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牛马也能破案
陈夕连着看见了好几张恐怖的照片，她皱了皱眉，赶忙翻页，最后停在了全是文字的页面上。
沉默半响，胡庇煌放下资料看向陈夕，见她脸色煞白，便知道她受到了惊吓。
他走过去把陈夕的资料给拿了：“你先听着，回去我再给你从头到尾说一遍，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再看就不会怕。”
陈夕嗯了一声，她早就不想再往下看了，这起案子真的很惹她反胃。
她轻声问胡庇煌：“那这个案子你想接吗？”
胡庇煌勾了勾手，陈夕把头往前伸，他低下头耳语道：“不接，咱们跟着老蔡混到破案，同样有钱拿。”
陈夕淡淡的笑了笑，没表态。
她看向李绍琛，他像是在翻阅一本很是平静的话本，脸色淡定，只是偶尔来回翻页，沉思片刻又继续往后翻，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陈夕还是想听听李绍琛的意见。
“死者的身份准确吗，”李绍琛突然开口，“确定是长运码头的搬运工张佰？”
刘允莹点头：“已经和血液库比对过了，错不了。”
之前出现过一次死者信息错误，导致方向被误导，最终半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的情况。
所以自那以后，每次再有新案子，胡庇煌都会先问一嘴。
但这次让李绍琛抢了先。
胡庇煌紧握双拳，突然有种想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
我的话你也敢抢，分不清谁是大哥了是吧？
可刘允莹一直在看这边，他也就没敢轻举妄动。
刘允莹属于高挑的冷艳型美女，瘦但不骨感，该有肉的地方都不含糊。
尤其她那双对胡庇煌来说会勾魂的眼睛，每次跟她对视，他都觉得像是跳了一次悬崖。
还是心脏必须跳到八百迈，而且有机会随时都能够从胸腔里蹦出来的那种。
刘允莹在胡庇煌心里，绝对是顶天级别的美女。
可惜刘允莹心有所属，她的男人是龙巢镇的老大熊温。
胡庇煌这种底层的蝼蚁，别说跟熊温抢人了，连走到熊温面前叫嚣的实力都没有。
所以每次接案子，胡庇煌都很开心。
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去看刘允莹，晚上做的梦也会因为白天的见面而变得更加具象。
“老胡，”大家都这么喊胡庇煌，刘允莹只好也就跟着这样喊，“你有头绪吗？”
胡庇煌哦了一声，慌忙回过神来。
他胡乱翻了两页，盯着张佰的家庭信息嘀咕道：“你看，张佰亲哥十二年前车祸而死，他父母在十年前喝农药双双自杀身亡，兄嫂苏萍离奇失踪后，他便搬离村子来到了贫民窟……”
这些话都是刘允莹整理出来的，胡庇煌照着念出来，她没阻止，反而听得很认真。
胡庇煌见刘允莹不打断自己，他又故作深沉地翻了几页。
突然，他停住手中的动作，眉头紧皱，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许久。
“找……”他拍桌而起，手指在空中哆哆嗦嗦：“找……找到凶手了。”
这一喊，前面看戏的人又都看了过来，瞬间讨论声四起。
“这仨混混怎么又跟熊温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谁知道呢，好像还吃了饭，你们说，这仨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小点声，那俩大块头正往咱们这儿瞧呢！”
刘允莹轻声把吴河给喊了过来，两人耳语几句后，吴河起身跳到了另一张桌上，顺手从腰间掏出了抢。他大喊道：
“都他妈给我安静，你们的眼睛和耳朵要是不知道怎么用，来我这报名，我帮你们拆了，能少吃几口饭算几口，免得浪费粮食。”
这一嗓子，让整个饭馆瞬间鸦雀无声。
吴河扭头看向刘允莹，问她满不满意，刘允莹轻声道：“太安静了，让那唱戏的师傅们继续唱。”
吴河点头，挤了挤喉咙又吼了起来：“台上的戏子停什么，该唱该跳该打照旧，只要看戏的别多管闲事就行。”
听此，二胡竹板擂鼓又都响了起来。
见饭馆秩序维护好了，李绍琛、陈夕和刘允莹便都凑到了胡庇煌身边。
