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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那一年 上

    虽然喝了十舍给的符纸水,但是君言的感冒一直反反复复的。

    这段时间只要她一睡觉,就会梦见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这是一种预感,强烈的预感!

    不过她君言什么时候怕过,但无论什么事情,还是要早些解决的好呀!已经拖的太久了,她的耐心都要用完了!

    君言揉揉发烫的额头,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给墨离轩回了电话,撒娇完毕,才倒在床上,准备入睡。

    这晚,她又做梦了!

    十三年前A市基督山福利院午夜12点

    君言是被惊醒的。

    这几天只要一睡觉,脑子里总是会有各种奇怪的画面,他们杂乱无章的在脑海里闪过。

    神父说是记忆在复苏。

    可是只有君言自己知道,她并没有失去记忆!

    是的,她在伪装。

    因为她发现神父给她带来的,所谓的治疗的药物,里面有迷幻药的成分。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多亏了父亲的保命教育,让她一下子就发现了!

    可能神父也没有想到,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懂那么多东西吧!

    而且神父带来的医生在给她催眠,往她的脑袋里植入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恐怕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

    父亲曾经说过,在敌暗我明,敌强我弱,所处环境无法控制的时候,示弱跟伪装才是保命的方法。

    就像那时的尹婉思,一直将自己伪装成弱小的,胆怯的,需要人保护的角色。

    是她大意了,以为孩子是善良,单纯,美好的。

    可是她忘记了人性本恶,只有教育跟正确的指导才能走向正途。

    显然,尹婉思没有得到很好的教育。

    君言旋开棉被起身,来到窗边瞭望远处。

    不远处是植满枫树的山,每到秋季,枫树叶子变红,在夕阳的余辉中会显得格外美。

    因此这座原本叫隐士山的山,被渐渐叫做了红叶山。

    人们似乎也逐渐遗忘了山原来的名字。

    基督山福利院就建造在红叶山的山角下。

    据说,百年前一位传教士来到红叶山,被这里的宁静跟美景吸引,所以在这里建起就教堂。原本他是为了传道授业,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教堂渐渐败落了。

    十几年前,一位富商看中这里,开始重新修建,并将这里改成了福利院。

    而原本教堂里的修士也留了下来,成为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君言望着远处的山,她此时并没有觉得风景优美,反而觉得半夜的山鬼气深深,那些枫树更是如张牙舞爪怪兽,随时等着将人吞吃入腹。

    君言曾经问过知晓,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知晓说,是神的指引。

    呵,神!

    君言关上窗户,转过身,环视一周。

    这是一间不算小也不算大的房间,一张床,一幅桌椅,一个简单的单开门衣柜,跟一盏老式的煤油灯,其他什么都没有,简单的过分。

    可就是这样,对君言来说也是特殊的。

    为什么说是“特殊”,因为福利院里的小孩,除了知晓跟她是单独的房间,其他孩子都是分在大房间里,几个或者十几孩子一间房。

    君言能够明白自己这是被单独关押了,虽然房间并没有从外面反锁,可福利院有明文规定,晚上十点后不许出房门,时不时的还会有修女嬷嬷在福利院里巡逻。

    君言问过知晓,为什么他们不住在大房间?

    知晓说,其他孩子不喜欢她,因为她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孩子们怕她,神父才单独给了她一间房,保护她的安全。

    而君言是因为受伤失忆,需要静养,所以神父给单独给了她一间房。

    请原谅她的恶人论,但是君言自己表示,她现在身体很好,好到精力充沛的能绕红叶山跑上一圈都不带喘气的。

    至于知晓能见鬼的事情,君言表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跟她讲什么鬼神论吗?果然,这里是教堂!你不能跟接受神教育的人去争论这些。

    君言小心的拉开房门,从门缝里观察。

    确定巡夜的嬷嬷已经回房间休息了,她才惦着脚尖溜了出去。

    这几天她已经将福利院摸了个遍,大致了解了福利院的地形。

    她发现教堂后面有一个小门,除了神父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里面藏着什么?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好奇心作祟,君言决定今晚去一探究竟。

    穿过安静诡异的长廊,君言十分顺利的来到了秘密房门外。

    环视一圈,安静,无人!

    手就握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用力,门就能打开。

    可是这一刻君言却犹豫了。

    如果里面没有秘密,真的是她想多了,这座教堂就是单纯的福利院,是她幻了被迫妄想症。如果里面有秘密,她打开了这扇门,那她还能活着回去吗?

    君言后悔了,真是好奇害死猫!她应该想好退路的!

    “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打开门?”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君言只觉汗毛倒立,寒气从脚地升起直往心底。

    额头一滴冷汗滑落。

    她敢肯定前一秒,四周是没有人,可此时,神父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背后!

