些信息于你于我都很有用处。”
陈方翻了个白眼，而后道：“那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可不在这里陪你耍了。我要去看看那台传说中的治疗仪，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
说罢，陈方抬头看着天花板，问道：“喂，那个电脑，我的权限能去那个什么鬼治疗仪那儿吗？”
“缪斯”答道：“如果您指的是治疗仪实验室，您拥有前往该实验室的权限。我可以为您带路。”
陈方听罢立马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道：“对，就是那里。你带路。”
“好的。请离开会议室，跟随着灯光指引的方向前进。”
陈方打开了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子龙，颇为傲慢地道：“这里如今也算是我们蛮狼的地盘了。你就先在这里读你的资料，没有老子的允许，不准乱跑。”
说罢，也不管李子龙同不同意，陈方捎走了桌上的卡片，反手便锁上了房门。
整个小会议室重新回归了安静。李子龙对于陈方的决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房门，而后又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缪斯，来访者是钱正杰吗？”
“缪斯”的声音再次从天花板上方传来：“2224年的到访者是Ht.001钱正杰，他在实验室中停留了三个月。2214年的到访者不是钱正杰，而是一位蛇形异人，名叫余真。”
“余真？你还认识他？”李子龙有些惊讶地抬起了眉头，望向天花板。
这是他近期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枯背山上，从杨望山的口中得知余真想邀请荒枭一同去攻打锦城，分割锦城的利益。
“缪斯”解释道：
“在实验室的外来人物数据库中，我有权限调取有关他的身份信息，并以此判断出他的身份。”
“那这两人分别在实验室中干了些什么？”李子龙继续问道。
“余真没有进入实验室各房间的权限，只能以外来访问者的身份，在图书馆和休息室这样的公共区域内活动。他并没有在深褐实验室里停留过久，只停留了2小时47分钟。而Ht.001钱正杰则在实验室内停留了三个月。期间，他还打开了‘症候性馁疾’治疗仪。”
“他能打开治疗仪？”李子龙有些惊讶地问道。
“每一位实验室编制内的人员均有打开治疗仪的权限。”
“这个治疗仪能治好了他的病吗？”李子龙问道。
“不能。如我方才所言，这台治疗仪还处在研发阶段，并没有治疗‘症候性馁疾’的功能。”
“那他把它打开干什么？”李子龙不解地问道，但并没有得到“缪斯”的回答。
在短暂的沉默后，李子龙再次发问道：
“缪斯，你知道‘上级’吗？”
“如果您是指实验室总部，那我知道。它全名为‘旷安电子器件科技有限公司’……”
“不，我不是指这个‘上级’。我是说，整个‘旷安电科’的上级。”
“抱歉，数据库里没有关于此‘上级’的信息。”
李子龙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我的编号为什么是Ov.02吗？”
“抱歉，我不知道。”
李子龙没再说话，继续浏览着电脑中的资料。
“但我知道一件事。”
“缪斯”的声音从天花板上再度传来。
李子龙好奇地抬起头来，在他印象中，这是自“缪斯”给两人打招呼以来，这台颇为智能的控制系统第一次主动与人交流。
“Ov.01并不在锦城，而是在很遥远的远方。‘枢机医化’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建议您可以去那里问个究竟。”
李子龙震惊地望着天花板：“你怎么知道关于Ov.01的事？这也在你的数据库中？”
“缪斯”平静地答道：
“Ov.01并不在我的数据库中。但我在一则消息里筛选到了这个关键词。”
“什么消息？”李子龙急忙道，“我有权限调出来看看吗？”
“缪斯”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操纵了李子龙的电脑，将那则消息截图在了电脑上。
消息的发出者名叫“艾图兴”。这应该是他录入系统的一则备忘录。
“Ov.02是继Ov.01之后的第二个成功存活的实验体。虽然没人告诉我们任何关于1号的消息，但就和‘枢机医化’同志的交流讨论中，我们都一致认为，那样的个体更适合在西方的社会中去寻找。因此，Ov.01更可能在那些遥远的地方。看来，它的影响力是覆盖全球的，能量比我们想象中更大。”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息？”李子龙沉声问道。
“2210年3月28日，写于23时36分。”
李子龙陷入了思考。显然，他当然很在意这个Ov.01的情况，毕竟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奇葩个体，从对方身上，李子龙肯定能了解到更多真相。不过既然这个个体很有可能在遥远的他乡，那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还不是这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权限应该比陈方高吧？”李子龙问道。
“是的。”
“那我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监控陈方现在的动向吗？”
“当然可以。”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变，那个治疗仪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便出现在了李子龙眼前。此时的陈方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仪器偏下方的操作屏幕。能看得出，虽然陈方很反感屏幕的整体亮度，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在认着屏幕上的字。
“可以把操作界面的画面也传过来吗？”李子龙问道。
“抱歉，不可以。‘症候性馁疾’治疗仪不与整个实验室连通，其实验结果只能被该仪器记录。我无法调用它的数据。”
李子龙只得继续看着这个高清的监控画面。从这个角度，虽然李子龙无法看到显示屏，但能清晰地看出陈方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李子龙自然知道，陈方的突然离开肯定是因为他想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李子龙不了解蛮狼内部的信息，很难准确地猜出。不过从时间上看，2224这个时间点，再加上和钱正杰有关，那么李子龙能锁定的对象就只有一个了——那个平平无奇，十分内向的小男孩，渊升。
不过李子龙不明白的是，这个治疗仪还处于实验阶段，按理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甚至还可能有副作用。就算钱正杰让渊升使用了这台仪器，也不应该有什么作用才对。
“不对！”李子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目光严肃地再次将视线聚焦在自己头顶上的雪白天花板处，问道：
“缪斯，2224年5月的到访者中，只有钱正杰吗？”
“只有钱正杰。”
“没有渊升吗？”
“缪斯”罕见地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用它冰冷的语调缓缓答道：
“如果您是指Ov.03谭渊升，很抱歉，您的权限不够，我无法为您查看他的到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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