不等有人发问，他便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你们看张佰的妻子和他哥哥张机子的妻子。”说着，胡庇煌把资料往上送，“能发现猫腻吗？”
三人瞪大眼睛瞧着，胡庇煌耐不住发现凶手的激动，不停给他们暗示：“别看她俩的身份信息，看脸型找相似。”
三人确实都跟着胡庇煌的方向走了，可啥也没看出来，最后还是陈夕试探性的问了一嘴，才碰巧撞到了胡庇煌的点：“是眼睛吗？她俩的眼睛长得有点像，照片里给人的神态感觉也很像。”
胡庇煌热切地看着李绍琛和刘允莹：“你俩，真没发现？”
李绍琛和刘允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真没发现。”
胡庇煌叹了口气，他把资料摆到桌上，从胸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在照片上画了起来：“她俩的眼距，还有眼黑在眼睛里的占比，以及看人时喜欢盯着对方鼻子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刘允莹把照片拿起来，被胡庇煌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胡庇煌看她脸上有了领会的神态，像是老师看见愚笨的学生开窍，他也欣慰地笑了。“你呢阿琛？”
胡庇煌扭转的幅度必须很大，才能看见中间的李绍琛：“看明白了吗？”
李绍琛点了个幅度很低的头。
“在龙巢想更换身份，想换一种相貌生活，确实不是难事。”他最后看了一遍照片，望向刘允莹，“刘小姐，她俩的血液比对结果，你晚上能给我吗？”
刘允莹轻叹：“我查过张机子的妻子黄阿丽生前的信息，是个黑户，而且当时她所在的村庄还没推行血液入库，现在要进行身份核验，几乎不可能。”
胡庇煌性子急，他见李绍琛怀疑自己的推断，便急了：“反正我觉得张佰的妻子就是黄阿丽，她被张佰软禁了十几年，怨念积攒至今，杀他解恨合情合理。”
“资料里说吴萍是个残疾人，张佰是个身强体壮的力工，”陈夕刚好看完了两人的信息，她反驳道，“即便她有能力下药把张佰杀了并成功分尸，那凭她一个靠轮椅行动的病人，要想把尸体运送到龙巢的各个角落，根本不可能。”
刘允莹也附和道：“出事的龙傲酒店是龙巢富豪才消费得起的地方，而且那个房间还是贵宾房，以张佰的家境，别说住，她连大门都进不去。”
胡庇煌瞬间就蔫了，他本就是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点，如今被两人轮番反驳，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没人言语的时候，台上戏子的声音便最是响亮。
几人不时面面相觑，但场面仍旧沉静。
刘允莹着急回去，她手上还有很多烂事要处理。
况且她来，也只是想把这件案子交给胡庇煌三人，至于他们是否有头绪，她从来都不关心。
只要他们敢接，刘允莹就敢让他们破案、敢让他们当功臣，就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
刘允莹只是想给胡庇煌一个不伤他自尊，又能让他赚钱的机会。
她想偿还欠他的恩。
“老胡，”刘允莹看着胡庇煌，“你们刚处理完一个案子，要是觉得累，这个案子就别接了，辅助破案也行，我少给点报酬。”
胡庇煌看向陈夕，两人眼神会意后看向李绍琛，李绍琛以为都在等他拿主意，于是直接就应下了：“这个案子，五天时间就够了。”
胡庇煌嘴里的茶还没往下咽，听此全都吐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伤及无辜，这才开口骂李绍琛：“你想钱想疯了？这他妈是杀人分尸案，你五天能破？”
李绍琛点头：“虽然杀人动机还不确定……”
胡庇煌打断李绍琛的话，他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胡闹：“杀人动机不确定，嫌疑人也没法确定，案发地点也不确定，凶手有多丧心病狂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能破，是吧？”