    君言全身僵硬,如果不是理智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鬼怪,恐怕此时她已经尖叫出声,然后晕死过去了。

    君言快速运转大脑,寻找解决方案,可惜神父没有给她更多的选择。

    门,开了!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一座雕塑!

    一个门的雕塑!

    门的顶端,三个完全一样的人像,头垂下的角度过分地低,以至于脖子和肩膀几乎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它们仿佛在围绕着同一个点旋转。

    他们的手指着门的入口,上面有铭文写着:“所有进入此地的人们,放弃所有的希望吧。”

    横楣上有一座主雕像,他托腮沉思,默默凝视着下面被洪水吞噬的苦难深重的人们。

    君言认识这个雕像,他是思想者也叫沉思者。

    那这座雕像就是罗丹创作的“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君言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是的,这是地狱之门!”神父证实了她的猜测。

    “孩子,你从这门上看见了什么?”神父问。

    君言眨眨眼,门上有太多的东西,可她就只认识一个。

    “我看见了思想者!”

    “思想者?”神父轻笑出声,“那不是思想者,那是地狱的审判者!”

    君言诧异,不是思想者吗?教科书上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审判者了?

    “审判者?”

    “对,审判者,对即将进入地狱之人的审判。”

    神父走上前,如一个讲师对他的学生细心讲解。

    “你看。”

    神父指着门上刻画的那些痛苦的人们。

    “人的罪恶由不可克服的欲望而来,而欲望由于人类对光明与快乐的追求而来。人的欲望就是罪恶的深渊,人的欢乐就是导向深渊的途径。而人类的痛苦就注定不可抗拒,永无完结。

    所以,当审判者睁开眼时,就是审判的时候。”

    神父突然回身,凝视着君言,语气如同判刑的法官,他说,“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屋子里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君言咽咽口水,直觉告诉她,回答不好,可能会死!

    “我觉得,也许,可能,我能成为审判者!”

    君言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只有她自己在心里狂吼,审判个屁啊审判!

    神父面无表情地看着君言,眼里有风暴闪过,然后他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好!”

    君言偷偷吐出一口气,心里的小人在狂擦额头的汗水。

    可吓死她了,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吧!

    神父收回了癫狂的笑,又恢复了往常慈爱的面容。

    “以后你就是天使的左手!”

    逃过死结的君言,心有余悸的回到了她的小房间。

    “上帝的右手,恶魔的左手吗!这个福利院秘密可真多!”

    君言躺上床,盖好棉被。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君言同往常一样被知晓叫醒,然后开始福利院里的一天。

    吃饭,早课(学习圣经),午饭,睡觉,工作(打扫教堂),吃饭,自由时间,睡觉!

    神父似乎也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天。

    然后,又一天。

    这样重复,重复又重复,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里,君言伪装的更好了,她不再那样冲动。

    她依旧是失忆的,没有给神父提供任何家庭的情况,并且完美的表现出被催眠后的症状。

    她安静乖巧,完成神父交给的所有事情。

    神父也似乎已经相信了她。

    这天,福利院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君言,知晓,还有好几个孩子被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中年发福,微微秃顶的刘院长,对一个三十来岁,西装笔挺的健壮男人,谄媚着笑着,“乐念大人,这些就是被神选中的孩子们。”

    男人鹰目般锐利的眼扫过那些孩子,目光在君言脸上停顿了一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孩子就什么名字?”男人指着君言问。

    刘院长看看君言,恭敬地回答,“乐念大人,这孩子叫瑾宁。她父母车祸去世了,在A市又没有亲戚。是三个月前来的我们福利院。”

    男人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咚,咚,咚”

    这节奏让君言想起了不太美好的记忆,黑暗通道,金属的敲击声,还有大灰狼。

    君言抬眼看去,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

    她心下一惊,面上却没什么改变,反而大方的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男人停止敲击,看着君言说,“瑾宁,我们见过面,你记得吗?”

    君言一脸茫然,“先生?我们见过面吗?”

    男人挑眉,好心地提醒道,“是啊,三个月前!天堂入口!”

    君言心里一咯噔,三个月前?!是他,果然是他!他就是大灰狼!什么天堂入口,迷宫入口吧!我呸!

    君言依旧表情茫然,“先生,您在说什么?三个月前我父母刚出车祸,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医院养病,后来就来福利院了!我好像没有见过您!”

    这是他们想要植入君言脑子里的记忆,现在派上用场了!

    男人盯着君言看了一会儿,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然后他笑了,是那种带着轻蔑跟嘲讽的笑。

    “很好,你们把她教的很好!”男人看着刘院长,“孩子们我带走了!”

    刘院长点头哈腰,“好的,好的,乐念大人,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