李绍琛又点头：“嗯。”
胡庇煌咬着牙扬起巴掌就要往李绍琛的脸上去，要不是陈夕制止，他真的会打下去。
“破几桩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真他妈就以为自己是神探了？”
陈夕打断胡庇煌的话：“行了，你少说两句。”
胡庇煌双手叉腰站了起来，他原地转了两圈，随后咬牙切齿地瞪着李绍琛，小声嘀咕道：
“清明那天，咱们仨帮农场主去找被偷的羊，你他妈被一个疯子拿着锯子追着砍了三里地你忘了？尿湿的裤子现在都还没干，你还要惹这些？”
李绍琛仔细回忆着，确实有这事。
可傻的是这个宿主，和他又没关系。
李绍琛知道胡庇煌为大家好，也就没再跟他顶嘴。但这个案子，他必须得接。
刘允莹见三人闹得厉害，也不再多问：“我先走了，你们是要全接还是辅助，明天跟老蔡说就行。”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胡庇煌。
胡庇煌刚才还气得很，就这么被瞥一眼，他的愤怒就全散了。
他冲着刘允莹的背影疯狂挥手：“刘小姐再见。”
刘允莹往回看，胡庇煌几乎要跳了起来。
可她只是点了个幅度很低的头，等走出饭馆才捂着嘴吭呲吭呲的笑出声来。
吴河很少见刘允莹这么开心，心中好奇却又不敢问。
一直到上车，他心里实在痒的难受，才转头对着她憨厚傻笑：“小姐，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刘允莹一个阴狠的眼神直接给吴河吓得噎住了。
他连着说了三声抱歉，而后坐直身子拧转钥匙，逃命似的将油门踩到底，直接把车给轰了出去。
开出去七八公里，吴河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刘允莹这个人阴晴不定难捉摸，吴河跟着熊温都没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他觉得刘允莹这个人多少有有点毛病，真的。
刘允颖走后，李绍琛三人没坐多久也离开了饭馆。
秋末的夜要来得要稍早些，两旁的路灯此时已经全都亮了起来。
寒风萧瑟，三人蜷缩着身子在热闹的街上快步走着，与刚从大楼里出来准备享受夜生活的悠闲白领们对比，显得格外的突兀。
陈夕走在最前面，胡庇煌紧跟着，李绍琛则落在最后面。
三人心里都有事，各赶各的路，谁也不愿搭理谁。
胡庇煌还在想案子的事，他没法等到回家再跟李绍琛细说，于是原地踏起了步。
很快李绍琛就跟了上来。
胡庇煌清楚，花期各有不同，人的成熟期自然也不同，也许李绍琛真的在这么几天内就突然长大了。
他经历过这些，陈夕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从幼稚不听管束到乖巧体贴，也不过是看自己挨了一顿打而已。
所以身为老大，胡庇煌开口第一句就是先放下身段，跟李绍琛道歉：“刚在饭馆，我太冲动了。对你不够尊重，对不起。”
李绍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憨笑着回应：“没关系。”
胡庇煌点了点了，笑容不太好看。
李绍琛以前肯定会说“老胡你做的都对，不用跟我道歉。”，而今天却是冷冰冰的“没关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既高兴又失落。
李绍琛有主见了，意味着团队又多了个会思考的人，可是……他以后欺负谁呢？
如此又沉默了一路，等绿灯的时候胡庇煌开口了：“这个案子，你真的有把握？”
“把握不大，就是想试试。”李绍琛与胡庇煌对视一眼，随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他将它捏扁扔进垃圾桶：“如果永远都活在刘允莹的庇护下，我们长不大的。”
陈夕回过头来看着胡庇煌，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惨白，笑起来更是让人心疼。她突然开口：
“老胡，我觉得阿琛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真的要吃这碗饭，就必须得自己干出点名堂来，而不是每次都得靠……”
哔——
绿灯闪了。
沉默半响，胡庇煌放下资料看向陈夕，见她脸色煞白，便知道她受到了惊吓。
他走过去把陈夕的资料给拿了：“你先听着，回去我再给你从头到尾说一遍，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再看就不会怕。”
陈夕嗯了一声，她早就不想再往下看了，这起案子真的很惹她反胃。
她轻声问胡庇煌：“那这个案子你想接吗？”
胡庇煌勾了勾手，陈夕把头往前伸，他低下头耳语道：“不接，咱们跟着老蔡混到破案，同样有钱拿。”
陈夕淡淡的笑了笑，没表态。
她看向李绍琛，他像是在翻阅一本很是平静的话本，脸色淡定，只是偶尔来回翻页，沉思片刻又继续往后翻，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陈夕还是想听听李绍琛的意见。
“死者的身份准确吗，”李绍琛突然开口，“确定是长运码头的搬运工张佰？”
刘允莹点头：“已经和血液库比对过了，错不了。”
之前出现过一次死者信息错误，导致方向被误导，最终半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的情况。
所以自那以后，每次再有新案子，胡庇煌都会先问一嘴。
但这次让李绍琛抢了先。
胡庇煌紧握双拳，突然有种想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
我的话你也敢抢，分不清谁是大哥了是吧？
可刘允莹一直在看这边，他也就没敢轻举妄动。
刘允莹属于高挑的冷艳型美女，瘦但不骨感，该有肉的地方都不含糊。
尤其她那双对胡庇煌来说会勾魂的眼睛，每次跟她对视，他都觉得像是跳了一次悬崖。
还是心脏必须跳到八百迈，而且有机会随时都能够从胸腔里蹦出来的那种。
刘允莹在胡庇煌心里，绝对是顶天级别的美女。
可惜刘允莹心有所属，她的男人是龙巢镇的老大熊温。
胡庇煌这种底层的蝼蚁，别说跟熊温抢人了，连走到熊温面前叫嚣的实力都没有。
所以每次接案子，胡庇煌都很开心。
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去看刘允莹，晚上做的梦也会因为白天的见面而变得更加具象。
“老胡，”大家都这么喊胡庇煌，刘允莹只好也就跟着这样喊，“你有头绪吗？”
胡庇煌哦了一声，慌忙回过神来。
他胡乱翻了两页，盯着张佰的家庭信息嘀咕道：“你看，张佰亲哥十二年前车祸而死，他父母在十年前喝农药双双自杀身亡，兄嫂苏萍离奇失踪后，他便搬离村子来到了贫民窟……”
这些话都是刘允莹整理出来的，胡庇煌照着念出来，她没阻止，反而听得很认真。
胡庇煌见刘允莹不打断自己，他又故作深沉地翻了几页。
突然，他停住手中的动作，眉头紧皱，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许久。
“找……”他拍桌而起，手指在空中哆哆嗦嗦：“找……找到凶手了。”
这一喊，前面看戏的人又都看了过来，瞬间讨论声四起。
“这仨混混怎么又跟熊温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谁知道呢，好像还吃了饭，你们说，这仨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小点声，那俩大块头正往咱们这儿瞧呢！”
刘允莹轻声把吴河给喊了过来，两人耳语几句后，吴河起身跳到了另一张桌上，顺手从腰间掏出了抢。他大喊道：
“都他妈给我安静，你们的眼睛和耳朵要是不知道怎么用，来我这报名，我帮你们拆了，能少吃几口饭算几口，免得浪费粮食。”
这一嗓子，让整个饭馆瞬间鸦雀无声。
吴河扭头看向刘允莹，问她满不满意，刘允莹轻声道：“太安静了，让那唱戏的师傅们继续唱。”
吴河点头，挤了挤喉咙又吼了起来：“台上的戏子停什么，该唱该跳该打照旧，只要看戏的别多管闲事就行。”
听此，二胡竹板擂鼓又都响了起来。
见饭馆秩序维护好了，李绍琛、陈夕和刘允莹便都凑到了胡庇煌身边。
不等有人发问，他便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你们看张佰的妻子和他哥哥张机子的妻子。”说着，胡庇煌把资料往上送，“能发现猫腻吗？”
三人瞪大眼睛瞧着，胡庇煌耐不住发现凶手的激动，不停给他们暗示：“别看她俩的身份信息，看脸型找相似。”
三人确实都跟着胡庇煌的方向走了，可啥也没看出来，最后还是陈夕试探性的问了一嘴，才碰巧撞到了胡庇煌的点：“是眼睛吗？她俩的眼睛长得有点像，照片里给人的神态感觉也很像。”
胡庇煌热切地看着李绍琛和刘允莹：“你俩，真没发现？”
李绍琛和刘允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真没发现。”
胡庇煌叹了口气，他把资料摆到桌上，从胸衣口袋里取出钢笔，在照片上画了起来：“她俩的眼距，还有眼黑在眼睛里的占比，以及看人时喜欢盯着对方鼻子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刘允莹把照片拿起来，被胡庇煌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胡庇煌看她脸上有了领会的神态，像是老师看见愚笨的学生开窍，他也欣慰地笑了。“你呢阿琛？”
胡庇煌扭转的幅度必须很大，才能看见中间的李绍琛：“看明白了吗？”
李绍琛点了个幅度很低的头。
“在龙巢想更换身份，想换一种相貌生活，确实不是难事。”他最后看了一遍照片，望向刘允莹，“刘小姐，她俩的血液比对结果，你晚上能给我吗？”
刘允莹轻叹：“我查过张机子的妻子黄阿丽生前的信息，是个黑户，而且当时她所在的村庄还没推行血液入库，现在要进行身份核验，几乎不可能。”
胡庇煌性子急，他见李绍琛怀疑自己的推断，便急了：“反正我觉得张佰的妻子就是黄阿丽，她被张佰软禁了十几年，怨念积攒至今，杀他解恨合情合理。”
“资料里说吴萍是个残疾人，张佰是个身强体壮的力工，”陈夕刚好看完了两人的信息，她反驳道，“即便她有能力下药把张佰杀了并成功分尸，那凭她一个靠轮椅行动的病人，要想把尸体运送到龙巢的各个角落，根本不可能。”
刘允莹也附和道：“出事的龙傲酒店是龙巢富豪才消费得起的地方，而且那个房间还是贵宾房，以张佰的家境，别说住，她连大门都进不去。”
胡庇煌瞬间就蔫了，他本就是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点，如今被两人轮番反驳，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没人言语的时候，台上戏子的声音便最是响亮。
几人不时面面相觑，但场面仍旧沉静。
刘允莹着急回去，她手上还有很多烂事要处理。
况且她来，也只是想把这件案子交给胡庇煌三人，至于他们是否有头绪，她从来都不关心。
只要他们敢接，刘允莹就敢让他们破案、敢让他们当功臣，就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
刘允莹只是想给胡庇煌一个不伤他自尊，又能让他赚钱的机会。
她想偿还欠他的恩。
“老胡，”刘允莹看着胡庇煌，“你们刚处理完一个案子，要是觉得累，这个案子就别接了，辅助破案也行，我少给点报酬。”
胡庇煌看向陈夕，两人眼神会意后看向李绍琛，李绍琛以为都在等他拿主意，于是直接就应下了：“这个案子，五天时间就够了。”
胡庇煌嘴里的茶还没往下咽，听此全都吐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伤及无辜，这才开口骂李绍琛：“你想钱想疯了？这他妈是杀人分尸案，你五天能破？”
李绍琛点头：“虽然杀人动机还不确定……”
胡庇煌打断李绍琛的话，他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胡闹：“杀人动机不确定，嫌疑人也没法确定，案发地点也不确定，凶手有多丧心病狂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能破，是吧？”
李绍琛又点头：“嗯。”
胡庇煌咬着牙扬起巴掌就要往李绍琛的脸上去，要不是陈夕制止，他真的会打下去。
“破几桩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真他妈就以为自己是神探了？”
陈夕打断胡庇煌的话：“行了，你少说两句。”
胡庇煌双手叉腰站了起来，他原地转了两圈，随后咬牙切齿地瞪着李绍琛，小声嘀咕道：
“清明那天，咱们仨帮农场主去找被偷的羊，你他妈被一个疯子拿着锯子追着砍了三里地你忘了？尿湿的裤子现在都还没干，你还要惹这些？”
李绍琛仔细回忆着，确实有这事。
可傻的是这个宿主，和他又没关系。
李绍琛知道胡庇煌为大家好，也就没再跟他顶嘴。但这个案子，他必须得接。
刘允莹见三人闹得厉害，也不再多问：“我先走了，你们是要全接还是辅助，明天跟老蔡说就行。”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胡庇煌。
胡庇煌刚才还气得很，就这么被瞥一眼，他的愤怒就全散了。
他冲着刘允莹的背影疯狂挥手：“刘小姐再见。”
刘允莹往回看，胡庇煌几乎要跳了起来。
可她只是点了个幅度很低的头，等走出饭馆才捂着嘴吭呲吭呲的笑出声来。
吴河很少见刘允莹这么开心，心中好奇却又不敢问。
一直到上车，他心里实在痒的难受，才转头对着她憨厚傻笑：“小姐，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刘允莹一个阴狠的眼神直接给吴河吓得噎住了。
他连着说了三声抱歉，而后坐直身子拧转钥匙，逃命似的将油门踩到底，直接把车给轰了出去。
开出去七八公里，吴河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刘允莹这个人阴晴不定难捉摸，吴河跟着熊温都没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他觉得刘允莹这个人多少有有点毛病，真的。
刘允颖走后，李绍琛三人没坐多久也离开了饭馆。
秋末的夜要来得要稍早些，两旁的路灯此时已经全都亮了起来。
寒风萧瑟，三人蜷缩着身子在热闹的街上快步走着，与刚从大楼里出来准备享受夜生活的悠闲白领们对比，显得格外的突兀。
陈夕走在最前面，胡庇煌紧跟着，李绍琛则落在最后面。
三人心里都有事，各赶各的路，谁也不愿搭理谁。
胡庇煌还在想案子的事，他没法等到回家再跟李绍琛细说，于是原地踏起了步。
很快李绍琛就跟了上来。
胡庇煌清楚，花期各有不同，人的成熟期自然也不同，也许李绍琛真的在这么几天内就突然长大了。
他经历过这些，陈夕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从幼稚不听管束到乖巧体贴，也不过是看自己挨了一顿打而已。
所以身为老大，胡庇煌开口第一句就是先放下身段，跟李绍琛道歉：“刚在饭馆，我太冲动了。对你不够尊重，对不起。”
李绍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憨笑着回应：“没关系。”
胡庇煌点了点了，笑容不太好看。
李绍琛以前肯定会说“老胡你做的都对，不用跟我道歉。”，而今天却是冷冰冰的“没关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既高兴又失落。
李绍琛有主见了，意味着团队又多了个会思考的人，可是……他以后欺负谁呢？
如此又沉默了一路，等绿灯的时候胡庇煌开口了：“这个案子，你真的有把握？”
“把握不大，就是想试试。”李绍琛与胡庇煌对视一眼，随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他将它捏扁扔进垃圾桶：“如果永远都活在刘允莹的庇护下，我们长不大的。”
陈夕回过头来看着胡庇煌，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惨白，笑起来更是让人心疼。她突然开口：
“老胡，我觉得阿琛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真的要吃这碗饭，就必须得自己干出点名堂来，而不是每次都得靠……”
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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